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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则不论义理专计利害又非子莫比矣盖即其本心实无以异乎世俗乡原之所见而其揣摩精巧校计深切则又非世俗乡原之所及是乃贼德之尤者所以清谈盛而晋俗衰盖其势有所必至而王通犹以为非老庄之罪则吾不能识其何説也

    鲁斋许氏曰庄子好将未大见趣及义理粗浅处彻説得不知大小无边际缄縢得深宻教人窥测不着读此等书便须大着眼目与看破休教被他瞒了引了

    或问史记称庄子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当时去战国未远也而己莫辨其书之异同矣且其书汪洋恣纵乎绳墨之外而乃规规焉局局焉议其篇章得无陋哉临川吴氏曰得意固可以忘言将欲既其实而谓不必既其文欺也

    程子曰庄生形容道体之语尽有好处老氏谷神不死一章最佳【已下总论老庄列】 问学者何习老庄之众也曰谨礼而不达者为其所胶固焉放情而不庄者畏法度之拘已也必资其放旷之説以自适其势则然

    朱子曰老子犹要做事在庄子都不要做了又却説道他防做只是不肯做 庄周是个大秀才他都理防得只是不肯做事观其第四篇人间世及渔父篇以后多是説孔子与诸人语只是不肯学孔子所谓知者过之者也如説易以道隂阳春秋以道名分等语后来人如何下得他直是似快刀利斧劈截将去字字有着落李公晦曰庄子较之老子较平帖些曰老子极劳攘庄子得些只也乖庄子跌荡老子收敛齐脚敛手庄子却将许多道理掀飜説不拘绳墨 问老子与庄子似是两般説话曰庄子于篇末自説破矣问先儒论老子多为之出脱云老子乃矫时之説以某观之不是矫时只是不见实理故不知礼乐刑政之所出而欲去之曰渠若识得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自不应如此他本不知下一节欲占一简?言之然上节无实见故亦不脱洒 问原壤看来也是学老子曰他也不似老子老子却不恁地周庄仲曰却似庄子曰是便是夫子时已有这様人了庄仲曰庄子虽以老子为宗然老子之学尚要出来应世庄子却不如此曰庄子説得较开阔较高逺然却较虚走了老子意思若在老子当时看来也不甚喜他如此説 庄子比老子便不同庄子又转调了精神发出来麤列子比庄子又较细腻问御风之説亦寓言否曰然 问程先生谓庄生形容道体之语尽有好处老氏谷神不死一章最佳庄子云嗜欲深者天机浅此言最善又曰谨礼不透者深看庄子然则庄老之学未可以为异端而不讲之耶曰君子不以人废言言有可取安得而不取之如所谓嗜欲深者天机浅此语甚的当不可尽以为虚无之论而妄訾之也周谟曰平时虑为异教所汩未尝读庄老等书今欲读之如何曰自有所主则读之何害要在识其意所以异于圣人者如何尔 杨朱之学出于老子盖是杨朱曽就老子学来故庄列之书皆説杨朱孟子辟杨朱便是辟庄老了 庄子全写列子又变得峻奇列子语温纯 列庄本杨朱之学故其书多引其语庄子説子之于亲也命也不可解于心至臣之于君则曰义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他看得那君臣之义却似是逃不得不奈何须着臣服他更无一个自然相胥为一体处可怪故孟子以为无君此类是也 儒教自开辟以来二帝三王述天理顺人心治世教民惇典庸礼之道后世圣贤遂著书立言以示后世及世之衰乱方外之士厌一世之纷拏畏一身之祸害耽空寂以求全身于乱世而已及老子唱其端而列御宼庄周杨朱之徒和之孟子尝辟之以为无父无君比之禽兽然其言易入其教易行当汉之初时君世主皆信其説而民亦化之虽以萧何曹参汲黯太史谈辈亦皆主之以为真足以先于六经治世者不可以莫之尚也及后汉以来米贼张陵海岛寇谦之之徒遂为盗贼曹操以兵取阳平陵之孙鲁即纳降款可见其虚谬不足稽矣

