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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汇评忠义水浒传最新章节!

    <span class="q">【金批:《水浒》之始也,始于石碣;《水浒》之终也,终于石碣。石碣之为言一定之数,固也。然前乎此者之石碣,盖托始之例也。若《水浒》之一百八人,则自有其始也。一百八人自有其始,则又宜何所始?其必始于石碣矣。

    故读阮氏三雄,而至石碣村宇,则知一百八人之人《水浒》,断自此始也。

    阮氏之言曰:“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嗟乎!意尽乎言矣。夫人生世间,以七十年为大凡,亦可谓至暂也。乃此七十年也者,又夜居其半,日仅居其半焉。

    抑又不宁惟是而已,在十五岁以前,蒙无所识知,则犹掷之也。

    至于五十岁以后,耳目渐废,腰髋不随,则亦不如掷之也。中间仅仅三十五年,而风雨占之,疾病占之,忧虑占之,饥寒又占之,然则如阮氏所谓论秤秤金银,成套穿衣服,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者,亦有几日乎耶!而又况乎有终其身曾不得一日也者!故作者特于三阮名姓,深致叹焉:曰“立地太岁”,曰“活阎罗”,中间则曰“短命二郎”。嗟乎!生死迅疾,人命无常,富贵难求,从吾所好,则不著书,其又何以为活也。

    加亮说阮,其曲折迎送,人所能也;其渐近即纵之,既纵即又另起一头,复渐渐逼近之,真有如诸葛之于孟获者,此定非人之所能也。故读说阮一篇,当玩其笔头落处,不当随其笔尾去处,盖读稗史亦有法矣。】</span>

    话说当时吴学究道:“我寻思起来,有三个人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span class="l">【袁眉批: 写出三阮根本,方与寻常合伙者迥别。】</span>只除非得这三个人,方才完得这件事。”晁盖道:“这三个却是甚么样人?姓甚名谁?何处居住?”吴用道:“这三人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住,<span class="q">【金夹批: 此书始于石碣,终于石碣,然所以始之终之者,必以中间石碣为提纲,此撞筹之旨也。】</span>日尝只打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立地太岁阮小二,<span class="q">【金夹批: 妙。O合弟兄三人浑名,可发一叹。盖太岁,生方也;阎罗,死王也;生死相续,中间又是短命,则安得又不著书自娱,以消永日也。】</span>一个唤做短命二郎阮小五,<span class="q">【金夹批: 妙。】</span>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span class="q">【金夹批: 妙。O小七是七,小二小五合成七,小五唤做二郎,又独自成七,三人离合,凡得本个七焉,筹亦三七二十一,为少阳之数也。O一百八人必自居于阳者,明非阴气所钟也,而必退处于少者,所以尊朝迁也。】</span>这三个是亲兄弟。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span class="z">【余评: 观阮家三兄弟启吴用结交,非勇猛何能结交。】</span>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span class="q">【金夹批: 非骂文人也,正自表此书,在无文墨处结撰停当,然后发而为文墨,读者定不当以文墨求之也。O应知世间盖天盖地奇书,皆从不通文墨处来。】</span>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span class="l">【容眉批: 大抵通文墨的人少义气。】</span>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span class="l">【袁眉批: 如此定交,眼孔才不是秀才见识。】</span>今已好两年不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晁盖道:“我也曾闻这阮家三弟兄的名字,只不曾相会。石碣村离这里只有百十里以下路程,何不使人请他们来商议?”吴用道:“著人去请他们,如何肯来。<span class="q">【金夹批: 又道是不通之人,却又如许自爱其鼎,嗟乎!今世之通文墨者,又何其营营于人之门户,驱之而犹不欲去也。】</span>小生必须自去那里,凭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们入伙。”晁盖大喜道:“先生高见<span class="q">【金夹批: 二字赞得妙,盖深以礼贤下士为急务也。】</span>几时可行?”吴用答道:“事不宜迟,只今夜三更便去,明日晌午可到那里。”晁盖道:“最好。”当时叫庄客且安排酒食来吃。吴用道:“北京到东京也曾行过,只不知‘生辰纲’从那条路来;再烦刘兄休辞辛苦,连夜入北京路上探听起程的日期,端的从那条路上来。”刘唐道:“小弟只今夜也便去。”吴用道:“且住。他生辰六月十五日,如今却是五月初头,尚有四五十日。等小生先去说了三阮弟兄回来,那时却教刘兄去。”<span class="q">【金夹批: 此一段非闲文,乃特为公孙胜来作地也。O后公孙来了,刘唐便不复去,文中竟不说明,有疏密互见之妙。】</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接得公孙胜绪头。】</span>晁盖道:“也是。刘兄弟只在我庄上等候。”

