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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米德尔马契最新章节!

张纸,她立刻看了看署名。

    “拉迪斯拉夫先生!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她喊道,是一种高兴而惊讶的口气。接着,她望着卡苏朋先生,又道:“但我想象得到,他写信给你谈些什么来着。”

    “如果你想看,信在这儿,”卡苏朋先生说,用笔指了指信,绷紧了脸,没有瞧她,“不过我得声明在先,信上所提前来做客的事,我不得不予以拒绝。我相信,我希望获得一段完全平静的时期,摆脱这以前我不得不忍受的各种干扰,这要求应该是无可非议的。尤其是有些客人,他们生活散漫,又好活动,他们的到来使我感到疲劳。”

    多萝西娅和丈夫自从在罗马发生小小的争执以后,还没有再冲突过,那次争执在她心灵上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致她宁可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让它爆发。但现在,她的丈夫似乎认为,他所不欢迎的拜访正是她所盼望的,这种恶意的推测,以及他为了防止她发出任性的抱怨而作的毫无来由的辩白,都像针一样深深刺痛了她,使她不能沉默,置之不理。以前她想过,她可以对约翰·弥尔顿百般忍耐,但是她从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待她。一时间她只觉得,卡苏朋先生处事愚昧荒谬,极不公正。怜悯这个“新生儿”本来一直在抑制着她内心的风暴,这一次却没有使她“跨越这堆怒火”。她一开口,那声调就使他吃了一惊,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她,他遇到的是一对炯炯发光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身上,好像我希望做你所不乐意做的事?你对我讲话的口气,似乎你是在应付一个反对你的人。如果我不顾你的好恶,只顾自己,那至少应该等我有所表示以后,你再说也不迟。”

    “多萝西娅,你性子太急了。”卡苏朋先生回答,心情有些激动。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还太年轻,缺乏作一位贤惠的妻子的条件;要不,就是她太浅薄,太平凡,对一切都自以为是。

    “我认为,这是你先急躁,是你对我的情绪作了错误的估计。”多萝西娅说,仍是那样声色俱厉。她的火气还没有消失,她认为,她的丈夫不向她道歉,那是他不讲道理。

    “多萝西娅,请你别说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作这种争论。”

    说完,卡苏朋先生把笔蘸了蘸墨水,仿佛又要动手书写,然而他的手哆嗦得厉害,写的字简直认不清楚。有些答复想遣走愤怒,结果并没有把它遣送出境;明明感到真理在自己一边,却企图淡然处之,回避争论,这在夫妇之间甚至比在哲学辩论中更不容易做到。

    拉迪斯拉夫的两封信,多萝西娅连看也没看,她走回自己的座位,让它们留在丈夫的书桌上。她心头的轻蔑和愤慨,使她不愿读这些信,正如我们遭到怀疑,被认为卑鄙贪婪的时候,我们会把引起这种怀疑的东西当作废物一般扔开。其实,她丈夫讨厌这些信的微妙原由,她丝毫也不理解,她只知道,它们使他侮辱了她。她立即开始工作了,她的手一点也不抖,相反,在书写前一天他交代她抄录的那些引文时,她觉得自己的字迹很漂亮,她仿佛看到了她正在抄写的拉丁文的结构,因而对它们的理解也比平时明确了。她的愤怒中包含一种优越感,但现在它已随着遒劲的笔触逐渐消失,并未在内心凝结成清晰的语言,宣称那个一度显得和蔼可爱的“亲切的天使长”,其实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浊物。

    这种心安理得的状况,延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多萝西娅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桌子,但这时她突然听得啪的一声,一本书掉到了地上,她赶紧扭转头去,发现卡苏朋先生扑在书架的小梯子上,似乎浑身非常难受。她一跃而起,马上跑到他的面前,显然,他的呼吸十分急促。她跳上一张凳子,使自己靠近他的胳膊弯,用发自整个内心的温柔而惊恐的声音说道:

    “亲爱的,你能靠在我的身上吗?”

