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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飞禽这一章中,布封以他热情而浪漫的笔调,将隐藏在大自然中的飞禽类生物的生存和繁衍展示在我们面前。与法国另一位著名的博物学家法布尔在学术方面的客观冷静不同,布封借助于自己渊博的知识和细腻的文笔,在诙谐幽默的叙述中将勇气超群的鹰、卑微残暴的秃鹫、性情温和的鸽子以及懒惰贪吃的麻雀等生动地向读者一一呈现,不管它们有着怎样的优缺点,他都融入了博大的亲近之情。

    第一节 老鹰和秃鹫

    老鹰

    鹰和狮子在体魄与精神方面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它们都有如王者般的翩翩风度和力量,狮子有“百兽之王”的美誉,而鹰则被称为“百禽之首”。鹰的气质高傲,通常情况下不会跟普通的小鸟雀较劲,哪怕被它们冒犯,也往往不屑一顾。但若是遇到贪嘴的乌鸦、嚼舌的喜鹊,又或是聒噪的麻雀,鹰在忍无可忍之时也会杀死它们。鹰更多关注的是它要征服的目标,并享受自己的战利品。鹰在食欲方面很是节制,从来不会一次就将猎物吃掉,而是大方地剩下一部分让其他动物可以食用。鹰在食物的选择上也非常有原则,宁愿饿死也不会食用腐臭的东西;它有着狮子一般的孤傲,专心守护着自己的地盘,维护着在自己领地内猎食的绝对权威。如同我们很少见到两群狮子在同一片树林中一样,两只鹰也几乎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它们彼此间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便拥有足够多的猎物,鹰是根据猎物的多少来决定是否需要扩张自己的地盘。

    鹰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珠的颜色和爪子的形状都与狮子的相似;它的呼吸也很沉重,叫声洪亮。在捕猎本能上,鹰和狮子似乎都是与生俱来,而且一样的凶猛和高傲,十分难驯化,因此若想驯养它们,必须从它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驯鹰是一项需要有绝佳耐心的技术活,只有掌握高超技巧的人,才可能将雏鹰训练成捕猎高手。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力量的增强,猎鹰会对驯养者造成一定的威胁。据史料记载,在东方曾经有人驯养猎鹰以帮助人们捕猎,但现在它已从驯隼场(驯养猎隼的地方,也驯养各种猛兽)慢慢消失了。鹰的体形大,也太重,架在人的肩膀上会令人感到不堪重负;加之鹰的性情暴躁,桀骜不驯,不容易控制,驯养者往往对它的任性或暴躁无法很好地掌控。鹰的爪子和喙都呈弯钩型,强劲有力,这些野性十足的特点都代表着它的天性。鹰不仅拥有这些锐利的武器,其体格也相当强壮,双腿和双翼十分有力;骨骼结实,肌肉紧实,羽毛粗硬,姿态英武,动作敏捷,飞行起来速度极快。

    鹰是飞得最高的鸟类,一直被称为天禽,古人认为它是天神的使者,由鹰的飞行而进行占卜。鹰的视力非常好,只是嗅觉略差一些,所以它们追捕猎物时全凭视力。鹰一旦抓住猎物,会低空飞行一段,仿佛在测试猎物的重量,先将猎物扔到地上,然后重新抓起带走。鹰的翅膀虽然苍劲有力,腿却不太灵活,起飞的时候较为困难,特别是负重时,难以在地面上稳稳站立。鹰能够轻松地带走鹅或者鹤这样的大型飞禽,也可以轻易抓走野兔、羊羔或小山羊等动物。它通常会在抓住猎物之后,就地喝血吃肉,然后再将剩余的肉带回自己的地巢中。鹰的巢穴看起来像是平地,而非其他鸟巢那样呈凹陷状,因此被称为“地巢”。

    鹰的巢穴通常筑在两块陡峭的岩石之间,那里不仅干燥而且难以接近。鹰巢的构造坚固,经久耐用,一次建造完成就能够居住一生,实在称得上是建筑中的杰作。鹰巢看起来像是一块平地,由许多一两米长的棍棒搭建而成,棍棒首尾相压,缠绕着一些柔软的枝条,里面铺垫着一层灯芯草和欧石楠(编译者注:灌木类植物,叶细长,高15?20厘米,常绿植物,也是挪威的国花)枝等东西。鹰巢有大约几米宽,坚固无比,可以同时承受成年鹰和雏鹰的重量,还能负担大量食物的重量。鹰巢的上方是没有盖子的,朝前延伸突出的岩石就是天然的遮挡物。雌鹰产卵的地点通常会在巢的中央,每次产卵只有两三枚,孵化期大约是一个月,但因为其中常会有未受精的卵,所以同一个巢穴中很少有三只雏鹰存在,一般就是一两只而已。也有一些人指出,当雏鹰稍稍长大,雌鹰便会杀死其中最弱小或者最贪嘴的那只。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应该也是因为食物缺乏的缘故————当食物匮乏时,能做的就是减少家庭成员的数量。只要雏鹰稍微强壮足以独自觅食时,父母就会将它们赶出巢,而且不再允许它们回来。

    秃鹫

    鹰之所以在猛禽中排名第一,不仅因为它比秃鹫强大许多,更因为它的高贵,而不是像秃鹫那样卑劣残暴。鹰的性情高傲,胸襟开阔,勇气超常,动作敏捷,猎食时也不忘展现自己的力量和搏斗精神。秃鹫却正好相反,贪婪怯懦的本性是它唯一的特征,只要动物尸体能够填饱肚子,它就懒得与活物相争。鹰擅长独自搏斗,通常只身追逐、攻击并抓住猎物。而秃鹫只要遇到抵抗,哪怕并不强烈,也是和同类纠集到一起,共同充当杀手。与其说秃鹫是战斗者,不如说是掠夺者,它更多表现出的是愚蠢残忍的屠夫本色。在同类中,只有秃鹫会扑向死尸,将肉撕碎食用,仅余骸骨;它们不仅不会嫌弃尸体的腐化恶臭,甚至趋之若鹜。哪怕是雀鹰等非常小的飞禽,都比秃鹫要勇敢,它们除了独自捕猎,不会食用腐肉。秃鹫的身上集中了老虎的残暴,以及豺的贪婪和卑劣,它们结伴挖掘死尸,吞食腐肉,担当不起“猛禽”的称号。相反,鹰则拥有与狮子相似的力量、高贵大度和豪迈。