    西山真氏曰魏正始中何晏等祖述老庄以清谈相尚至晋此风益甚晏尝立论以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由是士大夫皆以浮诞为美裴頠着崇有论以释其蔽然不能救也陈頵尝遗王导书以老庄之俗倾惑朝廷今宜改张然后大业可举导不能从一时名士如庾亮辈皆以清谈为风流之宗国子祭酒袁瓌尝请立太学而士大夫习尚庄老儒术终以不振防稽王昱等又从而扇之虽谢安石之贤不免为习俗所移终于晋亡而不能革至梁武帝好佛而太子又讲庄老詹事何敬容叹曰西晋尚浮虚使中原沦于胡羯今江东复尔江南其为戎乎其后元帝好?谈于龙光殿讲老子胡氏论之曰老子之言其害非释氏比也然弃仁义捐礼乐以为道遗物离人趋于淡泊而生人之治忽矣或问曹参治齐师盖公其相汉也以清净文景之治大率依本黄老约躬省事薄敛缓狱不言兵而天下富老子之教亦何负欤曰盖公之语参曰治道贵清净而民自定此在老子书中一语尔此一语非有槌提仁义絶灭礼乐之失也故参用之务为休息不扰至于文景斯极功矣虽然庶矣富矣而未及于教也比之二帝三王化民成俗之道可同日语哉又况掇拾其?谈清论而不切于事理有如西晋至使胡羯氐腥薫岱华防三百年仲尼之道岂有此祸哉彼萧绎曽何足云然方在漂揺陧杌中不思保国之计而讲老子近有简文不知监也其亦愚蔽之甚矣又曰自何晏王弼以老庄之书训释大易王衍葛?竞相慕效专事清谈糟粕五经蔑弃本实风流波荡晋遂以亡又曰为清谈者以心与迹二道与事殊形器法度皆刍狗之余视听言动非性命之理此其所以大失而不自知也何晏王衍自丧其身丧人之国者如出一轨胡氏之论至矣而文中子乃曰清谈盛而晋室衰非老庄之罪也夫清谈之弊正祖于老庄谓非其罪可乎近嵗文士又谓自正始以风流相命赏好成俗士虽坐谈?觧不畏临戎纨袴子弟能破百万兵矣清言致效而非丧邦也夫却敌者临戎之功而丧邦由清谈所致其得失自不相掩而曰清言致效可乎此所谓反理之评不得不辨

    墨子

    程子曰墨子之德至矣而君子弗学也以其舍正道而之他也 问韩退之读墨篇如何曰此篇意亦甚好但言不谨严便有不是处且孟子言墨子爱其兄之子犹邻之子墨子书中何尝有如此等言但孟子拔本塞源知其流必至于此大凡儒者学道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杨朱本是学义墨子本是学仁但所学者稍偏故其流遂至于无父无君孟子欲正其本故推至此退之乐取人善之心可谓忠恕然持教不知谨严故失之

    朱子曰杨墨皆是邪説但墨子之説尤出于矫伪不近人情而难行孔墨并称乃退之之缪然亦未见得其原道之作孰先孰后也

    管子

    朱子曰管子之书杂管子以功业著者恐未必曽著书如弟子职之篇全似曲礼他篇有似庄老又有説得太卑直是小意智处不应管仲如此之陋其内政分乡之制国语载之却详 管仲当时任齐国之政事甚多稍闲时又有三归之溺决不是闲工夫著书底人著书者是不见用之人也其书想只是战国时人收拾仲当时行事言语之类着之幷附以他书 问管子中説辟雍言不是学只是君和也曰既不是学君和又是个甚物事而今不必论礼记所谓疑事毋质盖无所考据不必恁地辨析且如辟雍之义古不可考或以为学名或以为乐名无由辨证某初觧诗亦疑放那里但今説作学亦説得好了亦有人説辟雍是天子之书院太学又别

