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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d, becometo ruinous

    To breed the lidless eye that loves the sun?

    And the sweet laughing eagle thougths that grow

    Where wings have memory of wings, and all

    That comes of the best knit to the best? although

    Mean roof-trees were the sturdier for its fall

    How should their luck run high enough to reach

    The gifts that govern, men, and after these

    To graduel time's last, gift, a written speech

    Wroughe of high laughter, loveliness and ease?

    这种诗,固然也是难于明了,然其接近人事与生活上的关联,比起第二期的完全象征诗来,却容易了解得多了。

    《责任》全集,可说是夏芝的剧诗,与叙述诗中的最精粹的。虽然没有最早期的韵文之美,而热情也较少,灵感也较少,然而理智的色彩,与灰暗的观念,却较前此为发达。所谓由绚烂以入平淡,由最高度美降于低度的美,其艺术亦是由简朴平素中产出,不像从前的紧张兴奋了。

    我们由以上的拉杂的叙说中,固然未必能尽叙出夏芝的诗的伟大精神的几分,然其思想的途迳,与艺术的转变,也可约略明晓。而夏芝所以成为世界诗人,成为新浪漫派的诗人,成为伟大的诗人的由来,也可知了。我私自的感想,以为夏芝的诗,与歌德的诗,及梅德林克的戏剧,同为天才的作品,虽形式不同,然他们超越的思想,不容束缚的主义,着眼到不可见的事物,以唤醒人间物质的迷梦,建筑理想中之乐园,用美丽的字句,缥缈的思想,以慰人们浮薄而浅露的沉闷,却很有许多地方相同呢。至于他的思想的解剖,与其对于人生意义的见解,再略述于下。

    四 夏芝的戏剧与散文

    夏芝的戏剧,与长篇叙事诗,简直没有什么区别,诗的气味都非常浓重。他早年所发表的著作,如《律例岛》(Island of stotues),《搜求者》(The Suker),如《毛司笛亚》(Masoda),都有戏剧的形式,然而也可说是有些弦歌的形式。至于他戏剧的处女作,却是在一八九二年发表的《康台词凯则琳》(The Codntess Cathlenn),其他如一九○二年的《加则琳尼霍立亨》(Cathleen ni Houlisan),均可称为深刻的讽刺之作。及一九○三年《沙漏》(The Hour Glass)出版,用智愚表象出道德的真价来(此剧曾由沈雁冰君译过)。一九○四年而其有名之著作《影水》(The Shadowy Wa-ter)与《无物之地》(Where There Is Nothing)出,而夏芝的象征剧,与其新浪漫的思想,乃大白于世。然在其头十年所出的《心愿之地》(The Land of Hearts Desire)一剧,已经足为后来此二剧的导线。

    他这些剧本,若一一加以研索,过于费力,此处所述,不过照夏芝全体戏剧的主义,与其艺术的变迁的痕迹,略述其内容罢了。

    《康台司凯则琳》一剧,也是蒙了神话的色彩,是说爱尔兰古时的事,其结构却非常简单。有一个地方在大饥馑之年,忽然有两个恶魔,假装成商人,拿着金子,到那个地方去要叫农人卖去他们的灵魂。凯则琳是个女人,她听见了这个可悲悯的交易,便牺牲她的所有,去买下食物。她运谷粒的船,正在进行,而她的家畜,却已被带到很远的地方去,她的储蓄的东西,却已为此两个恶魔掠夺了去,于是不论在哪里,灵魂的买卖,成了很活泼的交易。只有靠着她这个法子,能拯救饥饿的人们。她就将自己的灵魂卖于恶魔,将带去那一些人的灵魂来换了,因为既有了金钱,去购买实物,使多数人民免了这个饥困的危难,这都是凯则琳卖了一己灵魂的效果。她既伤心而死,不过她的灵魂,是纯洁高尚的,两个恶魔无可奈何她,于是她的灵魂,便一直的去禀告上帝。

    夏芝自己说:“此剧是纯粹的象征,两个恶魔,是世界。金子,是单纯的眼的骄傲。农夫是在我们的心里。凯则琳仅仅是个灵魂,或是人类的精神。她常常不断地作出牺牲来,且不断的因为良好的原因的贡献,使自己束缚起来。而到末后,是胜利的和平,因为每个高尚的运动,是在实在的和平中。”我们看夏芝自己的话,这一剧的主义所在,可以不用再为赘写了。

