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燃烧的法庭最新章节!

    一小时后,四人跌跌撞撞沿台阶出了墓室,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了两件事:

    一、墓室里没有秘密通道,也没有其他出入口。

    二、尸体已然不在墓室里,并没藏在其他棺材中。

    他们把下层所有的棺材全都往外拉出一定距离,挨个查了一遍。虽然不可能一一开棺检查,但厚厚的积灰、斑斑铁锈和紧锁的棺材盖板足以说明这些棺材自被放进来后就再没被动过。帕廷顿又喝了一小杯威士忌,最终放弃寻找回主宅了。不肯罢休的亨德森和史蒂文斯则取来梯子,爬到高处检查了最上层德斯帕德家族祖先们的安息之地;对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马克深感惶恐,拒绝帮忙。但是,高层壁龛里的所有东西几乎一触即碎,这更说明上面也无法藏尸。最后,马克甚至把大花瓶里的花都拿出来,将花瓶放倒,也一无所获。至此,他们已彻底检查了墓室的每个角落,所以可以确定尸体不在墓室里。而他们所处的又是一个花岗岩石室,所以另一种可能也被排除了。即使退一万步讲,真有人以不为人知的方式溜进墓室,像蝙蝠一样悬在成排的棺材上方,然后把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这画面想必连富塞利[亨利·富塞利(Henry Fuseli,1741—1825),瑞士画家,久居英国。他偏爱超自然主题,其作品明暗对比强烈,富有幻想色彩,充满暧昧不明的隐喻。]和戈雅[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卢西恩特斯(Francisco José de Goya y Lucientes,1746—1828),西班牙浪漫主义画派画家。戈雅的画风奇异多变,对后世的现实主义画派、浪漫主义画派和印象派都有很大影响,他的一些画作以阴暗恐怖而闻名。]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吧——然后呢,出于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他试着把尸体放在别的地方,但问题还是墓室里实在找不出藏尸之处了。

    一番折腾之后,时间已接近凌晨1点,墓室里所有人的鼻子和肺都忍耐到了极限。跌跌撞撞一出墓室,亨德森便一头扎进路旁的树林里,史蒂文斯听到那边传出强烈干呕的声音。他们回到亨德森家的小石头房子,进了狭小的客厅,打开灯。亨德森擦着额头的冷汗,很快也跟进了屋,然后默不作声地煮浓咖啡。最后,在这个装修花哨的小屋里,四位浑身脏兮兮的掘墓人围坐在桌旁,默默无言地喝着咖啡。壁炉上放着一些镶框照片,照片包围中的钟表显示差十分钟凌晨1点。

    “打起精神来。”帕廷顿终于开口道,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两眼愈发昏沉,好不容易才点燃香烟,“先生们,有一个问题需要我们解决,一个有趣的难题。我建议趁马克还没胡思乱想,我们先把它搞清楚……”

    “该死,你怎么总是管我是怎么想的?”马克高声质问道,“除了这个你还能说点别的吗?你有什么高见我不知道,但你之前所说的只是想让大家质疑亲眼见到的事实。”马克不再盯着自己的杯子,抬起头问道:“特德,这事你怎么看?”

    “我先保留意见。”这是史蒂文斯的心里话。他脑子里正翻来覆去想着玛丽说的那句神秘的话:“今晚你们要掘墓,不过我猜,只是猜而已……你们什么也找不到。”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反常,他虽然心里有几个令人不快的猜测,却要装作镇定自若。最好让帕廷顿继续他那平淡无奇的推测。此刻史蒂文斯感觉头晕目眩,喉咙也被热咖啡烫得生疼。他故作轻松地身子向后一靠,突然发现衣服侧兜里鼓鼓的。有什么东西?原来是给提灯添油用的漏斗。想起来了,他给第二盏提灯添灯油时,有人让他拿几把镐和锤子,于是他就顺手把漏斗放进兜里了。他的手不自觉地在兜里摆弄着漏斗,突然想起玛丽有一个令人费解的怪癖:瞧不得漏斗这种极为平常的东西。为什么会这样?总得有个理由吧?他听说过有人讨厌猫,讨厌某种花,或者讨厌某类珠宝,可从没听说过谁害怕漏斗……这就像怕看见烤箱,或不愿意待在有台球桌的房间里一样,没有任何道理。

    史蒂文斯脑中想着这些,嘴里却说道:“医生,你有什么推论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纠正一下,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帕廷顿认真地瞧着自己手中的雪茄道,“我觉得这不过又是老一套的密室谜题,只是更难罢了。这次要搞清楚的不仅是凶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上锁的房间,因为这房间不只上锁这么简单。想从这儿进出简直难上加难,毕竟这是一个完全由花岗岩建成的地下墓室,没有窗户,封闭入口的也不是门,而是一块重约半吨的条石;墓室上面是六英寸厚的碎石和泥土,以及水泥铺成的路面,而且有人发誓路面没被动过。”

    “我发誓,”亨德森道,“肯定没人动过。”

    “很好,那现在不仅要搞清这人如何进出墓室,还要解释尸体是如何从墓室神奇消失的。这真是绝了……关于密室的常见诡计我们差不多都知道,”帕廷顿不自信地对大家笑了笑,“起码可以试着通过排除法找出答案。现在共有四种,也只有四种可能。经过对墓室的彻底检查,我们已经排除了其中的两种可能。首先,墓室没有秘密通道;其次,尸体也不在墓室内。大家同意吗?”

