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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三十五

    【已敬王十亥八年】八年【晉定十年齊景四十六年衛靈三十三年蔡昭十七年鄭獻十二年曹靖四年陳懷四年杞僖四年宋景十五年秦哀三十五年楚昭十四年吳闔廬十三年】

    春王正月公侵齊

    左傳【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門於陽州士皆坐列曰顔高之弓六鈞皆取而傳觀之陽州人出顔高奪人弱弓籍丘子鉏擊之與一人俱斃偃且射子鉏中頰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其兄會乃呼曰猛也殿】

    集說【杜氏預曰報國夏之伐也傳言魯無軍政士無鬭志】

    公至自侵齊

    集說【張氏洽曰魯陽虎用事用兵無法故以侵書之軍政不立而公親行故書致以危之】附録左傳【二月己丑單子伐穀城劉子伐儀栗辛卯單子伐簡城劉子伐盂以定王室 趙鞅言於晉侯曰諸侯唯宋事晉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絶諸侯也將歸樂祁士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晉獻子私謂子梁曰寡君懼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子梁以告陳寅陳寅曰宋將叛晉是棄溷也不如待之樂祁歸卒於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諸州穀城杜注在河南縣西後漢志河南郡穀城湟水出今河南府洛陽縣西北有穀城故城水經注城】

    【西臨穀水故名 簡城周邑周有簡師父簡城蓋其采地也 盂周邑今河南懷慶府河内縣西北有邘臺鎮古盂國也水經注京相璠曰野王西北三十里有故邘城邘臺是也 州杜注晉地】

    二月公侵齊

    左傳【公侵齊攻廩丘之郛主人焚衝或濡馬褐以救之遂毁之主人出師奔陽虎偽不見冉猛者曰猛在此必敗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顚虎曰盡客氣也苫越生子將待事而名之陽州之役獲焉名之曰陽州】

    集說【杜氏預曰未得志故 孫氏復曰公再侵齊以重其怨甚矣】

    三月公至自侵齊

    集說【劉氏敞曰穀梁曰公如往時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時危往也往月致月惡之也非也公如往時致月此則文公十三年冬公如晉十四年正月公至自晉是也是時公未至晉而衛侯會公於沓至晉而得其君盟盟而反鄭伯又會公于棐一出而三國附最榮矣何以危致也夫往月致時此則宣十七年六月同盟于斷道秋公至自會是也是時諸侯協心而同外楚列國為一無有他變何以危往也夫往月致月此則僖四年正月侵蔡蔡潰遂伐楚八月公至自伐楚是也是時齊桓主諸侯穀梁以齊桓為知所侵又曰以伐楚致大伐楚何以惡之也且穀梁欲言其危當得其危之狀欲言其惡當指其惡之形今謂之危無狀也謂之惡無形也非所以解經也 高氏閌曰公逾月之間再出侵齊乍往乍來不得休息公之進退益不自專矣故兩書侵至以見之 任氏公輔曰三月之間而兩侵鄰國無尺寸之功而重丘山之怨輕用其忿而不恤其民甚矣 卓氏爾康曰陪臣執國三桓拱手虎已無復顧忌正月無功勸公再往枕干席戈久居敵境公何不自危哉故不待踰月或即在本月皆書至】

    曹伯露卒

    集說【汪氏克寛曰自聲公立五年其弟通弑之代立是爲隱公隱公立四年其弟露又弑之代立凡立四年卒子陽嗣】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左傳【夏齊國夏高張伐我西鄙】

    集說【許氏翰曰春秋書内伐十六宣以後七内侵七宣以後六伐我二十一宣以後十七侵我五宣以後一用兵則侵多而伐少被兵則伐多而侵少蓋魯自中世衰矣而欲與齊搆怨以侵易伐其能久乎高氏閌曰以公不與鹹沙之盟且報此春之再侵也昭公之孫也齊雖不克納而有意存之矣定公即】

    【位未嘗修好於齊故齊比年伐我而我亦再侵齊觀春秋書齊伐公侵則其曲直可見矣】

    公會晉師于瓦【瓦杜注衛地東郡燕縣東北有瓦亭水經注酸瀆水自燕城東逕滑臺城又東南逕瓦亭南今直隸大名府滑縣東南瓦岡集古瓦亭也】

    左傳【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會晉師于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鴈魯於是始尚羔】胡傳【案左氏晉士鞅荀寅救魯則其書公會晉師何也春秋大法雖師次於君而與大夫敵至用大衆則君與大夫皆以師為重而不敢輕也故棐林之會不言趙盾而言晉師瓦之會言晉師而不書士鞅於以見人臣不可取民有衆專主兵權之意陳氏厚施於齊以移其國季孫盡征於魯以奪其民皆王法所禁也春秋之義行則不得為爾矣】

    集說【杜氏預曰將來救魯公逆會之救不書齊師已去 孫氏復曰晉師救我故公會于瓦 陳氏傅良曰不曰會士鞅曰會晉師重師也鞍之戰公會晉師于上鄍不書諱之也四卿竝將而以禽鄭自師逆公三家之張成於此矣故諱之也於是齊師伐我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會晉師勿諱可也 程氏端學曰義在公會晉師故不書晉卿名以諸侯之尊越國會諸侯之師一見魯之微弱二見當時惟知附勢而不顧理之不可也 余氏光曰季氏曰定公因齊伐西鄙親至于瓦以待晉師之救比其至也則齊兵已退故晉救不書夫魯大國也三家合力豈不足以禦齊特以此時政在陪臣制於陽虎故門庭之宼不能即却而使公遠出境外求晉出師已非謀國之道矣而況晉方好賄伯業已隳師出後朝無濟於事又何足恃以為安乎則不若與齊平之為善矣】

