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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商愣了愣,垂目道:“青州城外的郊野。”

    袁德身后,竟然有不少人跟着跪下,齐声道:“臣也请皇上退位,睿王登基。”

    “哀家知道,现在全天下人都在骂哀家,说哀家纵容外戚乱国。我何尝想这样?天地良心,我自从嫁给先帝起,没有一天不在求上天保佑恒氏的江山千秋万代。太师和太傅当年的确有复国这功,但功太高必定盖主,就算太师和太傅没存什么心思,谁知道他们的儿孙们如何想?还有睿王恒商,他与司徒氏交好,和吕程两家亦来往亲密。张安你也知道,皇上有些实心眼,又被司徒暮归勾得好了男风,至今不过只有杜妃给他生了个皇子,哀家不能不防着旁人有觊觎皇位之心——哀家只是觉得娘家人可靠些,想替皇上将这些人的势力压一压。没想到竟然乱到这步田地,哀家现在也没了主意,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后宫的杜妃给恒爰生了个娃儿,不巧是个男的。

    朝廷里面,恒爰一病不起,起初只是发热,太医院进汤药,恒爰喝一半吐一半,发热便转成了肺疾,御医们成天围着皇上转,稍微调养得有点起色,皇上就开始不眠不休地理政,三、四天后,又起病,再缠绵病榻一月,如此反覆四、五次,入夏之后,恒爰就再没怎么爬起来过。

    只有诛杀娄氏,逼退今上,杀掉袁德,就像说书的段子一样,恒商去做皇帝,方才可能有惟一的活路。

    恒爰苦笑道:“其实今日在朝堂上,朕就不知道怎样面对太师、太傅与少卿等人,太师与太傅当日复我匡朝江山,朕才能坐上这个龙椅,但朕无能,致使太后干政,外戚乱朝。朕愧为君主。”

    程适很开心,守了这许久,终于捞到个机会演一出程将军舍命救情人,顾况肯定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于是时不时将受了伤的肩膀指给顾况看,向顾况邀功:“小幺,怎样?关键时候还是我待你好吧。”另外一句“恒商那小子只顾着往城里冲,哪里管你”很识相地没有说。程爷爷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在剖白自己的时候打压他人。

    恒商低头道:“臣弟明白皇兄苦心。”

    程适蹿到恒商身前,合着双手道:“睿王殿下,你慢来,两位都慢来,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手一动就什么都没了。若两位都动了手,那些真的想当皇上的可乐着了,省事了,是不是?镇定点,别便宜了外人。”

    殿上再次一片死寂,吕太傅及吕先等人大惊失色,却束手无策。程适低声道:“乖乖,这哥儿俩做什么,抢着要死要活,不要皇位,真是千古奇闻。”

    程适和顾况都是在内乱中滚爬活下来的,当时因为一股复仇的热血进了袁德麾下,待仗越打越激烈后,他们从小磨练出的雪亮双眼便瞧出了局面不对的苗头。程适素来有话就说,某日就向顾况道:“不知道睿王殿下是不是想讨伐娄氏后,顺道把皇位也替他哥哥坐了。到时候他和咱们的袁大帅非再打一场不可。哈哈,程太师和吕小面瓜到时候如果还没死,肯定替他打袁德,打得一定热闹。要是这两人死了,胜负就不好说了。”

    一旦兵败,所有人死路一条,恒商更是死路一条。

    大娄尚书现在已经是娄宰相,趁着某天恒爰爬得起来上次早朝的时机,恳切奏请恒爰立杜妃为皇后,封那个刚出生的娃儿为太子。一瞬间,娄氏就从野心勃勃的篡权派转变成了忠心耿耿的太子党。

    娄予省哈哈笑了一声,道:“姑母只管宽心坐着,天下没人能奈何得了娄家。”大踏步转身出去。

    殿内顿时乱成一团,宫女宦官们手忙脚乱,太后嘶声唤人传御医,恒爰自己抬袖子抹了抹了嘴角,向太后道:“母后,朕的身子真的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起身坐直,“母后,如今天下大乱,娄予省和娄氏中人也折腾得足够了。此时将太师太傅等人从牢中放出,自行辞官认罪,尚算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恒爰刚刚喝完药。不久前杜妃抱着儿子过来看恒爰,婴儿闻不得殿中的药味,进了殿就哇哇大哭,杜妃看着恒爰也嘤嘤地哭,恒爰被哭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杜妃抱着孩子走了,得了片刻安静。小宦官从恒爰手中接过药碗,恒爰道:“近日他们一个个见了朕,都哭得跟粥似的,只盼等朕死的时候,他们别哭到将朕从棺材里吵出来就好。”

    立刻有人喝道:“大胆,圣上面前,口吐妄言,大逆不道!”

