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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米德尔马契最新章节!

    我的小姐眼眸中包含着爱,

    她的目光给一切带来欢乐,

    她所经之处人人驻足观看,

    她的青睐会使人心跳不止,

    俯下惭愧的脸,深深叹息,

    意识到自己心灵上的污点,

    于是恨变成爱,骄矜变成了崇敬。

    女士们啊,请与我同声赞美她吧。

    她的话渗入人们心灵深处,

    带来了谦卑和善良的希望,

    谁见到她都觉得无限幸福。

    至于她回眸一笑,那神情

    无法描摹,也不能在思想中再现,

    那是优美绝伦、令人向往的奇迹。

    ————但丁:《新生》 [1]

    就在那个愉快的早上,正当斯通大院的干草堆一视同仁地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款待着不值得款待的客人拉弗尔斯先生的时候,多萝西娅又回到了洛伊克庄园的公馆里。经过三个月的盘桓,她对弗雷什特的生活已感到厌烦。整天枯坐着,像在当圣凯瑟琳 [2] 的模特儿让人写照,津津有味地端详西莉亚的婴孩,这她办不到,但面对着那个心肝宝贝似的孩子,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这在一个没有孩子的姊姊说来,又未免不近人情。她倒很乐意抱了孩子,到外边走一两里路,这样,由于付出了劳力,她还会更爱他,可是又没有这个必要。一位姨母既不能把小外甥当佛爷一样崇拜,又除了赞美,不能为他做什么,这样久而久之,他那些动作自然显得单调无味,那张小脸蛋也失去魅力了。

    但这种可能性,西莉亚一无所知,她只觉得,多萝西娅死了丈夫,又没有孩子,正在这个当口,小亚瑟(孩子是以布鲁克先生的名字命名的)诞生了,这对她是最好的安慰。

    “多多这样的人,不论对什么,孩子也罢,别的也罢,从不计较是不是她自己的!”西莉亚对丈夫说,“不过哪怕她生了孩子,他也不可能像亚瑟那么可爱。詹姆士,对吗?”

    “那可不然,只要孩子像卡苏朋,”詹姆士爵士说,但马上发觉自己并不老实,而且内心深处对那个十全十美的头生孩子还有些保留。

    “没有的事!你怎么这么想?不过说真的,幸好多多没生孩子,”西莉亚说,“我觉得,替她着想,她还不如守寡的好。她可以爱我们的孩子,这跟她亲生的一样。现在她可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自己做主了。”

    “可惜她不是一个女王。”忠诚的詹姆士爵士回答。

    “她是女王的话,我们是什么呢?我们一定也会不同了,”西莉亚说,但不愿对这种想入非非的事多费脑筋,“我还是喜欢她像现在这样。”

    因此,当她发现多萝西娅收拾行装,终于打算回洛伊克的时候,不免有些失望,扬起眉毛,用她平静温和的声调,发出了带一些讥刺的责问。

    “多多,你这是怎么啦,又要回洛伊克?你自己说,那里没什么好干的,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你还为此发愁呢。你在这里才是如鱼得水,你跟着高思先生跑遍了蒂普顿,走进了最穷苦的人家。现在伯父出外游历了,你和高思先生可以支配一切,完全照自己的意思行事。我相信,詹姆士一切都会听你的。”

    “我会时常到这儿来的,我得来看看孩子,他一定会越长越漂亮。”多萝西娅说。

    “但是你再也看不到他洗澡了,”西莉亚说,“那是一天中最有趣的时刻。”她几乎噘起了嘴唇,觉得多多实在太狠心,偏要在可以留下的时候离开孩子。

    “我的好咪咪,我会专门到这儿来过夜的,”多萝西娅说,“但目前我希望一个人待在自己家里。我想多了解一些费厄布拉泽家的情形,也跟费厄布拉泽先生多谈谈,看看在米德尔马契还可以做些什么。”

    多萝西娅天生的意志力不再完全转化为坚决的服从了。她非常想念洛伊克,简单地作出了回去的决定,觉得没有必要把理由全部告诉大家。但她周围的人全都反对。詹姆士爵士十分伤心,提议全家上切尔特南 [3] 住几个月,把神圣的方舟,即摇篮也带去。在那个时期,切尔特南是最有吸引力的,如果那也不成,你就提不出更好的去处了。