    公至自瓦

    集說【高氏閌曰不以會至者公非出會也 李氏廉曰會師之說胡氏於棐林全主公羊而此條又發重師之義與前說微異蓋二義互相發明也要之春秋之旨不以公會大夫特因此又以見師之為重耳】

    秋七月戊辰陳侯柳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士公作趙】

    左傳【晉師將盟衛侯於鄟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歃涉佗捘衛侯之手及捥衛侯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衛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賈使次於郊大夫問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辱社禝其改卜嗣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衛之祸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負覊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苟衛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將行之行有曰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衛叛晉晉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秋晉士鞅會成桓公侵鄭圍蟲牢報伊闕也遂侵衛】

    【鄟澤衛地】

    集說【許氏翰曰招攜以禮懷遠以德鹹沙之盟諸侯已貳晉不思德禮之是務而欲恃力攘服則失霸何日之有 高氏閌曰鄭伯與齊為鹹之盟衛侯與齊為沙之盟二國皆為齊而叛晉晉以是侵鄭侵衛所以絶齊之與國也晉不聲其罪不能取服故兩書侵 陳氏傅良曰其言遂晉始伐與國也襄之二十三年齊始叛晉取朝歌去年鄭衛迭叛晉於是侵鄭衛又明年及齊平魯亦叛晉矣故悉書之也 李氏廉曰晉自召陵之後苟有事於諸侯皆書侵今年士鞅侵鄭衛哀七年魏曼多侵衛十年趙鞅侵齊十三年曼多侵衛豈果潛師掠境歟盖義不足以服人故春秋例之以無名之師也 汪氏克寛曰齊之始伐盟主則書伐衛遂伐晉晉之始討與國則書侵鄭遂侵衛齊書伐而晉書侵於此見晉霸之衰之甚也然成二年楚師鄭師侵衛不書遂侵我十五年楚子侵鄭不書遂侵衛雖十六年知武子以諸侯之師侵陳遂侵蔡亦不書也必若鄭衛叛晉晉以師兩侵之而後書焉以著諸侯之不復從晉也】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陳懷公

    集說【杜氏預曰三月而葬速】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左傳【九月師侵衛晉故也】

    集說【高氏閌曰以其為晉興師故書侵 汪氏克寛曰成六年蔑僑如侵宋傳云晉命也今斯何忌侵衛傳亦云晉故也二卿竝將以虐婚姻之國侵兄弟之邦非出己意而迫於霸國之威故春秋皆書侵以譏之】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曲濮杜注衛地盖濮水曲折之處猶言河曲汾曲也在今山東東昌府濮州境】

    集說【杜氏預曰結叛晉 高氏閌曰去年公侵鄭今年二卿侵衛皆為晉故而士鞅又自帥師侵之故二君同為此盟以固其謀】

    從祀先公

    左傳【季寤公鉏極公山不狃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孫輒無寵於叔孫氏叔仲志不得志於魯故五人因陽虎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於僖公】

    公羊【從祀者何順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五人】

    穀梁【貴復正也】

    胡傳【蜀人馮山曰昭公至是始得從祀於大廟其說是也季氏逐君而制其死生之命公薨乾侯不得終於正寢既薨七月又不得以時歸葬既葬絶其兆域又不得同於先君而在墓道之南至孔子為司宼然後溝而合諸墓則其主雖久未得從昭穆而祔祭宜矣及意如已卒陽虎專季氏將殺季孫斯而亂魯國託於正以售其不正始以昭公之主從祀大廟蓋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於國人然其事雖順其情則逆春秋原情制法故不書禘事與日特曰從祀先公於盜竊寶玉大弓之上見事出陽虎而不可詳也其亦深切著明矣】

    集說【杜氏預曰從順也先公閔公僖公也將正二公之位次所順非一親盡故通言先公 孔氏穎達曰傳言順祀是從為順也文二年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升僖於閔上閔先為君退在僖下是逆也今升閔在僖上依其先後是順也廟主失次唯此二公故知從祀先公唯閔僖耳躋僖公指僖言之此不指言升閔者彼所升者止升僖公之一神不得不指言僖公也今從祀之時閔僖俱得正位且以親盡故通言先公此言從祀躋僖公不言逆祀者此從祀因躋僖公之文故得略言從祀至於躋僖公文無所繫不知逆祀何公且見是親廟不可言先公故指僖言之而言躋也然則此以親盡故通言先公下桓宮僖宮災彼亦親盡言桓僖者彼據災之所在須指言其處與此體例不同 王氏沿曰從祀先公大事也不由公命而由陽虎故不書禘又不書日 蘇氏轍曰先公閔僖也逆祀則稱躋僖公順祀則稱先公何也徧祀先公也於是陽虎欲去三桓故順祀而祈焉虎之謀去三桓亂也而其順祀則禮也春秋善惡不以相及各書其實而已 高氏閌曰從順也不曰順者其事則順其意則非故變其辭曰從也夫魯祀之不順多矣武公煬公在所當祧僖公閔公在所當正昭公則又當祀而不祀者也今但稱先公則盡從典禮不止為一公設也然不舉所祀之名不指所祀之所者非時妄祀其事可醜出於陽虎之矯舉故雖禮之復正者而聖人實書之在盜竊寶玉大弓之上所以誅陽虎之亂也所謂定哀多微辭者意在言外也嗚呼千載之下姦偽之迹祸亂之變彼假託以濟其私者豈特一陽虎而已哉 薛氏季宣曰從祀者何順祀也魯之祭也躋僖公外昭公從祀之祀始正其禮也汪氏克寛曰三傳皆以從祔為順祀閔僖二公惟馮氏謂祔祭昭公而文定引其說薛氏高氏兩用之今考之經昭公之葬稱謚疑已祔祭祖廟而從祀不稱昭公與禘于莊公書法不侔則三傳似亦可通或者謂升閔降僖非當時之急務然陽虎雖祔祭昭公而道南之墓猶待孔子為司宼而合乎先君之兆域則又何也劉原父云陽虎惡季氏以臣而陵君猶僖公以子而先父故先正逆祀以微諭其意其說亦佳姑記以俟來哲】

