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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出声来，抬手挥了挥，“明天见。”
我的腿顿时一软，下意识抓住他胳膊，“我以为……以为你撞到一个小孩。”
我失声问，“是什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穆彦毫不含糊堵上我的话。
“纪总！”我脱口叫了他。
车刹住了，穆彦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僵了两秒，转头看我。
看他放下车窗，点上烟，徐徐吐出烟雾，我叹了口气，“给我一支。”
程奕已经笑得像要抽风。
离开公司已是晚上十点，老范今天没有加班，纪远尧不想这么晚再把人专门叫来，就让穆彦开车挨个送我、程奕和他自己回去。
我低头喝茶，懒得看餐牌，随便他们点。
吃完出来，把程奕也送了回去，车上只剩我和穆彦。
可是距离我曾经的期待已太久远，应有的狂喜已挥发殆尽，只剩淡淡一丝感激。
我从后视镜看了眼他的表情，也抿住了嘴。
程奕大笑，“你怎么不趁老大在的时候说？”
我想和他说句话，一句稍微有点温度的话。
坐在屏风半隔，暗香浮动的餐厅里，透过脚下玻璃地板可以看到游动的热带鱼与飘摇水草。
“没错，饭有什么好吃的，我明明记得还有第二种偿还方式。”穆彦慢条斯理说。
他沉默地开车，我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端正坐好。
程奕看上去平和得多，像是踏实苦读，靠个人奋斗一步步上位的大多数人，只是孟绮对他异乎寻常的热情，让我有些怀疑。她的约会对象，以前总被我和方方按座驾起绰号来打趣，A8先生算是其中一个，还有位模样俊俏的马6先生，那是她的下限。
前面将要到我家楼下了，有个大转弯，我想提醒他减速。
“离家出走倒没有，我挺怕被拐卖到山区当小媳妇。”我诚实地回答，“其他有。”
我收回飞得太远的心思，专心吃东西。
急刹车带起的尖利声响掠过耳边。
我转念想想，大约想到了是谁。
并没有隔开多少时光，却惊觉彼时与此时，样样都不同了。
那时我们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孟绮肯花费时间在穷人身上，那一定是她的真爱降临了。当时孟绮笑啐，说我们嫉妒她的太太命……我想想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应该是我们一起去爬山，在寺庙外面遇见一个拦着算命的大婶，硬说了一大堆吉利话，讲孟绮命格富贵，一定嫁入高门，又讲方方旺夫旺子，还说我命带桃花，贵人多助，哄得我们不好意思不掏钱。
我回答，“人参果。”
我靠着车窗，困意又有些浮浮沉沉。
我收了声，转换话题来掩饰尴尬，“但是正信真的会顺着圈套跳进去吗，我们有没有时间等那么久？”
“小心。”我怕小狗恐惧起来会咬人，但当穆彦张臂将它抱起来时，它只是低微的呜咽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望了望我们，满是哀求，尾巴甚至还摇了一下。
穆彦一怔，倒也没说什么，将烟盒递过来，倾身替我点了烟。
地方是程奕建议的，在他住的地方附近，外面看着并不起眼，只是停车处一溜的好车露了端倪，进得里头，果然别有洞天，听说老板和厨师都颇有来头，来往的都是熟客。
是我的费列罗。
我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喝酒果然误人，他们营销这群人私底下玩笑尺度远比我大，疯起来可以很彪悍，偏偏就我这一句被抓住不放！
穆彦喉结动了动，沉声说，“我去看看，你不要下来。”
前面开着车的穆彦突然插了一句，问得我噎住，又被他的毒舌钻了空子。
“带了。”他站在夜色里，疲惫语声微微带笑，伸手进外套口袋，拿出什么东西朝我晃了一下，“还有这个。”
他发动车子上路，在深夜宽敞的长街上开得迅疾又平稳。
穆彦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奇怪，我只奇怪程奕才来不久，怎能找到这种地方。
正想着，就听见穆彦问有没有马蹄酥。
我哭笑不得，“大叔，你今天和我有仇吗？”
“是我冒失了，你们早已经想到的。”我的自惭是发自内心，只有后面半句不是真心，“当时很心急，想到什么就冲动地说了，实在不周全。”
看他们也都累坏了，没什么胃口，只是晚上在公司叫的外卖实在太难吃，现在多少也得吃几口。一整天绷紧的弦，终于松懈下来，累得谁都不想多说话，吃完恨不得立刻倒下就睡。
“你出声出得正是时候，不然我们要花更多心思来解这个结。”穆彦微笑，看上去并无芥蒂。
“你的想法和做法都很对，让我刮目相看。”
太久没有抽烟，第一口让我稍微呛了下。
“给猪八戒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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