    秃鹫和鹰的不同性格和外表,让我们很容易将之加以区分。秃鹫的眼睛凸出眼窝,而鹰的眼球则深陷于眼眶中。秃鹫的头部和颈部都是光秃秃的,与其名字相符,只有少量的绒毛或稀落的羽毛,而鹰的这些部位都被羽毛覆盖。我们也可以从爪子的形状来辨别秃鹫和鹰,秃鹫的爪子又短又扁,而鹰的爪子呈半圆形,因为它们几乎不会站在平地上。秃鹫的翅膀上都是绒羽,这是其他食肉猛禽没有的。秃鹫的喉咙下方是一些细毛,而其他猛禽的则是羽毛。除此之外,通过站立的姿势也能看出秃鹫和鹰的不同。鹰总是高傲地站着,身体和足爪呈垂直度;而秃鹫则是低头哈腰半站着,这样的姿态与其卑劣的性情也完全相符。秃鹫是食肉猛禽中唯一结队飞行的,它们的飞行笨拙而沉重,起飞的时候非常困难,有时甚至要试上好几次才能勉强飞起来。正因为这样,我们从很远的地方就能识别出它们。

    第二节 鸢与鵟、伯劳、猫头鹰

    鸢与鵟

    鸢和鵟是与秃鹫在性情和习惯方面都十分相似的猛禽,相貌丑陋,性情卑劣无耻。尽管秃鹫缺少高贵的品质,但其在体形和力量上都占有优势,所以在猛禽中的排名很靠前。而鸢和鵟并没有这样的优势,只能在数量上弥补甚至超过秃鹫。对人类而言,鸢和鵟很常见————它们经常接近人们居住的地方,因此比秃鹫更令人厌恶。鸢和鵟很少待在沙漠中,几乎不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筑巢。它们喜欢肥沃的平原,讨厌贫瘠的山地;它们是杂食禽类,但各种肉仍然是它们的最爱,百吃不厌。鸢和鵟之所以喜欢居住在土地肥沃枝繁叶茂的地方,是因为这些地方常常生活着许多昆虫、爬行动物、鸟类、小动物,极易被它们猎食。鸢和鵟天性残暴,狂妄自大又非常愚蠢,它们对于危险的警惕性很差,猎人很轻易就能到达它们身边,猎杀它们要比猎杀秃鹫容易多了。鸢和鵟被猎捕之后极难驯化成功,所以,这也决定了它们无法进入鸟类“贵族”的行列。

    尽管鸢和鵟的本性相似,体形、嘴巴等多个方面也都很近似,但要区分它们还是很容易的,甚至它们与其他肉食猛禽的差别也不难看出。尾部凹形是鸢的一个明显特征,尾羽的中间部分很短,从远处看过去像一个叉,所以又被称为“叉尾鹰”。鸢的翅膀比鵟长,飞翔的时候也就更轻松。鸢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空中,每天的飞行距离可以很远,几乎从来不休息。但鸢不是为了猎捕猎物也不是为了寻找猎物而飞翔,因为它并不吃飞禽,它只是天生喜欢在空中飞翔。鸢的飞翔姿势优美,在空中翱翔时,一双狭长的翅膀好像伸展着不动,而尾部则起着平衡的作用,让它顺利地向前飞行。鸢似乎从来不会疲惫,起飞时轻轻松松,下降时慢慢滑落,不仅可以瞬间起飞,还可以随时减速,甚至悬停在空中静静地待上好几个小时,几乎无法看出它翅膀的扇动。

    伯劳

    伯劳尽管体形非常小,却勇猛异常。伯劳身体的各个部分小巧玲珑,弯钩状的嘴强壮有力。将伯劳划到食肉猛禽中,是因为它酷爱肉食,而且是非常残忍,嗜血成性的猛禽。一只毫不起眼的伯劳居然能够与喜鹊、乌鸦等比它体形大得多的鸟类进行勇敢的争斗,而且它并非为了自卫而反击,常常是主动发起攻击。特别是一对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伯劳夫妻,它们总是能够在与对手的搏斗中获胜。如果有敌人闯入领地,它们会快速地向前冲去,一边发出叫声,一边奋力攻击对手,怒气冲天地赶走敌人,让对手不敢再来冒犯。哪怕是与实力悬殊的强敌进行斗争,伯劳也从来不会屈服,而且很少被敌人虏走,它们会牢牢地抓住强敌,绝不松爪,最终与敌人同归于尽。因此,即使是以凶猛著称的鹰都不敢轻易招惹伯劳,总是远远地避开它们。

    伯劳的体形只有百灵鸟那么大,但它不会因此而自卑,常常成双成对地在空中翱翔,尽管周围有鹰、雀等空中霸王,它们却从来不会害怕。伯劳以昆虫为主要食物,但它们最喜欢的还是肉类。在自己的地盘上寻找食物时,它们从来不必担心遭遇危险,见到小鸟就常常追逐;小山鹌或者小野兔也是它们喜欢抓捕的动物;一些被陷阱困住的斑鸠、乌鸦、小鸟也会成为它们的美餐。它们往往是先用爪子抓紧猎物,然后用喙将猎物的脑袋和颈部戳破,等到猎物断气,再拔掉猎物的毛,美美地吃上一顿,最后将剩余部分带回巢中。

    猫头鹰

    诗人在他们的诗句中将鹰誉为天王,而将猫头鹰称为天后。猫头鹰和普通的鹰非常相似,都拥有强壮的身体,体形大小也类似,只是猫头鹰要比鹰小一点,而且身体各个部分的比例与鹰也有一定的差别。猫头鹰的腿部、身子、尾巴都比鹰要小一号,但头部却比较大,一双翅膀伸展开来大约有1.5米,窄于鹰的双翼。此外,猫头鹰的显著特征是它的大头颅,同时脸庞宽阔,耳洞又大又深。猫头鹰的这些特征让我们很容易就能认出它来,它的头上有一对长长的耳朵,羽毛竖起来大约有两英寸长;黑黑的嘴巴呈弯钩状,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瞳孔是黑色的,眼睛周围又是橘黄色的;脸部的轮廓由放射状的羽毛组成,面部都是浅色的绒毛或者白色的短毛,四周则是卷曲的短羽;黑色的爪子弯曲着,强劲有力;颈部很短;身上被褐色的羽毛覆盖,背部分布着黑点和黄斑,黄色的腹部上散布着一些黑点,而且还有褐色的条纹;爪子的上部一直到趾甲都被一层厚厚的橙红色羽毛覆盖着。猫头鹰在夜里的叫声非常恐怖,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周围鸟穴中的鸟都会被惊醒。

