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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山给了舅舅家一笔钱,带温晚离开,坐在车里才悄悄冲她眨眼睛:“小晚以后会过得很好,叔叔会替你爸爸好好照顾你。”

    萧潇沉重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可是贺沉——”

    温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这孩子,她有时会恍惚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再者,贺霆衍现在是她的病人,出了事的话,她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温医生,这就是你说的要收拾我?”贺沉似笑非笑地说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是爸爸最要好的朋友,温晚当然记得,可是许多年没见了,他们一家早在爸爸出事以前就搬到了省城。听说他做了大生意,赚了不少钱,哦,对,他做生意的一部分本金还是问爸爸借的,为这事妈妈和爸爸还曾经大吵一架。

    温晚除了喝酒也实在找不到打发时间的活动,不知不觉就喝得有点多。她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有点晕,不知道萧潇点的什么酒,后劲还挺大,去卫生间的路上脚都有些轻飘飘的。她按着路标也没能找着卫生间到底在哪,倒是在一间包房外遇到了熟人。

    幸好他自控力好,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把人直接倚靠在床头,拿了杯子喂水,可惜他平时真没照顾人的经验,手劲儿一大就给喂猛了。

    贺霆衍抿了抿唇,还是什么也没说。

    贺沉脸上没什么表情,阿爵走过去微微躬下身:“老爷该找您了,我现在送您回去。”

    贺霆衍依旧歪着头看她,眼神专注极了,面上已经有松动的痕迹。

    他慢慢贴过去,正要含上她的唇,温晚忽然没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温晚的表情明显就是一僵,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慢地坐起身,过了好一会,她才冲萧潇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起来。”他把人半抱进怀里,一手圈着她将药喂到她嘴边,本来还寻思着怎么把药塞进她口中,忽然感觉到一个小小软软却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掌心,轻轻在他手上舔了一下。

    他转身要走,浴袍的系带忽然被人拽住了。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没能给出个说法,警察匆匆结了案,将爸爸的尸体送了回来。

    大概真是平时压抑太久了,贺家也不可能有谁敢在背后数落贺沉,贺霆衍好像很喜欢有人批评贺沉,一双眼亮晶晶的。温晚只得投其所好:“你爸爸看起来就很绅士,可你叔叔很像痞子。”

    “送去洗了。”

    他颀长的身形往她身前一站,微微俯身望着她笑:“所以拜温医生所赐,贺某第一次被当成了强|奸犯。这么有趣的经历,我得好好谢谢温医生才是。”

    就这么生活了四年,十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

    她局促地攥紧床单:“我衣服呢?”

    奶奶去世后半个月,温晚又被辗转接到了舅舅家,这是她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了。可是舅舅家条件也不好,舅妈对她很刻薄,常常使唤她干活。

    顾铭琛三个字,在她心里也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温晚直觉不对劲,气氛有点怪。

    温晚被他看得不自在。她以前没怎么喝过酒,昨晚还是第一次喝醉了。之后是不是惹了什么事儿也没准,至少现在看贺沉的反应,情况好像不太妙。

    在外人看来,她懂事乖巧,听舅舅舅妈的话,从来不惹事,哪怕在外面吃了亏、受欺负,她也咬着牙回来从不多说一句。

    这些照片温晚并不陌生,看了眼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的男人,难得迟疑了几秒:“纪颜她,也是无辜的。”

    温晚第一次被他这么注视着,认真且专注,她脸上的所有表情慢慢凝固,最后,坦然地说:“不会,你一直都讨厌我,我也被人讨厌惯了,没有难过。”

    温晚知道要治疗这孩子的心理问题,首先得取得他的信任,攻破心防让他开口才行,于是坐在床边继续道:“看样子就知道很凶,平时人缘一定不太好。”

    “真的?”

