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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啊？”
她笑的漂亮极了，眼睛亮晶晶的弯起来，像一轮弯月，江妄心间一动，忽然觉得要是能有这个笑，让他给什么都愿意。
只不过这样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念念？”
舅妈不服老还赶潮流的特地买了一棵圣诞树回家， 拿小彩灯装饰的漂漂亮亮， 底下摆着大小不一的礼品盒。
时念念停了脚步，应该要打声招呼的， 可昨晚上的事又让她觉得羞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跟在江妄身后又肯定会迟到。
“礼物。”他偏头咳了下，“不是圣诞节吗。”
以前喜欢他追他的女生的确是多，那时候他偶尔回趟学校，课桌里都塞着几样陌生的东西，情书，或者小礼物之类的。
他靠过去，和她肩膀碰到一起，碰了碰她的脸颊，呼吸比平时烫：“你吃醋了？”
舅妈刚想起来早上把两盆花放在屋外晒太阳忘记拿回去了，大冬天放一晚上估计直接能冻死，结果她推门出来就看见时念念和一个高瘦帅气的男生站在一块儿。
江妄这人向来懒散，看上去又痞又坏，偏偏盛向晚就喜欢这样的。
江妄被她逗笑了，人一歪，半倚在她身上：“我本来都应该读大学了啊，怎么不能说。”
她睁开眼时手机就放在脸侧， 旁边还躺着那一张被反复折叠的有些旧的演讲稿。
“我还是高中生。”她红着耳朵说，“我不能、能听。”
“啊……嗯。”时念念支吾着应了。
他垂着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手里的袋子上，而后又落到后面时念念身上。
车停在校门口， 时念念说了再见扯着肩上的书包带子往教室跑。
江妄侧头看了她一会，抬起手去弄她头发。
晚自习开始第二次元旦晚会彩排，要求可以不带妆发但要穿服装演出，时念念座位学生代表发言自然只需要穿校服就好。
时念念一走进教室就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朝他们看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裤子，今天出门的急，可也没穿错什么呀。
怎么莫名有种打了胜仗的感觉。
江妄不疾不徐的把她扯到跟前：“没看见我？”
时念念没伸手，问：“这是……什么？”
“哎哟。”陈舒舒穿着芭蕾舞裙，差点摔了，“跑这么快，去找你的江妄呀？”
舅妈往回看了眼：“那个男生是江妄吗？”
“舅妈！”她跑过去，帮她抱起一盆花。
“念念， 起床了，去学校要迟到了。”舅妈敲了敲她的房门喊。
他手掌很大，轻而易举的能把她后颈整个罩住，而后另一只手从她头发上拿下来一个小彩纸片，是刚才在台上落下的。
时念念慢吞吞的：“谁怪你了。”
江妄对这个不在意，也没有不收礼物的惯例，既然送了也就送了。
刚踏进教室时上课铃就响了，老师还没来。
两人于是并肩上楼梯，江妄再自然不过的从她身上卸下书包，懒散的搭在自己肩上往上走。
女生大概有一米七的个子，还是比江妄矮了半个头，正仰着脑袋和他说着什么，时念念垂眸，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铺在她脚尖前。
书包带来竟然被拉住了……
时念念手忙脚乱的应一声，把盒子揣进口袋里，慌的都没来得及跟江妄说什么，胡乱的推了他一把就往回跑去。
声音有点轻慢：“那你躲着我做什么，我连她那东西都没拿，你要把这都怪我头上我可太委屈了啊。”
时念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晚上那点冲动和勇敢过去了，醒来又觉得羞， 她往脸上拍了拍冷水，让脸颊不显得那么红。
犹豫片刻，她拉紧书包带子准备不打招呼的冲上去。
圣诞节在学校同学们中是个很受欢迎的节日，一整天都闹闹腾腾的，还有些人特地买了明信片贺卡，写上祝福语送人。
时念念重新理了理头发，没说话。
他们在看台第一排坐下。
这些话她这几天不知道练了多少遍，说出来时还仿佛能听见江妄教她念时的声音，她每说完一句就要停顿两秒，在底下听着倒也不觉得奇怪。
行吧。
时念念觉得心里痒痒的， 像被羽毛扫过，她没回想或者不想， 又静了两秒后，跟江妄说了“晚安”后便挂了电话。
台下站着的负责老师不清楚时念念的情况，拿起话筒皱着眉问：“怎么回事？稿子还不熟悉吗？”
时念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个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的？
他明明上回的意思就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还过来，还被时念念看见，江妄不是没感觉出时念念对他态度的变化，所以更忍不了让她受这份委屈。
少年人高腿长，站在人群中就很显眼，有周围排练的女生看到他，悄悄跟好友指了指，复又扭头看向台上的时念念，叽叽喳喳议论一阵。
低着头经过江妄身边时闻到了他身上很好闻的皂角香，最近他身上很少会有烟味，只偶尔下课出去一趟，再回教室时会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应该是出去抽烟了。
时念念没准备贺卡，不过倒是收到挺多的。
顺利结束，主持人重新上台，时念念小跑着从台侧跑去，差点撞上陈舒舒。
直到到座位江妄把书包给她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时念念抱着花盆低下头，“也不是……很熟。”
“拿回去。”他声音淡下来。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
时念念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粉蓝色的长方形盒子，很精致，上面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时念念红了脸，支吾一阵，气恼道：“才没有。”
穿过馆厅内的众人，两人遥遥在空中四目相对。
时念念抬头看着，忽然有熟稔的味道靠过来。
“躲什么啊。”江妄笑她。
刚跑进教学楼就看见楼梯上的江妄， 背对她懒懒散散的往上走。
江妄那带着笑意的磁沉嗓音仿佛还在耳边——“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