    猫头鹰通常住在岩洞中或者塔楼内。它的食物主要是小野兔、家兔和鼠类,一旦捕捉到这些小动物,它会先生吞下肚,等到消化了肉之后,再将毛皮和骨头吐出来。猫头鹰的食物种样繁多,除了上面提到的小动物之外,蝙蝠、蛇,蜥蜴、蛤蟆等动物也是它猎捕的目标,并且会将这些用于喂养后代。猫头鹰总是在巢穴中堆满食物,它是善于储存食物的猛禽。

    第三节 鸽子、麻雀

    鸽子

    飞禽中容易驯化的都是如鸡、火鸡、孔雀等身体比较笨重的,而身体较为轻盈、飞行速度快的鸟类,则不容易驯养。人们要圈养家禽,只需要在一块地上搭建一个茅舍;但如果想要圈养鸽子,并且要留住它们,就没那么简单了,必须建起一个阁楼,用泥将阁楼的外墙抹得光滑平整,再在里面搭上一些小格子。

    鸽子并不像牛、羊、马等家畜那样容易驯养,也不像鸡、鸭、鹅等家禽那般愿意被圈禁在一处,它们只会在自愿被“俘虏”时,人们才得以豢养它。鸽子之所以接近人类,是因为人类为其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舒适的住所。当人们不能为鸽子提供它们所需的一切时,它们便会毫无留恋地飞到其他地方去。甚至有不喜欢待在人类所提供的舒适住所中,而宁愿住在土洞中或者树洞中的鸽子,不管人们做得多么好,始终没办法让它们留在阁楼中;当然,也有一些鸽子正好相反,不敢离开阁楼,寸步不离地待在里面,连食物也需要人们放进阁楼里。

    鸽子在历史上充当了众多的角色,宠物、信使甚至是人们的食物。鸽子的归巢本领非常高超,哪怕被人们带到很远的地方,鸽子也都会回到自己的巢中,鸽子的这种能力被人们充分利用,逐渐驯养出了信鸽。

    家鸽和野鸽的共同特征都是喜欢群居生活,对同伴满怀依恋,脾气温顺,忠诚友爱,整洁自理。鸽子伴侣间的热情似乎从来不会消退,它们彼此扶持,举止轻柔,不抱怨,不发火,也不争吵,一起承担所有的事情。雄鸽会和雌鸽轮流孵卵,并协助养育幼鸽,以此分担妻子的辛苦,鸽子夫妇做到了真正的“男女平等”,这也是维持它们幸福生活的基础,在这方面人类应该向它们学习。

    麻雀

    麻雀从不会选择在荒僻的地方和人烟稀少的地区筑巢,它们和老鼠一样,总是待在人们的住宅附近;它们也不喜欢生活在树林或者旷野,人们会发现城市里的麻雀要比乡村中的多。麻雀喜欢人多的地方,是因为它们既懒惰又贪食,只想着吃现成,寄希望于施舍。粮仓、谷仓、鸡舍、阁楼等地是麻雀最喜欢待的地方,这里有它们喜欢吃的食物。由于数量众多,而且非常贪婪,所以它们总是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麻雀对于人类而言,没有任何作用。它的羽毛粗糙,毫无价值;肉也不是什么美味佳肴;它们的叫声刺耳,行为无所节制,因此人们总是在驱赶它们,想尽办法,使用各种手段将它们赶走。

    麻雀之所以一直让人讨厌,不仅因为它们的繁殖力强,数量众多,更因为它们诡计多端,绝不愿意离开舒适之地。麻雀多疑而狡猾,并不惧怕人,它们轻易就能躲开人们设置的圈套,很少上当,而且十分讨厌想要猎捕它们的人。

    麻雀在筑巢方面不太讲究,外面用干草简单搭建,里面则填充着一些羽毛。如果有人捣毁了它们的窝,它们马上就能搭建一个新的。通常情况下,麻雀的窝里总是有五六枚蛋卵,甚至更多,一旦遭到破坏,8至10天的时间就又能再产一窝。当麻雀把窝搭建在树上或者屋顶上时,如果它们的蛋遭到破坏,便会寻找更加隐蔽的地方产卵,比如仓库这样的地方。麻雀对粮食的消耗量惊人,据饲养过麻雀的人统计,一对成年麻雀每年吃掉的谷物大约是10公斤。麻雀有的时候虽然也会吃昆虫,并且用昆虫喂养雏鸟,但它们的主要食物还是人类的粮食————谷物。麻雀总是在农民播种或者收割谷物时,甚至是农妇在给家禽喂食谷物时,紧紧地跟在后面,伺机觅食。麻雀还常常飞到鸽楼中寻找食物,甚至吃掉幼鸽嗉囊中的东西。它们还喜欢吃蜂蜜,严重威胁到那些有益于人类的昆虫。正是它们这些不端的行为,才让人们厌恶不已,想尽各种方法消灭它们。

    麻雀通常生活在屋檐下或者墙洞中,因此会在瓦下、檐沟、枯井中或者窗台上筑巢,也有些麻雀会在树上搭窝,有人曾在大核桃树和柳树上发现过麻雀窝。当麻雀在树上搭窝时,常选在树顶上,外面用干草,内部填充羽毛,跟平常的窝一样。不过,有的麻雀窝会比较特殊,为了防止雨水流到窝内,会在窝的上面搭建一个棚盖;当筑巢的地方是选在洞内或者有遮盖物的地方时,就不会搭建这样的棚盖,通过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麻雀有着一定的理智。当然,有些麻雀不仅非常懒惰,还特别蛮横,自己不愿意耗力筑巢,而是觊觎别人的家。它们赶走白尾燕,将燕子窝占为己有;甚至会袭击鸽子,将其赶出鸽棚,自己住下。我们所见到的麻雀之所以比其他鸟类更多变和更完善,是因为它们的群居生活习性;它们从社会中索取自己所需的一切东西,却不为社会做一点贡献,因此它们获得了一种本能————谨慎,这种谨慎随着时间、场所、习惯的不同,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

