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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 class="q">【毛批：或谓：杨彪请召曹操，何不请召刘备？曰：刘备兵少而势弱，曹操兵多而势强。以多少强弱衡之，则必舍备而取操矣。况有杨奉、韩暹怀二心以争之于内，又有诸大镇挟重兵以争之于外，一刘备之兵力，乌足以御之乎？荀彧告操曰“恐有先我而为之”者，抑知袁绍、袁术辈可为而不能为，刘备能为而不可为，舍曹操竟无有为之者尔。
操之迁帝许都，与卓之迁帝长安，傕、汜之迁帝郿坞，无以异也。然卓与傕、汜之名逆而操之名顺者，勤王之师与劫驾不同，所以独成气候。晋文公要天子赴河阳，而诸侯宾服，真伯者之事也。
刘备不杀吕布，留以为操敌也。他日白门楼劝斩吕布，恐其为操翼也。前之不杀，与后之劝杀，各有深意。英雄所见，非凡人可及。
朱虚侯酒令，正为怪着姓吕的；张翼德酒风，亦为怪着姓吕的。朱虚侯意中只有一刘，那管我是吕家女婿；张翼德意中只有一刘，偏怪他说吕家丈人。
曹操为自己报父仇，而徐州卒未尝为操所破；吕布为老婆报父仇，而徐州竟为布所夺。鞭内父之怨，更甚于杀亲父之怨：人情爱父不如爱妻，可叹也。然爱父不如爱妻，则必有爱妻不如爱妾者。曹豹吃打，便思为老婆报 仇；独不思王允被杀，何不为貂蝉报仇耶？不算爱貂蝉，还是怕老婆。为之一笑。】</span>
却说李乐引军诈称李傕、郭汜，来遍车驾，天子大惊。杨奉曰：“此李乐也。”遂令徐晃出迎之。李乐亲自出战。两马相交，只一合，被徐晃一斧砍于马下，<span class="q">【毛夹批：也算杀一李傕、郭汜矣。】</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也算杀一郭汜、李傕也。】</span>杀散余党，保护车驾过箕关。太守张杨具粟帛，迎驾于轵道。<span class="h">【钟夹批：积道，在西安府。】</span>帝封张杨为大司马。杨辞帝，屯兵野王去了。<span class="h">【钟夹批：野王，即今河内县，属怀庆府。】</span>帝入洛阳，见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宫院中只有颓墙坏壁。<span class="q">【毛夹批：前即坚看月之处。】</span>命杨奉且盖小宫居住。<span class="l">【贽眉批： 至此时人亦无乐乎为君矣。】</span>百官朝贺，皆立于荆棘之中。<span class="q">【毛夹批：天子一向在长安，亦如居荆棘中耳。】</span><span class="h">【钟眉批：囗囗（汉末）衰敝至此，令人肠断。】</span>诏改兴平为建安元年。<span class="q">【毛夹批：建安一字，取建都安邦之义，可见天子之意固在洛阳也。孰知曹操乃欲移之耶？】</span>是岁又大荒。洛阳居民，仅有数百家，无可为食，尽出城去剥树皮、掘草根食之。尚书郎以下，皆自出城樵采，<span class="q">【毛夹批：群臣何罪，皆为束薪？】</span>多有死于颓墙坏壁之间者。<span class="q">【毛夹批：生不能为版筑宰相，死乃为墙下缙绅，哀哉。】</span>汉末气运之衰，无甚于此。后人有诗叹之曰：
血流芒砀白蛇亡，赤帜纵横游四方。秦鹿逐翻兴社稷，楚骓推倒立封疆。天子懦弱奸邪起，气色雕零盗贼狂。看到两京遭难处，铁人无泪也恓惶！
太尉杨彪奏帝曰：“前蒙降诏，未曾发遣。今曹操在山东，兵强将盛，可宣入朝，以辅王室。”帝曰：“朕前既降诏，<span class="q">【毛夹批：应前文。】</span>卿何必再奏，今即差人前去便了。”彪领旨，即差使命赴山东，宣召曹操。
却说曹操在山东，闻知车驾已还洛阳，聚谋士商议。荀彧进曰：“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span class="q">【毛夹批：此劝以伯者之业。】</span>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span class="q">【毛夹批：此直劝以王者之事。】</span>今天子蒙尘，将军诚因此时，首倡义兵，奉天子以从众望，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span class="q">【毛夹批：此时此事，除却曹操亦无人可为矣。】</span><span class="l">【贽眉批： 文若的有计策。老瞒亦能用之，所以成大事也。】</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此时此事，除曹操也做不来。】</span>曹操大喜。<span class="h">【钟眉批：文若的有计策，老瞒亦能用之，所以成大事也。】</span>正要收拾起兵，忽报有天使赍诏宣召。操接诏，克日兴师。
