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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q">【金夹批：是一等题目。】</span>为头的是个落第举子，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叫做摸著天杜迁；第三个叫做云里金刚宋万。以下有个旱地忽律朱贵，现在李家道口开酒店，专一探听事情，也不打紧；如今新来一个好汉，<span class="q">【金夹批：另是一等韪。】</span><span class="l">【袁眉批：另揭出林冲，妙。】</span>是东京禁军教头，甚么豹子头林冲，十分好武艺。——这几个贼男女聚支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抢掳来往客人。我们有一年多不去那里打鱼。如今泊子里把住了，绝了我们的衣饭，<span class="z">【余评： 此段小二叙王伦等强悍殊甚，亦起吴用留心于此。】</span>因此一言难尽！”吴用道：“小生实是不知有这段事。如何官司不来捉他们？”阮小五道：“如今那官司一处处动掸便害百姓；但一声下乡村来，倒先把好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又要盘缠打发他！<span class="q">【金夹批： 千古同悼之言，水浒之所在作也。】</span><span class="l">【容眉批：真情实话，言之酸鼻。】</span>如今也好教这伙人奈何那捕盗官司的人！那里敢下乡村来！<span class="q">【金夹批： 作者胸中悲愤之极。O一路痛恨强人，乃说到官司，便深感之，笔力飘忽夭矫之极。】</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说透千古情弊，使人见官府痛恨，见盗贼快意，如此世界，便是险事。】</span>若是那上司官员差他们缉捕人来，都吓得屎尿齐流，怎敢正眼儿看他！”阮小二道：“我虽然不打得大鱼，也省了若干科差。”<span class="q">【金夹批： 十五字抵一篇捕蛇者说。】</span><span class="l">【袁眉批：反感贼人阴庇，渐渐说到亲分。】</span>吴用道：“恁地时，那厮门倒快活？”<span class="q">【金夹批： 快活二字忽然倒插而入，笔力矫健火飙悍之极。】</span><span class="q">【金眉批：那厮们倒快活是第三段。】</span>阮小五道：“他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紬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我们弟兄三个<span class="q">【金夹批： 劈插成六个字，并不从吴用口中来。】</span>空有一身本事，怎地学得他们！”<span class="q">【金夹批： 自来了。O怎地二字，有问计之辞。】</span><span class="l">【袁眉批：又近一步。】</span>吴用听了，暗暗地欢喜道：“正好用计了。”
阮小七说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span class="q">【金夹批：八字是弟兄三人立号之意。】</span>我们只管打鱼营生，学得他们过一日也好！”<span class="q">【金夹批： 一日之奇者，如做得一日神仙，虽死无憾，为绝倒也。】</span><span class="l">【袁眉批：又进一步。】</span>吴用道：“这等人学他做甚么！<span class="q">【金夹批： 他三个不来，便只管逼上去，他三个来了，便倒漾开去，行文神变之极。】</span><span class="l">【容夹批：妙。】</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都是正语，却都是反跌。】</span>他做的勾当不是笞杖五七十的罪犯，空自把一身虎威都撇了？倘或被官司拿住了，<span class="q">【金夹批： 又挑出官司二字，以决其心。】</span>也是自做的罪。”