    【案經書從祀左氏及公穀謂正閔僖之位胡傳獨以為昭公至是始從祀於大廟其說不同汪氏克寛兩存其說而頗致疑於胡傳考前此經文曰吉禘于莊公曰禘于大廟用致夫人曰大事于大廟躋僖公皆直指其人書之今但云從祀先公而不言以何公從祀則胡傳誠若可疑然其說與當日事情相近未可删去今姑竝存四傳以俟再考至孫氏復以先公爲后稷恐未可從】

    盜竊寶玉大弓

    左傳【壬辰將享季氏於蒲圃而殺之戒都車曰癸巳至成宰公歛處父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爲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陽越殿將如蒲圃桓子咋謂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爾以是繼之對曰臣聞命後陽虎爲政魯國服焉違之徵死死無益於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爱死懼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以爲公期築室於門外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自門間射陽越殺之陽虎劫公與武叔以伐孟氏公歛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於南門之内弗勝又戰於棘下陽氏敗陽虎說甲如公宮取寶玉大弓以出舍於五父之衢寢而爲食其徒曰追其將至虎曰魯人聞余出喜於徵死何暇追余從者曰嘻速駕公歛陽在公歛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欲殺桓子孟孫懼而歸之子言辨舍爵於季氏之廟而出陽虎入於讙陽關以叛】

    【棘下杜注魯城内地名】

    公羊【盜者孰謂謂陽虎也陽虎者曷爲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則微者也惡乎得國寶而竊之陽虎專季氏季氏專魯國陽虎拘季孫孟氏與叔孫氏迭而食之睋而鋟其板曰某月某日將殺我於蒲圃力能救我則於是至乎日若時而出臨南者陽虎之出也御之於其乘焉季孫謂臨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臨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陽越者陽虎之從弟也爲右諸陽之從者車數十乘至於孟衢臨南投策而墜之陽越下取策臨南駷馬而由乎孟氏陽虎從而射之矢著於莊門然而甲起於琴如弑不成却反舍於郊皆說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陽虎曰夫孺子得國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駕旣駕公歛處父帥師而至慬然後得免自是走之晉】穀梁【寶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賜藏之魯非其所以與人而與人謂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謂之盜】

    集說【杜氏預曰盜謂陽虎也家臣賤名氏不見故曰盜 孔氏穎達曰傳言陽虎取寶玉大弓以出是盗謂陽虎也寶玉大弓必是國之重寶歷世掌之故自劉歆以來說左氏者皆以為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成王所以分魯公也公羊傳曰寶者何璋判白弓繡質龜青純彼不知魯有先王分器繆為言耳且所盜無龜知其竝是妄也 陸氏淳曰趙子曰寶玉大弓無用之物陽虎竊取欲令後代知之以為榮故曰盜予謂此玉與弓魯本受封之重器若失之必合書於經虎又家臣不合書名故依例書為盜而云懲其求名殊非也本取國重寶將以賂外國以求容耳徐思知其不義之甚故歸之豈有求名之理乎胡氏寜曰先王分器不能謹守而盜得竊諸公宮此無政之驗也故失地則諱失寶玉大弓則書失之書得之書重其事也 陳氏傅良曰虎陪臣也取周公之分器以出魯莫之禁書曰盜竊寶玉大弓魯無人之辭也是故陪臣皆不書書陽虎為盜是治陪臣也君子之作春秋治至於陪臣斯極矣 黄氏仲炎曰春秋書盜者不罪為盜而罪致盜也使為國者紀綱素立刑政素明則安有盜竊公行之事哉今陽虎以陪臣之賤行亂於國中脱甲公宮竊魯先君之分器以出則魯之無紀綱刑政於此極矣故書曰盜竊寶玉大弓非徒罪分器亡也罪紀綱刑政之亡焉爾李氏廉曰謝氏云寶玉象德大弓象武先公以文德武功受此寶玉歷世守而傳之以為國之寶鎭國之寶鎮盜得而竊焉則人君不能守其國子孫不能保其鎮可知矣 汪氏克寛曰何休謂季氏逐昭公取寶玉藏於其家陽虎拘季孫奪其寶玉然昭公之經不書失寶玉而此書盗竊則陽虎竊取於公宮而非取之於季氏也】

    附錄左傳【鄭駟歂嗣子大叔為政】

    【庚敬王十子九年】九年【晉定十一年齊景四十七年衛靈三十四年蔡昭十八年鄭獻十三年曹伯陽元年陳閔公越元年杞僖五年宋景十六年秦哀三十六年楚昭十五年吳闔廬十四年】

    春王正月

    附錄左傳【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於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 鄭駟歂殺鄧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謂子然於是不忠苟有可以加於國家者棄其邪可也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棄其人詩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猶愛其樹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無以勸能矣】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蠆敕邁反公作囆】

