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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池鱼思故渊最新章节!

    “你啊你啊。”他低声道:“可真是多灾多难的。”

    “池鱼?池鱼!”

    一股子戾气扑面而来,惊得她眼睛圆瞪,眨眨眼,伸着脑袋往内室里看了看。

    “刚好是吃午膳的时辰。”池鱼笑眯眯地趴在窗户上朝他道:“今日郝厨子做了红烧肘子和清蒸鲈鱼,师父快洗洗手。”

    “好冷……”他不找了行不行?

    暗影惊恐地看着,知道她必定会死,却依旧很心惊。这女人,都不会感到绝望的吗?都这样了还要杀人!

    哈?池鱼终于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他:“您说的关乎社稷百姓的大事,就是让我回来吃饭?”

    看见她这张又笑得跟没事人一样的脸。沈故渊翻了个白眼,洗了手跨进门去,问:“伤口不疼了?”

    微微一愣,池鱼有点心虚地搓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再吩咐吧。”

    池鱼笑了笑:“好事啊,以赵将军的本事,一定能胜任,到时候有了威望,要拿下那位子也是名正言顺。”

    “池鱼?池鱼?”沈知白坐在床边小声喊着,见她没有要醒的迹象,一张脸沉得难看,扭头问身边的管家:“打听到了吗?”

    池鱼失笑,轻轻松了口气,伸手抱紧他。

    “你没用,我用了。”森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池鱼瞬间头皮一麻。

    “最近筋骨松散,所以找人切磋去了。”沈故渊道:“活动一番,倒是周身都热了些。”

    “这点皮肉伤,小意思!”池鱼眨眨眼看向他:“倒是师父您,一大早出去做什么了?”

    “哟。”沈故渊眯眼,皮笑肉不笑:“侯爷真是一贯的情深义重,可惜人家未必领情。”

    “这傻孩子。”宁王妃心疼地护过她来,低头看了看:“玩傻了吗?今日尽说胡话。”

    藕臂上厚厚的两道白布裹着,一道还隐隐渗了红。

    池鱼愣愣地接着,抬头就见小侯爷瞬间跑得没了影子。

    “这怎么回事?”

    第二天,外头下了雨,冷得刺骨。池鱼没睁开眼就觉得,沈故渊今日肯定会在主屋里待上一整天。

    沈故渊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自顾自地挑菜吃。

    他也知道她不会,问题是这句话就已经是个台阶了,这没眼力见的,就不能顺着他的话去把池鱼给找回来?沈故渊很不满意地看着她。

    “王……王爷。”余幼微想拦,又有些害怕,连忙道:“这可是大牢啊,有什么刑罚,也该三审之后再定,您……”

    沈故渊哼哼两声,伸手替她解裙带,边解边道:“要不是你把那张白狐皮拿去给沈知白做披风了,这件裙子更暖和。”

    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池鱼呆呆地拿起碗筷,跟着他吃。

    出去了?池鱼瞠目结舌地道:“他不怕冷了?”

    “是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沈知白叹息道:“你昏迷了一个时辰了,还以为要明日才能醒。”

    杀手被抓,关进大牢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掌权的人们也自然有一套捞人的法子——先将案底替换了,然后当做普通犯人放出去,只要上头压力不大,一般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面前的人叹息一声,起身道:“若恨我能让你好过,那你只管恨,只管帮沈故渊来对付我,我都受着。只是,你若再作践自己,对别人用上回对付我的招数,那就别怪我无情。”

    又哭又笑,池鱼抓着母妃不敢松手,小心翼翼地走去自家父王身边,抬头就吃了他一个爆栗。

    这有什么去不了的?沈知白起身就准备让人去安排马车,谁知道刚出内室,外头的管家就急急忙忙跑过来道:“小侯爷,王爷摔倒了,您快过去看看!”

    这算是,跟他闹脾气?沈故渊很是不悦,挥袖跟上去,一路上都没个好脸色。

    沈故渊侧头,一双美目沉得如暗夜鬼魅:“是她不对,又不是我的错,她凭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刚散开的眉头又皱拢了,沈故渊低斥:“出了王府她能去哪儿?还等着我去请她回来是不是?”

    “没有怎么是这副表情?”嘲讽之意顿起,沈故渊半阖了眼俯视她,薄唇一勾:“我要是沈弃淮,我也一定选择余幼微然后抛弃你,毕竟随便骗你两句你就能原谅我,可真划算。”

    沈故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就将她拽了过去。

    “哪儿那么娇气。”池鱼坐直身子,拿起筷子就夹菜:“我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沈故渊这个人,是天生的风流骨吧,这么会哄女人。

    池鱼想冷笑,但嗓子紧得厉害,压根笑不出来。

    暗影也看出来了,眼里发亮,使了眼色就让人动手。

    漆漆的冬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沈故渊撑着下巴看着马车外头,掐了掐手指,脸色就是一沉:“苏铭,去静王府。”

    沈故渊脸色微沉。很是不悦地伸手掰开她的眼皮:“明知道是谎话你也动容,自欺欺人?”