    彻泰姆老夫人刚从伦敦探望女儿回家,她提出,至少应该写信给维戈太太,请她前来陪伴卡苏朋夫人。她认为,多萝西娅年纪轻轻,守了寡,打算单独住在洛伊克的公馆里,这是荒唐的。维戈太太在一些上等人家当过朗诵人和文书,论修养和情操,即使多萝西娅恐怕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卡德瓦拉德太太私下对多萝西娅说:“亲爱的,你一个人住在那栋房子里,非发疯不可。你会弄得精神恍惚,疑神疑鬼。我们要保持神志正常,与别人同样看待一切事物,是得花些力气的。当然,对于无力谋生的年轻子女,发疯倒是一种保障,他们可以因此得到别人的照顾。可是你不必冒这风险。我敢说,你在这儿对那位好心的老夫人有些厌烦了,但你得想想,要是你老是扮演悲剧王后,把一切想得那么崇高,你自个儿也会变得多么讨厌,叫你的朋友们皱眉头。孤零零地坐在洛伊克的图书室里,你会以为你是在行妖作法,呼风唤雨呢。你身边必须有一些人,他们对你讲的一切并不信以为真。这是一帖有效的镇静剂。”

    “我从来不能与周围的人同样看待一切事物。”多萝西娅固执地说。

    “那么我想,你已经看到自己的错误了,”卡德瓦拉德太太说,“这是神志正常的证明。”

    多萝西娅感到这话刺痛了她,但并不在乎。她说:“不,我还是 认为,对许多事情,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看法是错了。我相信,一个这么想的人,神志仍可能是正常的,因为世界上的多数人往往不得不回心转意,改变自己的看法。”

    卡德瓦拉德太太没有再跟多萝西娅谈这问题,但事后对丈夫说道:“最好使她回到正常的人们中间来,尽快重新结婚。当然,彻泰姆家不会同意。但我看得很清楚,一个丈夫是使她保持正常的最好处方。要不是我们家太穷的话,我会把特里顿勋爵请来做客。他将来可以当上侯爵呢,至于她,毫无疑问,她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侯爵夫人。她穿了那套丧服,甚至比以前更漂亮了。”

    “亲爱的埃莉诺,你还是别管这个可怜的女人的好。搞这些名堂是没有用的。”随和的教区长说。

    “没有用?婚姻大事,除了让男女双方接近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她的伯父在这个时候关上庄园大门,出国游历,太岂有此理了。应该给她物色一个丈夫,合适的人还是不少的,可以请他们上弗雷什特和蒂普顿玩玩。特里顿勋爵跟她是天生一对,他也满脑子不切实际的计划,一心想给人们造福呢。卡苏朋夫人见了他一定满意。”

    “还是让卡苏朋夫人自己去选择吧,埃莉诺。”

    “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男人,净讲废话!如果她见不到几个男人,你叫她怎么选择?一个女人的所谓选择,往往只是接受她所遇见的第一个男子。你记住我的话,汉弗莱。要是她的亲友不肯为她花些力气,比嫁给卡苏朋更坏的事还在后头呢。”

    “请你行行好,别再提那事吧,埃莉诺!那是詹姆士爵士最恼火的问题。你毫无必要的提起它,一定会闯祸,惹得他很不高兴。”

    “我从没提过,”卡德瓦拉德太太说,摊开了双手,“西莉亚一开始就把遗嘱的事,统统告诉了我,我根本没有问她。”

    “是的,是的,可是这件事,他们不愿声张,据我所知,那个年轻人正打算离开这一带呢。”

    卡德瓦拉德太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含有深意地向丈夫点了三次头,乌黑的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嘲笑。