    得寶玉大弓

    左傳【夏陽虎歸寶玉大弓六月伐陽關陽虎使焚萊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齊侯將許之鮑文子諫曰臣嘗為隸於施氏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能事大國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於季氏而大於魯國兹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齊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載蔥靈寢於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於齊又以蔥靈逃奔宋遂奔晉適趙氏仲尼曰趙氏其世有亂乎】

    公羊【何以書國寶也喪之書得之書】

    胡傳【穀梁子曰寶玉封圭大弓武王之戎弓周公受賜藏之魯或曰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也子孫世守罔敢失墜以昭先祖之德存肅敬之心耳古者告終易代弘璧琬琰天球夷玉兌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莫不陳列非直為美觀也先王所寶傳及其身能全而歸之則可以免矣魯失其政陪臣擅權雖先公分器猶不能守而盜得竊諸公宮其能國乎故失之書得之書所以譏公與執政之臣見不恭之大也此義行則有天下國家者各知所守之職不敢忽矣】

    集說【趙氏匡曰穀梁云不地羞也案緣未出境而得故但以得為名且書竊猶不羞書地有何羞乎孫氏復曰不曰盜歸寶玉大弓者盜微賤不可再見也 劉氏敞曰得寶玉大弓左氏曰書曰得器用】

    【也凡獲器用曰得得用焉曰獲非也向曰竊者失之也今曰得者得之也失得相對言得所以見失也若器必言得郜大鼎何以云取乎器用不專言得亦明矣 杜氏諤曰魯不能保守國器以致失今得而復書之不正其得之於盜也直書曰得以明其失而復得也 高氏閌曰書得寶玉大弓以見器之空還而不獲盜者以正典刑則亦幸而得之爾盜竊之罪於誰責而可乎 萬氏孝恭曰寶玉大弓三傳之說不同然聖經之大法不在乎是所以謹其盜竊與得之而已夫先王分寶玉於伯叔之國宜世守勿失而定公見竊於陪臣迨夫陽虎以為無益於近用祗以為名而自歸之魯有四封而詰其盜不得其盜以正國之典刑僅得寶玉大弓政刑之失一至於此豈不重可憐耶噫納莒僕之寶玉曷若不失此分器之寶玉反楚靈之大屈曷若不失此分物之大弓始也貪人之所有今不能保已之所有故春秋譏之 李氏廉曰陸例曰用力禽之曰獲獲人獲獸是也非用力禽之曰得得寶玉是也 汪氏克寛曰杜預謂國之分器得之足以為榮故重而書之案失之固足以為辱然得之於盜不能討其罪未足為榮適以彰其失之之恥耳 邵氏寶曰陽虎既竊寶玉大弓魯何以復得之殆虎遺於道路以為緩追之計也追者得之以歸故府故書曰得幸之也抑有遺恨焉耳】

    六月葬鄭獻公

    集說【杜氏預曰三月而葬速】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五氏杜注晉地蓋晋大夫邯鄲午之私邑今直隸廣平府邯戰縣西有五氏城亦曰寒氏城】

    左傳【秋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高國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東郭書讓登犂彌從之曰子讓而左我讓而右使登者絶而後下書左彌先下書與王猛息猛曰我先登書歛甲曰曩者之難今又難焉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晉車千乘在中牟衛侯將如五氏卜過之龜焦衛侯曰可也衛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衛禇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杏於衛齊侯賞犁彌犂彌辭曰有先登者臣從之晳幘而衣貍製公使視東郭書曰乃夫子也吾貺子公賞東郭書辭曰彼賓旅也乃賞犂彌齊師之在夷儀也齊侯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禭之與之犀軒與直蓋而先歸之坐引者以師哭之親推之三】

    【中牟杜注滎陽有中年縣迴遠疑非也索隱曰此中牟當在河北非鄭之中牟也正義蕩隂縣西有牟山中牟蓋在其山之側今河南彰德府湯隂縣西有中牟城在牟山下正當衛走邯鄆之道是其地也 媚杜注齊西界當在濟南禹城縣 杏杜注齊西界當在東昌博平縣】

    集說【杜氏預曰不書伐者諱伐盟主以次告 胡氏銓曰春秋有書師次者有書君次者書師次惡其勞師徒也書君次惡其遠民社也國君無王命而遠民社危可知矣 陳氏傅良曰外會書次自厥貉以來未之有也於是再見其再見何列國無伯也齊衛伐盟主則其不書伐春秋重絶晉也於襄之二十三年嘗書齊伐晉至是而不書何齊始叛晉諸侯猶有盟主也前年鄭叛晉盟齊于鹹衛叛晉盟齊于沙明年及齊平魯亦叛晉諸侯無盟主矣有盟主非美事也無盟主非細故也是故春秋重絶晉也 任氏公輔曰此伐晉也不書伐而書次者晉實大國未敢輕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又次于渠蒢至哀元年而後伐其欲有所逞也久矣 李氏廉曰齊衛三次而後伐胡氏無傳蓋同前次而後伐罪其包藏祸心之義也謝氏以為罪其無事而出故書次則又與無名妄動之例同矣要之二例皆可通而陳氏說又得聖人之微意 季氏本曰自盟沙衛人叛晉晉不忘討而衛與齊合將欲備之此所以有五氏之次 王氏錫爵曰如五氏齊衛伐晉也春秋不書伐而書次何也蓋齊衛雖有玩晉之心而晉力尚彊未敢顯言伐之故二國不以伐為告而春秋亦因其告而書之以示存晉之意云 嚴氏啓隆曰經自師次于成以下單書次者鮮矣定公之季乃三書次就傳言之未有得其要領者也夫經言公次于滑師次于郎師次于成又言次于聶北次于陘次于匡次于厥貉次于雍榆言次則非伐言伐則非次可知而傳乃曰齊侯伐晉夷儀且先登則其告於諸侯者直言伐晉取夷儀可已胡復仍以次聞乎蓋齊衛叛晉而晉勢尚彊未可輕伐將以觀釁於夷儀而未能聊次五氏以聲之耳】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集說【許氏翰曰秦自晉悼以後寖不見於春秋則知秦益退保西戎軍旅禮聘之事不交於列國矣】