阮小二道：“如今该管官司没甚分晓，一片糊涂！<span class="l">【袁眉批： 说出劫盗根本，极有关系。】</span>千万犯了迷天大罪的倒都没事！<span class="q">【金夹批：千古同叹，只为确耳。】</span><span class="l">【容眉批： 真。】</span>我兄弟们不能快活，<span class="q">【金夹批：正入前文快活二字玄中。】</span>若是但有肯带挈我们的，也去了罢。”<span class="q">【金夹批： 四字说得迅疾。】</span>阮小五道：“我也常常这般思量：<span class="q">【金夹批： 接一句，藏下生平无数心事，不描已见。】</span>我弟兄三个的本事又不是不如别人。谁是识我们的！”<span class="q">【金夹批： 另自增出识我二字，又加一倍精采。O前只说得官司糊涂，及快活不快活等语，见豪杰悲愤，此增出识我二字，见豪杰肝肠，必不可少也。】</span>吴用道：“假如便有识你们的，你们便如何肯去。”<span class="q">【金眉批： 有识你的是第四段。】</span>阮小七道：“若是有识我们的，<span class="q">【金夹批：中心藏之之语。】</span>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能 够见用得一日，便死了开眉展眼！”吴用暗暗喜道：“这三个都有意了。我且慢慢地诱他。”<span class="z">【余评： 此处吴用用计诱阮家入伙之渐处。】</span>又劝他三个吃了两巡酒。<span class="q">【金夹批： 不惟照顾吃酒，有草蛇灰线之法，且又得一宽也。】</span><span class="l">【袁夹批：宽一步，更有寻。】</span><span class="l">【芥眉批：更有寻，未便说。】</span>
吴用又说道：“你们三个敢上梁山泊捉这伙贼么？”<span class="q">【金夹批： 换一头，用反跌法起。】</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愈正言愈反激，巧而有力。】</span>阮小七道：“便捉得他们，那里去请赏？也吃江湖上好汉们笑话。”<span class="q">【金夹批： 定是小七语，小二、小五说不出，爽快奇妙不可言。】</span>吴用道：“小生短见，<span class="q">【金夹批： 也入梁山撞筹，是主句；敢上梁山捉贼，是宾句。初亦为主句不好便说，故先用一宾句也。然既用宾句跌过，则宜直入主句矣，然其言毕竟是口重语，不好便说，故又特用短见二字自责过，然后出下语，作者真有抠心呕血之苦也。】</span>假如你怨恨打鱼不得，也去那里撞筹，却不是好？”<span class="q">【金眉批： 也入梁山是第五段。】</span><span class="l">【袁夹批：忽然跌转，舌情圆利。】</span>阮小二道：“老先生，<span class="q">【金夹批： 老先生叫得妙，说心话时，每有此称。】</span>你不知我弟兄们几遍商量，要去入伙。<span class="q">【金夹批： 藏下无数生平心事，不描已见。】</span>听得那白衣秀士王伦的手下人<span class="q">【金夹批： 明明照出杜迁、宋万、朱贵三人在外。】</span>都说道他心地窄狭，安不得人，前番那个东京林冲上山，呕尽他的气。<span class="q">【金夹批： 此顺前照限林冲，后照併王伦，有左顾右盼之妙。】</span><span class="l">【袁眉批：提破一番，下火併种子。】</span>王伦那厮不肯胡乱著人，因此，我弟兄们看了这般样，一齐都心懒了。”<span class="q">【金夹批： 一齐都三字妙，活写出商量时。】</span>阮小七道：“他们若似老兄这等康慨，爱我弟兄们便好。”<span class="q">【金夹批： 小七语，天然不从小二、小五口中出。O老兄、老先生，皆极亲昵之后也。】</span>阮小五道：“那王伦若得似教授这般情分时，我们也去了多时，不到今日。我弟兄三个便替他死也甘心！”<span class="q">【金夹批： 此顺正写心肯之极。】</span>吴用道：“量小生何足道哉，<span class="q">【金夹批： 小生二字一接何足道哉一顿，奇笔妙笔。】</span>如今山东河北多少英雄豪杰的好汉。”