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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诺斯特罗莫最新章节!

    诺斯特罗莫是在变富,但速度极为缓慢。这是他谨慎的缘故。甚至缺钱的时候,他也能控制自己。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是财富的奴隶,如果知道了,精神肯定受折磨。但他变富慢还有另一个大原因,银锭很难直接消费。银锭需要从岛上一块一块地运走,这个过程充满了困难,随时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他总是在远航途中秘密去大伊莎贝尔岛,然后对外说自己在远航中赚了钱。他很怕自己那艘帆船上的船员,好像他们都在刺探他们可恨的船长。无论到了哪个海港,他都不敢久留。当船上的货卸下后,他总是匆忙开始新的航行,害怕即使是一天的延误也会让他人生疑。有时他能在家里住一周或更多的时间,他就去埋财宝的地方看看。仅此而已。同时拿走几块银锭。除了谨慎在折磨着他,恐惧也同样在折磨着他。偷偷摸摸做事让他感到羞辱。然而,脑袋里整天只想着那批财宝,那才是最折磨他的地方。

    犯罪或罪恶,在进入一个人的生活之后,就会恶毒地增长,最后把他的生活吞噬光,或者说会像发烧一样耗尽他的生活。诺斯特罗莫不再有内心的平静;他的人品被破坏了。这点他自己也感到了,于是一有机会就诅咒圣托梅矿的银锭。他的勇气,他的大度,他的闲逸,他的工作,这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存在着,但这一切如今看来仅是假装出来的。但那批财宝是真的。所以他的精神就更加紧密地依偎着、抓着那批财宝。但他痛恨银锭给他的感觉。有时,他在保险柜里放入几块银锭之后——这是他夜晚秘密去大伊莎贝尔岛的成果——他会盯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吃惊地发现银锭竟然没有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瑕疵。

    他找到了把银锭存放在遥远港口的办法。由于必须远航,所以他的沿海旅程都很长,这使得他很少去维奥拉家,相邻两次的间隔时间很长。他命中注定要在维奥拉家娶回妻子。他曾经这样对乔治奥说过一次。然而,乔治奥挥了挥抓着黑色石楠木烟斗的大手,意思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时间富裕得很;老头不想强迫自己的女儿嫁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诺斯特罗莫发现自己比较喜欢姐妹俩中的妹妹。他和她在某些本质方面极为相似,这是形成完全的信任和理解所必须的,即使他俩都愿意发挥想象力去对比他俩在性情方面的不同,也无法改变他俩之间的相同点。他的妻子必定会知道他的秘密,否则一起生活是不可能的。他被吉塞尔迷住了,因为她目光坦率,脖子雪白,温顺,沉静,懒散,但又喜欢刺激;琳达,有一张热情的白脸,很活泼,很容易发火骂人,面带阴郁和轻蔑,是个极像父亲的孩子,真正严厉共和党人的女儿,但说话声音很像特里萨,这使得他对她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此外,这个可怜的女孩无法掩饰对巴蒂斯塔的爱恋。在他看来,这场爱情将会是激烈的、苛求的、猜疑的、强硬的——就如同她的灵魂一样。吉塞尔是一个温和的金发美女,她宁静的外表反映出一种内在的顺从本性,拥有女孩神秘的魅力,她的这些特征能激起他的热情,减轻他对未来的恐惧。

    他长时间不在苏拉科。在从那次最远的航行返回后,他发现有几艘装满了石块的驳船,停泊在大伊莎贝尔岛的悬崖下面;悬崖上面竖立着起重机和脚手架;悬崖上面有工人在工作,一座小灯塔已经拔地而起了。

    看到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他感到自己肯定要失败了。怎么才能不被发现呢?没有办法。局势发生这样突然的变化,他既吃惊又害怕,那灯塔将点亮一盏意义深远的灯,照亮他生活中唯一的秘密地点,而生活的真正价值和意义反映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普通人理解不了他的心事;因为这盏灯站立在他与那个仍有待应验的恶毒诅咒之间。他的心事是隐秘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隐秘。可是他们要在这里建灯塔。那就是一盏灯啊!他看见那盏灯让羞耻、贫困、轻蔑裸露在外。有人肯定会……也许有人已经……

    无人可比的诺斯特罗莫,虽然享有着多种美名:监工、受人敬畏的菲丹扎船长、一些秘密社团无可非议的精神领袖、一个像老乔治奥一样的共和党人、一个秘密的革命分子(另一种方式的革命),但此时却几乎就要从他的帆船上跳海自杀。这个男人几乎屈服于疯狂,开始认真考虑自杀问题。但他没有丧失理智。当他想到即使自杀也无法解脱之后便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他想到他死后,耻辱仍然会伴随着他的名字。或者用更通俗的话说,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死。他有非常强的生存意志,这种意志是无限的,代表着万物的终结。但万物会永远生存下去。

