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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米德尔马契最新章节!

    如果你像我做过的一样,

    看到美德扮成一位女子,

    敢于爱它,而且直认不讳,

    不管它究竟是他还是她。

    如果你把这爱藏在心中,

    不让世俗之徒看到事实,

    因为他们不会信以为真,

    或者只会对它揶揄嘲笑。

    那么你是做了一件好事,

    超过了一切伟人的成就,

    而且正因为珍藏在心头,

    它才更值得人们的赞美。

    ————多恩博士 [30]

    詹姆士·彻泰姆爵士的头脑算不上足智多谋,但是他想“影响布鲁克”的急切心情日益滋长,使他一度想起了多萝西娅,他始终相信,她是可以左右她的伯父的。现在这种想法终于成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计划,即以西莉亚身体不适为理由,邀请多萝西娅单独前来庄园,在向她充分说明蒂普顿田庄的管理状况以后,让她路经田庄时,下车找她的伯父。

    就这样,一天下午将近四点钟,布鲁克先生和拉迪斯拉夫坐在图书室中,门突然开了,仆人通报卡苏朋夫人来了。

    这以前,威尔正郁郁不乐,处在百无聊赖的状态,无可奈何地帮助布鲁克先生整理关于绞决几名偷羊贼的“案卷”。他体现了我们的头脑具有同时骑几匹马飞驰的能耐,一面在心里考虑怎样为自己在米德尔马契安排一个寓所,免得经常住在田庄上,一面望着那份用荷马笔法写成的偷羊史诗,让它那些激动人心的字句飘飘忽忽地进入前面那些无法排除的幻象中间。卡苏朋夫人到来的通报,使他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震,连手指尖也发抖了。任何人只要注意观察都会发现,他的脸色变了,脸上的肌肉正在调整,目光也显得炯炯发亮,使人不禁觉得,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魔法的驱使下展开了活动。实际也是这样。因为灵验的魔法总具有超验的性质,谁能衡量那些引起心灵和身体变化的微妙感觉呢?谁能区别一个男子对这个女子的感情和对另一个女子的感情?这可不像看到山谷河流和白色山顶上升起的曙光引起的欢乐,跟观赏中国灯笼和彩色玻璃灯引起的欢乐,那么容易区别。威尔也是由敏感的材料构成的,一只手提琴在他身边巧妙地响一下,就可以使世界的面貌在他眼中顿时改观,他的观点也像他的情绪一样容易变换。多萝西娅走进屋子,对他而言像吹来了一股早晨的清新空气。

    “啊,亲爱的,你来了,这太好了,”布鲁克先生说,迎了上去,与她亲吻,“我看你大概把卡苏朋和他那些书本丢开了。这很对。你知道,你是一个女子,学问太多没有用处。”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伯父,”多萝西娅说,一面转身跟威尔握手,露出了开朗而愉快的笑容,但没作其他问候的表示,只是继续回答伯父的话,“我很迟钝。在我需要读书的时候,我的思想往往很乱,总是七想八想的。我发觉,求学问不像设计农舍那么轻松。”

    她坐在伯父旁边,面对着威尔,显然专心致志在思考什么,因此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他的失望有些荒谬,就像他原以为她的到来跟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对,亲爱的,设计图样简直成了你的嗜好。不过暂时把它丢开一下是有好处的。嗜好往往会使人忘乎所以,你知道,但忘乎所以总是不足为训的。我们必须拉紧缰绳。我就从来不让自己忘乎所以,不论做什么都有一定限度。我就是这样告诉拉迪斯拉夫的。他和我有点像,你知道,他对一切都想了解。我们正在研究死刑问题。我们在许多问题上可以合作,拉迪斯拉夫和我。”

    “是的,”多萝西娅说,直截了当是她的特点,“詹姆士爵士告诉我,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在农庄的经营上就会作出重大的改革。他说,你在考虑增加农场的设备,修理房屋,改进农舍等等,这样,蒂普顿就会变得面目一新。这叫我听了多么高兴!”她继续说,握紧双手,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把结婚以后强自克制的强烈情绪又流露在脸上了,“要是我还在家中,我一定要重新骑上马,跟你一起去走走,把那一切全都看一下!詹姆士爵士说,你打算请高思先生帮忙————他是很称赞我的村舍的呢。”