    《心愿之地》一剧,初演时是在伦敦阿微奴剧院(Avenue Theatre);而剧中事实,却是在爱尔兰赛利沟五月节的前夕。是说农家一个老农,名叫勃伦,他的妻是勃立盖提,还有他们的儿子沙温,与媳妇玛丽,牧师哈尔特。他们都聚在农家的厨下,过这一天。老勃立盖提却斥责她儿妇,专读神仙道理的书,并且希望她抛弃了读这个,做家务代替。后来大家正自谈到善良人民的一些故事,玛丽勃伦便出到门外撤莲馨花,她第一次就有错误的遇合,她在门外的黄金色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姑娘,在风里跑来。她的衣服是绿的,头发是红金色的,她的容颜苍白,像落下水似的。

    于是大家都起了疑问,这是哪个的小孩?后来又听见敲门的声音,玛丽沙温开门一看,原来是个身躯矮小而奇异的妇人。老勃立盖提斥骂她,又愿意她去的远些,不过这个嗜读仙书的姑娘,却很小心地对付那位妇人。待了一会,又有一个叫门的,她又起来开门,这时却已给了一块泥根草与这个老年而奇异的妇人,她虽要去擦笛子用的,勃立盖提这时却异常的生气,且骂恨她的儿妇,后来男人们却都助着她的儿妇,玛丽也用爱情来答她的丈夫,她便觉得有看不见的在她的手中,是说:

    来啊!仙人们领我出去,这个玩偶的家庭。

    让我有了已经失去的自由!

    工作呀!随我愿,怠惰呀,也随我愿!

    她的父与夫,都承认她这种高尚的平和,所以她对她的丈夫,也无伤爱情。忽然她又害怕起来,听见远处有奇怪的声音,她攀着沙温,当这种声音越发相近。

    哦!保护我掩蔽着,

    因我说今夜里有邪恶啊!

    声音渐近了,就在门外。沙温却知道这就是一个人类的小孩的声音,领着进来,大家都很欢喜她,并且听她那奇异而如梦境的谈话。后来都宠爱她,将以前的害怕心都消没了。不过这奇异的小女孩,却对于耶稣在十字架上的像害怕。牧师遂将画取到别屋里,女孩便快乐跳舞起来。因女孩的跳舞,渐渐地将玛丽沙温的灵魂,引诱到心愿之地。在风中奏着好听的音乐,他们再从那里看见女孩只是觉得有不可抵抗的势力,都求着牧师保护。牧师也无可为力,只好再去将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像取来。正当他重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紧拉住他,非常恐怕,也不放他再离开他们,而女孩又出来在她与牧师中间,播撤些莲馨花,围绕着玛丽沙温。这段中有几句是:

    但快乐是智慧呀,而时间是个无尽之歌,

    我吻着你,而世界也开始堕落!

    沙温这时出于爱力的压迫,更不顾恐惧,就去保护他的爱妻,喊着与她恋爱的旧情,使之不要忘了,希望她再回来,而女孩还继续用她的诱惑说:

    白鸟,白鸟,同我来!小白鸟啊!

    玛丽末后如在睡眠中,女孩还喊着。在匆促中,大家看着女孩去了,沙温就上去用手将他妻抱起来,不过已经完了,如同抱着了些浮泛的树叶子,同槐树的枯干一样,而大家还听得门外奏胜利之歌而去的女孩的歌声,末后两句是:

    当着风的笑,与萧萧和唱的音,

    而心的孤寂必是凋谢了!

    这本戏剧,看到这里,我们若与上面所说《康奈司凯则琳》剧,比较看去,是有多少不同的色彩。至于是剧的末段,是很不容易明了,而难于解释。在这全剧中,有好多美丽沉荡的诗句,比有韵诗的价值都好。所以这种戏剧,即可称之为夏芝的戏剧的诗(Dramatic Poetry)。

    《阴影》与《心愿之地》,其缥缈的思想,灵的冲发,爱的伟大,都不相上下。其大旨为福甘尔欲求达到理想中的天堂,向西远航,途中水手叛乱,忽然因捉到一艘神船,便尔中止。神船的王后,因其王被杀,要求水手杀福甘尔,却因福甘尔一奏清琴,借音调之美,博起水手的同情,王后也为琴声所感,反与之相恋。此即此剧之概略,也不必尽述。不过夏芝作此剧时,却将他的生活影入。他在十九、二十岁的时候,便预备作此剧,后来究竟在一九一四年作成。此剧的精神,与其表现的主义,完全是夏芝自己的情绪与愿望的现出。而剧中表现的美,在剧曲中也不多见,求之于近代作家王尔德的戏剧或可相仿。