    多萝西娅我行我素,没有理睬别人的反对和劝导。这样,到了六月底,洛伊克的公馆里,百叶窗全都打开了,晨光安详地射进图书室,照亮了一叠叠笔记本,它们像堆积在荒凉寂寞的原野中的大石头,成了湮没无闻的信念留下的无声的见证。黄昏挟着玫瑰花香,悄悄踅进青绿色起居室,多萝西娅大多仍坐在这儿休息。起先,她走进每一间屋子,对十八个月的结婚生活提出了疑问,不断地思索着一切,仿佛在心中向她的丈夫抒发自己的感想。然后她在图书室中逡巡徘徊,心乱如麻,直到把所有的笔记本照她认为他希望的那样,小心翼翼整理得有条不紊之后,才平静一些。她与他一起生活期间,那一直在起着约束和强制作用的同情心,还附着在他的幻象上,哪怕她愤愤不平提出抗议,向他声明他不对的时候,也是如此。她有一个小小的行动也许是可笑的,带有迷信的意味:她拿起那份“供卡苏朋夫人使用的内容提要表”,郑重其事地装进封套,盖上火漆印,在封面上写了几行字:“我不能用它。难道你至今还不明白,我不能盲目服从你,把我的精力浪费在我毫无信念的事情上?多萝西娅。”然后她把这份材料丢进了自己的写字台抽屉。

    那种无声的对话,也许正由于是在心中进行的,才更显得真诚;在这期间,她始终怀着一个强烈的愿望,这愿望是促使她回洛伊克的真正原因,那便是她要见到威尔·拉迪斯拉夫。他们的会面会带来什么好处,她不知道。她孤立无援,她的手已被捆住,对他命运中的坎坷遭遇也无能为力。然而她的心还是渴望见到他。怎么能不是这样呢?如果一个公主在遭受磨难的日子里,从周围一群群四足的怪物中,发现有一个怪物一再来到她的身边,露出人的目光,带着同情和恳求注视着她,那么她在人生的旅途中会想念什么,在她看到一群群怪物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又会寻找什么呢?无疑是寻找那注视过她的目光,那种她希望再度看到的目光。如果经验不能给我们的心灵提供启示,那么对于我们所向往和坚持的一切说来,生活无非是烛光下的纸花,阳光下的垃圾而已。多萝西娅想增进对费厄布拉泽一家的了解,尤其想跟新教区长多谈谈,这都是事实,但还有一点也是事实,那就是她记起了利德盖特的话,他告诉她,威尔·拉迪斯拉夫和小诺布尔小姐非常要好,因此她相信,威尔一定会到洛伊克探望费厄布拉泽一家。在第一个礼拜日,她走进教堂以前 ,就看到了他,正像上一次看到他独自坐在教士的席位上一样。但是她进去以后 ,他却不见了。

    在一星期的其他日子,她有时也上教区长家探望那些女眷。她想,她们或许会无意之间谈起他,但是没有。她只觉得,不论附近的人,还是不住在附近的人,费厄布拉泽老太太似乎都谈到了,偏偏没有提到他。

    “米德尔马契一些听过费厄布拉泽先生讲道的人,说不定也会跟着他到洛伊克来,你们说是不是?”多萝西娅问,对自己有些鄙视,因为她明白,她提出这问题怀有秘密的动机。

    “如果他们明白事理,他们会这么做的,卡苏朋夫人,”老太太说,“我看到,你对我儿子的讲道作出了准确的评价。他的外祖父就是一个出色的教士,只是他的父亲是当律师的,不过他很规矩,奉公守法;我们一向清苦,这也是一个原因。人们说,幸运是个女人,非常任性。但有时她是一个善心的女人,赏罚分明,你对他的器重就证明了这点,卡苏朋夫人,蒙你把这儿的教士俸禄给了我的儿子。”

    费厄布拉泽老太太对自己这篇不亢不卑的发言,感到很满意,露出庄严的神色,重又开始编结毛线了。然而这并不是多萝西娅指望听到的回答。可怜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威尔·拉迪斯拉夫是不是还在米德尔马契,她又不敢问任何人,除非是利德盖特,然而目前,她不派人请他,或者自己找他,便见不到他。也许威尔·拉迪斯拉夫已经听到卡苏朋先生留下的那个针对他的奇怪禁令,觉得他和她最好不再见面;也许她谋求这次会见是错了,别人可以提出许多理由指责她。然而“我要求那么做”,还是在那些明智的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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