    第四节 金丝雀、莺、红喉雀

    金丝雀

    如果我们把夜莺喻为树林歌手,那么金丝雀就称得上是室内音乐家。夜莺拥有大自然赐予的天赋,而金丝雀主要是后天受到了艺术的熏陶。尽管金丝雀的歌喉不是很响亮,音域很窄,不能传到很远的地方,音色的变化也较单一,但它的听觉系统非常灵敏,擅长模仿,记忆力很强。因为不同性格的动物在感官的发育上存在相应的差异,金丝雀会很专注地倾听,也就更容易接受陌生事物,使它变得性情温和,所以对群居生活越来越适应。金丝雀的天性也让它们与人类相处起来更加容易,并且表现出依恋和喜欢。它们总是把自己的热情呈现出来,偶尔也发些小脾气,但没有任何恶意;即使是在发怒时,它们也不会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与其他家养鸟一样,金丝雀的主要食物也是谷子,它们不挑食,不像夜莺那样一定要吃肉或者昆虫,甚至还需要加工好后才行。驯养金丝雀是件很容易的事,并且非常有趣,它的专注让它学东西非常快,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适应人类的歌声和乐器声。它很配合人类对它的教育,带给人们的收获远远超过了我们在它身上的付出。夜莺常常恃才傲物,总是试图保护自己拥有的一切,人类对它的调教基本不起作用。夜莺的鸣唱是自发的,歌喉也花样百出,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人类的后天艺术无法对此做出任何改变。而金丝雀的歌喉轻柔,很容易被改变,它的歌唱从不停歇,它的歌声陪我们度过漫长的岁月,让人精神振奋,备感幸福。它令青年人快乐,令隐居的人喜悦,更以欢快的情绪感染受束缚的人。我们可以和金丝雀近距离相处,它的歌声能唤起我们内心的感动。如果说秃鹫是作恶多端的代表,金丝雀就是行善无穷的使者。

    莺

    冬天是阴霾而僵死的季节,或者确切地说,是自然界的休眠期和沉睡期,昆虫静止不动,爬行动物停止了活动,植物也失去了绿色,水中的生物被冰封,兽类被困在岩洞、山洞和地洞中,展现的是一幅荒无人烟的景象。不过,鸟儿在初春时分的出现为大地带来了复苏的信号,这些在林中活跃的小生命用歌声唤醒了沉睡的大自然,树木抽出嫩芽,小树林换上新装,这一切都显示出生命的活力。

    在这些森林的精灵中,莺是数量最多、最可爱的鸟,活跃、轻盈、敏捷是它们主要的特征。莺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富有感情;所有的鸣叫声都流露出快乐的旋律,所有的行为都在诉说着心中的爱意。每当树木开始发芽,花苞开始绽放,这些漂亮的鸟儿就在我们身边出现,花园中、林荫路或者丛林中,还有一些在芦苇荡中,四处鸟语盈盈。大自然中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旷野中回荡着它们嘹亮的歌声,欢快的身影在花丛中飞来飞去。

    尽管它们汇聚了以上所有的优点,我依然想把“美丽”这个词所代表的优点加入到它们天生的优雅气质中。不过,有得必有失,大自然似乎只注重了塑造它们可爱的性情,却忘了对它们的羽毛做美化。莺的羽毛暗淡无光,只有两三种莺的身上有一些起到装饰效果的斑点,其他的则全身都是暗淡的灰白色或者褐色。

    莺通常生活在花园里、树丛中或者种植蚕豆的菜地里,栖息在豆藤的支架上;它们在这些地方筑巢玩耍,不停地进进出出,一直等到收获季节来临。那时也就接近它们的迁徙期了,于是依依不舍与这片土地告别。

    观看莺相互间的追逐、嬉戏,如同观赏一出打闹剧,只是它们的打闹很有节制,并不是争斗,多数都是玩笑性的,而且常常以一曲婉转的歌唱结束战斗。如果斑鸠是忠实爱情的象征,那么莺则代表着多情。不过,莺的快乐、活泼和开朗,并非表示它对爱情缺乏热心和忠贞,从雌鸟孵卵时雄鸟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这一点就能看出,它们一起照顾刚刚出生的小鸟,即使小莺长大,一家人也不会分开。

    莺天性胆怯,哪怕是跟自己一样弱小的鸟类,它也避得远远的,更害怕遇见自己的天敌————伯劳。不过,它们的记性似乎很差,危险一旦过去,它们就会将一切惊吓抛到脑后,变得无比快乐,放声高歌。它喜欢将自己隐藏在茂密的树枝间唱歌,偶尔露一下头马上又缩回到树丛深处去。清晨,它们会采饮露珠;炎热的夏季,下过雨之后,它们会站在湿漉漉的树叶上,摇晃树枝上的雨水,让自己洗一个淋浴。

    黑头莺是莺类中歌声最动听、最持久的,与夜莺类似。我们能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听到它的歌声,当其他鸟儿销声匿迹好几周后,它的歌声依然会持续在树林中回响。黑头莺的嗓音纯洁,虽然音域不是很广,但美妙动听,如同一连串变化的音调,婉转而富有层次;它的歌声似乎带着森林的清新和安静,传达着幸福的感觉,这样的歌声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

    红喉雀

    阴暗潮湿的地方是红喉雀喜欢选择的居住地,它在春季的主要食物是蚯蚓和小昆虫,它有时候会在空中飞来飞去,始终绕着一片树叶旋转,只是为了追捕苍蝇;有时候它会在地面上扇动着翅膀快速冲向自己的猎物。到了秋天,可供选择的食物就多起来,荆棘中的果实、葡萄园中的葡萄、树林里的浆果……但这些也让它们常常陷入人们设计的陷阱中。因为猎人深谙红喉雀的习性,往往将一些野果作为诱饵放在陷阱旁边。红喉雀喜欢待在水边,既为了饮水,也为了沐浴,尤其是秋天,它因为多食而比较肥胖,所以需要饮用更多的水。

    红喉雀也是森林中起得最早的鸟,每天清早,其他鸟儿都是在红喉雀的高歌中醒过来。不仅如此,它还很晚才休息,半夜也能听见它的歌声、看见它飞翔的身影;人们总是趁着夜色去捕捉它。红喉雀生性单纯,活泼好动,好奇心又强,还特别容易上当受骗,所以经常落入人们设计的陷阱中,可以说是最容易被抓住的鸟儿。只要捕鸟的人发出类似于鸟的叫声,或者摇晃枝条,便能吸引到它,然后用套网或者粘鸟板将它抓住。猫头鹰的叫声或用诱鸟笛模仿出来的猫头鹰的叫声,都会惊吓到它,甚至只是用口哨模仿它的叫声或其他鸟的声音,也都能惊动它。它们飞翔时会发出叫声,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那不是悠扬快乐的歌声,而是习惯性的鸣叫,或是表达找到新东西的激动而发出的叫声。它们在布下的陷阱周围试探,直到落入陷阱中无法动弹。猎鸟的人会在树林中的小路上设置圈套,而且因为红喉雀的飞翔高度与地面只有一两米的距离,所以圈套放的位置比较低。红喉雀虽然容易上当,但如果有一只逃脱了圈套,它就会向同伴发出警告,其他靠近圈套的鸟会立刻逃之夭夭。人们在树林边布置粘鸟板或者圈套也能抓住红喉雀,不过最可靠的捕鸟工具是捕鸟夹子和套鸟圈,如果再加上诱饵,然后在林间空地或者小路上铺网,这些鸟受好奇心的驱使总是会乖乖地钻进去。