<span class="q">【金夹批： 说山东，带河北，已伏庐员外矣。】</span><span class="l">【袁眉批：河北伏庐员外。】</span>阮小二道：“好汉们尽有，我弟兄自不曾遇著！”<span class="q">【金夹批： 千古同悼之言。】</span><span class="l">【袁夹批：多少感慨。】</span>吴用道：“只此闻<span class="q">【金夹批： 三字说者口快，听者眼明。】</span>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你们曾认得他么？”<span class="q">【金夹批：疾入。】</span><span class="q">【金眉批： 出晁盖是第六段。】</span>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盖么？”<span class="q">【金夹批：疾入。】</span>吴用道：“正是此人。”阮小七道：“虽然与我们只隔得百十里路程，缘分浅薄，闻名不曾相会。”吴用道：“这等一个仗义疏财的好男子，如何不与他相见？”<span class="q">【金夹批： 此句不是反跌，只是又图一宽耳。】</span>阮小二道：“我弟兄们无事，也不曾到那里，因此不能 够与他相见。”吴用道：“小生这几年也只在晁保正庄上左近教些村学。<span class="q">【金夹批： 此句村学二字，与前大财主家做门馆字，不相顾应，待三阮之法也。】</span>如今打听得他有一套富贵待取，特地来和你们商议，我等就那半路里拦住取了，如何？”<span class="q">【金夹批： 奇绝之笔，不图至此又出一奇也。】</span><span class="q">【金眉批：反劫晁盖是第七段。】</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又用反跌，句中有眼。】</span>阮小五道：“这个却使不得：既是仗义疏财的好男子，我们却去坏他的道路，须吃江湖上好汉们知时笑话。”<span class="q">【金夹批： 水浒一百八人人品心术，尽此一言，然则梁中书之被劫，岂足惜哉！】</span><span class="z">【余评： 小五见吴用言晁盖，便言不可，此处可见小五真乃豪杰也。】</span>吴用道：“我只道你们弟兄心志不坚，原来真个惜客好义！<span class="q">【金夹批： 我只道三字，原来真个四字，都是顺他性格，顺他口气语，锁住一篇奇文，锁住三位好汉，皆仗此言。】</span>我对你们实说，<span class="q">【金夹批： 有次序，历历落落。】</span>果有协助之心，我教你们知此一事。<span class="q">【金夹批：有次序，历历落落。】</span>我如今见在晁保正庄上住。保正闻知你三个大名，特地教我来请说话。”<span class="q">【金夹批： 其辞未毕。】</span>阮小二道：“我弟兄三个真真实实地没半点假！晁保正敢有件奢遮的私商买卖，有心要带挈我们？<span class="q">【金夹批： 句。O敢有，妙。】</span>一定是烦老兄来。<span class="q">【金夹批：句。O一定，妙。】</span>若还端的有这事，<span class="q">【金夹批： 句。O若还，妙。】</span>我三个若拾不得性命相帮他时，残酒为誓，教我们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span class="q">【金夹批： 数语淋淋沥沥，日在天之上，心在人之内。】</span>阮小五和阮小七把手拍著脖项，道：“这腔热血只要卖与识货的！”<span class="q">【金夹批： 拉杂如火，使读者增长义气。】</span><span class="l">【容夹批：壮哉！】</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写出这三个人有状有声，激昂如生，愤雄堪涕。】</span>吴用道：“你们三位弟兄在这里，不是我坏心术来诱你们。<span class="q">【金夹批： 又自责一句，真正设身处地而后作也。】</span><span class="q">【金眉批：方出正意是第八段。】