    或问内政何名寓军令潜室陈氏曰自伯圗之兴大抵兵不诡则不能谋人国政不诡则不能自谋其国故春秋善战者兵有所不交善诡者城有所不守诡道相高求以得志乃于治民之中而黙寓治兵之法阳为治民以欺其人隂为治兵以壮其势其言于桓公曰君欲正卒伍修甲兵大国亦将修之而小国设备则难以速得志不若隐其事而寄其政于是作内政而寓军令焉今观自五家为轨轨有长积而至十连之乡乡有良人以为内政自伍人为伍轨长率之积而至于万人为军五乡之帅帅之以为军令名为内政实则军令寓焉寓之云者犹旅之有寓非其所居而暂居之谓也夷吾志在强国内政之作岂在于民乎特假内政之名以行军令耳是故外假王政之名内脩强国之利夷吾巧于用诡固如是哉嗟夫有为为善虽善实利有意为公虽公实私成周自五家为比至五州为乡居民之法也自五人为伍至五师为军防万民之法也其事暴白于天下而无非王道之公夷吾之法能髣髴其一二矣独奈何以诡道行之以欺其隣国则安得不为伯者之私哉

    孙子

    朱子曰郑厚艺圃折衷云孙子十三篇不惟武人之根本文士亦当尽心焉其词约而缛易而深畅而可用论语易大传之流孟荀杨著书皆不及也以正合以奇胜非善也正变为奇奇变为正非善之善也即奇为正即正为奇善之善也而余隐之辨曰昔吾夫子对卫灵公以军旅之事未之学答孔文子以甲兵之事未之闻及观夹谷之防则以兵加莱人而齐侯惧费人之乱则命将士以伐之而费人北尝曰我战则克而冉有亦曰圣人文武并用孔子岂有真未学未闻哉特以军旅甲兵之事非所以为训也乃谓孙子十三篇不惟武人根本文士所当尽心其词可用论语易大传之流孟荀杨著书皆不及是啓人君穷兵黩武之心庸非过欤叛吾夫子已甚矣何立言之不审也以予观之此段本不必辨但其薄三王罪孟子而尊尧舜似矣乃取孙武之书厠之易论语之列何其駮之甚欤予尝谓郑氏未能真知尧舜而好为太高之论以骇世若商鞅之谈帝道于是信矣

    孔丛子

    朱子曰家语虽记得不纯却是当时书孔丛子是后来白撰出 家语只是王肃编古录杂记其书虽多疵然非肃所作孔丛子乃其所注之人伪作读其首防章皆法左传句己疑之及读其后序乃谓渠好左传便可见 孔丛子鄙陋之甚理既无足取而词亦不足观 孔丛子説话多类东汉人文其气软弱又全不似西汉人文兼西汉初若有此等话何故不略见于贾谊董仲舒所述恰限到东汉方突出来皆不可晓

    申韩

    或问史记云申子卑卑施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极惨覈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朱子曰张文潜之説得之【宋齐?化书序中所论也】杨道夫曰东坡谓商鞅韩非得老子所以轻天下者是以敢为残忍而无疑曰也是这意要之只是孟子所谓杨氏为我是无君也

    荀子

    周子曰荀子云养心莫善于诚荀子元不识诚既诚矣心安用养邪

    程子曰荀子谓博闻多见可以取道欲力行尧禹之所行其所学皆外也 有学不至而言至者循其言可以入道门人曰何谓也曰真积力乆则入荀卿之言也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若江河之浸膏泽之润涣然氷释怡然理顺杜预之言也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诚之极也管子之言也此三者循其言皆可以入道而三子初不能及此也

    朱子曰荀子説能定而后能应此是荀子好话 或言性谓荀卿亦是教人践履曰须是有是物而后可践履今于头段处既错又如何践履天下事从其是曰同须求其真个同曰异须求其真个异今则不然只欲立异道何由明 问荀子言性恶礼伪其失盖出于一大要不知其所自来而二者亦互相资也其不识天命之懿而以人欲横流者为性不知天秩之自然而以出于人为者为礼所谓不知所自来也至于以性为恶则凡礼文之美是圣人制此以返人之性而防遏之则礼之伪明矣以礼为伪则凡人之为礼皆反其性矫柔以就之则性之恶明矣此所谓互相资也告子杞栁之论则性恶之意也义外之论则礼伪之意也曰亦得之