    他是有勇气的,但用错了地方。然而,只要是勇气,就对实现目标有好处,没有对错之分。他乘船靠近大伊莎贝尔岛的悬崖,等船到了峡谷口外时,他用富于穿透力的目光向峡谷里瞭望,那峡谷里灌木丛密不透风。他让船靠近岸边,与工人打招呼,那些工人则站在悬着大吊车的悬崖边上手搭凉棚看着他。他看出这些工人没有人有机会走近那个藏银锭的峡谷;就更不用说走进去了。在港口,他听说工人不在岛上睡觉。每天晚上,工程队坐在一艘空荡荡的驳船上,唱着歌,由一艘海港的拖轮把驳船拖回来。至少目前他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以后怎么办?”他自问道。未来会有一个灯塔护塔员,住在距离灯塔150码远的盖起来的一间小房子里,距离阴暗的、灌木丛生的峡谷有400码远。那峡谷里保存着他的秘密,那秘密给予他安全、影响力、豪华、力量,不仅如此,还能帮助他克服不幸,抵御无论穷人和富人都可能对他做出的背叛行径——然而,此后又该怎么办?他无法摆脱那批财宝。他的胆子比一般人都大,早已把那批银子藏进了他的生活之中。他感到自己有很强烈的征服欲,而且还感到他已经变成了财宝的奴隶——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难以改变,而且非常深刻,以至于他常把自己比喻为传说中那两个外国佬,他俩既不能死,也活不成,被束缚在阿苏厄拉半岛上,守候着被征服来的非法财宝——虽然他已经是一艘驳船的船主和船长,他在这片大陆的西海岸神出鬼没,很有名气,但这种感情沉重地压在独往独来的菲丹扎船长的心头。

    那次航行结束后,菲丹扎船长又出现在苏拉科的街道上,像往常一样轻盈照料自己的业务。他蓄着大胡子,神情严肃,步伐没有平时那么富于弹性。他那两只匀称有力的胳膊,被掩盖在一套他在安扎尼百货店买的伦敦犹太人在贫民窟做出来的粗俗花呢西装里。像往常一样,他让人们知道他运货赚了一大笔钱。运的货是咸鱼,做贷款的人马上就前来接触。有人看见他坐着有轨电车来往于镇子和海港之间;他与他人在一两间咖啡馆里交谈,语气从容不迫。菲丹扎船长被人看到了。下一代人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他骑马去凯塔的著名冒险经历了,但下一代人此时还没有出生。

    过去,诺斯特罗莫被人误叫为搬运工监工。如今,他用自己正常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但情况与过去有所不同,不那么特殊,更难以在人口越来越多的苏拉科中留下踪迹。苏拉科自从成为了这个殖民共和国的首都后,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

    菲丹扎船长虽然样子不再特殊,但永远带着神秘感,很容易就能在苏拉科火车站由玻璃和铁构成的高大屋顶下辨识出来。他乘坐一列本地火车,在林康出了站,他要去拜访那个死在古尔德家院子里的搬运工的遗孀(是在新时代到来的前夜死去,跟何塞先生一样)。他应主人的邀请在小屋里坐下,喝了一杯凉柠檬水,那女人站着口若悬河,而他却一个字都没听。他给了她一些钱,这与往常一样。那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而且还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叫他叔叔,闹着要他祝福。他也做了;在迈出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圣托梅山平坦的山体,微微地皱了皱眉。他平时总是一种随意的表情,如今他棕色的眉头微微一皱,代表了一种很严肃的表情,这种表情变化被共济会聚会的看门人发现了——但这种表情用餐前便消失了。他带着这副表情与几个好同志会了面,他们是来自意大利和欧洲的移民,聚会以他的名义召开,主席是一个小摄影师,既穷又病,还驼背,白脸,有雅量,由于对资本主义者和东西半球的压迫者有刻骨仇恨,灵魂被染成了鲜红色。摄影师的开场白,老革命家、英雄的乔治奥·维奥拉没有能听懂;菲丹扎船长像往常一样对贫困的同志出手慷慨,但没有发言。他听着,皱着眉,心早就飞远了,他离开时走路速度很快,没有人能跟上,默默无语,像是个谨慎小心的人。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早晨,他看到几艘运输石块的驳船向大伊莎贝尔岛驶去,这些石块足以再修筑起一条去灯塔的小路。工程进展的速度是很快的,一天就能修筑好一条小路。

    菲丹扎船长陷入了沉思。岛上出现了陌生人,等于切断了他去取财宝之路。这条路如今已经足够的艰难、危险了。他很害怕,很气愤。他一会儿像一个意志坚强的主人那样思考,可过了一会儿又变得像一个懦弱的奴隶般的狡猾。过了一会儿,他下船上岸了。

