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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焓语气依旧冷淡：“她身体素质很差，基本的防身术都使不出来。”
……
苏雅浑身发凉，刚才言焓的笑，又阴又冷，仿佛释放着某种不可抑制的野性和邪气。
后排的苏雅都听见了，和身边的谭哥老白对视一眼，三人眼里都是惊慌和憋忍不住的悲愤。
他坐在北风和烟雾中，望着沉下来的天色，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而死寂，只有车轮在风里奔驰的声音，和老白哽咽的哭声。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震彻天际，枯树桠间的麻雀齐齐振翅飞天。
她被人抓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
言焓眸光平静如古潭，手中的枪点了一下，警告：“再动，下一枚子弹打穿你右眼。”
电话被重重地放在某个地方，随后便是布料撕裂的声音，和甄暖凄惨的尖叫。
言焓立在萧索的北风里，眼眸清凛地望着那闪着红灯的车由远及近，风一般从面前疾驰而过，又渐渐远去。
电话一接通，言焓便命令她马上离开所在地。可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蔫蔫地说：“哦，知道了。”
苏雅吓得心惊胆战，拦去言焓前边，瞠目瞪他：“你疯了？”
任何一种想法都让他生不如死，恨不得杀人，杀了全世界！
撕衣服的声音掩盖不去阮云征嘴里令人作呕的污言秽语，挣扎中不断有架子的碰撞声和工具摔落的声响。
这时，远处救护车的鸣叫划破天空，刺耳又刺心。大伙儿静止一瞬，全纷纷上车把堵在路中的警车挪开。
阮云征大气不敢出了，软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之前放荡又无所谓的样子。
言焓眯着眼，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它消散在风里。
“尽力保护自己。”
可此刻，握着电话，他与她隔着飞越不过的千山万水。
苏雅快步跟在言焓身后下楼，见他整个气场都变了，竭力安慰：“别担心，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有事。”
“不怪你。”言焓低下头，摇了摇，“怪我。”
开车回去的路上，联络员给言焓汇报：“言队，甄暖现在还在手术室。”
刑警们很快在他的车里搜到满是鲜血的水果刀、斧子，还有甄暖的粉蓝色内衣……
他抬手挂掉电话，却看见通话记录的下面几行，还有甄暖的名字。
很快，那边传来她急促的脚步声，关门声，死一般的安静后，是阮云征邪气十足的话语：“你说，孙琳的享受都是装的，因为她希望我快点儿结束？”
当时，他握着手机，在甄暖的那一声惨叫之后，还听到了很多别的声音，有阮云征断子绝孙般的嘶吼，还有很多。
苏雅别过头去，忍住眼泪，
“我……”
言焓：“好。我们来赌。他们说你拒捕，我写份报告；他们说你没拒捕，我去坐牢。”
谭哥和黑子他们全都不拦，连程副队也不阻止。
他攥着手机，听她温柔地笑：“没事儿。”
言焓脚步飞快，脸色冷峻：“老白，立刻联系悦椿的工作人员去找她。找交警大队，让十桉里附近执勤的交警马上赶去悦椿，不管他们现在人在哪儿干什么，即刻去找她。”
车头急转，猛烈而准确地撞进了面包车的车身。
“甄暖，请答应我，一定要活下来。”
可等那辆车要经过他身边时，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苏雅看得着急：“老白你别……”看看周围，“你们拦一下啊！”
“言焓，”她眼中冒出了泪，“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喊他们快来救她。
阮云征看着言焓举起的枪口和那双黑漆漆的冷酷的眼睛，蓦然察觉到了不对，片刻前的镇静骤然烟消云散，他要干什么？
车内镜里，一双幽深而泛着水光的眼睛笔直而执拗地盯着前方，一瞬不眨。
对讲机又响了，来自最前方的一辆警车：“迎面有悦椿度假村的面包车，是停下拦截，还是继续行路。”
言焓一字一句，平静淡淡道：“阮云征拒捕，刑侦一队队长言焓，将其击毙。”
“等出事就来不及了。”苏雅瞪一眼发愣的林子，“快去啊！”
一句话，言焓的心一沉。
关小瑜提着勘察箱出来。
他竟扬起嘴角笑了笑，投降地举起手，被警察们扭了下来。众人这才看到他的裤管里在滴血，红涔涔的流到地上。他唇色灰白，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居然还耸耸肩挑衅。
“说。”
言焓狠狠一怔，心像是被重拳集中。
阮云征明白了，刚才欺负警察不敢拿他怎么样的笃定早没了，顿时脚软地靠在车上，强定着忍住惊慌地四处看：“这么多人看着，我没有拒捕！”
阮云征全身僵硬地握着方向盘，惊愕地瞪着眼球，从头到脚都僵直着，只有牙齿在打颤。就在片刻前，一枚子弹打飞了他头上的帽子，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烧掉了一半。
“甄暖抓着他的鞋子不放他走，他就……就捅了她两刀。”
这一声……
言焓慌了，猛然道：“甄暖，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讲！”
若不是怕惊动身后的人，她一定会说：队长，你快来救救我好不好？
哐当一声巨响，面包车躲避不及，剧烈侧滑着撞进路边的树桩里。
……
……
良久，他低一下头，也低了声音，轻轻地说：“活下来。”
他怕他的一句话害了她；怕来不及赶去，凶手就把她拖到没人的角落，欺凌她，羞辱她，折磨她，把她击打得血肉模糊，再也不是原来完好无损的样子。
话没完，老白又是一脚猛踹。
苏雅心如刀割，眼泪哗地落下来，可他仍是不看她，不为所动，只有侧脸寂寥。她捂住脸，低低地哭：“对不起，言焓，你怪我吧。怪我不该呛甄暖，激得她这个时候来现场。怪我不专业。怪我……”
“可人没出事啊。”
谁都听得出情况很严重。
所有人在一瞬间惊呆，齐刷刷看向言焓。
警笛鸣叫闪烁，一串警车急速跑在去往十桉里的高速路上。
“……”那头的人静默无声，却在一秒后强打起精神，轻轻地笑了，说，“好哒~~我听你的呐~~”
这一刻，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
汽车高速行驶，对面的那辆车也像风一样卷来。
言焓在门口站了几秒，终究没进去，拉上门退了回来。
即刻去十桉里！
十几分钟的车程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漫长。
断了。
黑子和林子愣了愣，依言照做。
电光火石间的判断让他不自禁握紧方向盘，面容沉着，没有别的动作，只说了句：“扶好。”
对面来的面包车和警方的车队高速擦肩而过着。
“她们两个是失散的双胞胎。”她说完，又揉揉眼睛，跑开了。
“别说话。”他盯着夜色，“苏雅，别说话。你让我想说脏话了。”
苏雅沉默了。
见言焓坐在门口，她擦擦红红的眼睛，走过去，鼻音很重地说：
咔擦一声金属碰撞，让天地静了声音，失了颜色。
……
言焓已经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他很平静地说：“我现在只想杀人。”
言焓仍然黑眸沉沉盯着他，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对扭着阮云征的同事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