    第五节 南美鹤

    南美鹤是居住在南美地区热带森林中的一种群居鸟类,从不靠近已被人类开发的地区,更不会涉足人类的居住地。它们喜欢在山区或地势较高的地区成群地活动,很少待在沼泽地或水边。南美鹤在飞翔方面的能力远不及行走奔跑的能力,它们的飞翔高度只有几米,只会偶尔飞到离地面不高的地方或低矮的树枝上休息,飞翔的姿态也显得十分笨拙,远没有奔跑时那样灵动轻盈。它们和凤冠雉一类的鸡形目飞禽一样,多以野果为食。野生南美鹤惧怕人类,一旦遇到人,便发出火鸡一般的尖叫飞快地逃走。

    南美鹤筑窝搭巢的方式很特别,它们从不捡拾树枝、草棍,而是在大树的底部挖坑搭巢,并把蛋卵产在那里。它们产蛋的数量比较多,通常有10至16枚。与其他鸟类一样,南美鹤的产蛋数量也是会随着雌鸟年龄的增长而出现变化。它们的蛋呈差不多圆球状,比鸡蛋要大些,淡绿的颜色。刚出生的南美鹤幼鸟身上长着一层细细的绒毛,这层绒毛比小鸡或小山鹑的绒毛保留的时间要长,约5厘米(2英寸),浓密而柔软。由于南美鹤全身长满绒毛,有时会被人们与长有鬃毛的走兽混淆。

    虽然南美鹤不会自愿涉足人类的居住区,但却极易饲养,对于照顾它的人,它们表现出像狗一样的殷勤和忠诚。如果家中饲养了南美鹤,它会和主人保持贴身接触,主动而殷勤地跟随着主人,在主人身旁跑来跑去,以此向主人表达它的乐于见到和伴随。倘若南美鹤对某样东西产生不好的感觉时,它就会用嘴啄对方并将之赶走,有时甚至会将对方追出很远的地方。事实上,它发动袭击并非因为它受到了攻击或是不友善的对待,而是因为它就这么任性,对方难看的长相或难闻的气味都会成为它发起攻击的理由。南美鹤的服从性非常强,对主人的命令言听计从,只要主人发话,它就可以照做无误。南美鹤渴望被抚摸,尤其喜欢人们挠它的头和颈部,一旦它习惯了这种亲昵的爱抚,就会变得相当缠人,总会主动要求人们的一再抚摸。它有时会不等主人的呼唤,在人们用餐时就自行跑到饭厅里,把自己当成主人,先是把饭厅里的猫或狗赶开,再向人们讨要食物。它信心满满又胆大妄为,毫无惧怕,连体形与它相当的狗在它面前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南美鹤一旦与狗搏斗起来,持续的时间通常会很长。战斗中的南美鹤会凭借空中优势,躲过狗的尖牙利齿,然后扑到狗的身上,用嘴或爪想方设法将狗的眼睛弄瞎。只要稍占上风,它就会全力去追赶狗,若是这时没有人制止它,它会将狗置于死地才罢休。在与人的相处中,南美鹤几乎具备了与狗完全相同的本能,有人因此笑称可以驯养它去牧羊。南美鹤是嫉妒心很强的飞禽,如果碰到谁试图与它分享主人的爱抚,它就会记恨,比如每当它跑到桌前,只要看到黑人或仆人光着腿挨着主人,它就会死命地去啄他们的腿。

    第六节 鹡鸰与鹪鹩

    鹡鸰

    鹡鸰的体形并不大,和普通的山雀差不了太多,但因为它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看起来会让人觉得很大。鹡鸰的总身长约为17厘米(7英寸),尾巴就占去约8.9厘米(3.5英寸)。它的长尾巴在飞行时展开,像船桨一样,正是这个又长又宽的“桨”,使它在飞行中可以控制平衡、转身、前冲和折回,但降落时要麻烦些,需要连续上下摆动五六次,才能控制平衡。

    河滩上是它们撒欢的最佳地点,轻盈自由地奔跑,偶尔亮出长腿站在水中。经常会有这样一幅场景出现在人们眼前:在水磨坊的闸门边上徘徊的鹡鸰,时而在闸门边的石头上停驻,时而在洗衣妇的身边围绕。它们并不害怕这些洗衣的妇人,因为她们会时常扔出一些面包屑供鹡鸰捡食。撒欢的鹡鸰不停地拍打尾巴,似乎在模仿妇女们洗衣的动作,这种习惯性的动作使它们获得了“洗衣鸟”的别称。

    还有一种鹡鸰似乎对家畜群很有兴趣,习惯在草原上尾随牛羊,在它们中间飞来飞去,大摇大摆地在其间散步,有时还胆大到停在牛或羊的背上;它们也能和牧人无拘无束地共处,飞前飞后,从不担心有危险;它们甚至会在狼或猛禽靠近时,充当预警者。因此,这些共同营建惬意田园生活的小生灵又有“牧羊鸟”的美称。鹡鸰天性淳朴、平和友好,是人类的朋友。除非人类对它们进行野蛮的驱赶或者是它们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否则它们绝不会远离人类。鹡鸰的依恋情结十分浓厚,它们对人类的亲密是自然界中任何鸟类都无法企及的。它们基本不会避开人类,即使稍稍离开也不会飞太远;它们十分信任人类,哪怕是面对一些拿着武器靠近它们的猎人,它们也不会胆怯,即便飞走,但一会儿又会马上飞回来,似乎根本不知道逃跑为何意。

    尽管鹡鸰将人类视为朋友,但它却不会屈服于人类,更拒绝成为人类的奴隶,一旦把它们抓到笼子里关起来,很快就会死去。它们性情自由,喜欢生活在美丽的大自然中,抗拒鸟笼这种空间狭小的“监狱”。但如果是冬天,它们也能接受人们把它们放到有面包屑的房间里。有时候它们也会飞到在水面上行驶的轮船上,钻进船舱,与船员们混熟,然后在整个旅途中跟随着船员,直到轮船停泊船员上岸时才分手。

    鹪鹩

    天寒地冻的冬季,在农村和城镇附近,我们时常可以看到一种个头小巧的鸟儿。那就是鹪鹩。傍晚时分,鹪鹩在回巢前,总会再逗留一会儿,要么站在树木的高处,要么跳到柴堆顶上,用它嘹亮的歌喉发出愉悦的鸣叫;有时,它也会在屋顶停留片刻,之后再钻到屋檐下或者墙洞里,当它从里面出来,又会翘着小尾巴蹦蹦跳跳地跑到树枝堆上。它的飞行距离比较短,而且总是绕着圈飞,但翅膀扇动的频率却很快,快到我们难以看清它的动作,只能听到空气振动的声音。希腊人因此称它为“嗡嗡响的陀螺”,非常恰当地体现了它的飞行姿态,也形象地描绘了它短小紧凑的身形。