    除上述诸剧以外,还有《无物之地》(Wneve There Is Nothing,一九○三年),是夏芝最长的神秘剧,内中兼有哲理的讽刺,与现代各种事业与思想的冲突。再则,《加丝伦尼霍立亨》与《沙漏》,一则为爱尔兰民族保护的象征,一则为留真返朴的辩护,都是较近事实的剧本,与上述者不同。此数种国中已有人作过介绍,我也不再详叙,其余尚有《星球里的一角兽》(The Unicorn of Stars),还是与《无物之地》,大旨相似,不过此等剧在夏芝全部的著作里,不能算得顶好的作品,远不及《影水》与他的早年的歌曲。所以夏芝的著作,若分别起来,则《心愿之地》,《影水》,可为一类。《康台司凯则琳》,《加丝伦尼霍立亨》是一类。而《无物之地》,《星球里的一角兽》,自然是异曲同工。而《沙漏》却是道德的哲理的讽刺的写实剧,与前所述者,都不甚相同。

    总言起来:夏芝戏剧的特色,在有诗意,在思想的灵越,在描写的技巧,在词句的美丽,这都是色尔特族文艺复兴中的夏芝的独立于文坛的创作之特色。虽然也以诗人著名,而他的戏剧,在欧洲中,将来也可同但丁,莎士比亚,王尔德诸人同不朽了!

    夏芝的散文,可分作小说与笔记,不过他的小说,与近代所谓Short-stories,性质不很相同,只是介乎故事与近代的短篇小说中间而已。他自少年时著作韵文,而同时也作散文,《约翰许儿曼》(John sherman),与《达哈》(Dhoha),皆是一八九一年出版,那时夏芝方二十六岁,已经惹起他人的注意来,而此两种的散文著作,却不甚相同。Dhoha是很富有滑稽而讽刺的,而John Sherman乃具有感动人的大力,不过只是无意中所作罢了。因这部书,便是夏芝用他沉寂的企图,去著作出的一部近代生活的小说。的确不止是消闲,或无价值的短篇了。此书凡分四卷,二十六章,夏芝之作此书,是表白出他的家庭之病,和他第一年在伦敦所感触的。他这种感触,已曾在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中叙述过,而就是John Sherman一书的主题,不过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少有改变,是杂入一个或两个不纯的角色,所以面目不一,在John Sherman中,对于天然的描写,地方色彩的感触很多。

    John Sherman一书,不过是夏芝著作中的散文的试验,但以后夏芝便不再作如此书的著作。无论是真与非真的作品,总与此书气味不同。John Sherman没有什么甚高的艺术价值,却不可与一八九三年的《色尔特族的微光》(The Celtic Twilight)相提并论。此书后于John Sherman者不过二年,而夏芝的神秘色彩,遂以大显。《色尔特族的微光》一书,的确容易惹起读者的幻想。其中叙爱尔兰神话,加之以判断,叙巫,叙怪,叙水鬼,叙猿猴,叙奇异之孩,无头之人等,看了必觉得是信口开河。或者中国人阅后,以为像这样的故事,在中文的什么《阅微草堂笔记》,《夜雨秋灯录》,《所园寄所寄》,《聊斋》等,很多,很多,且叙述得尤为惊奇,何必再求之于夏芝的著作。殊不知此书为夏芝的散文重要著作之一,既不像近代的short-Stories的结构谨严,也不像那些无意识的笔记,或作消遣的杂文,他的确有特别的性质在内,使人读过有种清新的感动,玄妙的憧憬,愉快的迷惑,而呼吸着少年与天然的精神。此书与《隐秘的蔷薇》有因果的关连。且书中所叙纯为爱尔兰民族,与地方的色彩,尤以赛利沟为中心,其体裁似为笔记,而其感人之度,则不下于诗与戏剧,兼含有自传的性质,少年的回忆,叙述人们和自然相近之迹。而其一种细致美,与玄妙的思想,自然流露于字里行间。然我们须先知道,在此书中一面是夏芝少年的新浪漫的精神寄托之处,一面还有好多的象征到爱尔兰民族的景象呵!