    温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人接话了,干脆拿了病历本准备离开,转身时险些撞上那人坚毅的下巴。他唇角很薄,淡淡勾起一抹笑,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暗哑:“温医生说要教训我,我等着——”

    最后一个尾音从他唇间吐出来,竟然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严肃地扳正温晚的头,一字一顿道:“你记住了,贺家谁都惹不起,尤其是贺沉。和顾铭琛离婚,出了狼窝,我也不希望你又进虎穴。贺霆衍这件事,能帮就帮,帮不了咱就辞职。”

    阿爵拿了保温桶把黄澄澄的鸡汤倒出来,诱人的香气充满整间病房,闻起来倒真是让人食指大动。贺霆衍却一直面色苍白地望着阿爵递过来的瓷碗,垂在床侧的手指攥得很紧,僵持几秒才低声道:“不饿。”

    温晚迷迷糊糊地,脸蛋也红透了,居然还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一句:“谢谢。”

    他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贺霆衍疑惑地抬起头,眼底却有惊异的光芒。

    孩子高挺的鼻梁都沁出了几滴汗珠,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贺沉发现,这副样子,一看就是被吓怕了。温晚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这孩子正值敏感叛逆时期,加上有些自闭的原因,有什么委屈和愤怒都只能悄悄埋在心里。

    有些事她没说出口,相信温晚也都懂,贺家水深,不是温晚这个外人能蹚得了的。

    贺沉把她扔在床上,坐那冷眼看她滚来滚去,滚得身上的衣服都乱了,最后等她消停下来才说:“到底哪疼?”

    贺沉站在那想了一会儿,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何其放荡,这哪里还是他的颜颜?顾铭琛一眼都看不下去,只觉头痛欲裂。

    贺沉无语极了,都脱|光了现在才想起来追问,还是耐着性子回她:“你衣服湿了。”

    温晚心里吐槽,忍不住沉沉吁了口气:“贺霆衍现在是我的病人,不管贺家到底怎么回事,至少在我职责范围内得保他周全。我不能再看着我的病人——”

    温晚其实运气一直不太好,六岁那年,父亲忽然锒铛入狱,罪名是:杀人。

    贺沉所有的兴致顿时都被一扫而空。

    温晚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又有些气急攻心:“贺沉!”

    顾云山亲自来接的她,温晚在城里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像顾云山这样的有钱人。他们穿剪裁很棒的西服,头发梳得光滑有型,皮鞋也锃亮干净。

    贺沉不说话,只是陷进沙发里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学校里的孩子也不喜欢她,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大家惧她怕她,却又总是捉弄她。她没有小伙伴,总是独来独往,连老师也很少和她沟通,课间提问从来没有她的份儿。

    温晚喉间溢起一阵苦涩,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年她只想好好活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时时堤防小心,处处充满了危机感和不安全感。能吃饱穿暖好好活下去已经成了她最大的幸福,爱情,实在太陌生也太奢侈。

    温晚沉默地和他对视着,须臾,轻轻点头:“对。”

    顾云山还打算单独给温晚一笔钱,当然是比当初爸爸借出去的还要多,只是温晚太小了,那钱一直是顾家保管。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贺霆衍一怔,眼神忽然复杂起来。

    贺沉从报纸里抬起头,温晚这才发现他气色不太好。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跑去夜店,其实随便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此刻,温晚在贺沉眼里就和那些婚后因为寂寞偷偷跑去猎艳的少妇一样,于是再看她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带了勾引的意思。

    阿爵看了看,把药又放回他面前:“你喂。”

    温晚失笑:“怎么会,他之前大概在忙吧。”

    那女人嘴唇蠕动,像是有话说又开不了口。

    顾铭琛坐在沙发里并没有抬头看她,额前的头发柔顺地耷拉下来微微挡住了眼眸,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角。这样的顾铭琛很陌生,像是有点……悲伤?温晚都怀疑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么软弱的情绪,他怎么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温晚,她很小就被母亲抛弃,那之后无论是奶奶还是舅妈,谁也没教过她女孩子究竟该怎么样。说起来她长得也不丑,可是打扮却总是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往人堆里一放完全就被淹没了。

    萧潇却鬼机灵地眯了眯眼角,忽然阴恻恻地笑起来:“我懂了。”

    温晚之前二十八年生活的很简单,顾云山和周尔岚不喜欢的她一定不会去做,他们讨厌的地方她也一定不会去。所以夜店,她还真是第一次来。

    温晚平时不怎么化妆,被萧潇愣是逼着好好打扮了一番,她出门前还在扯自己的裙子:“这也太短了一些吧?”

    妈妈哭得岔气险些要晕倒,伸手拉过温晚抱进怀里,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捏碎一样:“小晚,以后……咱们俩怎么办?”

    冬冬是奶奶家院门口养的小狗,奶奶却对它很好,温晚有时坐在门槛前看奶奶喂冬冬,听着她说话,心里居然都偷偷羡慕起来。

    “你喜欢这种书?”温晚没话找话,笑着拿起来翻了翻,“好看吗?”