    话休絮烦。当日吃了半晌酒食。至三更时分,吴用起来洗漱罢,吃了些早饭,讨了些银两藏在身边,穿上草鞋。晁盖、刘唐,送出庄门。吴用连夜投石碣村来。行到晌午时分,早来到那村中。吴学究自来认得,不用问人,来到石碣村中,迳投阮小二家来,来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著数支小渔船,疏篱外晒著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span class="q">【金夹批: 写来入画。】</span><span class="l">【袁眉批:好画。】</span>吴用叫一声道:“二哥在家么?”只见阮小二走将出来,<span class="q">【金夹批: 看他兄弟三人,逐个叙出,有山断云连,水斜桥接之妙。】</span>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著双脚,出来见了是吴用。慌忙声喏,道:“教授何来?甚风吹得到此?”吴用答道:“有些小事,特来相浼二郎。”阮小二道:“有何事?但说不妨。”吴用道:“小生自离了此间,又早二年。如今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他要办筵席,用著十数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鲤鱼,因此特地来相投足下。”阮小二笑了一声,说道:“小人且和教授吃三杯,却说。”<span class="q">【金夹批: 写小二机扣不远处。妙绝。】</span><span class="z">【余评:吴用与小二相见,以言缓缓说之,果见用真一智多星矣。】</span>吴用道:“小生的来意,也正欲要和二郎吃三杯。”<span class="q">【金夹批: 吴用说三阮,只用一个顺他性格,顺他口语之法,一篇皆然,盖深得控御豪杰之术者也。】</span>阮小二道:“隔湖有几处酒店,我们就在船里荡将过去。”吴用道:“最好;也要就与五郎说句话,不知在家也不在?”<span class="q">【金夹批: 看他如此去,并不着意要见五郎,下文叫七哥二字亦然,只如无心中说闲话,遇闲人也者,此史公叙事这法也。】</span>阮小二道:“我们一同去寻他便了。”

    两个来到泊岸边,枯桩上缆的小船解了一支,<span class="q">【金夹批:如画。】</span>便扶著吴用<span class="q">【金夹批: 如画。】</span>下船去了。树根头<span class="q">【金夹批:如画。】</span>拿了一把划揪,只顾荡,早荡将开去,望湖泊里来。正荡之间,只见院小二把手一招,<span class="q">【金夹批: 生于斯者习于斯,则或从密树中,或从沙咀上,或从破屋角头,或从大水中央,每每眼明手快,见而招之矣。若夫初来生客,目光不定,则人在树中,与树一色,人在沙上,与沙一色,人在屋角,与屋一色,人在水中,与水一色,其乌乎知此中有人来,无人来者乎?只见阮小二把手一招者,只见阮小二把手一抬耳。文笔细妙入神,视夫直书云只见阮小七划出一只般来者,真有金粪之别也。亦无他法,只是逐半句写耳。】</span>叫道:“七哥,曾见五郎么?”<span class="q">【金夹批: 看他如此来。O上文自说寻五郎,此处却选取遇七哥,离奇错落,纵横霍跃,真行文妙诀也。】</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先遇七郎,亦凑泊,亦变化。】</span>吴用看时,只见芦苇中摇出一支船来。那阮小七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著一条生布裙,把那支船荡著,问道:“二哥,你寻五哥做甚么?”吴用叫一声:“七郎,<span class="q">【金夹批: 不用小二答。】</span><span class="q">【金眉批:此回看他四个人问答不接处,如问小二,却是吴用答,都要算其神理。】</span>小生特来相央你们说话。”阮小七道:“教授恕罪。好几时不曾相见。”吴用道:“一同和二哥去吃杯酒。”阮小七道:“小人也欲和教授吃杯酒,<span class="q">【金夹批: 二句与前倒转,法变。】</span>只是一向不曾见面。”<span class="q">【金夹批: 只是二字,不通之极。非不通文墨也,胸中有无数相思相爱,而口中不能宣通之也。便也出阮小七郁勃可爱。】</span>