    鹪鹩是我们这里(编译者注:意指作者所在的法国)唯一能在冬天生活的鸟儿,在这寒冷而萧条的季节里,万物寂寥,只有它依然保持着愉快欢乐的情绪。它总是那么活跃,正如贝隆所说,我们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鹪鹩的快乐。它的叫声既高昂又清晰响亮,由一些短促的音符组成————唏嘀哩啼、唏嘀哩啼,它大约五六秒钟重复一次这些音符。在空旷的冬天的原野上,乌鸦偶尔会发出难听的叫声,而鹪鹩的鸣唱则是我们所能听到的最为轻快优雅的声音。尤其雪花飘飞的时候,又或寒冷难耐的夜晚,它们的叫声就更为明显。鹪鹩生活在农家鸡舍或柴火堆里,它们以树枝中、树皮上、屋顶下、墙洞里,甚至枯井中的昆虫蛹或尸体为食。它们也经常飞到温泉旁边或是没有结冰的小河边饮水。它们成群结队地钻进空心的柳树里觅食,然后又很快飞回巢中。它们的戒备之心很弱,也毫不拘谨,要靠近它们很容易,但要想抓住它们却很难,因为它们轻巧灵活,总能逃出生天。

    春天,鹪鹩回到树林中生活,它们把巢筑在靠近地面的茂密树枝上,也会选择在草地筑窝;有时还会在倒地的树干下,岩石边、小溪边上突出的地方,野外孤零零的茅草屋顶下,甚至伐木工的小屋顶上建造住宅。鹪鹩巢穴的外壳很特别,是由苔藓充当,它搭窝前需要收集许多的苔藓,再在里面铺上柔软的羽毛。它们的窝又圆又大,外表却完全不起眼,如一团扔在一边的苔藓,因此总是被敌人忽略。鹪鹩的巢穴只有一个非常小的出入口,巢穴中通常有9至10个蛋,蛋的个头小小的,颜色灰白中带一片红色的斑点。它们如果察觉自己的蛋卵被发现,会毫不犹豫地弃蛋离开。

    第七节 蜂鸟、翠鸟与鹦鹉

    蜂鸟

    蜂鸟是所有飞禽中体态最优雅,羽毛色彩最耀眼的,这是大自然的杰作,如同天然铸造的装饰物,哪怕金雕和玉琢的精品也无法与之媲美。蜂鸟虽然是鸟类,但体形非常小,正所谓“最完美的东西往往汇集在最微小的东西中”,蜂鸟就是大自然制造的精品,它汇集了大自然赋予鸟儿的所有优势:轻盈灵活、动作敏捷、姿态优雅、羽毛华丽,它身上闪烁着绿翡翠、红宝石和黄玉般的光泽,从来不会让羽毛沾染尘埃,终日飞翔在空中,偶尔从草地上掠过,在花丛之间穿梭,永远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天地间。它有着花朵的明艳与光泽,鲜美的花露是它的食粮。它只在鲜花盛开的国度栖身。

    蜂鸟在美洲大陆最炎热的地区生活,它们种类繁多,但仅仅存在于南北回归线之间,那些在夏天把活动范围扩展到温暖地区的蜂鸟,也只是能够短暂停留而已。它们仿佛在追逐太阳,随着太阳一起从东方升起,在西方落下,乘着风的翅膀伴着春天一起翱翔。

    这些小鸟绚丽多彩,有着火焰般的色彩,印第安人惊讶之余称它们为“太阳之光”;因为它们身材极小,体重只相当于二十几粒米的重量(一粒米约为0.05克),西班牙人因此称它们为“米粒鸟”。尼伦堡曾说,蜂鸟和它的窝加在一起,重量也不到两克。因此在体形上,蜂鸟比牛虻和胡蜂还小。它的嘴巴像是一根细针,舌头则如一根纤细的线,眼睛如同两个闪闪发光的小黑点;它翅膀上的羽毛非常细,看上去像是透明的;双足又短又小,很容易被忽略;除了在夜晚停下来休息外,它很少使用自己的双足;它们白天总是在空中纵情遨游,一旦飞起来就会持续很长时间,而且速度很快,并发出“嗡嗡”的响声。它的双翅振动的频率非常快,所以当它在空中停留时看起来仿佛是静止的。人们看到它在一朵花前动也不动地停留片刻,然后又箭一般朝另一朵花飞去。它最喜欢在花丛间穿梭,和所有花朵交朋友,它将细长的舌头探进花蕊中,用双翅抚摸花朵,但它不会固定停留在一个地方,也不会飞走就不回来。这样的来去无常仅仅是因为它的随心所欲和恣意欢愉的行动方式。这位花的情人虽然靠花生存,却并不摧残花朵,更不会加速花朵的凋谢;它只是去吮吸花蜜,这似乎是它舌头的唯一用途。蜂鸟的舌头类似于一对有凹槽的东西,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管,顶端分叉并在一起,犹如一个吸管,而作用也与吸管一样。当它想要吸食花蜜时,将舌头伸到花蕊的深处,就可以吮吸甜美的花蜜。

    蜂鸟体形虽小,胆子却很大,勇气超群,而且充满活力;人们有时会看见它愤怒地追逐体积比自己大很多倍的鸟儿,伏在它们身上,反反复复地啄它们,让它们载着自己飞翔,一直到怒火平息为止。蜂鸟之间有时也会发生非常激烈的搏斗,急躁或许是它们天生的特点。当它飞入一朵花,发现花儿已经凋零,无蜜可吮吸时,便会恼怒不已,立刻毁掉花瓣。蜂鸟发出的是一种低微急促而反复的“嘶卡勒不……嘶卡勒不……”声。一大早就能听见它们在林中的鸣叫声,待到太阳光芒四射时,它们便向着辽阔的原野飞去。

