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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已经扶着陆岐然走到下一层了，抬高声音回答：“我们会注意的，您进去吧！”
陆岐然看向程如墨——他眼中已经带了些醉意，这会儿笑起来有种格外洒脱倜傥的气质：“没事儿，伯父高兴，做小辈的得陪着。”
程如墨听见这话了立即打算帮陆岐然说话，被刘雪芝伸手拦住了，“你别插嘴，让你爸跟小陆说。”
“我们走了她好打扫屋子早点睡，我妈这人有洁癖。”
程如墨握住他的手，将他一拉，陆岐然脚步略有点虚浮，但站得尚稳。程如墨朝洗手间里喊了一声，“妈，我跟陆岐然先回去了。”
陆岐然思维似有些迟滞，顿了好半晌方才摇头，“没事，打个车回去吧，跑来跑去也麻烦。”
“伯父，这事是我行事欠妥，我跟您赔罪，跟如墨赔罪。”
“嗯，”程德云重重点了点头，将手搭在陆岐然肩上，“你父亲虽说官小，但总归……总归是个官。我跟如墨她妈都没文化，初中都没毕业。但如墨，她跟你是大学同学，你俩水平相当，所以你别觉得如墨是攀贵了，回头给她委屈受。”
说罢，长长地望了她一眼，“你爸刚刚吐了，我还得上去料理料理，那我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两人慢慢走到了楼底下，正好经过一个小卖部，便给陆岐然买了瓶冰水。陆岐然手臂搭在她肩上，皮肤很热，身上带着些酒味，程如墨笑说：“我爸酒量挺大吧？”
“行了，”刘雪芝拍了拍她肩，“去吧。密码是你生日，你到时候自己去改。”
“嗯，我要是喝得有他那么多，估计这会儿你只能把我背回去了。”
陆岐然郑重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她。”
程如墨听到这话不由笑了一声，然而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眼眶却渐渐湿润了。
刘雪芝不吭声了。
刘雪芝摇头，插着腰喘了喘气，忽朝程如墨伸出手，“这是你爸，你爸给你的。”
“要不你先在这睡会儿？我房间床单都是干净的。”
“你要结婚了，有的是花钱的地方。你爸现在才五十，还能干个十年，养老的钱攒下来肯定没问题，我们不用你操心养老，到时候你爸不干了，我们就回老家去。”刘雪芝将卡塞进她手里了，将她手合拢起来，“你跟着小陆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早点跟我生个外孙，就更好了。”
程如墨笑了笑，抬起筷子往自己碗里夹了块鸡肉，“那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我自己想想那场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岐然也喝得有些上头了，顺着程德云的话分析，虽未刻意吹捧，但就是句句说到点上，说得程德云越发眉飞色舞心花怒发。
“所以她这条件，配你也是刚好，你俩平起平坐，没有谁地位高地位低的事儿……”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兴许是有点上头，伸手在额头上使劲抹了一把，“……行了，也没什么了，今后互相忍让，好好过日子。”
陆岐然“嗯”了一声，缓缓睁眼看她，“怎么了？”
刘雪芝转身往楼梯口走去了，程如墨望着夜色里她缓慢的身影，嗓子口堵得发紧。手里的卡沉甸甸的仿佛是个秤砣，压在她手上也压在她心上。
但也只失神这么一瞬，她便又恢复如常的模样，抬眼笑了笑说：“您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像严子月一样三天两头给您惹点事您就高兴了是吧？哪还有人嫌弃自己孩子省心的。”
“那行，”陆岐然朝她伸出手，“那我们走吧。”
刘雪芝和程如墨将桌子都收拾干净了，再看陆岐然，他正靠着椅背，双手环抱胸前，微微仰着头。
陆岐然正要表态，程德云将他话截住了，“你听我说……说完。你不靠自己家里关系，自己打拼，我，我佩服，”程德云伸出根大拇指，“这样的。但如墨，如墨她也独立，工资不比你低多少，还写书，也算，算是个作家……”
程如墨看了刘雪芝一眼，“你也说了，‘好赖’，你觉得他认为我是‘好’还是‘赖’？”
“你爸这人，当父亲当得确实不合格，但他性格你也了解。你气性高，跟他一样，能像现在这么独立，也就当是……”刘雪芝声音渐渐含了几分哽咽，“就当是在磨砺你吧。”
吃得久了，菜有些都凉了，刘雪芝又将几道热了热，随后和程如墨在一旁坐着听翁婿两人胡侃。
程如墨喉咙里似梗了一个硬块，立即把卡往回推，“我不要。”
程如墨咬着唇，点了点头。
“谁高兴了？！”程德云这会儿说话似嘴里含了个橄榄，含含混混，“我跟你说我特别不高兴！我这女儿，”程德云看了陆岐然一眼，忽一章重重拍到他背上，“我这女儿，养了二十几年，你还没让她享福，先让她遭罪，你说，我高什么兴，啊？”
刘雪芝待气顺了方说，“这是你工作这么多年每个月给你爸寄的钱，他办了个零存整取，分毫没动，又自己往里面打了二十万，现在里面有五十万。”她将程如墨发这愣，伸手将她手拉过来，把卡塞进她手里，“算是给你房子首付的钱吧。”
程如墨将椅子拉到他旁边坐下，低声喊他：“陆岐然？”
刘雪芝叹了口气，“你好赖都是自己亲骨肉，哪能真愿意看着你受委屈。”
陆岐然摇头。
程如墨顿了一下，方轻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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