    两只船厮跟著在湖泊里。不多时,划到个去处,团团都是水,高埠上七八间草房。阮小二叫道:“老娘,<span class="q">【金夹批: 突然叫声老娘,令人却忆王进母子也。O试观王进母子,而后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斯言为不诬也。三阮之母,独非母乎?如之何而至于有三阮也?积渐既成。而至于为黑旋风之母,益又甚矣。其死于虎,不亦宜乎!凡此等,皆作者特特安排处,读者宜细求之。】</span>五哥在么?”那婆婆道:“说不得!鱼又不得打,<span class="q">【金夹批: 此五字乃通篇之纲,却在其母口中提出。】</span>连日去赌钱,输得没了分文,却才讨了我头上钗儿<span class="q">【金夹批: 特写三阮之为三阮,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母之纵之者久矣。】</span>出镇上赌去了!”阮小二笑了一声,便把船划开。阮小七便在背后船上说道:“哥哥正不知怎地,赌钱只是输,却不晦气?<span class="l">【容夹批: 来。】</span><span class="l">【袁眉批:英雄翻转肚肠作事,只为穷困所迫。】</span>──莫说哥哥不赢,我也输得赤条条地!”<span class="q">【金夹批: 人知此句随手生发,不知此句随手省去。】</span>吴用暗想道:“中了我的计了。”

    两只船厮并著投石碣村镇上来。划了半个时辰,只见独木桥边,一个汉子,把著两串铜钱,<span class="q">【金夹批: 不必赢,所以赢者,为请吴用地也。】</span>下来解船。<span class="q">【金夹批:如画。】</span>阮小二道:“五郎来了!”吴用看时,但见阮小五斜戴著一顶破头巾,鬓道插朵石榴花,<span class="q">【金夹批: 恐人忘了蔡太师生辰日,故闲中记出三个字来。】</span><span class="l">【容夹批:好妆点。】</span>披著一领旧布衫,露出胸前刺著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span class="q">【金夹批: 史进、鲁达、燕青、遍身花绣,各有意义。今小五只有胸前一搭花绣,盖寓言胸中有一段垒块,故发而为水浒一书也。虽然,为子不见亲过,为臣不见君过,人而至于胸中有一段垒块,吾甚畏夫难乎为其君父也。谚不云乎:虎生三子,必有一豹。豹为虎所生,而反食虎,五伦于是乎附地矣。作者深恶其人,故特书之为豹,犹楚史之称梼杌也。呜呼!谁谓稗史无劝惩哉!O前文林冲称豹子头,盖言恶兽之首也。林冲先上山泊,而称为豹子头,则知一百八人者,皆恶兽也,作者志在春秋,于是乎见矣。】</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又着色做态出色。】</span>里面匾扎起裤子,上面斗著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吴用叫一声道:“五郎,得采么?”<span class="q">【金夹批: 问自问。】</span>阮小五道:“原来却是教授。<span class="q">【金夹批:答自答,各不对,错错落落,离离奇奇。】</span>好两年不曾见面。我在桥上望你们半日了。”<span class="q">【金夹批: 倒互一句妙,便于无字处,隐现出一段情景。】</span>阮小二道:“我和教授直到你家寻你,老娘说道,出镇上赌钱去了,因此同来这里寻你。且来和教授去水阁上吃三杯。”阮小五慌忙去桥边解了小船,跳在舱里,捉了桦楫,只一划,三支船厮并著。划了一歇,三支船撑到水亭下荷花荡中。<span class="q">【金夹批: 非写石碣村景,正记太师生辰,皆草蛇灰线之法也。】</span>三支船都缆了,扶吴学究上了岸,入酒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阮小二便道:“先生,休怪我三个弟兄粗俗,请教授上坐。”<span class="q">【金夹批: 既推教授上坐,又言休怪粗俗,只二句,写出野人不通文墨情性。】</span>吴用道:“却使不得。”阮小七道:“哥哥只顾坐主位。请教授坐客席。我兄弟两个便先坐了。”<span class="q">【金夹批: 快人快语,固也,然又须看他细针婉线,是对小二说者,便把弟兄三人,分作两段也。】</span>吴用道:“七郎只是性快!”<span class="q">【金夹批: 只是顺他性格法。O七郎真是快士。】</span>四个人坐定了,叫酒保打一桶酒来。店小二把四支大盏子摆开,铺下四双筋,放了四盘菜蔬,打一桶酒放在桌子上。阮小七道:“有甚么下口?”小二哥道:“新宰得一头黄牛,花糕也似好肥肉!”阮小二道:“大块切十斤来。”阮小五道:“教授休笑话,没甚孝道。”吴用道:“倒也相扰,多激恼你们。”阮小二道:“休恁地说。”<span class="q">【金眉批: 读此文时切记小二、小五、小七等字样,便如鸠摩罗什与人奕棋,其间道处都成龙凤之形。】</span>催促小二哥只顾筛酒,早把牛肉切做两盘,将来放在桌上。阮家三兄弟让吴用吃了几块便吃不得了。那三个狼餐虎食,吃了一回。<span class="q">【金夹批: 写。】</span>