    以上几本散文,还是夏芝的少年作,其后十年中,有更多的散文,却更富有神秘主义的情绪。如《隐秘的蔷薇》一类的小说,都有诗的玄奥的内容,其意义亦甚单纯,就是以精神与物质世界,作无穷的战争。然而这些散文与韵文也无甚区别,不过由散文过度到韵文,然其精神所在,却是一样的调子。至于散文中更有极纯粹的一部重要著作,是《善与恶的观念》(Ideas of Good and Evil)。这部散文,却是夏芝的说理文,很费过一番的惨淡经营。与《色尔特族的微光》为同等的名著。除此之外,尚有《法律案》(The Tables of Laws),The Adoration of Mago,《发结》(The Binding of Hair),《阴影之蔷薇》(The Rose of Shadow),The Book of the Great Dhoul,Red Hanrahan等。

    总括言之:则夏芝的散文,其艺术上的成功,固不如诗与戏剧之大,然表现其理想,与其对于世界,对于人类的热情,以及对于爱尔兰的历史,与其民族的观念,都深切而沉挚。即其散文之美,如《色尔特族的微光》,及《善与恶的观念》等,也可谓极尽散文的能事。其精美,单纯,细致的种种文字,与笔法,使人读了,得一种好的兴感。韵文中有韵律,然散文中也有韵律(rhythin)。所以有些散文,虽非调宫叶商,分阴比阳,而在其节奏与词句中,自有天然韵律的凑合。即夏芝的散文中,以Roan Ale-hernica为韵律最好的作品,又如《隐秘的蔷薇》中,亦颇不少。

    五 夏芝的特性与其思想的解剖

    上文曾说过,夏芝的身世,是很优美而舒适的。况且在山水幽妙之地里生长,天然的兴感,与修养,影响于夏芝的性情上不少。他原有艺术的嗜好,自童年时代,就沐浴在艺术的环境中。自二十一岁后即专心努力于文学事业,借口与笔以泄漏自然之秘,揭人生之谜,以此献力于其爱尔兰祖国,以艺术的世界,作其一生生命活动的世界,其志愿,其才质,也可想而知。他的面容,生得自然的秀美俊爽,广额高鼻,也可当得起美少年的徽号。他的性情,近于偏激,又似乎严冷,他独居时,喜欢清寂,不愿与他人作无谓的来往,出外的时候,忽而沉静,忽而兴奋,对于种种人物,都似有同情与兴趣。他虽像神秘主义的诗人,然他决不是高自位置,蔑视他人,如英国自号唯美的狂才王尔德之所为。他也不似歌德的狂情四溢,热血涌发一般,他只是在平淡中,深刻的观察中,沉寂中,有热烈的情感与企望。

    夏芝的性情,既如上述,次则叙其思想的特点,此实大非易易,如细按著者各种作品,而纬以时代,加以详细的批判,则至难!若统括而解剖其思想之大体,则尚可说,不过究不能“鞭辟入里”罢了。

    我在第一章里,曾略将爱尔兰文学,及色尔特族的思想的特质,少加说明,则夏芝不论其思想之如何繁复,总不能外色尔特族思想的遗传,不过他凭借自己的天才,更光大,更发挥,渗融于世界的思想之流泉中,更形显著罢了!

    我尝自信哲学家,不必有诗人的思想,而诗人却必有哲学家的见解。虽然诗人不必像哲学家有一定的理论、主张和主义,然由其音韵的凑合,节奏的调谐中,必须带有哲理的色彩。

    夏芝的哲学,有五个字,可以包括大体,即是“生命的批评”主义(Criticism of Life)。生命是稳秘的,是普遍的,无尽的,宇宙呀,光华的花草呀,下至于阴墙影下的青苔,漫舞空中的柳花,虽是质量不合,生命的大小长短不同,然各个物体,谁没有他的生命的来源,与其连绵的创造的生命之本体。炎炎的火光啊,泊泊的溪流啊,也是生命的表现。音乐的调子,画图的彩色,也有一种细微隐约的生命之赋予。夏芝思想的来源,由于生长的故乡,由于家庭的遗传,遂成了他那种习性。及委身于文学之途,遂不知不觉间,助长其最高情绪之表现的哲理思想,乃趋入生命的批评之渊。夏芝不是乐天派的思想,然也非纯粹厌世派的思想,他相信美即真而真即美(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的观察,相信人间生命是浅薄的,是浮泛的,是虚缥难知的,徒欲从物质主义,实利主义中,求得人生的真谛,他是根本上反对。他因此要在最高而精细的著作中,期艺术的完成,真正艺术的完成,即真的美的实现。他一生彷徨的感觉,即在有意识无意识中间的“朦胧的中央境界”。(Misty mid region)如同亚伦坡的创作一样。要知此非颓废派所可比,他的诗的唯一的标准,即细致美与悲惨美(Melancholy and impalpoble beauty)的唤起。所以就其作品中,感人的态度说,有时令人动半忘的愉快,有时令人有悲剧的兴奋,然而他的愉快,悲郁,爱与同情,缥缈的虚想,深重的灵感,都由他的真诚中渗出,绝非故作奇诡,亦非无病而呻。他要在无穷的宇宙,求得内心的纯清,作透过的视察,企图在朦胧的信仰中,回应梦幻中灵的呼喊。所以他的著作中,如《苇丛之风》的万物对话,如《色尔特族的微光》中各类神怪的引证,与叙述,《奥厢的漂泊》要求灵魂的自由,《善与恶的观念》,对于事物的深刻的论列与批评,以《影水》与《心愿之地》,求不能见的境界,与灵的实现等,皆其最高情绪的最好表现。再则我们看上文所叙,其性行的怪特,也可知了。