    他没有反应,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是喘气,这样过了两三分钟,但这两三分钟在她看来却那么漫长。最后,他挪下了三级,向后一仰,倒在多萝西娅拉到梯子脚下来的一张大椅子上。他不再喘气,但还是没有一点力气,似乎即将昏迷。多萝西娅使劲按铃,接着卡苏朋先生给扶到了睡椅上。他没有昏厥,逐渐苏醒了。这时詹姆士爵士来了,他一进门厅已得到消息,知道卡苏朋先生“在图书室里昏倒了”。

    他思想中的第一个反应是:“我的天呐,果然不出我的预料!”如果他的先见之明能够表达得更具体一些,他也许会说,“昏迷”正是这种意外事故的必然表现。他问报告消息的男管家,有没有请医生。男管家以前从未听到他的主人要请医生,但现在恐怕应该请一位医生了吧?

    詹姆士爵士走进图书室时,卡苏朋先生已能够表示一点日常的礼貌了,但多萝西娅惊魂未定,一直跪在他旁边啼泣,现在站起身来,也提出应该派人去请医生。

    “我劝你请利德盖特,”詹姆士爵士说,“我母亲请他看过病,认为他精通医术。自从我父亲故世后,她一直埋怨医生没有用呢。”

    多萝西娅向丈夫征求意见,他做了个手势,表示同意。这样,她才派人去请利德盖特先生,他来得异乎寻常地快,因为派去的是詹姆士·彻泰姆爵士的仆人,他认识利德盖特医生,发现他正牵着马,挽着文西小姐,在洛伊克大路上步行。

    西莉亚在客厅里,对这场风波一无所知,后来还是詹姆士爵士告诉她的。他听多萝西娅谈了经过以后,不再认为那是昏厥,但依然认为带有“那种性质”。

    “可怜的多多,这太可怕了!”西莉亚说,尽管她自己非常幸福,还是不免感到忧虑重重,詹姆士爵士捧住了她的两只小手,它们握得紧紧的,像小小的蓓蕾包在两片大萼片中,“卡苏朋先生要是病了,那太糟了。不过我从来不喜欢他。我觉得他没有真心真意爱多萝西娅,可是他应该真心真意爱她才对,因为我相信,除了她,没有人肯嫁给他,你说是吗?”

    “我始终认为,你姊姊这么牺牲自己是毫没来由的。”詹姆士爵士说。

    “对。但是可怜的多多做的事总是跟别人不一样,我想她永远不会跟别人一样。”

    “她是一个高尚的女子。”忠心耿耿的詹姆士爵士说。他刚才还对她的为人获得了新的印象,亲眼看到,多萝西娅怎样把温柔的胳臂伸到丈夫的脖颈下,带着说不出的忧郁凝视着他。他当然不知道,这忧郁中包含着多少悔罪的心情。

    “是的,”西莉亚说,觉得詹姆士爵士能这么讲,的确难能可贵,可是他 跟多多在一起永远不会愉快,“我可以去看她吗?你觉得,她见了我会不会好一些?”

    “我想,趁利德盖特没来以前,你正应该去看看她,”詹姆士爵士宽宏大量地说,“只是不要待得太久。”

    西莉亚走后,他在那儿踱来踱去,回想到多萝西娅订婚之初,他原来的反应,他不免对布鲁克先生的隔岸观火又萌发了厌恶的情绪。要是卡德瓦拉德……要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詹姆士爵士那样对待这件事,那么她的结婚也许就可以避免。让一个女孩子盲目地决定自己的命运,走上这条道路,却袖手旁观,不设法挽救她,这实在太岂有此理了。詹姆士爵士的不满早已不是为了自己,他与西莉亚的订婚,已医好了他心灵的创伤。但是他有骑士的正义感(不计私利地保卫妇女的利益,不是古老的骑士制度的理想光辉吗?),他的爱情遭到拒绝,并没有使他因此怀恨在心,它的死亡留下了甜蜜的香味,那飘忽不定的回忆,它像对神的祭献一样依附在多萝西娅身上。他依然是她的弟兄和朋友,怀着宽容和信任在看待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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