    沈故渊冷哼一声,蹭了蹭她的脖颈,嘟囔道:“也算幸运,今日沈弃淮不在,剩下那群饭桶比较好糊弄。”

    说罢,伸手把后头躲着的杨廷尉给拎了上来:“麻烦大人带个路,我想看看昨日抓进来的刺客。”

    踌躇了一会儿,沈故渊扫一眼桌上的晚膳,不情不愿地道:“罢了,总不能浪费粮食。我出去找她,你把饭菜热着。”

    “可以。”沈故渊嗤笑:“只要你去得了。”

    “现在就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余幼微愣愣地看着,就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天牢的黑暗里,没过多久,大牢深处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啊——”

    “再这么贪玩,为父可要家法伺候了!”

    然而,沈弃淮已经转身往外走了,背影看起来有点孤单,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像是想再回头看她一眼,可终究没有转身,咬咬牙走了出去。

    叹息一声,她认命地道:“您躺好。”

    沈故渊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帮你报仇是我该做的,我没有觉得是麻烦。”

    然而不巧,今天的廷尉衙门大牢门口,堵了一尊神。

    屋子里安静下来,沈知白看着床上还在流泪的人,叹息一声,替她拨弄了一下含在唇上的碎发。

    她身上有伤,衣裳也被剑割破了,静亲王府少女眷,自然只能拿丫鬟的衣裳让她先穿着了。池鱼叹息,想了想,还是先去把衣裳换了。

    深吸一口气,池鱼凝神,拔了头上的发簪就挡住迎面而来的利剑。她不是会站着等死的人,哪怕知道会死,那也要咬死两个人,跟她一起下黄泉!

    您上药,一向都很疼的好吗?池鱼连连摇头:“我自己来就好了!”

    “姑娘。”郑嬷嬷立在她床边,慈祥地笑道:“主子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吩咐老身照看您。”

    王府里的池鱼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看,正想去把半开着窗户关上,结果就看见院子里,自家师父回来了。

    她能说啥?池鱼干笑,狗腿地捶了捶沈故渊的腿:“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轻哼一声,沈故渊扫一眼她的右臂,撇撇嘴:“少动弹,伤口容易崩。”

    “啧。”沈故渊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没得哄了,睡觉!”

    这算个什么呢?池鱼心里闷疼得厉害,忍不住伸手捂着,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她好想抓住他问问,若真是这么在意她,这么喜欢她,又为什么从不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这到底……算个什么?

    静亲王也算上了年纪了,摔倒一下可不是小事,沈知白一慌,连忙道:“带路!”

    “池鱼姑娘?”郑嬷嬷刚晾完衣裳回来,看见她要出主院,吓了一跳:“您要去哪儿?”

    扑上来的人太多,池鱼吃力地躲避,拼着肩上挨两剑,也一簪子插|进了一个?衣人的咽喉!血喷洒了她一脸,她反而是兴奋起来,夺了那人手里的长剑,朝下一个目标而去。

    生气?池鱼一脸茫然,昨儿不是已经好好的了吗?又生谁的气了?

    摇头失笑,池鱼勉强挤出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容,朝他道:“我知道了,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呃。”闷哼一声,池鱼抓住他的手:“您……”

    郑嬷嬷失笑,摇头道:“难得见您这般生气,老身还以为天塌了呢。不过……池鱼丫头做了什么,把您气成这样?”

    轻似蚊声的两个字,却听得她心里一震,瞬间觉得心口连着鼻子一起发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下来。

    管家摇头:“仁善王府那边没有找人的消息传出来,也不知道这位姑娘为什么离开王府遇刺。”

    傍晚,沈故渊板着脸从外头回来,显然是被冻得不高兴了,什么也没说,捞起池鱼就往主屋里走。

    话出口,沈故渊自个儿心口一紧,眼神慌了慌,想改口却是来不及了,喉咙里下意识地咽了咽。

    爱错了人,就像得到了蜜饯也得到了匕首,糖尝多了,匕首划下来的时候就更疼。疼也就罢,伤口还会被撒上以前的蜜饯,爱恨交织,痛不欲生。

    对啊,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宁池鱼不过就是犯傻,还放不下沈弃淮而已,这不是正常的么?毕竟有十年的过往,还有那般惨痛的经历,换做是谁都不会轻易释怀,他怎么就跟个小丫头片子较上劲了?

    “我骗过你?”沈故渊冷笑着问。

    池鱼干笑,张嘴吃了他夹来的一大口饭菜,细嚼慢咽下去,总算有了点活过来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出去玩了一趟,嘴巴就这么甜?”宁王妃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乖。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糖醋鱼,母妃亲手做的。”

    “别动!”沈知白立马按住她:“你肩上有伤,动不了筷子,我替你拿来。”

    背后沈知白一个鹞子翻身落地,反手就来拽他:“你做什么?”

    沈故渊脸上一点心虚的神色也没有,反而瞪她,底气十足地道:“你不回来吃,我一个人吃不完,就得倒掉,倒出去让外头吃不饱饭的百姓看见了,定然就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从而对皇室心生不满。然后民怨沸腾,叛贼四起,战火点燃,天下遭殃!你说,这难道不是关乎社稷百姓的大事?!”