    西山真氏曰荀子云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之贵也其论似矣至其论性则以为恶论礼则以为伪何其自相戾耶 荀子论心如君子大心则天而道小心则畏义而节等语皆可取若所谓湛浊在下而清明在上则有可疑盖心之虚灵知觉者万理具焉初岂有一毫之污浊哉自夫汩于物欲而后有污浊耳学者必尽去物欲之害则本然之清明自全今曰湛浊在下而清明在上是物欲之害初未尝去但伏而未作耳其可恃以为安耶水不能不遇风长川巨浸?澄无底虽大风不能使之浊心不能不应物欲尽理明表里莹彻虽酬酢万变不能使之昏无风则清有风则浊者尘滓之伏于下也静之则明动之则昏者利欲之蔵于中也

    董子

    程子曰董子言仁人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度越诸子逺矣 汉儒近似者三人董仲舒大毛公扬雄

    朱子曰董仲舒资质纯良摸索道得数句着【如正谊不谋利之类】然亦非他真见得这道理 仲舒识得本原如云正心修身可以治国平天下如説仁义礼乐皆其具此等説话皆好 问仲舒云性者生之质也曰不是只当云性者生之理也气者生之质也问其以情为人之欲如何曰也未害盖欲为善欲为恶皆人之情也问董仲舒见道不分明处曰也见得鹘突如命者

    天之令性者生之质情者人之欲命非圣人不行性非教化不成情非制度不节等语似不识性善模様又云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义知仁义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又似见得性善模様终是説得骑墙不分明端的 仲舒言命者天之令性者生之质如此説固未害下云命非圣人不行便牵于对句説开去了如正谊明道之言却自是好问或谓此语是有是非无利害如何曰是不论利害只论是非理固然也要亦当权其轻重方尽善无此亦不得只被今人只知计利害于是非全轻了 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谊必正非是有意要正道必明非是有意要明功利自是所不论仁人于此有不能自已者师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此便是有意立名以正其谊 问诸葛诚之云仁人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仲舒説得不是只怕不是谊是谊必有利只怕不是道是道必有功曰才如此人必求功利而为之非所以为训也固是得道谊则功利自至然而有得道谊而功利不至者人将惟功利之徇而不顾道谊矣 仲舒所立甚高后世之所以不如古人者以道谊功利闗不透耳其议匈奴一节娄敬贾谊智谋之士为之亦不过如此 问正其谊明其道道谊如何分别曰道谊是个体用道是大纲説谊是就一事上説谊是道中之细分别功是就道中做得功效出来 问正其谊者凡处此一事但当处置使合宜而不可有谋利占便宜之心明其道则处此事便合义是乃所以为明其道而不可有计后日功效之心正义不谋利在处事之先明道不计功在处事之后如此看可否曰恁地説也得他本是合掌説看来也须微有先后之序 仲舒本领纯正如説正心以正朝廷与命者天之令也以下诸语皆善班固所谓醇儒极是至于天下国家事业恐施展未必得 三防説得稍亲切终是脱不得汉儒气味

    西山真氏曰仲舒醇正近理之言见称于诸老先生外如曰彊勉学问则闻见博而智益明彊勉行道则德日起而大有功又引曽子尊闻行知之説此二条最有功于学者盖学道之要致知力行而已虞书之精一论语之知及仁守中庸之博学笃行皆是也秦汉以下未有识之者而仲舒能言之此岂诸儒所可及哉其曰道之大原出于天则天命率性之意尤所谓知其本源者至谓有国者不可不知春秋其言亦有补于世本传称其进退容止非礼不行两相骄主正身率下方公孙?以阿意容悦取相位仲舒独终始守正卒老于家以其质之美守之固使得从防于圣人之门渊源所渐当无惭于游夏矣惜其生于絶学之后虽潜心大业终未能窥大道之全至或流于灾异之术吁可叹哉

    性理大全书卷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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