    包间门再次被打开,力道很大带着一股愤怒的情绪,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满眼猩红地跑出来,她忿忿地看了眼贺沉,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温晚拉住萧潇的胳膊,话是对顾铭琛说的:“我们去书房谈。”

    欲求不满的后果就是火气非常大,他拉过被子将人裹严实,站在床边冷笑道:“再多说一个字,你今晚就在浴缸里睡。”

    萧潇上下打量了一眼,赞许地点点头:“这么看总算像个女人了。”

    温晚很疼,却还是忍耐着继续说:“你知道她没什么背景,一个女孩子在娱乐圈很艰难。她最初就是被人设计了,一再威胁才不得已和这些富商做桃色交易。”

    萧潇难以理解地望着她。

    贺沉盯着她一双水灵灵的黑色眼眸,喉结动了动,粗着嗓子命令道:“睡觉。”

    萧潇摇了摇头,说的话更是让她吐血:“你前二十八年像是没发育完全。”

    她不太会安慰人,咬了咬唇,还是极小声地说:“她爱的始终是你。”

    她坐在离贺沉不远的地方,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没忍住:“我怎么会在这里?”

    温晚是真不喜欢这人开口说话,原本到嘴边的“谢谢”两个字也咽了回去,直接绕过他去了卫生间。

    贺沉先是没说话,大概是没怎么给人指过路,过了几秒才指了指走廊尽头,接着有些怀疑地看她一眼:“不会走错男卫生间?”

    “然后他就签了?”萧潇等顾铭琛一走就抓着温晚审问。温晚把那男人签字的过程一说,让她惊讶地合不拢嘴,“奇怪,也太容易了一些,之前看他一直推脱还以为是不想离呢。”

    贺沉想起这些太阳穴还突突直跳,昨晚这女人说要喝水,他忍着怒气去冰箱里给她拿苏打水。谁知道他前脚刚走,这女人居然就立马给前台打了电话。最要命的是这女人喝水时又呛了他一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在他刚把浴袍换下时,酒店经理和保安就闯了进来。

    温晚也纳闷,不过顾铭琛那样子显然不想回答。他没理萧潇,直接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温晚怀里,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离婚协议我看过了,没问题。”

    她说完忽然有些犹豫,迟疑地低头看温晚,见她嘴角一直带笑,便低声问了句:“你和顾铭琛结婚,真是为了……真的一点儿也,不爱他?”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纪颜,她是娱乐圈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因为外形清秀讨喜,一直很招人喜欢。然而,照片上的她却露骨刺眼得很,表情痛苦而迷醉地躺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下,就连男主角也换了好几个……

    温晚被萧潇这话说的好笑:“合着我前二十八年都分不清性别?”

    温晚明显就是一愣:“什么?”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或许,真的不爱吧。”

    被抓包了。

    温晚把文件放在书桌上,回身看着顾铭琛,他们已经许久没这么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说过话,最后一次,大概还是两年多以前。

    贺沉只好将她带去了酒店。他没有带陌生人回家的习惯,尤其是陌生女人。可是这女人也太难伺候了一些,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儿又喊肚子疼。

    贺沉坐在沙发里盯着那张大床看,温晚身形瘦弱,躺在上面很小,要不是她偶尔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无奈温晚真的不记得,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如果给你带来不便,我会负责的。”

    温晚看着这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朋友,心底涌起一阵暖意,笑着往她怀里一躺:“怎么办,我要是离了,不如跟你算了。我肯定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爱我的人了。”

    贺沉没再接话,双手插兜缓缓地转过身来。阿爵最是了解他,知道他越是不说话,脸色越是平静,一般都是心情极其恶劣的时候。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摔在温晚身上,表情狰狞,却早就过了歇斯底里的那股劲儿。

    “那你呢?”

    贺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老公是不是无法满足你,让你一直幻想被强|暴?还是你有这方面的癖好?”

    温晚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到上班的点儿了,急忙拿起座机给客房服务部打了电话。等她做完这些事儿,发现贺沉从始至终都没搭理她,好像这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似的,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一点。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简直是受虐狂。

    温晚话音刚落,客厅门就被打开了,顾铭琛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只是男人此刻的脸色实在不太好看,眼底阴霾浓重,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因为没有人会在乎她是不是受欺负了,能替她出头的人,早就都不在了。

    贺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少顷,干脆俯身贴近她,鼻尖暧昧地蹭了蹭她的:“你在暗示我?”