    沈知白严肃地道:“你我认识这么久了,还这么见外吗?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原本只是手微微发抖,走着走着,全身都忍不住抖了起来。池鱼踉跄两步,觉得脚冷得没了知觉似的,不像她自己的。

    杨清袖心里苦啊,尴尬地看余幼微一眼,道:“这几个人……便是。”

    这句话倒是没错的,宁池鱼在温暖的地方呆了一个多月了,已经不记得外头的险恶和冰霜,记得的,只是自家师父十分踏实的怀抱。

    原来她是个麻烦啊,她被他宠着宠着,差点就忘记了,他什么也不欠她的,被她求着替她报仇,可不就是个大麻烦么?

    “因为你好像很难过。”沈知白抿唇:“谁欺负你了吗?三皇叔呢?”

    “这是要带人去哪儿啊?”看着余幼微和云烟,沈故渊淡淡地问了一句。

    沈知白靠得太近了,整个人差点要压到她身上。她觉得有点不妥,伸手就轻轻推了推他。

    下午的雨停了,外头凉丝丝的,但空气新鲜得很。池鱼可怜巴巴地看着,挣扎了两下:“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有些呆愣地撑起身子,池鱼迷茫地问:“我怎么还活着?”

    风卷残云,池鱼恼怒地打了个饱嗝,起身道:“吃完了,那我走了。”

    有什么事能这么气势汹汹的?沈知白很是不悦地看着他,道:“那您说,为何事而来?”

    “这恐怕……”扫一眼门外,郑嬷嬷摇头:“都已经出了王府了。”

    池鱼微僵,捏着拳头道:“这么严重吗?”

    “既然是犯人,就应该关在大牢里,怎么能随意就出去了?”没理他,沈故渊面无表情地朝那群犯人跨步,眼神恐怖至极:“听闻各位武功很高,能伤了我的徒儿,我这个当师父的,自然是要来领教领教。”

    “刺客拷问出什么了吗?”

    这模样,像极了打完架恶人先告状的小孩子,气鼓鼓的,非要大人站在他那一边。

    “是。”

    有那么一瞬间暗影觉得自己眼花了,可仔细一看,那的确就是宁池鱼,毫无防备摇摇晃晃地走着,仿佛一根指头过去她就能倒下。

    无视自家徒儿惊恐的目光,沈故渊道:“现在的年轻人本事没多少,却总喜欢干杀人的生意,不给点教训,怎么让百姓安居乐业?你说是不是?”

    “闭嘴。”伸手将她压在床榻间,沈故渊俯视她,沉声道:“我冷。”

    池鱼垂眸,没敢抬眼看他。只轻轻拉住了沈知白的胳膊,低声道:“侯爷不必紧张,师父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事。”

    “做什么?”沈故渊冷笑,侧头看他:“我收拾自己的徒儿,还用得着你来管?”

    然而,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竟然只剩她一个人了。大门紧闭,窗户半掩,屋子里炉火烧得正旺。

    “别哭了……”

    “不必。”沈故渊道:“我还有事要做。”

    沈知白狐疑地看着他,道:“这种大事,怎么会跟池鱼扯上关系?”

    衣带松开,池鱼脸微红,闭眼伸手抱住他,不吭声。

    “怎么会这样?!”沈知白瞪眼:“他疯了?”

    然而今日,郑嬷嬷只摆了一副碗筷。

    余幼微慌了慌神,连忙笑道:“几个远房亲戚,犯了事,我来保释的。三王爷,相请不如偶遇,去外头喝个茶如何?”

    心里一刺,池鱼脸色沉了:“我说我没有,您听不懂?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池鱼一愣,刚想拒绝,沈知白就已经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和几碟菜来,饭和菜夹在一起,凑到她唇边来。

    “主子?”哭笑不得,郑嬷嬷道:“您这是走火入魔了?”

    “师父?”回过神,池鱼茫然地看着他:“您这是怎么了?”

    池鱼怔愣地看了他半晌,耳朵才听清这句话,心里一酸,眼泪差点跟着涌出来。

    肩上还缠着白布,池鱼动作有些缓慢。换完出去,意料之中地就又收到一声吼:“你手断了还是怎么的?”

    伸手揉了揉眉心,沈故渊抿唇,消了火气,闷声道:“罢了,你让她进来,我不生她气了。”

    “我看着你这一套静亲王府的丫鬟衣裳不顺眼,行不行?”沈故渊眯眼。

    挤回床边护着池鱼,沈知白皱眉道:“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靠近她!”

    静王府,沈知白就着衣袖捂着她的眼角,心疼得白了脸:“怎么会哭成这样?很疼吗?”

    扔了手里的干粮,暗影立马带人跟了上去,跟到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立马挥手让人围了上去。

    眼前多了十几个人,池鱼总算回过了神,看着这些?衣人手里的长剑,苦笑一声:“可真会挑时候。”

    “那怎么流这么多眼泪!”抬手看了看自己浸湿的衣袖,沈知白很是不敢置信,眉头紧皱,手忙脚乱地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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