    阮小五动问道:“教授到此贵干?”阮小二道:<span class="q">【金夹批:问教授,小二答,写得错落。】</span>“教授如今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教学。今来要对付十数尾金色鲤鱼。要重十四五斤的,<span class="q">【金眉批: 要十四五斤大鱼是第一段。】</span>特来寻我们。”阮小七道:“若是每尝,要三五十尾也有,莫说十数个,再要多些,<span class="q">【金夹批: 既说三五十尾,又说再要多此,写不通文墨人口中,杂沓无伦,摹神之笔。O又见他老大懊愤处。】</span>我兄弟们也包办得;如今便要重十斤的也难得!”阮小五道:“教授远来,我们也对付十来个重五六斤的相送。”吴用道:“小生多有银两在此,随算价钱。只是不用小的,须得十四五斤重的便好。”阮小七道:“教授,却没讨处。便是五哥许五六斤的也不能够;<span class="q">【金夹批: 渐紧。】</span>须要等得几日才得。你的船里有一桶小活鱼,就把来吃些。”<span class="q">【金夹批: 文势突兀,有若神变。O本是渔家,却单吃牛肉,失本色矣,故突然插入此句。虽然,此但论花色也,若以行文之法论之,则吴用故意要十四五斤者,小五只许五六斤者,吴用又固要十四五斤者,小七便连五六斤者亦道难得,文势至此,渐紧矣,故忽然肆此一法漾开去,且图布局宽转矣。】</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闲活都逗真,却又不闹。】</span>阮小七便去船内取将一桶小鱼上来,约有五七斤,自去灶上安排,盛做三盘,把来放在桌上。阮小七道:“教授,胡乱吃些个。”

    四个又吃了一回,看看天色渐晚。吴用寻思道:“这酒店里须难说话。......今夜必是他家权宿,到那里却又理会。”阮小二道:“今夜天色晚了,请教授权在我家宿一宵,明日却再计较。”吴用道:“小生来这里走一遭,千难万难,<span class="q">【金夹批: 好。O一句。】</span>幸得你们弟兄今日做一处。<span class="q">【金夹批:好。O二句。】</span>眼见得这席酒不肯要小生还钱。<span class="q">【金夹批: 好。O三句。】</span>今晚,借二郎家歇一夜,小生有些银子在此,相烦就此店中沽一瓮酒,买些肉,村中寻一对鸡,夜间同一醉,如何?”阮小二道:“那里要教授坏钱。我们弟兄自去整理,不烦恼没对付处。”吴用道:“迳来要请你们三位。若还不依小生时,只此告退。”阮小七道:“既是教授这般说时,且顺情吃了,却再理会。”吴用道:“还是七郎性直爽快。”<span class="q">【金夹批: 顺他性格,固也,然写七郎,亦实实写得可爱。】</span>吴用取出一两银子付与阮小七,就问主人家沽了一瓮酒,借个大瓮盛了;买了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阮小二道:“我的酒钱一发还你。”店主人道:“最好,最好。”<span class="q">【金夹批: 细。O小二之为小二,与村店之为村店,俱比不得鲁达之于潘楼,动便记赊账也。】</span>