    【辛敬王二丑十年】十年【晉定十二年齊景四十八年衛靈三十五年蔡昭十九年鄭聲公勝元年曹陽二年陳閔二年杞僖六年宋景十七年秦惠公元年楚昭十六年吳闔廬十五年】

    春王三月及齊平

    左傳【十年春及齊平】

    集說【范氏甯曰平前八年再侵齊之怨 李氏廉曰謝氏云前此魯數侵齊齊數伐魯至孔子為相與齊釋怨相平而齊受之故魯及齊平平一國所願故不稱公曁齊平者彼欲平而我與之平也及齊平者我欲平而彼從我平也孔子之相魯也以德親懷鄰國講信修睦而二國於此平焉能循其道則雖天下之大可得而平也豈獨一齊國哉宋楚其平起於下故書人齊魯其平起於上故書國此說固佳然汲汲而平恐亦非聖人之意 湛氏若水曰書及齊平善釋怨也孔子為政於魯釋怨以安民也於是再侵齊之怨平矣 季氏本曰孔子用魯務講信修睦如此 卓氏爾康曰齊以魯事晉七八年兩伐魯魯亦兩侵之此時用魯惟平齊從晉為救時用世第一務及齊平見魯之睦鄰非復如前日之用兵矣孔子用魯其施為如此】

    夏公會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夾公穀作頰 夾谷杜注即祝其也地理志濟南淄川縣西南三十里有甲山亦名夾山一名祝山上有夾谷臺為定公會齊侯處案齊魯兩君相會不應去齊若此之近去魯若此之遠今萊蕪縣有夾谷峪名勝志以為萊兵劫魯侯處庶幾近之】集說【趙氏匡曰經不書盟傳何得云盟蓋左氏欲以歸汶陽之田歸功於夫子故謬為此說殊不知要而得之非聖人之正也 劉氏敞曰穀梁曰離會不致危之也非也八年公會晉師于瓦亦致又何危乎且如穀梁所說頰谷之會聖人相之齊侯震懼歸地謝過齊則危矣魯何危乎又曰其以地致危之也亦非也兩國會盟致皆以地此常例爾何說危哉黄氏仲炎曰夾谷之會彼俗儒者竊意聖人舉動宜敻異乎常人況儐相會同必有赫赫之效於是侈張其狀如所謂視歸乎齊侯命司馬行法斬優施却萊夷索汶陽田等事皆不足信之談爾使實可信則仲尼之智數風采不過如魯曹沫趙藺相如能面折齊秦之君於柯澠池之事似非聖人氣象也方齊景公欲攘晉之霸急於求諸侯以魯未附齊故成仇敵今既平而會將善魯以勸來者何至以兵劫魯侯也況魯政制於三家而魯侯特擁虚器於其上爾齊劫魯侯亦何為者通春秋考之齊侯會盟多矣固未嘗有衷甲之變也今觀左氏載犂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劫之必得志則是魯用孔子反為齊人所輕而召其變也汲黯在朝淮南為之寢謀司馬輔政遼人戒其邊吏國有君子固敵國姦人之所敬憚也曾謂聖人相魯乃不逮是就使齊人果有衷甲之變而聖人處此豈無理義之論足以愧之如燭之武之解鄭圍展喜之却齊宼從容辭氣化暴為仁亦何至疾聲厲色以兵刃為威以敢殺為能以求索為功哉由此觀之凡侈言夾谷之功者皆淺心陋識未聞孔子之道者也 王氏樵曰案陽虎奔齊請師以伐魯齊侯將許之以鮑文子之諫而止至是魯之君臣能用孔子魯國大治齊人慕義故今年三月及齊平而為夾谷之會焉安得有使萊人以兵劫魯侯之事乎是會也聖人相禮將使兩國繼好謀闕敦於信義以從先王之典何以盟為經言會而傳言盟足知其誣也其盟辭曰齊師出境而魯以三百乘從是欲以邾滕視魯也及魯使兹無還答之則要其反我汶陽之田而已何其不倫乎使齊反汶陽之田則魯將為齊役乎 卓氏爾康曰齊欲結魯而伐晉也或謂魯欲叛晉而從齊非也夫子當國叛晉之說非所出也盖將平齊從晉以靖列國耳 嚴氏啓隆曰齊魯相仇始於陽虎虎敗則及齊平會于夾谷始平齊也其時即微孔子齊亦必平孔子自攝相自成禮而還耳以為聖人之奇績而曰萊人以兵劫魯侯抑何不根之甚哉 余氏光曰葉石林云夾谷之事匹夫之勇知者不為而曾謂仲尼為之乎晦翁亦力辨此事為附會】

