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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说话，有违其文官之首的身份。
罪重的去西山煤矿矿场，而罪轻的则是去永平府铁矿矿场，虽然永平府那边相对远一点，但毕竟铁矿那边不需要他们下矿，而煤矿采煤工作却是又脏又累……
总不能让一群朝中大员去做那进谏和死谏之事吧？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简直是拍手称道的事情。
事情如此定下来，没走谳狱的途径，三法司没有参与其中，连杨廷和都默许了，就没人再出来说什么。
张佐代表皇帝见杨廷和等人，传达有关皇帝对一众下诏狱的翰林和监生的处罚结果。
……
张佐笑道：“陛下的意思，是即刻执行，但兴国太后娘娘跟陛下求情，说人心是肉长的，应该宽仁，也是为太皇太后积善，于是陛下准允他们各回府一天，把家事安顿好后，再由锦衣卫送到各处矿场劳作。”
余承勋心说，好么，就算被当弃子，还是舍不得翰林官的显赫身份，怪不得这深闺怨妇你会当得乐此不疲！
……
或者有点跑腿的小活，你给干一下，以后别想成就大事了。
在杨廷和默许后，等于说对那些文士的处罚，就这么定了下来。
翰林院少了很多同僚，此时显得格外冷请。
“嗯……”
杨慎叹道：“还是我思虑不周，让陛下抓住了空子。这翰林院，本就是朝中清流之所，他们本该有远大的前程，而不是为任一方……是我耽误了他们的前程。”
好在冬天没有经筵日讲，不然的话，翰林院这样的清贵无事的衙门，也要面临人手不足的窘境。
余承勋才彻底明白过来。
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怕没人给你爹做事，或者你只是怕受罪没有担当，至少你不请缨，我也不用效法你。
但多数人感觉到，这件事属于重重拿起，却被轻轻放下。
“啊！这……”
杨廷和嘴上说理解儿子的苦衷，但未来又怎会还对这个长子委以重任？
杨慎又自责起来。
正好碰上众翰林一起联名议邵太后葬礼礼数的事，皇帝不正好借题发挥？
“用修此举做得对，相信那些同僚能能明白，陛下此举根本就是在针对文臣，若你请命了，或许他们受到的处罚更严重，还不如像现在这般，其实也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余承勋出言安慰杨慎。
内阁值房。
皇帝算得上很仁慈了，本来是流放，不给见家人的机会，或者要见，也只能是让家人到牢房内探监，但现在还让众被看押的文士回家一天，放一天假后，再出京城当两个月的苦力……
余承勋很想说，你现在是不是个深闺怨妇？
看似外放两个月，是一种苦修，但其实不失为一种历练，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动笔杆子的文弱书生，派去矿场干两个月工，先不管干什么，让其去接触一下社会中下层人士，难道不是一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修行积累？
既然你办不成事，那你就闲着呗！
“呵呵。”
再说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皇帝不都说了，两个月劳动改造结束即官复原职？怎么你就觉得他们会被外放？
还是说准备在矿场把他们给活活累死？
毛纪还想说几句，却被蒋冕给制止。
“……放到各地矿场，做两个月工，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已让人前去打过招呼，太辛苦的活不会做，安排好起居饮食，就是过去历练一番，等两个月后官复原职，不影响以后的仕途升迁……”
皇帝遣使不是来跟他们商议事情，而是来传达最终的处罚结果。
事既定，消息传到朝中各处，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想法。
余承勋笑了笑。
张佐说话时很柔和，带着商量的口吻。
你们内阁在朝事上可以随便掺加意见，甚至在矿税等事上，可以直接把皇帝的决定给硬顶回去，让六部拒不执行……
但其实杨慎的分析，放到余承勋身上同样合适。
余承勋听了杨慎的话，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杨慎这是觉得，翰林院中一群人，因其一个联名上奏之事，令翰林院这种本来应该避免朝事外的清贵衙门卷入这么大的纷争，中下层翰林几乎被皇帝一锅端，以后翰林院的价值就会大大下降，被杨廷和安排到翰林院中做事的杨慎，自然在杨廷和眼中的存在感就急速降低了。
杨慎抬头望了余承勋一眼：“我本打算，主动请奏，与他们一道，被流放两月。”
余承勋道：“用修，若陛下一意孤行，要让那些同僚外调，不如我们……也一并申请外调得了！”
杨廷和气息粗重。
张佐笑了笑，“毛阁老，话可不能如此说。”
蒋冕笑道：“如此也好，望张公公跟各处管事打好招呼，让他们去做一些文职工作，不要去做一些力夫做的苦工，那便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