    “彻泰姆未免太性急了,亲爱的,”布鲁克先生说,脸有些红,“你知道,太性急了。我从没说过我要做这类事。我也从没说过我不想这么做,你知道。”

    “他只是觉得他相信你会那么做,”多萝西娅说,声音清晰而果断,像唱诗班的年轻歌手在念信经,“因为你有志于进入议会,成为一名关心民众福利的议员,而要促进民众的福利,首要事务之一,就是改善农场条件,提高农民生活。伯父,你想想基特·唐斯,他有妻子,还有七个孩子,可住的房子才一间起居室,一间卧室,卧室小得恐怕还没有这张桌子大!还有穷苦的达格利一家,他农场上的住房都快坍了,一家人挤在后面的厨房里,其余几间屋子只好留给耗子作窝!我以前不喜欢这儿的风景,原因之一就在这里,亲爱的伯父,但你以为我太迟钝,不懂得欣赏呢。我每次从村里回来,想到它那么肮脏,丑陋不堪,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我们会客厅里那些图画也变得那么虚伪,在我眼里成了骗人的花招,好像我们想用它们安慰自己,可是墙外邻人们的真实状况,我们却不愿过问。我认为,要是我们对近在眼前的不幸也不问不闻,不想改善,那么我们就无权更进一步,为社会谋求更大的福利。”

    多萝西娅越说越热烈,变得激昂慷慨,终于忘记了一切,只想让心中的话毫无阻拦地一泻而尽,这在从前是她习以为常的事,但自从结婚以后,这种情形已难得发生了,婚后生活成了她旺盛的生命力与恐惧不断搏斗的过程。一时间,威尔对她的爱慕似乎遇到了一阵冷风,使他产生了疏远的感觉。任何男子只要看到女子身上有点伟大的气质,便不乐意爱她,而且并不为这种情绪害臊,这也难怪,大自然总是把伟大赋予男子。但是大自然有时也难免失察,做出违反自己本意的事,那位好好先生布鲁克的情形便是如此,这会儿在他侄女的慷慨陈词面前,他的男性意识竟也期期艾艾,畏缩不前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得站起身子,戴上眼镜,用手指摸摸面前的纸,最后他才开口道:

    “你讲的话有些道理,亲爱的,有些道理,但不是完全正确……拉迪斯拉夫,是吗?你和我都不喜欢我们的图画和雕像变成虚伪的点缀。不过年轻的女子总不免有些感情用事,你知道,有些片面,亲爱的。美术,诗歌,以及这类东西,可以改善民族的气质,emollit mores [31] ————你现在懂得一点拉丁文了。但是……嗯,什么事?”

    这问话是向刚才进屋的一个仆人发出的,这仆人报告道,护林人发现达格利家的一个孩子手里拿着一只野兔,是刚才杀死的。

    “我就来,我就来。我不会难为他的,你知道。”布鲁克先生转身对多萝西娅小声补充了一句,神色十分得意,这才慢吞吞踱出屋子。

    “我希望你会赞成我……赞成詹姆士爵士所指望的那种变化。”多萝西娅等伯父一走,马上对威尔说道。

    “是的,我刚才听到你讲的那些话了。我不会忘记你这些话。但是现在,你愿意考虑一些别的事吗?我可能另外找不到机会,把发生的事告诉你了。”威尔说,站了起来,动作显得有些不耐烦,用两只手握住了椅背。

    “请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多萝西娅说,有些焦急,也站了起来,走向打开的窗口,蒙克正朝着窗子一边喘气,一边摇尾巴。她把背靠在窗框上,用一只手摸了摸狗的脑袋。我们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小动物,因为它们老是要人抱,或者妨碍你走路,但是她不大肯伤它们的心,即使要谢绝它们的亲善,也十分客气。

