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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渐渐安静下来。
局长走后，言焓独自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
这时，林子黑子给众人分发纸杯，倒上鲜榨的果汁。
“言队他有事，”程副队会错了意，解释，“他一请假，那就是真有急事的。”
橘子汁凉沁沁，甜丝丝的，带着冬天的清香，又有夏天阳光的味道。
除了关小瑜和秦姝，其余人都惊诧极了，小猫有男朋友啊。警花居然落到墙外去了，伐开心。
公安所在的街道正是此番美景，前门一排银杏，后门一排枫树，洁白胜雪的办公楼一眼清晰可辨。
有人讨论着吃食——
“有言队带着我们，什么案子破不了！”林子嚷，“我看我们队今年又要蝉联公安部十大刑侦队头名。”
一个月，她已写满两本笔记。全是她认为值得学习的知识，值得记录的话。
关小瑜把一只同人高的长腿兔子塞到她怀里：“暖暖美人，来一队满一个月了，大家来给你庆祝，本来是要一起吃饭的，考虑你身体没恢复，就推迟到百日啦。”
好在她还没下来，他呼了口气，静心等待。
关小瑜说：“谭哥家种的橘子榨的汁哦，你尝尝。”
她默默想着，一下一下揪病号服上的毛毛。
他跟着当时风头最劲的神探尚杰实习，参与了一个案子，做收尾工作时，苏雅丢三落四地拖延，他一时忘了已过下午五点半。
6到13层安安静静的，一队的人都去看甄暖了。
言焓一直记得那一刻，他的心不断不断往下坠却永远没有尽头的恐惧。
有几个认识沈弋的，譬如程副队谭哥和林画眉，脸上稍稍露出肃色，眼神几不可察地在甄暖和沈弋身上游移。
但也很快发现自己没有立场难过。
队长说：如果你的探索和发现是对的，就要坚守它，维护它，不容任何人侵犯。
誉城公安，C-Lab大楼。
可出了大楼，走进萧索的北风里，他忽然又觉得，他要去一趟医院。
当年定义夏时死亡的两批骸骨和夏爸爸对比过，属于夏时。
周五破天荒出了太阳，阳光一扫笼罩城市大半月的阴霾。
大家颔首算是招呼，然后，静谧。
柜子里有一堆东西，鼓鼓囊囊，拿一条薄围巾遮盖着。
他忍不住弯唇，无声地笑出了白牙。
“你怎么看？”
纪法拉目光搜寻四周，没有发现言焓的身影。
“热烈庆祝小猫加入一队，一月纪念！”
“你先不要……”
甄暖呆了呆，不知道这是干什么。
满月，百日，真像哄新生的小宝宝。
言焓讲完电话往回走，恰好撞见尚局长。
甄暖抱着大兔子咯咯笑，和大家碰杯。
……
这间办公室让甄暖待过，似乎气氛都变得不太一样，柔和了很多，空气中有极淡的香味。
他怎么不来。
黑子也附和：“真的，言队太厉害了，就说昨天那个案子，一眼看出邻居说谎，是杀人犯。”
他很少接触到喜欢Kitty猫的女生，除了那个从小就爱穿猫咪内裤的女孩。
言焓看到短信，也不理苏雅了，飞奔去停车场，开车去接她。
一帮大小伙子或站或坐，聊着闲话，吃着谭哥父母家种的橘子。
刑警们聊天，三两句就能回到本职工作上。
程副队紧追其脚步，砸黑子：“难道我是二师兄？！”
“我找到了。”
他会把她背回来，让她趴在他背上吃三明治，睡在车后座打滚，然后回家喝他熬的粥。
这么想着，他加快步伐往医院里跑，猜想他的小女人一定累得凄惨兮兮快趴下了，一定见了他就扑进他怀里。
甄暖轻声介绍：“这些是我的……同事，这是副队长……”又对众人道，“这是我男朋友，沈弋。还有朋友，纪琛和纪法拉。”
他以为，那天会是生活中很平常的一天。
下午五点，誉城公安办公大楼7层，刑侦一队的办公区热热闹闹。昨天又结了一个案子，后续工作也办完，难得所有人都没出勤，整好赶上清闲时刻。
她要睡觉，还有起床气，他又哄又宠，一番亲昵的床上运动后抱她去洗澡，一起起床做早餐，一起穿衣出门。
沈弋说会介绍她去当老师。唔，当老师应该蛮有趣的吧。
一整天，两人各自忙碌。
叮一声，电梯到了9层，言焓走出来，到甄暖的办公室前，开了门。
那天在医院，为了辞职，她对言焓说了狠话，怪队友没保护她。她是违心的，天知道她有多爱大家。到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舍，舍不得他们每一个人。
……
纪法拉哼一声：“不用来了，暖暖姐已经辞职了，不是你们的同事，以后也就不用你们关心。”
过了很久，他给她打电话，没人接。他知道她工作时电话静音。
众人哈哈笑，纷纷拿橘子皮砸林子。林子反应敏捷，左接右挡：“实话，实话啊！”
其实，当时也还有点儿赌气，她伤成那样，差点儿死掉，他却一直不去看她。终于来了，却是提她最害怕的事。等到她说辞职，他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以队长的身份打着官腔。
他不徐不疾地扫一眼，她的字写得很端正，一笔一画，像小学生稚嫩。
都是些琐碎的工作：今日待办事项，实验室化验结果，联络员电话内容，队长交待任务……
同事们先告辞了，秦姝说：“出院时，我和小瑜再来看你。”
“我？”言焓笑了笑，“失踪或拐卖案不是归二队管吗？”
“之前的姜晓和董思思也是同样的情况。”
还有很多别的话——
秦医生说，夏时5点50分就下班了。
电视里播放着法制类节目，讲警方如何破案。甄暖听得津津有味，滚了会儿轮椅她蓦然发觉自己依然在关注这一行。
夏时忙里抽闲给他发了条短信：“言小火，你等我一下。”
言焓剥着橘子皮，啧一声：“一到月底要写评价表的时候，好听的话就多了。”
夏时也因照顾病人耽误了下班时间。
他说好。
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很整洁，摆了几盆青青葱葱的小花儿。
……
十几二十个男人掺杂着关小瑜秦姝和林画眉三个女人涌进病房，气球鲜花，好不热闹。
……
“……”
刑侦一队有个不成文的习俗，给每个入队满一月的人办“满月酒”，通常是大家凑份子吃顿饭。但甄暖还在住院，大家伙儿就商量着买点儿“满月”礼物去看看。
甄暖百无聊赖，一边看电视，一边坐在轮椅里滚来滚去地玩儿。
甄暖舔了舔嘴唇，真好喝呀。
甄暖抱着那只大大的兔子，心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