</span>这件事非同小可的勾当！目今朝内蔡太师是六月十五日生辰。他的女婿是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即日起解十万贯金珠宝贝与他丈人庆生辰。今有一个好汉，姓刘，名唐，特来报知。如今欲要请你去商议，聚几个好汉向山凹僻静去处取此一套不义之财，大家图个一世快活；因此，特教小生，只做买鱼，来请你们三个计较，成此一事。不知你们心意如何？”阮小五听了道：“罢！罢！”叫道：“七哥，我和你说甚么来？”<span class="q">【金夹批： 罢罢只二字，忽插入叫道二字作叙事，然后又说出九个字来，却无一字是实，而能令读者心前眼前，若有无数事情，无数说话，灵心妙笔，一至于此。】</span><span class="l">【袁夹批： 只一证问，该尽许多说话。】</span><span class="l">【袁眉批：通前通后，看他三个人的说话，接接连连，开开阖阖，说到刺心处使人泣，说到快心处使人跃，妙不容言。】</span>阮小七跳起来道：“一世的指望，<span class="q">【金夹批： 妙语。】</span>今日还了愿心！<span class="q">【金夹批：妙语。】</span>正是搔著我痒处，<span class="q">【金夹批： 妙语。】</span>我们几时去？”<span class="q">【金夹批：五字天生是小七语，小二、小五不说。】</span>吴用道：“请三位即便去来。明日起个五更，一齐都到晁天王庄上去。”阮家三弟兄大喜。当夜过了一宿。
次早起来，吃了早饭，阮家三弟兄分付了家中，跟著吴学究，四个人离了石碣村，拽开脚步，取路投东溪村来。行了一日，早望见晁家庄。只见远远地绿槐树下，晁盖和刘唐在那里等，<span class="q">【金夹批： 夏景。】</span>望见吴用引著阮家三弟兄直到槐树前，两下都厮见了。晁盖大喜道：“阮氏三雄，名不虚传！且请到庄里说话。”六人俱从庄外入来，到得后堂分宾主坐定。吴用把前话说了。晁盖大喜，便叫庄客宰杀猪羊，安排烧纸。阮氏三弟兄见晁盖人物轩昂，语言洒落，三个说道：“我们最爱结识好汉，原来只在此间。今日不得吴教授相引。如何得会！”三个弟兄好生欢喜。当晚且吃了些饭，说了半夜话。<span class="q">【金夹批： 要知半夜所说，只是闲话。若云商量此一件事，则岂有豪杰举事，只管商量者哉！】</span>
次日天晓，去后堂前面列了金钱纸马，香花灯烛，摆了夜来煮的猪羊、<span class="q">【金夹批： 夜来煮的，细妙，赖此四字，遂不犯次日天晓字也。】</span>烧纸。众人见晁盖如此志诚，尽皆欢喜，个个说誓道：<span class="z">【余评： 观晁盖杀牲立誓，须义气所发，而招好汉之徕，尤轻财所致也。】</span>“梁中书在北京害民，诈得钱物，却把去东京与蔡太师庆生辰。此一等正是不义之财。<span class="l">【袁眉批： 看他誓词，何等严正。】</span>我等六人中，但有私意者，天诛地灭。神明鉴察。”六人都说誓了，烧化纸钱。
六筹好汉<span class="q">【金夹批：提出六筹二字，然后接出公孙胜。】</span>正在堂后散福饮酒，只见一个庄客报说：“门前有个先生要见保正化斋粮。”晁盖道：“你好不晓事；见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你便与他三五升米便了，何须直来问我？”<span class="q">【金夹批： 闲闲写去。】</span>庄客道：“小人把米与他，他又不要，只要面见保正。”晁盖道：“一定是嫌少，你便再与他三二斗米去。你说与他：‘保正今日在庄上请人吃酒，没工夫相见。’”<span class="q">【金夹批： 闲闲写去。】</span>庄客去了多时，只见又来说道：“那先生，与了他三斗米，又不肯去，自称是一清道人，不为钱米而来，只要求见保正一面。”晁盖道：“你这厮不会答应！便说今日委实没工夫，教他改日却来相见拜茶。”<span class="q">【金夹批： 只是闲闲写去，再不肯合缝。】</span>庄客道：“小人也是这般说。那个先生说道：‘我不为钱米斋粮，闻知保正是个义士，特求一见。’”晁盖道：“你也这般缠！全不替我分忧！他若再嫌少时，可与他三四斗去，何必又来说？我若不和客人们饮时，便去厮见一面，打甚么紧。你去发付他罢，再休要来说！”<span class="q">【金夹批： 偏不合缝，奇笔恣墨。】</span>