    蜂鸟通常情况下是形单影只,而非成群结队的,但它们在筑巢时,却是成双成对地出入。它们的巢穴如同其纤细的身形一样精致,筑巢用的是花上的细绒或小毛絮,它们把巢穴编织得很精细,里面一层壁又软又厚,十分结实。筑巢时,雌蜂鸟负责的工作是建造,雄蜂鸟则负责运输————衔来材料。它们筑巢时非常用心和认真,精心寻找和挑选那些适合编织的纤维,为未来的儿女精心制成温柔的摇篮。它们利用脖颈和尾巴将巢边抹得光光滑滑,还把巢的外面用许多小块的胶质树皮蒙上,并密密地粘起来,这样筑起的巢穴既坚固又能抵御风雨的侵蚀。蜂鸟常把巢筑在橘子树、柠檬树的两片叶子间或某根小树枝上面,有时也会选择在茅屋边下垂的干草上筑巢。蜂鸟的窝巢还没有半个杏子大,呈半圆形,里面有两只白色的、如豌豆般大小的蛋,雄鸟会和雌鸟轮流孵蛋,13天后小蜂鸟就孵出来了,个头跟苍蝇差不多。迪泰特尔神父说:“我一直不知道蜂鸟用什么东西来喂幼鸟,只是看到它让幼鸟舔食自己沾满花蜜的舌头。”

    要想饲养蜂鸟,会是件极为困难的事,甚至无法达成。曾有人尝试用果汁来喂食蜂鸟,可是几个星期后蜂鸟就死了,果汁虽然清淡,但毕竟与蜂鸟从花朵里采来的蜂蜜差别很大,倒不如试试改用蜂蜜,或者它们有机会活下来。

    猎鸟者一般用沙子或用吹管吹射小石子击打的方式来捕捉蜂鸟,蜂鸟没有太高的警戒心,对于人类的靠近不敏感,走到离它大约只有五六步了,它也毫无察觉。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很好地捕捉到蜂鸟:拿一根尖头涂着胶的细木棍,在花丛中守候,当蜂鸟在花朵前停留时,就可轻易地将它粘在木棍上。蜂鸟被捕捉后很快就会死掉,成为栖息地的印第安女人的首饰,如耳环。秘鲁还有人用蜂鸟毛做羽毛画:他们用蜂鸟的羽毛组成图画,他们的史料记载中曾夸赞这种图画的精美。也有人曾经见过这类作品,惊叹于其画面的艳丽和精致。

    蜂鸟种类繁多,大自然给予了它们充分的照顾和信赖,比如蜂鸟的近亲蜂雀。蜂雀同样生活在美洲大陆的炎热地区,被大自然以同样的模子造就出来。它们和蜂鸟一样光彩夺目、小巧轻盈、以花为生,全身羽毛柔美且充满光泽。在特性以及筑巢和生活方式等方面,蜂雀和蜂鸟并无差别,美丽、活跃、经常采花,性格可爱。因为这种种相似,常常让我们难以区分,将它们混淆为同一种鸟。事实上,它们还是存在着明显差别的,尤其是喙部,蜂雀的喙平而细长,喙尖稍稍凸起,整个喙都是弯曲的,不像蜂鸟那样直。另外,蜂雀的身子虽然也是柔软轻盈的,但比蜂鸟的要长一些。一般来说它们的身形大小相同,只是有些小型蜂雀会比蜂鸟还小得多。

    翠鸟

    笔者所在的气候区域内,最美丽的鸟类之一要数翠鸟。就其色彩的清晰、丰富、夺目而言,在欧洲是其他任何一种鸟儿都无法比拟的:有着彩虹般的渐变,珐琅一样的亮彩,丝绸似的光泽。翠鸟后背中部和尾巴上端是一种鲜艳明亮的蓝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彩和绿松石般的艳丽。它们的翅膀绿蓝相间,大部分羽毛都带有一种海蓝色的斑点,头和颈项上部的羽毛则是蔚蓝色的,点缀着一些浅蓝色的斑点,胸前红色的羽毛泛着微微的黄色,如同烧得通红的一团炭。

    在阳光的照耀下,翠鸟为万物印上了丰富的色彩。它们美丽的外表似乎就得益于这些阳光的恩赐。尽管我们不能确定这里的翠鸟是否原产于东南方,但从整体而言,它们的原属地应该就是东方和南方,因为欧洲只有一种翠鸟,非洲和亚洲却可以为我们提供二十多种,而美洲炎热的气候区至少还有八种。

    虽然翠鸟一开始在更炎热的气候区生活,但现在仿佛已习惯于低温,甚至可以适应欧洲寒冷的气候。即使在冬季,也能看到它们的踪迹。它们沿着小溪行走,看到鱼的影踪就用喙撬开冰面,钻到水下捕捉,然后带着战利品上岸。德国人因此称它为“冰鸟”。博物学家贝隆也曾误认为翠鸟是候鸟,以为法国只是它们过冬的经停区,但实际上,霜降的时候这些翠鸟也住在这里。

    翠鸟的飞行速度很快,常常是沿着曲折的小溪而行,它们掠过水面,一边飞,一边发出尖锐的“叽叽叽”的叫声。翠鸟在春季的鸣叫则是另一种音调。它们站在水边,哪怕水流声和瀑布声很大,它们的歌声也能传到我们的耳朵里。翠鸟天生好动,但为了捕食,它经常从远处飞到伸出水面的树枝上,盯着水面,一动不动地等待小鱼游过来,耐性极好,有时可以等上两个小时。一旦发现有鱼经过,它便会立刻钻入水中,几秒钟后便带着猎物回到岸上,尽情享用。

    若是水面上没有伸出来的树枝,翠鸟也会选择守候在靠近岸边的石头上或是沙砾上,只要觉察到有小鱼,便瞬间跃起,再垂直冲向水中。我们也常常看到翠鸟在快速飞行时突然停住,在同一地方一动不动地停留几秒钟,这一现象在冬天最为常见。当河水汹涌或水面结冰时,翠鸟就不得不离开小河,找地方休息。每当歇息时,它会待在15至6米(20英尺)的高空;当它想换地方时,便降低高度,待在离水面不到一尺的地方,然后重新飞到高处休息。这种反复进行的动作表明:它不断下到低处去捕捉水面上的小鱼或昆虫,但通常一无所获,然而为了觅食,它还是常常以这种方式飞很远的路。

    翠鸟在小河与小溪旁栖身,但并不自己筑巢,它主要利用水鼠或蟹虾挖的洞,再将其挖深、修补,把入口处修理得更狭窄。虽然从巢穴中有小鱼刺和沾着泥土的鳞片等这些情况看,不像是翠鸟的巢,但我们的确在这里看到了它产的蛋。

