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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老顾客写信。这是一种什么销售素养!

    有一天,在部队驻扎的一片橄榄林中,我看到一只美丽的德国牧羊犬在四处搜索。原来它是士兵们一路从美国带来的。我们在非洲的士兵养了许许多多的狗当作宠物,但它是为数不多的几只从家乡远道而来的狗之一。

    最开始,她属于明尼阿波利斯的爱德华·穆迪中士,他在一次事故中丧生。他死后,炮兵连收养了她,把她当作吉祥物。她经历过两次长途运兵之行,分别在爱尔兰和英格兰服役,还在突尼斯前线参加过几次战斗。从英国来这里的路上,她生了八只小狗。

    她的名字叫“小姐”。士兵们最初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有三个星期大,所以她的一生都是和穿军装的士兵们一起度过的。她对平民总是持怀疑态度,看到穿便装的人,她就会狂叫不止。尽管军旅生涯很长,但这位“小姐”还是很害怕枪炮。每次大炮开始轰鸣,她就浑身发抖。小伙子们希望她能克服恐惧,和他们一起冲向战场。

    我还认识另一只从美国远道而来的狗。他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史宾格猎犬,出生在佛罗里达州圣彼得堡的流浪狗收容所。最开始,收养他的是两名飞行员,他们分别是新泽西州东奥兰治的理查德·伊斯特中尉和印第安纳州杰弗逊维尔的哈罗德·塔夫特中尉。他们给他起名叫达克沃斯,为的是纪念他们在飞行学校三人组的第三名成员,来自波士顿的约翰·斯图尔特·达克沃斯中尉。达克沃斯坐过七种不同的飞机,他飞越过大西洋,两次飞越非洲。他喜欢飞行。

    我听说,有一位飞行员养了一只宠物猫,在第一次飞行时,它的鼓膜破裂,彻底聋了。但小伙子们在达克沃斯的耳朵里塞上了棉花,所以他的耳朵没事。他有一个小小的仪式,每次一下飞机就绕着左轮跑,再撒上泡尿,跟大自然母亲正式问个好。

    而跟他同名的达克沃斯中尉,当时在得克萨斯州的兰道夫空军基地,因为没能来海外作战而懊恼。而这条狗的主人之一,伊斯特中尉,在突尼斯执行一次任务时再也没有回来。因此最后,这条狗只属于塔夫特中尉一人。他取笑“他”,咒骂“他”,却又为“他”感到骄傲。

    他说达克沃斯是非洲最有女人缘的“男人”。

    一天晚上,我和八个空军军官在费里亚纳的小旅馆里吃晚饭。餐厅的另一张桌子上坐着一群法国军官。我们吃东西,吵吵闹闹的,他们吃东西,也吵吵闹闹的,两张桌子的人都不在意对方。

    我们快要吃完的时候,几个美国人开始唱歌。我不得不说,他们可能是我听过的最糟糕的歌手。他们唱得太难听了,最后唱不下去了,我们自己都嘲笑自己。

    看到我们这样,法国人举杯向我们敬酒————我想这是一次善意的尝试。然后我们相互敬酒,他们站起来,我们也站起来,来回敬酒,直到每个人都感到尴尬。最后,法国人说想给我们唱首歌,这才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他们真的会唱歌,就像一个专业的欢乐合唱团!三个人是一战中受过伤的老兵,身上还戴着勋章。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魔鬼岛”[1]上的逃犯。一个是牧师,他还只是个年轻人,但留着凶猛的长胡子,声音低沉,像是收音机里“唱歌的山姆”[2]。

    那些法国人唱了一个小时,唱的不是普通的歌曲,而是战斗的团歌,还有一些朗朗上口、节奏像丛林音乐的曲调。煤油灯在他们的脸上投下阴影,就好像书里旧世界的景象。

    令人感动的是,最后,那个看起来像魔鬼岛逃犯的军官过来告诉我们他们聚会的原因。他们的分队在两周前就已经来前线了。那天他们出来,是幸存的人聚在一起,为了怀念那些没有回来的人而吃饭、喝酒、唱歌。上前线的一共25个人,聚餐的只有11个。

    战区的美国帐篷医院是记者们最喜欢去的地方。他们说这绝对不是因为那里有许多美国护士。三个记者刚刚住进一家医院,把那里变成了他们的办公室,待了好几个星期。他们白天开着吉普车在乡村漫游,晚上回到医院,就好像住旅馆一样。

    我最喜欢两家医院,偶尔会去那里吃顿饭或过夜。第一家是我认识的小伙子们所在的医院,它总是在战场后方大约80英里(128.8千米)或更远的地方。那里的工作人员主要来自纽约罗斯福医院。另一家是机动外科医院,通常离战场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是在北非占领之日登陆阿尔祖的,护士们是第一批登陆北非的人员。

