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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芝自己先笑起来，“如墨你自己说。”
程如墨将电饭锅端出去，碗摆上桌，估摸着二人到时候要喝酒，便只盛了两碗饭，“开席了，吃完了再看吧。”
刘雪芝坐下之后，笑说：“也没准备什么菜，小陆你就将就吃一下。”
吃了会儿菜，刘雪芝问：“小陆你几时回崇城？”
吃着菜喝着酒，又有刘雪芝帮忙找话头，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后来不知怎的刘雪芝就开始说起程如墨小时候的事。
程德云望了他一眼，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自己闷了一大口。
正好这时候程如墨出来帮刘雪芝拿东西，听见这一问一答了，走到餐桌旁抽了两张纸出来擦了擦手，淡淡说：“爸，您别跟审犯人似的。我之前还跟邱宇订了婚呢，人家都没计较，谁还没个过去。”
“明天下午的高铁。”
程如墨埋头扒饭，不想理他们，刘雪芝伸出手肘戳了戳她，笑说：“忘了？”
程德云和陆岐然起身到餐桌边坐下，程德云吩咐程如墨，“去拿瓶酒来。”
在程如墨进厨房之后，程德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轻轻搁下了，他身体往沙发上靠了靠，静了一会儿，忽问陆岐然：“你也是独生？”
陆岐然顿了数秒，“不瞒您说，我大学时候有女朋友。”
程德云身体往后微微靠了靠，又问：“你大学时候跟如墨一个班？”
“如墨三年级之前都跟她爷爷奶奶生活，我们过年才回去一趟。我记得有一年过年回去检查她寒假作业，有个组词的题目，说用‘女’字组词，你猜她组了个什么？她写的是‘女人’。我又往后看，‘男’字组词，她写的是‘男人’。我就问她怎么写这两个词，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因为笔画少……哈哈你说怎么就有她这么懒的人。”
程如墨立即转头瞪着陆岐然，“你要是敢看我就跟你绝交。”
陆岐然顿了顿，说：“实习没有工资，而且跟正式员工一样三班倒——这是个双向选择的问题，实习生挑工作单位，单位也挑实习生。我最初就打算进电视台，所以一直留下去了。”
程如墨心念一动，将刚刚和陆岐然买来的酒拿出来说，“就喝这个，您看行吗？”
“应该还行，两人交流完对台上二十四位美丽的单身女嘉宾的感想之后，估计就能成一个阵营了。”
“语文。那时候师范包分配，她一直在现在这学校教书，教了也快三十年了。”
有程如墨帮忙，菜烧得很快，不久之后七八个菜陆陆续续端上桌，刘雪芝将最后一道菜出锅了，自己去盛煨在砂锅里的鸡汤，嘱咐程如墨拿碗盛饭。
刘雪芝哈哈大笑，问：“他俩现在情况怎样？”
等陆岐然复又坐下，程德云方又开口说：“你母亲是教什么的？”
程德云又有好一会儿不说话，只端着茶杯慢慢喝着。眼看着杯里茶水到底了，他方将杯子搁下。陆岐然看了一眼，“我帮您续点水。”说着便拿起他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去接水。
“不，”陆岐然笑着看她，“我觉得挺可爱的。”
程如墨舀了半碗汤，瞅了陆岐然一眼，笑说：“妈你放心，在吃的上面，他特别能将就。”
程如墨咬着筷子尖，抬眼看了看陆岐然——他正憋着笑，“您就知足吧，我那时候好歹还写寒假作业呢，我初中以后就没自己写过，都是开学提前半天去学校抄的。”
程如墨这时候已不敢看陆岐然了，只低头喝着汤，低声说，“那也不用急这一时半会儿。”
程德云瞥了程如墨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说话，只低头喝着茶。
“电视台现在有个项目，是我主要负责，等这个项目结束了我就过来，”陆岐然开口，“估计是在九月初。”
“妈你要是敢把照片找出来我马上就走！”程如墨急了。
程如墨闻言顿时一怔。
程德云看他一眼，“你工作是自己找的，还是托了关系？我听说电视台并不怎么好进。”
程德云往她手里拿着的茅台酒看了一眼，也没说好不好。程如墨笑了笑，将瓶子递给陆岐然。陆岐然将酒瓶打开，拿起程德云面前的杯子斟酒，斟到一半的时候，打算停手，正夹着牛肉的程德云瞥了一眼，说：“倒满倒满。”
“男人得有点事业心，”一直没吭声的程德云这会儿忽然开口，举起杯子说，“喝酒。”
上回陆岐然就听出程德云似乎对这点有些介怀，是以耐心解释道：“芝麻大点小官，他这人性格不怎么适合当官，大学毕业到现在，干了快三十年，凭资历坐到这位置，但也就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