    【案齊魯世為婚姻為日久矣自定公即位之後日尋干戈侵伐不已孔子當國首以講信修睦為事故有夾谷之會齊景方志在求伯亦欲親魯以為之援遂歡然釋向來之憾而以鄆讙龜陰來歸洵聖德之所孚也左氏穀梁載萊兵劫魯侯優施舞幕下之事史記家語亦皆侈大其辭盖欲歸功於孔子而附會之也夫聖人言語氣象自有以感人於周旋揖讓之間而鄙倍暴慢一時俱化必無兩君好會之地遽行誅戮之理左氏曰士兵之穀梁曰使司馬行法焉此武夫鬭力者之所為而敢以誣聖人乎齊師出竟而要魯以三百乘從是齊以縣鄙視魯也卑魯實甚聖人必以禮拒之安肯請汶陽之田而勞吾民以奉鄰國況汶陽既歸則魯當共命何以終定公之世盟黄會牽屢書於册而不聞魯為齊役乎垂葭之役齊師出竟矣魯未嘗以三百乘從也朱子以此事為附會而先儒亦多疑之故删左氏及穀梁而胡傳亦不録】

    晉趙鞅帥師圍衛

    左傳【晉趙鞅圍衛報夷儀也初衛侯伐邯鄲午於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晉圍衛午以徒七十人門於衛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啓門乃退反役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於是執涉佗以求成於衛衛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鈞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

    【邯鄆杜注廣平縣也今直隸廣平府邯鄆縣西南有邯鄲故城卽俗名趙王城是也 寒氏杜注即五氏】

    集說【許氏翰曰使晉有以報齊則衛可無用兵而服也今圍衛而不能服則徒足以堅齊之從而已矣 趙氏鵬飛曰討五氏之次也然不討齊而圍衛晉固怯大而陵小也 李氏廉曰以伯主而圍與國者唯宋襄圍曹趙鞅圍衛而已晉自召陵以後凡用兵書侵以義之不足以服人也此役書圍以力之不足以服人也 湛氏若水曰志報怨之兵也 季氏本曰圍衛欲其離齊黨也而卒不能服晉衰可知矣】

    齊人來歸鄆讙龜陰田【田上穀有之字 鄆讙龜陰田杜注三邑皆汶陽田泰山博縣北有龜山陰田在其北也案博縣今之泰安州州境無龜山今龜山在新泰縣之西南泗水縣之東北蓋與泰安州相接也】

    公羊【齊人曷為來歸鄆讙龜陰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齊人為是來歸之】

    胡傳【齊人前此嘗歸濟西田矣後此嘗歸讙及闡矣而此獨書來歸何也曰歸者魯請而得之也曰來歸者齊人心服而歸之也】

    集說【杜氏預曰會夾谷孔子相齊人服義而歸魯田程子曰齊人服義而求歸之故書來歸 高氏閌曰孔子夾谷之事人可能也而使大國失守悔過効順所不可能也此修誠之至崇德之素感於其人之天譬如干羽格有苖非任智者所能測也 胡氏寧曰言來歸者彼自來也不言來者請而得之耳陳氏傅良曰未有言來歸田者言來歸必自外至如鄭來歸祊及齊來歸衛寶是也鄆讙龜陰田言來】

    【歸以是為齊人之願也濟西言取讙闡言取鄆讙龜陰不言取以是為齊人之願則猶齊田也故從外來常文與歸衛寶同齊彊於天下伐盟主合諸侯於鄟陵矣於是願歸田則以孔子相夾谷之會也謂春秋之諸侯不足用為善者是不即人心之論也故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 家氏鉉翁曰取濟西取汶陽書取不言歸以其仗大國而得歸故書曰取歸濟西歸讙及闡歸疆也言歸不言來歸以其請之而後得非彼自以歸也惟鄆讙龜陰之歸書齊人來歸言齊人自以故疆來歸非假兵力智計而得之是之謂自歸視其他歸疆有不得同也聖人道化所感彊暴為之革心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讀春秋至此可以信聖人之道不為空言儒者之學果非無實也左氏所載兹無還之對陋矣 李氏廉曰孔子是年為大司寇十二年使仲由為季氏宰堕三都盖聖人以王道化齊而齊景服義以王道用魯而三家墮邑所謂變齊變魯之幾略見於此 汪氏克寛曰自來曰來猶來聘來朝之類齊人感夫子之義而歸侵田此綏之斯來之效也】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郈音后又下遘反】

    左傳【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諫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賊射之不能殺公南為馬正使公若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劎過朝公若必曰誰之劒也吾稱子以告必觀之吾偽固而授之末則可殺也使如之公若曰爾欲吳王我乎遂殺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

    集說【杜氏預曰犯以不能副武叔之命故叛 湛氏若水曰二子之圍郈為侯犯據郈以叛也侯犯之叛為殺公若也公若之見殺為固諫立武叔也夫天下有道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征伐自諸侯出諸侯失政征伐自大夫出則陪臣亦叛之矣今叔孫仲孫上不能事其君下不能御其臣擅興大衆自圍其邑而猶不克焉則魯之無道從可見矣】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郈公作費】

    左傳【秋二子及齊師復圍郈弗克叔孫謂郈工師駟赤曰郈非唯叔孫氏之憂社稷之患也將若之何對曰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孫稽首駟赤謂侯犯曰居齊魯之際而無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於齊以臨民不然將叛侯犯從之齊使至駟赤與郈人為之宣言於郈中曰侯犯將以郈易於齊齊人將遷郈民衆兇懼駟赤謂侯犯曰衆言異矣子不如易於齊與其死也猶是郈也而得紓焉何必此齊人欲以此逼魯必倍與子地且盍多舍甲於子之門以備不虞侯犯曰諾乃多舍甲焉侯犯請易於齊齊有司觀郈將至駟赤使周走呼曰齊師至矣郈人大駭介侯犯之門甲以圍侯犯駟赤將射之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侯犯請行許之駟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門郈人閉之及郭門止之曰子以叔孫氏之甲出有司若誅之羣臣懼死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謂駟赤曰子止而與之數駟赤止而納魯人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