却说帝在洛阳，百事未备，城郭崩倒，欲修未能。人报李傕、郭汜领兵将到。<span class="z">【渔眉批： 到此时真满地刀兵。】</span>帝大惊，问杨奉曰：“山东之使未回，李、郭之兵又至，为之奈何？”杨奉、韩暹曰：“臣愿与贼决死战，以保陛下！”董承曰：“城郭不坚，兵用不多，战如不胜，当复如何？不若且奉驾往山东避之。”帝从其言，即日起驾，望山东进发。<span class="q">【毛夹批：前者使命未至，曹操先欲勤王；此时曹操未来，天子反欲投操。写得两不相照，匆忙变动之极。】</span>百官无马，皆随驾步行。出了洛阳，行无一箭之地，但见尘头蔽日，金鼓喧天，无限人马来到。<span class="q">【毛夹批：又吃一吓，使人疑是傕、汜伏兵。】</span>帝、后战栗不能言。<span class="z">【渔眉批： 此时不但不能言，度不能哭矣。】</span>忽见一骑飞来，乃前差往山东之使命也。至车前拜启曰：“曹将军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闻李傕、郭汜犯洛阳，先差夏侯惇为先锋，引上将十员，精兵五万，前来保驾。”<span class="z">【渔眉批： 说得勤王之意急切，可慰可感。】</span>帝心方安。少顷，夏侯惇引许褚、典韦等，至驾前面君，俱以军礼见帝。慰谕方毕，忽报正东又有一路军到。<span class="z">【渔眉批： 此时失措比前略可。】</span>帝即命夏侯惇往探之，回奏曰：“乃曹操步军也。”须臾曹洪、李典、乐进来见驾。<span class="z">【渔眉批： 越发放心。】</span>通名毕，洪奏曰：“臣兄知贼兵至近，恐夏侯惇孤力难为，故又差臣等倍道而来协助。”帝曰：“曹将军真社稷臣也！”<span class="q">【毛夹批：只怕未必。】</span><span class="z">【渔眉批：“社稷臣”三字恐未必。】</span>遂命护驾前行。探马来报：“李傕、郭汜领兵，长驱而来。”帝令夏侯惇分两路迎之。惇乃与曹洪分为两翼，马军先出，步军后随，尽力攻击，傕、汜贼兵大败，斩首万余。于是请帝还洛阳故宫。夏侯惇屯兵于城外。次日，曹操引大队人马到来。<span class="q">【毛夹批：马军先到，步军继至，然后大队人马到。写曹操来得声势。】</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马兵先到，步兵后到，然后大队人马一齐都到，写曹操甚是声势。】</span>安营毕，<span class="h">【钟眉批：大奸臣干事，自不肯依体统。】</span>入城见帝、拜于殿阶之下。帝赐平身，宣谕慰劳。操曰：“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傕、汜二贼，罪恶贯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span class="z">【渔眉批： 此时操是能臣，非奸雄也。】</span>帝乃封操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却说李傕、郭汜知操远来，议欲速战。贾诩谏曰：“不可。操兵精将勇，不如降之，求免本身之罪。”<span class="l">【贽眉批： 亦是。】</span><span class="h">【钟眉批：囗亦是，琦谓诩未尝忘君，信然。】</span>傕怒曰：“尔敢灭吾锐气！”拔剑欲斩诩。众将劝免。是夜，贾诩单马走回乡里去了。<span class="q">【毛夹批：去得是。独恨其不早耳。】</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此是才去亦已晚矣。】</span>次日，李傕军马来迎操兵。操先令许褚、曹仁、典韦领三百铁骑，于傕阵中冲突三遭，方才布阵。阵圆处，李傕侄李暹、李别出马阵前。未及开言，许褚飞马过去，一刀先斩李暹。李别吃了一惊，倒撞下马。褚亦斩之，双挽人头回阵。<span class="l">【贽眉批： 许褚可用。】</span>曹操抚许褚之背曰：“子真吾之樊哙也！”<span class="q">【毛夹批<span class="z">（渔眉批）</span>：又隐然以高祖自待。】</span><span class="h">【钟眉批：许褚之勇真可囗樊哙。】</span>随令夏侯惇领兵左出、曹仁领兵右出，操自领中军冲阵。鼓响一声，三军齐进，贼兵抵敌不住，大败而走。操亲掣宝剑押阵，率众连夜追杀，剿戮极多，降者不计其数。傕、汜望西逃命，忙忙似丧家之狗，<span class="z">【渔眉批： 绝似。】</span>自知无处容身，只得往山中落草去了。<span class="q">【毛夹批：一向做官，原是做强盗。今去做强盗，原只算去做官。】</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可谓盗大莫容。】</span>曹操回兵，仍屯于洛阳城外。杨奉、韩暹两个商议：“今曹操成了大功，必掌重权，如何容得我等？”<span class="l">【贽眉批： 亦智。】</span>乃入奏天子，只以追杀傕、汜为名，引本部军屯于大梁去了。<span class="h">【钟眉批：看机观变，两人亦是哲士。】</span>