    顾铭琛忽然问她,问的温晚又是一头雾水:“我?”

    贺沉说话时语气很淡,可是无形中带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威压感,就连在一旁的温晚也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头,侧身挡在贺霆衍身前:“他都说不饿了,他运动量小,吃多了反而给胃增加负担。”

    贺沉笑意又加深了一些,慢慢起身走了过来。

    贺沉微微侧着头,他五官本就有些深邃立体,即使笑的时候也总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彻骨寒意,更何况他这会儿是真的没在笑,看来昨晚真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极其暴躁的事情。

    贺霆衍的身体倒是恢复得很快,这孩子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孱弱,甚至还十分有想法,温晚发现他床头放的书连自己都有点儿看不懂。

    顾铭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要我把你丢出去?”

    温晚直觉刚才所有数落这男人的话应该都被尽数听了去,否则那人的眼神不会那么让人不舒服。她坦然地拿起病例记录,也没有和人打招呼的打算,只是余光一直警惕地留意着他的动静。

    贺沉慢悠悠地看过来,眼底有几分嘲弄,把报纸仔细折好才一脸要笑不笑地反问:“忘了?这么有意思的体验,温医生忘了真可惜。”

    贺沉扯了扯唇角却没马上回答,不知道是事情太难启齿,还是他真的火气极大,温晚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冷冰冰的男声:“昨晚你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说有人对你意图不轨,结果酒店经理和保安闯了进来——”

    周尔岚也给她买过很多衣物首饰,但都带了那个年纪的沧桑和阅历,萧潇就一直嫌弃她的妆容打扮,这次总算逮着机会对她大改造了。

    这人向来没什么风度,此刻更是浑身阴郁骇人,萧潇倒是不怵他,挺起腰板挑衅地瞪回去:“又不是没打过女人,你顾铭琛什么事做不出来?”

    邻居都说妈妈是和别的男人跑了,温晚不信,她天天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等妈妈。可是一天天过去了,那个以前会温柔地冲自己微笑的女人再也没出现过。

    温晚说到这顿了顿,轻轻叹气,“我看着他那么小,无父无母,总会想到自己。”

    那一脸的暧昧让温晚很别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她的用词十分鄙视:“那是捉弄好吧?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阴暗的小心思被窥见,贺霆衍非常慌乱,急急忙忙把照片胡乱塞进书本里,接着又把书压到枕头底下。

    萧潇盘腿坐在沙发上,见她情绪低落,忍不住侧过身来搂了搂她肩膀:“你到顾家的时候也正好十六,难怪对他感同身受。”

    看这房间的摆设,温晚很快就发现应该是酒店,脑子一蒙,倏地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更要命的是发现自己身上几乎没穿什么东西!好在身体没什么不适,应该没发生什么才对。

    才六岁的小温晚哪里会知道,她侧过脸温柔地蹭着妈妈湿漉漉的下巴,天真地回道:“小晚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萧潇嗤地笑出声,仰起头得意地扬了扬眉梢:“那是,我对你简直操碎了心。”

    贺沉找到温晚的时候,额头的青筋直跳,她居然就那么倚着走廊的墙壁睡着了,脚上的高跟鞋被扔到了一边,裙摆也微微撩起露出了白腻腻的长腿。

    贺沉站在走廊上抽烟,身上只着一件款式简洁的黑色衬衫,那样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眉头皱的很紧,好像遇上了烦心事。

    “当初是爸让你别告诉我的?”他几乎已经猜到了,温晚很听顾云山和周尔岚的话,只要他们吩咐的,她一定会照做。

    贺沉有些头疼地问:“家在哪?”

    温晚的眉心拧得更紧,贺沉看她这样子其实还挺诱人的,尤其一双唇粉|嫩嫩的,像是沾了露珠的樱桃,让人情不自禁想咬一口。

    温晚却没搭话,只是望着桌上的玻璃杯发呆。

    果然贺沉马上就冷了脸:“温医生自己也修过心理课程,我想问问,你平时是不是压抑太久,一直有妄想症?”

    温晚以为他已经签过字,正准备打开文件袋,忽然又听他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失婚再失业,她可承担不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温晚听这声音耳熟,等走近一看顿时唇角抽了抽,沙发上气定神闲看报纸的不是贺沉是谁?只是昨晚明明和他分开了才对。

    温晚却不懂,她愿意一直陪着妈妈,可是不代表妈妈也会这么想。

    贺沉重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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