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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米德尔马契最新章节!

    既然我们得不到我们所喜爱的,

    让我们喜爱我们所得到的吧。

    ————西班牙谚语

    利德盖特平平安安结了婚,担任了医院的领导,觉得自己正在为医疗事业的改革,与米德尔马契展开斗争时,米德尔马契也越来越感受到了全国正在展开的另一种改革的脉搏。

    在约翰·拉塞尔勋爵 [11] 的方案提交下议院辩论时,米德尔马契的政治生活重又开始活跃了,党派之间发生了新的组合 [12] ,如果新的选举到来,这势必在力量的对比上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有人已经预见到了这种事态,宣称改革法案绝对不会在本届议会通过。这也是威尔·拉迪斯拉夫向布鲁克先生反复陈述的,因此他认为,后者还没有在竞选演说中一试锋芒,是值得庆幸的事。

    “情况还在发展和成熟,好比又到了彗星年 [13] 一样,”威尔说,“现在改革问题一经提出,群众的情绪很快就会达到彗星的热度。看来不用多久,又得进行大选,到那时,米德尔马契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想法。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为《先驱报》和政治集会多花些力气。”

    “你说得完全对,拉迪斯拉夫。我们提出的观点必须面目一新,”布鲁克先生说,“只是你知道,在改革问题上,我得保持独立的立场,我不想走得太远。我要采取韦尔伯福斯和罗米利 [14] 的路线,你知道,致力于黑奴解放和刑法问题,以及诸如此类的事。但当然,我会支持葛雷。”

    “如果你在原则上主张改革,你就得准备接受形势提出的要求,”威尔说,“否则,人人各自为政,各搞各的,互相扯皮,整个事业就会瓦解。”

    “对,对,我同意你的话————我赞成那个观点。我会从这样的角度考虑问题。你知道,我会支持葛雷。但我不愿改变事物的平衡状态,我想葛雷也不愿。”

    “但那正是国家所需要的,”威尔说,“否则,政治协会 [15] 或其他任何以改革政治为目标的运动,就失去意义了。现在国家需要的下议院,必须不是由地主阶级的代理人所操纵,而是由代表其他利益的人所组成的。改革做不到这点,争取它也就没有必要,这好比雷声已经响了,冰山即将崩溃,我们却只要求摧毁它的一角。”

    “你说得太好了,拉迪斯拉夫,应该这么提出问题。对,把它记下来。我们必须着手收集材料,说明群众的情绪,还有破坏机器运动、普遍的穷苦等等。”

    “关于材料,”威尔说,“一张两英寸的卡片就可以记载不少。几行数字已足以说明贫困的状况,再有几行就能让大家看到,人民的政治决心增长的速度。”

    “好,把它们开列出来,要详细一些,拉迪斯拉夫。对啦,那是一个好主意,在《先驱报》上写些文章,把数字放进去,得出贫穷的结论,又把另一些数字放进去,得出……如此等等。你知道怎么表达。说真的,伯克 [16] ————我一想到伯克,不由得指望哪个人有个口袋选区可以给你,拉迪斯拉夫。你知道,你要是竞选是绝对不会当选的。可是我们的议院需要人才,我们既然要改革,就永远需要有才能的人。说真的,你谈到冰山和雷声,那可真有点儿像伯克。我需要的正是这种表达方式,不是思想,你知道,只是怎么提出这些思想。”

    “口袋选区不一定是坏事,”拉迪斯拉夫说,“问题在于是否装在正确的口袋里,至于伯克,那是随时可以找到的。”

    那种赞誉性的比较,尽管出自布鲁克先生之口,威尔听了还是很高兴。如果要求一个人既表现得比别人好,又完全不把别人的恭维放在心上,这未免难以办到;在公正的行为普遍得不到颂扬的情况下,哪怕出现一声驴叫似的奉承话,只要它来得正是时候,也会发生鼓舞作用。威尔本来觉得,他的写作才能超过了米德尔马契的一般理解水平,因此对自己的工作起先并不起劲,只是在心中琢磨:“何不姑且试试?”然而现在他充分爱上了它,开始热情洋溢、兴致勃勃地研究政治形势,就像从前研究诗歌格律或中世纪文献一样。不可否认,要不是想跟多萝西娅待在一个地方,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好干,他这时不会在这里思考英国人民的需要,或者抨击英国政治家的手腕,很可能他还在意大利漫游,构思他的剧本,舞文弄墨,但觉得写散文既枯燥无味,写诗歌又近乎无病呻吟,或者从古画中临摹一些“小玩意儿”,但又认为“没有意思”,于是把它们束之高阁,宣称归根结底自己创造还是最重要的;至于政治上,他也只会热烈地同情一般的自由和进步。然而我们的责任感使我们必然想做些什么,这样,我们不得不抛弃兴趣主义,意识到我们的行动终究不是无关紧要的游戏。