帝一日命人至操营，宣操入宫议事。操闻天使至，请入相见。只见那人眉清目秀，精神充足。操暗想曰：“今东都大荒，官僚军民皆有饥色，此人何得独肥？”因问之曰：“公尊颜充腴，以何调理而至此？”对曰：“某无他法，只食淡二十年矣。”<span class="q">【毛夹批：肥者必俗，好淡却是不俗。】</span><span class="l">【贽眉批： 此乃内养家第一效验良方。】</span><span class="h">【钟眉批：此乃内养家第一效验囗（良）方。】</span>操乃颔之。又问曰：“君居何职？”对曰：“某居孝廉，<span class="q">【毛夹批：然则是曹操年家。】</span>原为袁绍、张杨从事。今闻天子还都，特来朝觐，官封正议郎。济阴定陶人，姓董，名昭，字公仁。”曹操避席曰：“闻名久矣！幸得于此相见。”遂置酒帐中相待，令与荀彧相会。忽人报曰：“一队军往东而去，不知何人。”操急令人探之。董昭曰：“此乃李傕旧将杨奉，与白波帅韩暹，因明公来此，故引兵欲投大梁去耳。”操曰：“莫非疑操乎？”昭曰：“此乃无谋之辈，明公何足虑也。”操又曰：“李、郭二贼，此去若何？”昭曰：“虎无爪，鸟无翼，不久当为明公所擒，无足介意。”<span class="q">【毛夹批：看得杨、韩、李、郭四人雪淡。】</span>操见昭言语投机，便问以朝廷大事。昭曰：“明公兴义兵以除暴乱，入朝辅佐天子，此五伯之功也。但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若留此，恐有不便。惟移驾幸许都为上策。<span class="q">【毛夹批：此策非为朝廷，专为曹操。】</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亦类指鹿之谋。此策非为朝廷，单为曹操。】</span>然朝廷播越，新还京师，远近仰望，以冀一朝之安。今复徒驾，不厌众心。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愿将军决计之。”<span class="q">【毛夹批：不似食淡人语。然食盐醋人，又何能知此。】</span><span class="l">【贽眉批（渔眉批： 却不似食淡人语），然食盐酱人又何以知此？】</span><span class="h">【钟眉批：却不似食淡人言语，然食盐酱人又何知此心囗机巧。】</span>操执昭手而笑曰：“此吾之本志也。但杨奉在大梁，大臣在朝，不有他变否？”昭曰：“易也。以书与杨奉，先安其心；明告大臣：以京师无粮，欲车驾幸许都，近鲁阳，转运粮食，庶无缺欠悬隔之忧。大臣闻之，当欣从也。”<span class="l">【贽眉批： 是。】</span>操大喜。昭谢别，操执其手曰：“凡操有所图，惟公教之。”昭称谢而去。<span class="q">【毛夹批：曹操又得一谋士。】</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操又得一个谋士。】</span>操由是日与众谋士密议迁都之事。时侍中太史令王立，私谓宗正刘艾曰：“吾仰观天文，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吾观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span class="q">【毛夹批：周时有〈魏风〉，而魏为晋所并，魏地遂入于晋。及晋卿魏斯求为诸侯，与韩、赵三分晋国，而魏复兴焉。〈左传〉曰：“魏大名也。故毕万卜居于此，而子孙乃昌。”魏居天下之中，中央属土，土之色黄，正应“黄天当立”之谶。】</span>又密奏献帝曰：“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操闻之，使人告立曰：“知公忠于朝廷，然天道深远，幸勿多言。”<span class="l">【贽眉批： 奸雄。】</span><span class="h">【钟眉批：奸雄。】</span>操以是告彧。彧曰：“汉以火德王，而明公乃土命也。许都属土，到彼必兴。火能生土，土能旺木，正合董昭、王立之言。他日必有兴者。”<span class="q">【毛夹批<span class="z">（渔眉批）</span>：虽云地利，实合天时，故曰曹操得天时。】</span><span class="l">【贽眉批： 何如董昭不说出为妥。】</span><span class="h">【钟眉批：何如董昭不说出为妥？】</span>操意遂决。