    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他在危机关头想出的权宜之计总是非常有效,能彻底地改变形势。他有一种转危为安的能力,所以他才被人称为“千里挑一”的诺斯特罗莫。一旦乔治奥定居下来,他就没有必要躲藏了。他能公开地去岛上,而且可以在白天去,去见乔治奥的女儿——两个中的一个——并与乔治奥聊天到天黑。然后,借助黑夜……一个黑夜,又一个黑夜……这下,他就能富裕得快一些了。他喜欢用无人能比的方式去攫取、拥抱、吸收、征服这笔财富,因为这笔财宝一直在折磨着他的心灵、妨碍着他的行动、破坏着他的睡眠。

    他去找老朋友米切尔船长——这就是蒙汉姆医生告诉古尔德夫人的事。当老乔治奥听到这个建议时,他做出了某种微弱的心理反应,从这位早就痛恨国王和大臣的老战士的大白胡须底下,偷偷冒了出来一丝如同无形鬼魂般的古老微笑。他的女儿是他焦虑所在。他对小女儿特别担心。琳达说话像她妈妈,扮演起了原来妈妈的角色。她那低沉的“嗯,爸爸?”声音,似乎就是对可怜的特里萨夫人那冷漠的、告诫性的“嗯,乔治奥”的极为相像的模仿。他坚信镇子里已经不适合他的女孩。他非常讨厌那个呆头呆脑的热恋者拉米雷兹,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罪恶的延续。这个国家的人民,不仅盲目,而且都是卑鄙的奴隶。

    当菲丹扎船长再一次航行回来后,他发现乔治奥已经住进了灯塔护塔员的小房子里。他没有看错乔治奥的本性。除了女儿之外,乔治奥拒绝任何外人陪伴。米切尔船长很急于讨好可怜的诺斯特罗莫,于是又正式任命琳达·维奥拉为伊莎贝尔岛灯塔的副护塔员。如果没有真情实意,米切尔船长是不会有这样巧妙的灵感的。

    “灯塔是私有财产,”他经常这样对人解释,“是公司的财产。我有权力任命我喜欢的人,维奥拉就是那个人。这是诺斯特罗莫唯一求我帮忙的事——听着,诺斯特罗莫是个贵人。”

    他的帆船,就直接停泊在新海港大楼的对面,那是一栋有柱廊的像希腊神殿的建筑。然后,他换乘小船驶出港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趁着黄昏天,驶向大伊莎贝尔岛,就好像他已经掌握了命运的安排一样。他已经取得了稳定的社会地位。他可以向维奥拉要女儿了。他想选吉塞尔。也许琳达爱他,但那老头想把琳达留下,因为她有他妻子的声音。

    他没有在他和德科德曾经一起上岛的那片窄沙滩上登陆。他后来自己独自来岛上的时候也是在这片海滩登的陆。但这次,他选择了在岛的另一面的沙滩登陆,然后走过这座楔形的岛屿的平缓山坡。乔治奥·维奥拉坐在小房子正面的墙下,远远地看着他,稍微抬起胳膊大声呼喊起来。菲丹扎船长走过来,发现两个姑娘都不在。

    “这里很好。”老人说,态度严峻、冷漠。

    诺斯特罗莫点头称是;然后在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说——

    “你是不是看见我的帆船在不到两小时前经过这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我的锚刚咬住了苏拉科港海底后就来这里吗?”

    “你来这里就像我儿子来一样受欢迎。”老人郑重地说,态度平静,凝视着远处的大海。

    “哈!儿子。我知道。我就是你儿子的样子。很好,老头。我很荣幸。听着,我来这里是想向你要……”

    突然,无所畏惧的诺斯特罗莫感到一阵恐惧。他不敢说出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名字。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庄重地改变了说法。

    “我要来娶媳妇!”……他心跳得飞快,“现在轮到你……”

    维奥拉伸出手抓住了他。“这由你去宣布。”

    老头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胡须自他妻子死后就没有剪过,浓密,雪白,都盖住了胸口。他转过头面朝着房门,大声叫道——

    “琳达。”

    屋里传来她的回答声,虽然微弱,但很尖锐;这让诺斯特罗莫吃了一惊,他站起来,盯着门口。他很害怕。他不怕被自己喜欢的女孩拒绝——仅是拒绝无法阻止他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女人——但那堆财宝发出的鬼魅之光在他面前闪耀着,默默地要求他保持对财宝的忠贞,这让他无法拒绝。他害怕了,因为他既不能死,也活不成,就像阿苏厄拉半岛上的外国佬。他的灵魂和身体早就归附于他那大胆的非法行为了。他害怕被禁止上岛。他因为害怕而说不出话来。