庄客去了没半个时辰，只听得庄门外热闹。又见一个庄客飞也似来，报道：“那先生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span class="l">【容眉批： 奇。】</span>晁盖听得，吓了一惊，慌忙起身道：“众位弟兄少坐。晁盖自去看一看。”便从后堂出来。到庄门前看时，只见那个先生身长八尺，道貌堂堂，生得古怪，正在庄门外绿槐树下，一头打，一头口里说道：“不识好人！”晁盖见了，叫道：“先生息怒。你来寻晁保正，无非是投斋化缘。他已与了你米，<span class="q">【金夹批： 且不出自己。】</span>何故嗔怪如此？”那先生哈哈大笑道：“贫道不为酒食钱米而来，我觑得十万贯如同等闲！<span class="q">【金夹批： 逗一句。】</span>特地来寻保正，有句话说。叵耐村夫无理，毁骂贫道，因此性发。”晁盖道：“你可曾认得晁保正么？”那先生道：“只闻其名，不曾见面。”晁盖道：“小子便是。<span class="q">【金夹批： 出得径快。】</span>先生有甚话说？”那先生看了道：“保正休怪，贫道稽道。”晁盖道：“先生少礼，请到庄里拜茶，如何？”那先生道：“多感。”两人入庄里来。吴用见那先生入来，自和刘唐，三阮，一处躲过。
且说晁盖请那先生到后堂吃茶已罢。那先生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别有甚么去处可坐？”晁盖见说，便邀那先生又到一处小小阁儿内，分宾坐定。晁盖道：“不敢拜问先生高姓？贵乡何处？”那先生答道：“贫道覆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span class="q">【金夹批： 北地也。】</span><span class="l">【袁夹批：北地。】</span>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span class="l">【袁眉批： 传中独公孙胜是突然自来者，籍贯、名号俱口自陈说。】</span>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不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span class="l">【容眉批： 奇。】</span><span class="z">【余评：送此富贵多晁盖，皆因疏财，仗义辈望风而来寻矣。】</span>晁盖大笑道：“先生所言，莫非北地生辰纲么？”那先生大惊道：“保正何以知之？”晁盖道：“小子胡猜，未知合先生意否？”公孙胜道：“此一套富贵，不可错过！古人云：‘当取不取，过后莫悔。’保正心下如何？”正说之间，只见一个人从阁子外抢将入来，劈胸揪住公孙胜，说道：“好呀！明有王法，暗有神灵，你如何商量这等的勾当！我听得多时也！”<span class="q">【金夹批： 非真有此等儿戏之事，只为每回住处，皆是绝奇险处，此处无奇险保住，故特幻出一段，以作一回收场耳，读者谅之。】</span>吓得这公孙胜面如土色。正是：
机谋未就，争奈牕外人听；计策才施，又早萧墙祸起。
毕竟抢来揪住公孙胜的却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span class="l">【容评：卓老曰：刻画三阮处各各不同，请自着眼。
又曰：刘唐固奇，公孙胜尤奇，却又都来寻晃保正，大奇、大奇，即此便可知保正已。】</span>
<span class="l">【袁评：一幅渔村图，一首渔家傲，智多星口角却銛于钓鳌钩。】</span>
<span class="z">【王望如曰：三雄捕鱼为业，其母无断机之教，兄若弟又不知互相师友，无端要求快活，此不得不为盗之势也。智多星缓颊游说，不介而孚。金圣叹以学究“少人做不得，多人亦做不得”之语可洽天下，措大居然宰相才，奈之何不用以说敌国投诚，而说强人入伙也？
又曰：晃盖琉财仗义之人，为胠箧、探囊之事，不日“聚利”而曰“聚义”，真“替天行道”者耶？啸聚也。以为动关天文；乌合也，以为形诸梦寐，太师生辰纲果注定是强人七星财否？】</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