次日入见帝，奏曰：“东都荒废久矣，不可修葺；更兼转运粮食艰辛。许都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臣敢请驾幸许都，惟陛下从之。”帝不敢不从 ；<span class="z">【渔眉批：不容献帝不从。】</span>群臣皆惧操势，亦莫敢有异议。遂择日起驾。<span class="q">【毛夹批：此时皇帝竟如双陆象棋，搬来搬去，凭人安放。】</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此时天子竟象双陆象棋，凭人搬来搬去。】</span>操引军护行，百官皆从。行不到数程，前至一高陵，忽然喊声大举，杨奉、韩暹领兵拦路。<span class="q">【毛夹批：二人忽来夺驾。使其得志，未必不为傕、汜所为。】</span>徐晃当先，大叫：“曹操欲劫驾何往？”操出马视之，见徐晃威风凛凛，暗暗称奇。便令许褚出马与徐晃交锋。刀斧相交，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操即鸣金收军，召谋士议曰：“杨奉、韩暹诚不足道，徐晃乃真良将也。吾不忍以力并之，当以计招之。”<span class="q">【毛夹批<span class="z">（渔眉批）</span>：曹操见才便爱，安得不成大业。】</span><span class="l">【贽眉批： 老瞒知收徐晃，真大豪杰（绿荫堂本作“奸雄”）也。】</span><span class="h">【钟眉批：老囗（瞒）知囗徐晃，真大豪囗（杰）也。】</span>行军从事满宠曰：“主公勿虑。某向与徐晃有一面之交，今晚扮作小卒偷入其营，以言说之，管教他倾心来降。”操欣然从之。是夜满宠扮作小卒，混入彼军队中，偷至徐晃帐前，只见晃秉烛被甲而坐。宠突至其前，<span class="q">【毛夹批：来得突兀，如华元登子反之床。】</span>揖曰：“故人别来无恙乎？”徐晃惊起，熟视之曰：“子非山阳满伯宁耶？何以至此？”宠曰：“某现为曹将军从事。今日于阵前得见故人，欲进一言，故特冒死而来。”晃乃延之坐，问其来意。宠曰：“公之勇略，世所罕有，奈何屈身于杨、韩之徒？曹将军当世英雄，其好贤礼士，天下所知也。今日阵前见公之勇，十分敬爱，故不忍以健将决死战，特遣宠来奉邀。公何不弃暗投明，共成大业？”<span class="q">【毛夹批：语甚明快。】</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英雄一说便来，都为一汉字。】</span>晃沉吟良久，乃喟然叹曰：“吾固知奉、暹非立业之人，奈从之久矣，不忍相舍。”<span class="l">【贽眉批： 徐公明是个好人。】</span><span class="z">【渔眉批：善人也。】</span><span class="h">【钟眉批：徐公明是个好人。】</span>宠曰：“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晃起谢曰：“愿从公言。”宠曰：“何不就杀奉、暹而去，以为进见之礼？”<span class="z">【渔眉批： 满宠便不是好人。】</span>晃曰：“以臣弒主，大不义也。吾决不为。”<span class="q">【毛夹批：与吕布杀丁原大相悬绝。公明真义士，故后来独与云长公交厚。】</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与吕布杀丁原大相迥别。公明义士，故后来独与云长相厚。】</span>宠曰：“公真义士也！”晃遂引帐下数十骑，连夜同满宠来投曹操。早有人报知杨奉。奉大怒，自引千骑来追，大叫：“徐晃反贼休走！”正追赶间，忽然一声炮响，山上山下，火把齐明，伏军四出。曹操亲自引军当先，大喝：“我在此等候多时。休教走脱！”<span class="q">【毛夹批：满宠去而徐晃必来，徐晃来而杨奉必赶，都在曹操算中。】</span><span class="z">【渔眉批： 都在曹操算中。】</span>杨奉大惊，急待回军，早被曹操围住。恰好韩暹引兵来救，两军混战，杨奉走脱。曹操趁彼军乱，乘势攻击，两家军士大半多降。杨奉、韩暹势孤，引败兵投袁术去了。<span class="q">【毛夹批：后文伏线。】</span>
曹操收军回营。满宠引徐晃入见，操大喜，厚待之。于是迎銮驾到许都，盖造宫室殿宇，立宗庙、社稷、省台、司院、衙门，修城郭、府库。封董承等十三人为列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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