    他不绝对去说生命是无限的,也不说生命是最可宝贵的,但他往往是迎着清醒的冷风,吹着响笛来清醒他人,不要去作沉沦的梦境,要作朦胧而美的梦境。这是我的批评。他在文字上,往往浮出一种缥缈的美来感人于不知不觉间,这实是他的天才过人处。

    夏芝的思想,既略如上述,然他受法国象征主义的影响颇大,至原始色尔特族的神秘思想,与勃来克的感动,有相当的影响。此外印度的宗教思想,与歌德的泛神论,我想都直接间接与其著作上有“桴鼓相应”的关系。且他平生信仰美的势力最大,他以美术,乃导人往乐园去的第一条光明之路,所以他著作中沉郁,奇诞,细致,悲与爱,都是美的精神所寄托处。他对于人生所下之批评,不是直接的议论的,是隐秘的,是暗示的,是象征中包含的教训。

    其次则恋爱,亦是夏氏思想中之一要素。其韵文与散文之作品中,不论托为象征,或直叙的,此二字多为其事实之本体。总之夏氏早认此为第一个重要的人生之谜。不过以我的观察,则夏氏固认人性中,此二字万不能免,且为最伟大的记忆之一。然恋爱难期结果,否则于恋爱之外,别求其恋爱之对象、与地域,以求其不可目睹之理想,在梦幻中实现,此在夏氏著作中,可屡见者。

    文学与美,根本上是一个锁链。凡一个文学家,必有其对于美上的主张、与附丽,或以为人生的艺术为美,或以为艺术的艺术为美,或则以直写事实为美,或以空驰遐想为美。无论如何,必有其著作中之理想的美的标准。夏芝平日之为人,原是最沉溺于艺术之渊的,他对于文字之形与意的美,则完全以调谐(harmony)为美。本来调谐,为美之要素,而夏芝以其自少年时之梦想,与愿望,亦以此为唯一之标准。他在《色尔特族的微光》中自序上说:“我有一个志愿,也像每个的艺术家,是由惊愕与拙笨的世界中的美丽,快乐,与兴趣的事物中创作出个小的世界来。”

    在他的意念,是要在这个糊涂的社会与人生中,另创造出一个小世界来。这小世界,是什么?便是美。然而如何方可使这个小世界,使人们感得快乐之兴趣呢?须以调谐为目的,将人们的灵感,与爱力,使与大宇宙及不可见的灵境的爱力相连合。然大的宇宙,与不可见的灵境,目无所见,心无所思,要以那里将可怜的人们的灵魂,渡得过去?则调谐可显其功用。夏芝又主张以为艺术的目的,是一种颠倒心神的觉醒。而何以有此觉醒之力?是则在世界中永久不变的心意,却在现前而有变更的缘故。他以为人们对于梦想中的信仰,是缥缈而有力的,此等伟大的信仰,是人们灵的方面的渴慕的渊泉,不可泊没。他愿从艺术,代宗教,以崇高细致的信仰,作人们灵的归依,借此可以为由物质世界到精神世界的桥梁。然欲求此真正之美的调谐,无论如何,是要反诸内心。那末,伟大的记忆,与伟大的情绪,是最适用不过的工具。

    文学家如法之毛里(Marris),曹拉(Zola),英之莎士比亚,拜伦,俄之屠格涅夫,其文字之美,与理想之美,都是著名的。但他们各人视为美的标准不同,故其思想异,其情感的挥发亦异。孟轲说:“使其易地相处,则皆然,”但我以为这句话,总不尽是。以之论政治家的手腕,与社会改革家的热心,则尚可说,若言文学家的主张,与理想,则人各禀其天才,以相驰遂,虽时同,地同,环境同,而其作品,也未能相同。可见人的思想,究竟是最可宝贵而不能随意移赠与他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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