    【宿杜注故宿國隱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即此】

    胡傳【郈叔孫氏邑也侯犯以郈叛不書於策書圍郈則叛可知矣再書二卿帥師圍郈則彊亦可知矣天子失道征伐自諸侯出而後大夫彊諸侯失道征伐自大夫出而後家臣彊其逆彌甚則其失彌速故自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三家專魯為日已久至是家臣争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法本忠恕施諸已而不願亦勿施諸人故所惡於上不以使下所惡於下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傾公室以自張而不知家隸之擬其後也凡此類皆據事直書深切著明矣】集說【孫氏復曰郈叛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之郈不服故二卿秋再圍 杜氏諤曰大夫攻叛邑自夏至秋再圍以兵春秋離其文而書之不待貶而貶著也 朱子曰春秋之初只是諸侯抗衡後來諸侯纔不奈何便被大夫專權及大夫稍没奈何又被陪臣擅命如唐之藩鎭其初是節度抗衡後來牙將孔目官虞候之屬皆殺了節度亦來握權夫子說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一章極分曉 家氏鉉翁曰侯犯據郈而叛既而以邑奔齊齊受侯犯以郈歸魯前歸汶陽今復歸郈此聖人道化所感不然齊何有於叔孫哉 汪氏克寛曰魯以諸侯而僭天子三桓以大夫而專魯侯犯以家臣而叛叔孫皆上行而下效也叔孫不知改過遷善退守臣職使家隸感化而帥重師以圍其邑又不能暴明其罪討而誅之乃使犯之僚屬駟赤多方為詐諼之謀誘之出走是教通國之人習為罔上之舉也失政刑矣詼詭欺誑誣偽不誠下執此以叛其上上執此以危其下雖幸勝之其何以保有國家乎】

    宋樂大心出奔曹

    集說【王氏葆曰宋公信讒而刑罰無章固可罪矣然大心不能任家國之難而進退無據且挾詐以避事豈能自安乎故經亦直書以志其過 李氏本曰宋景公寵用桓魋諸卿離心君臣迹睽故聞子明譖大心而逐之而大心以國卿之重挾詐不忠安保其不為亂哉】

    宋公子地出奔陳【地公作池後同】

    左傳【宋公子地嬖蘧富獵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曰子分室以與獵也而獨卑魋亦有頗焉子為君禮不過出境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

    集說【王氏葆曰君雖不君臣不可以不臣若地者亦驕伉矣故春秋以自奔為文 家氏鉉翁曰宋大夫公子母弟奔者三樂大心以讒逐也公子地以嬖臣故翦公族也公弟辰為地請留不許亦以嬖臣奔也奔者固有罪宋景亦少恩矣 李氏廉曰經書公子地宋公之弟辰左氏亦止稱公子地母弟辰是未嘗直指地為景公弟也杜氏因辰有迋吾兄之說遂直指地為景公之弟辰之兄若然則書法何以一則曰公子一則曰弟乎竊疑公子地以輩行雖為景之弟而其實非同父之弟也】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會于安甫【安甫公作鞌安甫杜注地闕】

    集說【家氏鉉翁曰前此齊與鄭衛盟鹹盟沙矣今而三國復為此會無所憚於晉矣前此魯受命於晉而以兵加衛今而盟夾谷棄晉不復顧矣然諸侯雖叛晉而齊亦不能因諸侯之從而復霸也 李氏廉曰謝氏云會于安甫以衛有晉難也】

    叔孫州仇如齊

    左傳【武叔聘於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隸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

    集說【杜氏預曰謝致郈也齊以致郈德叔孫叔孫言義在討惡非所以賜寡君 高氏閌曰夾谷之會歸我鄆讙龜陰田侯犯以郈奔齊齊人又致郈是以叔孫如齊謝焉】

    宋公之弟辰曁仲佗石彄出奔陳【曁字下公穀有宋字彄苦侯反】左傳【辰為之請弗聽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曁仲佗石彄出奔陳】胡傳【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以失二弟無親親之恩曁云者罪辰以兄故帥其大夫出奔無尊君之義夫曁者不得已之辭又以見仲佗石彄見脅於辰不能自立無大臣之節也】

    集說【劉氏敞曰杜云稱弟示首惡也案隱元年之例段不弟故不言弟然則辰亦不弟者不稱弟可也反以見首惡稱弟何哉段不言弟反非首惡乎又曰何休曰辰言曁者明仲佗石彄彊與俱出非也若如休所言辰罪為輕何故反序上乎又何為明年入于蕭而書及乎 黃氏仲炎曰宋公以私寵向魋之故使其母弟國卿羣然奔叛蓋君不君則臣不臣也家氏鉉翁曰辰於君為同母弟而地則衆公子也景公以嬖臣之故而奔其二弟辰以地故而自絶於君兄又率仲佗石彄與之偕行佗彄身為卿佐有君不事而與辰俱奔兄不友弟不悌臣不忠此一書而竝貶也】

    【壬敬王二寅十一年】十有一年【晉定十三年齊景四十九年衛靈三十六年蔡昭二十年鄭聲二年曹陽三年陳閔三年?僖七年宋景十八年秦惠二年楚昭十七年吳闔廬十六年】

    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蕭杜注宋邑孔疏蕭叔大心者宋蕭邑大夫平宋亂立桓公宋人以蕭邑封叔為附庸宣十二年楚滅之復為宋邑】