    那人进了恒商营帐,单膝跪地,面带喜色道:“殿下,娄氏一族已尽数被擒,太师与太傅坐镇,京城已定,城门大开,恭迎殿下进城。”

    恒商单骑率先进宫,大军随后入城。军中众人均是一头雾水。

    皇宫中,太后疾步闯进乾清宫,恒爰搁下手中的奏摺道:“母后不必问了,是朕下旨命密禁卫将太师太傅与吕先等人释出,朕说过,已对母后的娘家仁至义尽,但走到了悬崖边上,尚且不知道回头,朕再也不能顾及情面了。”

    一旦起兵成功,诛灭娄氏,今上继续在位,恒商恐怕难逃谋逆之罪。

    程适哼道:“好吧,唯独你晓得他,旁人都不晓得。”

    程适在那个保重的重字出口之前,蹭地跳了出来。

    恒商点头道:“多谢皇兄关怀,臣弟一定会竭力辅佐皇兄……”

    恒爰在龙椅上不轻不重地道:“宰相何必太着急,朕初为人父,名字还未来得及替皇儿取,封后立储乃是大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听闻近日战事又紧,朕病乏无力,一切烦劳宰相多操心。”说了两句话,似乎气力又有些不济,不多时便退朝了。

    顾况跟着程适点头一笑,拍马进城。

    程适咂嘴道:“厉害厉害,这招棋高。”

    袁德一向隐忍,因为临近京城,想要一举攻入逼皇帝退位,方才初次与恒商冲突起来。执意要攻入京城,恒商不允。军中现在效忠袁德的和效忠恒商的人马各占半数,双方僵持,程适偷偷向顾况道:“嗳,那个小十五殿下该不会是暗中派人和他哥谈条件,如果让位给他就保皇上一条命吧?戏文里不都这么演么。”

    顾况连忙回神,正望见恒商一双澄透的双目瞧着自己,十几年前那个坐在破草褥子上眼巴巴看着顾小幺的娃娃顾况的心中仍然记得清清楚楚。恒商唤他道:“景言?”

    恒商皱眉睁眼看了看程适,程适笑道:“睿王殿下,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对不对?”

    恒商只说:“全军扎营,过些时候你自然明白。”

    程太师,吕太傅,吕先等人也均僵立在地,吕先疾声道:“圣上!”

    王经训扑通跪下道:“大、大人——下官方才接到消息,吕太师与程太傅连同吕先等人,已经从天牢中被放出来了。”

    恒爰淡淡道:“母后因为娄氏乱国一事,自知行错许多,已去龙泉庵修行了。”恒商默不做声,垂手站在一边。

    吕先身后,铠甲森森,兵刃丛立,都是吕先麾下的兵士。

    这大半年中出了不少事情。

    袁德大声道:“逼宫又如何,敢问吕将军,太傅太师与你等人均被娄氏打入大牢,朝中冤狱众众,若非睿王起兵,娄氏群贼终于伏诛,一干忠良只怕此时已成了冤魂,是否连江山姓了娄,圣上也只是一味称病,不闻不问?袁某心中圣上早已是睿王殿下,只愿尊奉睿王为君,请皇上退位,睿王登基!”

    诛娄军快打到京城时,顾况和程适还在忧心,不知道恒商进了京城后,此事如何收场。恒商只道诛讨娄氏,一味带兵往京城打,好像别的都不管不顾,顾况心中焦急,又插不上话,白天晚上都被这件事情磨着。某日难得随军攻了一次城,险些被流箭射中,幸亏程适一个恶鹰扑食将他护住,那一箭插|进程适右肩。

    恒商犹豫了一下,问道:“太后她……”

    娄宰相的得力助手王经训两腿乱颤,结结巴巴道:“大、大人——”

    恒商武功不低,出手急促,恒爰没有快得过他,握着匕首的手僵住,恒商低头道:“皇兄,臣弟知道错了,臣弟贪图皇位,串通袁德,妄图篡位,现在幡然悔悟,自知罪无可恕,自愿伏诛。”