    “同意。”马克道。

    “那就只剩下另外两种可能了。第一种可能,虽然亨德森先生说没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他和妻子的住处距离墓室只有二十英尺,但确实有人设法在夜里进了墓室,之后又神奇地把一切复原了。”

    亨德森对这种假设颇感不屑,甚至懒得回应。他转身坐在嘎吱作响的高靠背柳条摇椅上,双臂抱胸,有节奏地用力摇晃,以至于椅子甚至开始移动了。

    “嗯,我自己也认为这不太可能。”帕廷顿坦然承认道,“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了:尸体根本就没被放进墓室。”

    “哈,”马克用手指敲敲桌子,补充道,“我觉得这也不可能。”

    “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亨德森附和道,“帕廷顿先生,我并不想总插嘴,显得不管您说什么,我都跟您作对似的,但我得告诉您,这是您作出的最荒唐的推论。我这么说可不是无凭无据的,如果您认为迈尔斯先生的尸体没被放进那地方,那就是说殡葬承办人和他的助手搞了鬼。但说实话,帕廷顿先生,您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是不是?我来跟您说说当时的情况,殡葬人员忙活时,伊迪丝小姐要我守在旁边,一直守着迈尔斯先生的尸体,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如实照办了。”

    “您应该知道,现在下葬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把遗体放进棺材,让人们在客厅里围棺材绕一圈瞻仰遗容。他们就在床上对尸体进行防腐处理,待时间一到,就把尸体放进棺材,封棺,然后由抬棺者抬走下葬。明白了吗?迈尔斯先生下葬也是这个流程。殡葬承办人把迈尔斯先生的尸体放进棺材时,我就在房间里瞧着……我按照伊迪丝小姐的指示,几乎没离开过。葬礼前一晚,我和我妻子守了一夜……嗯,他们把迈尔斯先生的遗体放进棺材,拧上螺栓,封好棺材盖板,随后由进来的抬棺人接手,直接将棺材抬进了那地方,我一直在后面跟着,然后,”为突出葬礼的体面,亨德森急切地补充道,“抬棺材的人里有法官、律师和医生,您绝不会认为他们在搞鬼吧?”

    “他们直接把棺材抬下楼,来到后院,经过这儿,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然后直接进了那地方。”亨德森用手指着墓室的方向道,“不下去的人就围在入口,听牧师祷告。等进了那地方的人从那里出来,下葬仪式就结束了。紧接着我的助手巴里和麦凯尔斯,同小伙子汤姆·罗宾森一起重新封死了入口。我回家换了一下衣服,然后马上出来指挥他们干活。就是这样。”

    摇椅像要提示讲话结束似的,发出嘎吱一声响,然后转向了放着盆栽的老式收音机,摇晃的力度慢慢缓和了下来。

    “该死!”帕廷顿叫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肯定有一个是对的!你们总不会相信有鬼吧,啊?”

    摇椅的嘎吱声渐归沉寂。“上帝在上,”亨德森缓缓道,“我想我相信。”

    “真是荒唐!”

    亨德森双臂依旧抱胸,皱眉盯着桌子。

    “不过,您注意,”亨德森道,“我不在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如果您想说的是鬼很可怕,那我要说我不怕鬼,哪怕此刻有鬼走进这个房间,我也不怕。我不迷信,迷信的人才怕鬼。”他想了想,又说道:“您知道吗,我一直记得四十年前,我老家宾夕法尼亚州那个老巴林杰曾对我说过的话。老巴林杰应该至少九十岁了,他总戴着一顶优雅的高顶礼帽。你每天都能见到他,他像其他人一样在花园里除草,在房子周围忙这忙那。有一天,所有人都被这个老头吓了一跳,九十多岁的他穿着衬衫,戴着高顶礼帽,竟然在他家的斜屋顶上修瓦片,屋顶离地足有六十多英尺高。他家房后有一块废弃很久、无人在意的旧墓地。每当巴林杰先生想铺地窖,他就翻过栅栏,从墓地里取几块墓碑。没错,先生们,他就是这么干的。

    “记得有次我经过他家后院,碰见他正在挖墓碑,就问他:‘巴林杰先生,您这么做难道不怕出事吗?’巴林杰先生倚着铁锹,向后吐了一口嚼烟草时流的口水,说:‘乔,我一点儿也不怕死人,你也不要怕,倒是那些活着的混蛋才需要我们小心提防。’是的,先生们,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他说‘那些活着的混蛋才需要我们小心提防’。没错,先生们,死人伤害不了你们。起码死人伤害不到我,我是这么想的。至于到底有没有鬼,有天晚上我听收音机里说,莎士比亚曾说过——”

    马克没打断亨德森,而是好奇地瞧着他。亨德森缓缓摇着摇椅,眼睛直勾勾盯着桌边,一脸茫然。不管他觉得死人和活人哪个更危险,他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有件事我想问你,”马克飞快问道,“你妻子跟你说过她跟我讲的那件事吗?”

    “您是说在迈尔斯先生过世的那个晚上,他房间里有个女人的事?”亨德森问道,眼睛依然盯着桌边。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