    集說【劉氏敞曰穀梁云辰未失其弟也非也公子不去國而辰棄親出奔挾黨為亂以謂未失其弟何妄甚也 趙氏鵬飛曰出奔書曁辰彊之也二子有所不得己也入叛書及辰主也二子悦從之也難乎奔而易於叛仲石固庸臣乎初而奔也則疑謀有所不濟故難以暨之今而叛也以為事無有不捷故易而及之奔固不難而叛何捷吾於此知仲石誠庸夫也 家氏鉉翁曰克段不書弟志在於簒絶之於天倫也辰以憤激不平而出其罪下於段仍書弟然實叛也前書曁此書及曁者不得已之辭及者從之者也】

    【案自陳入蕭辰之意主於叛而仲石與地則從之者也故經文書及胡傳以不稱暨而稱及為無首從之别失經旨矣】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左傳【春宋公母弟辰曁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胡傳【四卿在蕭以叛而大心自曹從之其叛可知矣故不書叛而曰入于蕭入逆辭也書自陳自曹者結鄰國以入叛陳與曹之罪亦著矣】

    集說【杜氏預曰入蕭從叛人叛可知故不書叛 季氏本曰曁者以此彊彼之辭及者以此及彼之辭奔陳稱曁入蕭以叛稱及可見仲佗石彄之叛乃其所欲但以辰主謀故以為首惡耳稱自因其力也】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還音旋涖公穀作莅】

    左傳【冬及鄭平始叛晉也】

    集說【杜氏預曰平六年侵鄭取匡之怨魯自僖公以來世服於晉至今而叛故曰始 孔氏穎達曰世族譜云叔還叔弓曾孫也又世本云叔弓生定伯閱閱生西巷敬叔叔生成子還還為叔弓曾孫 許氏翰曰夫晉之為晉自若也定亦未有他惡而諸侯離心者政在多門貨賄讒慝汨昏其間則無以令天下極於執樂祁犂也 陳氏傅良曰書輸平以志諸侯之合書及鄭平以志諸侯之散此春秋之所以始終也 家氏鉉翁曰自文公之霸魯常事晉中間雖卽楚卽齊而不敢顯然與晉絶去年及齊平今又及鄭平旣背晉不得不樹黨以自固焉耳 吳氏澂曰及鄭平者我欲之故鄭卿不來盟而我卿往涖盟也李氏廉曰晉伯至此諸侯皆叛矣然魯叛晉本始於平齊之時不於平齊言叛晉者蓋春秋之間魯於】

    【齊晉本兩事之也此條當與鄭輸平同看 季氏本曰昔魯親晉而鄭附齊魯與齊平鄭亦平矣旣平然後蒞盟 郝氏敬曰魯自僖公以來七世事晉晉黨季孫遂昭公識者知晉之將失魯矣及韓范内閧同盟解體齊張於東鄭衛先往故魯有夾谷之會然猶未顯與晉絶也至是魯鄭同盟四國之好成晉遂失諸侯不可復收矣】

    【癸敬王二卯十二年】十有二年【晉定十四年齊景五十年衛靈三十七年蔡昭二十一年鄭聲三年曹陽四年陳閔四年杞僖八年宋景十九年秦惠三年楚昭十八年吳闔廬十七年】

    春薛伯定卒

    集說【劉氏敞曰何休曰不日月者子無道當廢之而以為後未至三年失衆見弑故略之推此言也而觀之其妄可勝記乎且公羊曰立嫡以長不以賢蓋防亂也如休所言更相違矣 汪氏克寛曰在位十三年子比嗣 季氏本曰卒不訃併月不知故止書春】

    夏葬薛襄公

    集說【高氏閌曰春秋書薛卒者三葬者不日不月史文略也】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墮許規反後同】

    集說【杜氏預曰墮毁也患其險固故墮壞其城 孫氏覺曰是時三桓之邑皆為城以自固故其家臣因之以叛於是墮毁之也 趙氏孟何曰州仇曷為自墮其邑除家臣之患也家臣為患之日久矣陽虎作難囚季孫居鄆陽關以叛三家幾不免焉侯犯以郈叛叔孫與仲孫帥師圍郈不克再圍之侯犯以郈奔齊齊人乃致郈而侯犯猶在齊也時邑宰數叛魯卿患之孔子方仕於朝而仲由為季氏宰建墮三都之議以絶陪臣之禍故叔孫首帥師墮郈郈易墮也 季氏本曰侯犯既奔齊則郈可不假叔孫之力而墮矣必師者恐餘黨有變也】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彄苦侯反】

    左傳【夏衛公孟彄伐曹克郊還滑羅殿未出不退於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為無勇乎羅曰與其素厲寧為無勇】

    【郊杜注曹邑當在山東兗州府曹縣界】

    集說【杜氏預曰彄孟縶子 孔氏穎達曰世族譜云孟縶無子靈公以其子彄為之後也為後則為其子故云孟縶子 家氏鉉翁曰此及十三年再書衛彄伐曹者著列國無盟主也 季氏本曰是時曹伯陽好田弋公孫彊為政又非睦鄰者衛必有辭於伐矣】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費音秘下同】

    左傳【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於季氏之宮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

    【姑蔑魯地隱元年盟于蔑卽此括地志姑蔑故城在泗水縣東四十五里今屬兗州府故城在縣治東南】

    公羊【曷為帥師墮郈帥師墮費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於是帥師墮郈帥師墮費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

    胡傳【禮曰制國不過千乘都城不過百雉家富不過百乘以此坊民諸侯猶有叛者故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禮所當謹也郈費成者三家之邑政在大夫三卿越禮各固其城公室欲張而不得也三桓既微陪臣擅命憑倚其城數有叛者三家亦不能制也而問於仲尼遂墮三都是謂以禮為國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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