    现在拉迪斯拉夫接受了一份工作,尽管这不符合他一度向往的模糊而崇高的理想,也不是他所说值得他终生努力的事业。但他的热烈天性,使他在那些跟生活和行动息息相关的事物面前,不能无动于衷,他那种一触即发的反抗精神,也促进了他的社会意识的高涨。虽然卡苏朋先生翻脸无情,不准他再走进洛伊克公馆,他还是很愉快;他对世界获得了大量新的认识,它们显得那么生动有趣,具有实际意义;他还使《先驱报》声名大振,发行到了布拉辛一带(别认为这个地区很小,文章却像许多事物一样,是可以传遍世界各地的)。

    布鲁克先生有时确实叫人恼火,使威尔不能忍耐,好在他不必老待在蒂普顿田庄,他在米德尔马契有自己的寓所,可以来往于两地之间,调剂他的生活。

    他对自己说:“把等级提高一点,那么布鲁克先生好比是内阁部长,我则是次长。反正事物总是这样,小浪汇集成大浪,必须与大浪保持同一步调。我在这儿还可以,至少比卡苏朋先生指望我过的日子好一些,他是要我一切都按规矩行事,不得有半点差错,这叫我受不了。名声或薪金高低,我倒不在乎。”

    正如利德盖特所说的,他有点像吉卜赛人,宁愿自己不属于任何阶级。他觉得他的地位很有诗意,看见自己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一点诧异,还很高兴。但这种怡然自得的心情遭到了干扰,那就是他在利德盖特家中与多萝西娅不期而遇之后,感到两人之间出现了新的隔阂。他的愤怒自然指向卡苏朋先生,因为后者事先就宣称,威尔将失去他的社会地位。假如这预言向他当面发出,他会回答说“我从来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同时热血一涌而上,从他白净的面皮上反映出来。但反唇相讥是一回事,接受它的后果又是一回事。

    然而当地对《先驱报》这位新主编的看法,却与卡苏朋先生的观点不谋而合。威尔的亲戚关系不像利德盖特的高贵出身,不能在那个优异的社会中给他提供有利的庇护,因为人们不仅说,年轻的拉迪斯拉夫是卡苏朋先生的侄儿或表侄,而且说“卡苏朋先生根本不当他一回事”。

    “他是布鲁克找来的,”霍利先生说,“这种职业凡是稍有头脑的,谁也不会接受。你可以相信,卡苏朋对他出了钱培养的年轻人,竟然不愿理睬,这自然有他的道理。跟布鲁克一样,这是那种为了称赞一只猫,不惜丢掉一匹马的家伙。”

    威尔那些多少带有一点诗意的怪癖,似乎证实了《号角报》主编凯克先生的意见。凯克说,按照事实而论,拉迪斯拉夫不仅是波兰的间谍,而且神经有些反常,正因为这样,他上台演讲的时候,才那么油嘴滑舌,叽里呱啦的快得异乎寻常————这个人是一有机会就要夸夸其谈的,真是给一般稳健的英国人丢尽了脸皮。凯克看到这个细长条子披着满头淡黄色鬈发,站起来讲话,就感到恶心,可这家伙滔滔不绝,一讲就是一个钟头,专门攻击那些“从他躺在摇篮里的时候就已存在”的各种制度。在《号角报》的一篇社论里,凯克这样描写拉迪斯拉夫在一次讨论改革的会议上的发言:“这是一个狂热分子的胡言乱语,一种毫不足道的叫嚣,表面上耸人听闻,光辉灿烂,内容却尽是不负责任的谰言,议论浮浅,把最近那种分文不值的廉价描写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昨天那篇社论真是呱呱叫呢,凯克,”斯普拉格大夫带着嘲笑的意思说,“但是什么叫狂热分子?”

    “哦,那是法国革命中出现的一个名称。”凯克答道。

    拉迪斯拉夫的这一危险方面,与他引人注目的其他特色,构成了奇怪的对照。威尔喜爱儿童,这一半出于艺术家的天性,一半是热情的表现。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越是小,衣着越是古怪,他越喜欢吓唬他们,逗他们玩。我们知道,他在罗马总爱在贫苦居民中间闲逛,这种爱好在米德尔马契也没有改变。

    他的周围聚集了一群滑稽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小萝卜头,男的不戴帽子,裤子破破烂烂,衬衫又短又小,露在裤子外面,女的甩开披在眼睛上的头发,盯着他瞧,保护她们的弟兄们也至多只有七岁。到了采坚果的时候,他就率领了这一支人马,像流浪的吉卜赛人,奔赴哈尔赛尔树林玩儿。天气变冷以后,他便在晴朗的日子带他们去捡树枝,到山边的洼地上烧起一堆篝火,又拿出一些姜饼招待大伙,用自己在家里偷偷做的小木偶作即兴表演。这是他的一种怪诞行径。另一种是他喜欢在他熟悉的人家,直挺挺地躺在壁炉前面的小地毯上谈天,这副怪样子,往往给偶然前来的其他客人发现,于是大家认为,这种反常举动正可以证明,他是个危险的混血儿,天性放荡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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