    四人离了酒店,再下了船,<span class="q">【金夹批:细。】</span>把酒肉都放在船舱里,<span class="q">【金夹批: 细。】</span>解了缆索,<span class="q">【金夹批:细。】</span>迳划将开去,一直投阮小二家来。到得门前上了岸,把船仍旧缆在桩上,<span class="q">【金夹批: 细。】</span>取了酒肉,<span class="q">【金夹批:细。】</span>四人一齐都到后面坐地,便叫点起灯来。原来阮家兄弟三个,只有阮小二有老小;阮小五,阮小七都不曾婚娶。四个在阮小二家后面水亭上坐定。阮小七宰了鸡,<span class="q">【金夹批: 小二家自有阿嫂,却偏要小七动手宰鸡,何也?要写小七天性粗快,杀人手溜,却在琐屑处写出,此见神妙之笔也。】</span>叫阿嫂同讨的小猴子在厨下安排。约有一更相次,酒肉都搬来摆在桌上。

    吴用劝他兄弟们吃了几杯,又提起买鱼事来说道:<span class="q">【金夹批:九字句。】</span>“你这里偌大一个去处,却怎地没了这等大鱼?”<span class="q">【金夹批: 看此句紧入,便信前文一桶小鱼句之妙。】</span><span class="q">【金眉批:追问为何打不得鱼是第二段。】</span>阮小二道:“实不瞒教授说,这般大鱼只除梁山泊里便有。<span class="q">【金夹批: 忽入梁山泊,有惊蛇脱兔之能。】</span>我这石碣湖中狭小,存不得这等大鱼。”吴用道:“这里和梁山泊一望不远,相通一脉之水,如何不去打些?”<span class="q">【金夹批: 看他逼入去,恶极。】</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节节灵,拍拍紧,不独要看吴用旁挑反激,字字搔着痒处;正须看三阮怨官羡贼,字字刺着痛处。】</span>阮小二叹了一口气,道:“休说!”<span class="q">【金夹批: 只二字。】</span>吴用又问道:“二哥如何叹气?”<span class="q">【金夹批:恶极,又逼入。】</span>阮小五接了说道:<span class="q">【金夹批: 二个接了说道,非写后人性急,乃深写前人气愤也。】</span>“教授不知,在先这梁山泊是我弟兄们的衣饭碗,如今绝不敢去!”<span class="q">【金夹批: 不说完。】</span>吴用道:“偌大去处,终不成官司禁打鱼鲜?”<span class="q">【金夹批:又用一逼入这法。】</span>阮小五道:“甚么官司敢来禁打鱼鲜!便是活阎王也禁治不得!”<span class="q">【金夹批: 又不说完。】</span>吴用道:“既没官司禁治,如何绝不敢去?”<span class="q">【金夹批:只管逼入去。】</span>阮小五道:“原来教授不知来历,且和教授说知。”<span class="q">【金夹批:又不说。】</span>吴用道:“小生却不理会得。”阮小七接著便道:<span class="q">【金夹批:不五要和教授说知,却提起即恼,故又不说,却用小七接着说也。】</span>“这个梁山泊去处,难说难言!<span class="q">【金夹批:四字不通文墨之极,盖难说即难言也,难言即难说也,而必重之,不通极矣,然吾每见今之以文名世者,亦止用叠床架屋子一法,则何也?】</span>如今泊子里新有一伙强人占了,不容打鱼。”吴用道:“小生却不知。原来如今有强人?我那里并不曾闻说。”阮小二道:“那伙强人:<span cl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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