    威尔只是用眼睛注视着她的动作,说道:“我猜想你应该知道,卡苏朋先生禁止我再到他的府上去。”

    “不,我不知道。”多萝西娅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显然很激动,又伤心地补充了一句:“我非常、非常抱歉。”她是在想威尔所不知道的事————她与丈夫在黑夜中的谈话。她指望影响卡苏朋先生的行动,现在看来完全失败了,失望再度咬啮着她的心。但是她那种显而易见的悲戚表情,使威尔相信,这不完全是为了他个人的缘故,多萝西娅也还没有想到,卡苏朋先生之所以不喜欢他,嫉妒他,是针对她本人的。他觉得又是高兴又是烦恼,两种感觉奇怪地混杂在一起,高兴的是他仍留在、珍藏在她的思想中,它像他自己的家一样,他可以住在那里,不必疑虑,也不用拘束;烦恼的是他在她心目中分量还太轻,还不够重要,她只是用毫不犹豫的仁慈对待他,这并不能叫他满足。然而他怕多萝西娅对他的态度发生任何变化,这种担忧比不满更加强大,于是他又用纯粹解释的口气,开始说道:

    “卡苏朋先生的理由是他不乐意我在这儿担任那个职务,他认为,那职务不适合我作为他的亲戚的身份。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这个观点。指望改变我的生活道路,用那些我认为可笑的偏见来限制我,这对我是不合理的要求。过分强调感恩,使恩惠成为盖在我们身上的奴役的烙印,这只有在我们年幼无知、不明事理的时候才会成功。我愿意担任目前这职务,因为我认为它是有益的,正当的。我不必从任何其他角度考虑家族的尊严。”

    多萝西娅十分伤心。她觉得,她的丈夫完全错了,理由还不仅威尔提到的那些。

    “我们还是不谈这个问题的好,”她说,声音有些发抖,这是她不常有的,“因为你和卡苏朋先生意见不同。那么你打算留下?”她眼望着窗外的草坪,似乎在忧郁地思忖着什么。

    “对,但今后我不大会见到你了。”威尔说,几乎跟孩子似的,带有一些抱怨的声调。

    “是的,”多萝西娅说,转过头去,凝神瞧着他,“不大会见面了。但我会知道你的消息的。我会听到你在替我的伯父做些什么。”

    “但我很难听到你的消息,”威尔说,“没有人会告诉我什么。”

    “哦,我的生活非常简单,”多萝西娅说,嘴角稍稍弯曲,露出了一抹美妙的微笑,冲淡了忧伤的表情,“我无非天天住在洛伊克。”

    “那是可怕的牢笼生活。”威尔脱口而出道。

    “不,别那么想,”多萝西娅说,“我没有飞翔的要求。”

    他不再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变了,她又说道:“我这是指我自己说的。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不愿得到我不应得到的一切,却不为别人做一点好事。但是我有我自己的信念,它使我可以聊以自慰。”

    “什么信念?”威尔问,似乎有些羡慕。

    “我相信,只要我们对真正的善怀有希望,哪怕我们不知道怎么办,也不能做我们所要做的事,我们已成了对抗恶的神圣力量的一部分,因为这便将扩大光明的范围,缩小跟黑暗斗争的规模。”

    “那是一种美丽的神秘主义,一种……”

    “请不要用任何名称来称呼它,”多萝西娅说,恳求似的伸出了双手,“你可以说这是波斯人的观念,或者任何其他地区的观念。但这是我的生命。我找到了它,我不能抛弃它。从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起,我就开始寻找我的宗教了。我总是不断祈祷,不过现在我不大祈祷了。我尽量使我的愿望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因为它们可能会损害别人,我得到的已经太多了。我刚才只是告诉你,我在洛伊克的生活,你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愿上帝保佑你!”威尔热烈地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彼此望着,像两个相亲相爱的孩子在悄悄地谈论飞鸟。

    “你的 宗教是什么?”多萝西娅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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