    恒爰道了声:“晓得了。”向恒商道:“和朕一道过去吧。”

    恒商惊惶惶看着恒爰,摇了摇头,正待在开口,门外有小宦官道:“万岁,太师、太傅、吕将军、袁德等人均已到殿上了。”

    恒商抬头看了看恒爰,眼光扫过那把匕首,面色凄然:“皇兄一向对臣弟恩宠爱护,臣弟心里都知道。若非太后察觉臣弟有反意,亦不会纵容娄氏,闹得乌烟瘴气,司徒暮归乃是替臣弟顶罪,方才无辜枉死,再加上今日|逼宫之事,一切种种,皆因臣弟而起,皇上乃圣明之君,宽宏隐忍,胸襟谋略,臣弟都万万难及。请皇上爱惜龙体,江山社稷全在皇上身上。”顾况浑身木木僵僵,眼前金星乱冒,依稀看见恒商似乎向他望了一眼,再看时,恒商已经闭上双眼,“臣弟罪孽深重,今日伏诛,不能再见皇上开创的清平盛世,请皇兄保……”

    恒商疾步上前,喊道:“皇兄。”忽然从一个侍卫腰间反手一抽,一把雪亮的长刀便架在了自家颈上,扑通跪倒。

    恒爰道:“你放心。”程适见他另一只衣袖微动,暗道,不好,难道皇上还有把刀藏着?恒商与众臣也惊恐抬头,恒爰道:“朕虽枉为人君,但一言既出,断无悔改……”

    恒商木木僵僵地站着,脑中嗡嗡作响,只听见恒爰的声音缓缓道——“愿以身祭奠冤者,赎朕之过。”抬起衣袖,忽然寒光一闪。

    太后的心中虽然已经后悔,但是一来娄家人的事情她已经做不了主了,二来将吕程两家从牢中释出来,等于承认做错,抹不下面子,道:“皇上,虽然予省等人做得有些过,但如今当务之急,是将逆贼恒商等人一网打尽,等一切太平后,别的话再慢慢说吧。”

    太后捧着纸,拭了拭泪,去拿给娄予省。

    恒爰道:“没什么,当日为了做戏给母后看,不得不装得像些。”浮出了半分苦笑。

    顾况想得走神,蓦然听见恒商在他耳边低声道:“景言,景言。”

    殿中瞬时一片寂静。恒商疾转过身,一脸愕然。吕先喝道:“大胆袁德,你可是在逼宫么?”

    娄予省大怒,回到朝中吩咐左右道:“将程吕那两个老头和老头的家眷子女们统统从牢里提出来,押到阵前。告诉恒商那个逆贼,若他降了,可以连同两个老家伙一道从轻发落,若不然,只有一起受乱刀刮骨之苦!”

    那人闲然自得地迈进殿门,众人木木然地分开,看他走到御阶前。

    袁德打着诛娄军的旗号起兵,但起兵不久,程适和顾况便都看得出,袁大帅和当年内乱时的各位大帅一样,其实是想连小皇帝一起诛讨进去的,对那张龙椅思慕无限。后来恒商突然冒出来,袁大帅为了面子,不得不名义上臣服于恒商,实则军权还在他手中,恒商如同个妆点门面的摆设。有了恒商在,不少地方兵马前来臣服,诛娄军越来越壮大,顾况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

    太后战战兢兢地嘱咐恒爰千万保重身体,出了乾清宫。

    顾况道:“何止高,太师太傅等人坐了一年牢,你我与这些人卖命攻打,全做了棋子了。”

    顾况道:“睿王殿下并非这种人,我看他并不是想夺皇上的皇位,下此命令一定别有缘故。”

    恒爰笑道:“你平安就好。”

    事字刚落音,袁德便越众而出,高声道:“皇上,正是娄氏乱朝一事,臣斗胆,有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请问皇上。娄氏一族因是太后的娘家,跋扈嚣张,陷害忠良,把持朝政,导致乌云蔽日,民不聊生。太后纵容娄氏,乃是因为女子偏向娘家的妇人之见,但臣不知皇上为什么任由太后干政,任由忠良遭陷害,无辜者枉死,不闻不问。恕臣直言,皇上如此做法,实非明君所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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