    看到两个男人在门口等着她,琳达走出门口。她的脸是惨白的,什么也无法使之再次恢复热情;但她那双深邃的黑眼睛似乎把黄昏所有的光亮都吸收进去了,然后她立即垂下了沉重的眼帘。

    “看看你丈夫,你的主人和恩人。”老维奥拉称赞道,他有力的声音似乎震撼了这个海湾。

    她闭着眼向前走了走,就好像仍然做着美梦的梦游者。

    诺斯特罗莫在做出了超人般的努力之后开口了。“琳达,到时候了,我们订婚吧。”他说道,语调平稳、单调、轻率、坚决。

    她把手放在他伸过来的手中,并低下了头。她父亲把手搁在她那闪烁着青铜色光芒的黑头发上一小会儿。

    “那死者的灵魂可以安息了。”

    这句话是乔治奥·维奥拉说的,他自言自语说开了他妻子的事;其他两个人,并排坐着,谁也没有看谁。过了一会儿,老头停住了说话;琳达,一动不动,开口说话了。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为你一个人活着,巴蒂斯塔。这你是知道的!你知道……巴蒂斯塔。”

    她按照母亲的意愿称呼诺斯特罗莫。诺斯特罗莫的心就如同在坟墓里一样阴沉。

    “是的。我知道。”他说道。

    老英雄维奥拉坐在同一张木凳上,低垂着灰白的头,他那衰老的灵魂回忆着往昔,温柔的或激烈的,可怕的或沉闷的——他在这个挤满了人的世界里感到孤独。

    这时,他最疼爱的女儿又说话了,“从我开始记事时起,我就属于你了。我要一直想着你,直到在我眼前地球上空无一人。只要你在,我就看不见其他人。我是你的。什么都没有变。世界属于你,你让我活在这个世界里。”……她把原本就战栗着的低音压得更低,为的是能想出更多可说的——去折磨她身旁的男人。她流利的话语像火一样燃烧着。她似乎没有看到她的妹妹从屋里走了出来。妹妹手拿着正在绣的一块祭坛布,从他们的前面走过,宁静,新鲜,漂亮,瞥了他们一眼,露出一丝微笑,在诺斯特罗莫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傍晚很宁静。太阳马上就要在紫红色海洋的边缘沉没了;白色的灯塔,在白云的衬托下变成了铅色,占满了整个海湾的天空,灯塔上的红灯在燃烧着,就像被天生的大火点燃的一块余烬。吉塞尔的样子既懒散又端庄,不时举起祭坛布掩盖自己不自然的呵欠,就好像一头小猎豹一样。

    突然,琳达推了一下妹妹,抓住了她的头,疯狂地吻遍了她的脸。诺斯特罗莫感到自己头晕目眩。妹妹躲开了姐姐,仿佛被姐姐的激烈爱抚打晕了。等妹妹把手放在膝盖上后,那位财宝的奴隶恨不能亲手开枪杀了那个女人。老乔治奥抬起像狮子一样的头颅。

    “琳达,你要去哪里?”

    “去灯塔,爸爸。”

    “是,去完成任务。”

    老头也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儿;用一种似乎已经多年没有的愉快语调说道——

    “我要做点吃的东西去。哈!儿子!我这个老家伙还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一瓶酒。”

    他接着转向吉塞尔,口气变得严厉中带着温柔。

    “你,小丫头,不要为牧师和奴隶的上帝祈祷,要去为孤儿、受压迫者、穷人、小孩子的上帝祈祷,祈祷能找到一个像这样的男人。”

    他用手重重地拍了拍诺斯特罗莫的肩;然后进屋去了。圣托梅矿银锭的那个毫无逃跑希望的奴隶,感觉到刚才的那番话就像嫉妒的毒牙,深深地咬在他的心脏上。这新鲜的经历使他感到惊骇,因为不仅太有力量了,而且太亲密了。丈夫!做她的丈夫!吉塞尔自然也会有一个丈夫。他从前没有意识到这点。一想到吉塞尔的美丽会属于另一个男人,恨得他甚至想把老乔治奥的这个女儿也杀死。他生气地咕哝道——

    “他们说你爱拉米雷兹。”

    她没有看他,但摇了摇头。她的金发中闪着黄铜色的亮光。在辉煌的落日中,伴着星星点点的天空、紫红色海洋、宁静的深红色天空,她的圆润的前额就跟无价的珍珠一样散发着柔和的、纯粹的光芒。

    “不,”她缓慢地说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相信我没有……他爱我——也许。”

    她那富有诱惑力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了,她抬起头凝视着,但没有任何凝视的目标,仿佛她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想。

    “拉米雷兹说他爱你?”诺斯特罗莫问道,看得出他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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