    我先前提到过的来自波士顿的玛丽·安·沙利文,就是这个分队的。我还认识那里的几个女孩,她们是来自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市埃里森大道929号的米尔德里德·科林、乔治亚州布莱斯的艾米·尼科尔斯、北卡罗来纳州韦恩斯维尔的玛丽·弗朗西斯、费城北33街1821号伊娃·萨克斯、得克萨斯州休斯敦市沃克斯顿大道2932号的凯特·罗杰斯。

    和士兵们一样,她们也不断地想念家乡,谈论家乡,她们很想回家。但正如艾米·尼科尔斯所说,如果有人告诉她可以回家,她反倒不会回去。其他人都有同样的感觉,百分之百都是如此。

    作为第一批登陆非洲的护士,作为一直最靠近前线的护士,她们为自己感到骄傲,打算留下来。除了蓄意或意外的轰炸外,她们实际上没有什么危险。

    特里·艾伦少将是我最喜欢的人之一,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地狱和洪水,因为他活得比大多数人都多姿多彩,因为他是空军以外我唯一能直呼其名的将军。

    如果说艾伦活在这世界上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战斗。他在一战时中过枪,但现在他似乎毫不在意会再次中枪。这可不是纸上谈兵。他憎恨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就像憎恨害虫一样。他取胜的路数很简单:长驱直入,杀他个片甲不留。艾伦的演讲非常生动。没有一个记者能写下来,因为他说起话来特别地粗鄙,根本没法用白纸黑字写下来。

    一战时,艾伦被打中了下巴。伤口让他在紧张时发出奇怪的咝咝声。他是用牙齿间的缝隙来呼吸的,听上去就像是轮胎在漏气。他要是去了日本鬼子的地盘,这种倒吸的咝咝声无疑能够迷惑他们。

    在最初的登陆中,是艾伦将军的分队拿下了奥兰。接着,上面认为有必要将他的部队驻扎在那里,几个月来,艾伦像是发疯一样,坐在奥兰的橄榄林里,从远处观望战争。最后,他再也受不了了,去了最高指挥部,他说:“这是私人战争,还是谁都能参与?”至少传说是这样的,听起来很像他的风格。不管怎样,艾伦参与进去了,他立刻像百灵鸟一样欢快起来。

    他到前线后,我开车去看望他。当我终于找到他时,他说:“不用费心搭帐篷了,今晚你睡在我的帐篷里。”

    将军的邀请就是命令,所以我把铺盖卷搬进将军的帐篷里。我朝里看去,地上有一个铺盖,占了帐篷的一半。另一半是一个5加仑(18.9升)的水桶,水桶下的岩石堆里燃着汽油火,旁边还有一张粗糙的、未上漆的折叠桌。

    我不知道他想让我睡在哪里。但到了晚上,将军的勤务兵把一切都解决了。他拿走了水桶,用沙子把火扑灭,把桌子搬走,再把我的铺盖卷铺在了将军的旁边。

    据我所知,特里·艾伦是突尼斯唯一睡在地上的将军。别的将军都带着折叠床。艾伦将军不允许他的下属睡在帆布床上。他说,如果他的指挥所每个人都有帆布床,那就需要再有几辆卡车来运送,而这些卡车本来会有更大的用场。不管怎么说,他就是喜欢粗暴地战斗。

    艾伦是骑兵出身。当他需要装扮时,他依旧会穿他的花边高筒骑兵靴。人们都说他是部队里最出色的马球运动员之一。在非洲,他没有马可骑,但每个星期有好几次他会在早餐后在山间徒步3英里(4.8千米),以便保持体型。他总是叼着一根烟。他娶了一个埃尔帕索姑娘,把那里当成家乡。他把妻子和15岁儿子的照片放在皮夹子里,并深深为他们感到骄傲。

    那天晚上,我和艾伦的几个手下去远处狩猎,回来时已经是午夜了。他给我留了灯,风吹得帐篷吱呀作响,但艾伦睡得像个孩子。

    尘土吹进来,打在我们身上。我的床铺就在原先烧火的地方,这是几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睡得很暖和。训练有素、警觉灵敏的哨兵在我们帐篷的前后站岗。天哪,我真的有受到保护的感觉了!

    第二天早上7点,一个哨兵进来叫醒了艾伦将军。艾伦将军咕哝了一声,又睡着了。5分钟后,另一个哨兵进来,单腿跪在旁边,不停地喊:“将军,长官,将军,长官”,直到艾伦答应着起身。

    我睡觉时没有脱外衣,将军穿着他的睡袍。我们俩身上都是大风过后的尘土。我们花了大概30秒的时间穿衣服,然后走出帐篷去吃早餐,没有洗漱什么的。

    在前线,将军的生活就是这样。

    <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1] 法属圭亚那沿海岛屿,1895 年至 1938 年为法国的囚犯流放地。</span>

    <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2] 哈里·弗兰克尔(1888——1948),吟游歌手、杂耍演员和广播歌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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