    鹦鹉

    从动物与人类之间的关系来讲,猴子是通过模仿人类的言行举止来建立与人类的关系,而鹦鹉则是通过语言与人类建立关系。从某种角度看,鹦鹉与人类的关系更亲近、更密切。狗、马或象这类动物能与人相处和谐,很大原因是它们能够给人类带来某种功用和效益,更为物质;而鹦鹉则是因为能以鸟类特殊的形式带给人精神上的愉悦,排解人类的忧愁。孤独时,它充当伙伴;无聊时,它充当对话者。随着人类的情绪,时而欢笑,时而凝重,鹦鹉有时会冒出完全不相符的话语引人大笑,有时又讲出正确得令人惊奇的话语。鹦鹉这种没有思想的语言游戏,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和滑稽,但它带给人的愉快,比那些空洞无物而又索然无味的演说强得多。或者正是这样对人类语言的模仿,让鹦鹉似乎汲取了人类的天性和生活方式中的某些东西,如爱憎分明、依恋、嫉妒、偏爱、任性,时而地自我赞叹、自我庆幸、自我振奋、自得其乐、自我叹息。如果得到人们的爱抚,它会非常温顺听话;假如遇到谁家办丧事,它也会学着低声呜咽,并模仿人们呼唤哀悼逝者的名字,唤醒人们心中的情感和喜怒哀乐。

    第八节 啄木鸟

    啄木鸟可能是被大自然强迫以捕猎为生的鸟类中,最辛劳的鸟了。它的一生都在工作,或者说一辈子都在苦干,其他鸟类或跑或飞,或守候或出击的特长,皆是依靠其勇气和技巧的自由活动,而啄木鸟却似乎天生注定要辛苦劳作。因为只有把坚硬的树皮啄穿,剥开树干密实的硬纤维后,它才能找到隐藏其中的食物。它总是在为自己的生存忙碌,根本没有休息和娱乐的时间,即使夜里睡觉时,保持的也是白天劳动时的姿势。它不像其他空中居民那样能轻歌曼舞,也参加不了百鸟的合奏音乐会;它发出的叫声永远透着孤独,声调凄惨而悲凉,打破森林的宁静,似乎在哀怨地述说劳作的艰辛。它长得不好看,动作又急促,神态焦虑,再加上生性孤僻,从不合群,因此很少与同类来往。

    大自然赋予啄木鸟的一切似乎造就了它一生凄惨清苦的命运。它的爪子有四根厚实强劲的脚趾,两个向前,两个朝后,连接腿后部称为“距”的那个脚趾最长,也最有力;它的脚趾前端长着粗壮的弯爪,后端则长在短而筋络强健的后脚胫上。啄木鸟用它有力的脚趾攀附在树干上,再绕着树干移动到各个方向。它的喙锋利、挺直,形状有点像铁锤,末端呈方形,纵向有一道凹槽,尖的那端扁平挺直,如同凿子。这天然的工具使它可以啄开树皮,划开树干,找到虫子的藏身之地;它的头颈粗短,强劲的肌肉配合发力并控制着喙的啄凿,直至把树干啄开一个洞,开出一条朝向树心的通道;它的舌头细长,状如蚯蚓,末端有又尖又硬的骨质,它伸出舌头时犹如一把锥子从啄开的树洞探进去,把虫子从洞里挑出来;它的尾巴由十根翎羽组成,弯曲向内,末端整齐,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两边长着硬毛。为了在树上攀得更稳,便于更好地啄树,啄木鸟经常采用倒悬的姿势,这时,它的硬尾就充分发挥了支撑点的作用,很好地控制身体的平衡。啄木鸟在树洞内居住,稍微再挖空一些就成为它的巢穴,雏鸟生活在树洞里,虽然有翅膀,但注定得围着树干攀爬,进进出出也总是与树不相离。

    法国森林里最常见和最普通的是绿啄木鸟,每当春天来临,在树林中就会听到它们刺耳生硬的叫声:“啼呀卡冈,啼呀卡冈……”叫声传出很远,尤其在它一冲一歇、一起一落飞行时特别喜欢如此鸣叫。它们飞行时,时而向下俯冲,时而向上直窜,在空中划出弯曲的弧线;尽管这样,也不影响它们在空中的停留能力。它们即便不能飞太高,也能飞跃相当宽的开阔地。在交配季节,除了习惯的鸣叫,它还会发出“啾啾”的声音,像是连续的大笑,喧闹着、持续着,可以重复30至40次。

    绿啄木鸟待在地上的时间比其他同类要长,尤其喜欢在蚁穴附近转悠,因此人们总能在蚁穴附近发现它,并将它捕获。它守候在蚂蚁路过的地方,伸出长舌头平摊在路面上,一旦感觉到舌头上爬满蚂蚁,就卷起舌头吞下这些小生物。如果天气寒冷,蚂蚁大多不外出,啄木鸟就会用脚爪和嘴在蚁穴上方扒开一个缺口,把舌头伸到里面,从容地将蚂蚁及其幼虫一网打尽。

    绿啄木鸟的其他时间常攀附在树上,不停地啄它攀缘的那棵树。它的工作积极而勤勉,干枯的树皮被它全部剥下。从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它啄木的声响,甚至连它啄木的次数都能数清。人们很容易接近它,遇到猎人前来,它不会飞走,只是绕到树干的另一侧。有人说啄木鸟在树身上啄几下就会跑到对面去看看,是想知道树干是否啄透,但事实并非这样,它到树的另一面是为了截捕虫子,因为虫子经它一啄全都惊得四散逃跑。据说,啄木鸟可以根据啄木的声音判断出树木的空心位置,以及里面是否会有虫,或是清楚哪里有个洞穴可以用来筑巢。

    被虫蛀空的树洞是绿啄木鸟最常选择的筑巢地,这些树洞离地约有五六米高。松柳、垂柳等木质比较松软的树木是它的最爱,它很少把巢穴筑在橡树、棕树的树洞里。雌啄木鸟和雄啄木鸟一起努力不停地工作,齐力协力啄穿树木并找到树心,然后将之挖空,再把树洞扩成穴,把碎木屑及木渣都用脚清理到洞外。有时它们会把树洞挖得很深而且曲曲折折,阳光也很难照进去,它们就在黑暗的巢穴里繁殖后代,哺育幼鸟。绿啄木鸟每次的产蛋数是5枚,蛋壳呈淡绿色并带有黑斑。绿啄木鸟的幼鸟很小就会爬树,然后才慢慢学会飞行。雌啄木鸟和雄啄木鸟出双入对,几乎不会分开,而且它们睡觉的时间比别的鸟都早,一直要在鸟巢中待到天明。

    第九节 鹳与鹭

    鹳

    通常翅膀大、尾巴短的鸟类都有持久飞行的能力,鹳也是这样,它飞行时,头部朝前探去,双腿朝后伸直,看起来像舵一样,能飞得很高,哪怕遇到暴风雨也能长途飞行。每年的5月8日到5月10日,我们可以看到鹳飞往德国,在此之前它们一直停留在法国各地。16世纪瑞士的医生、植物学家,现代动物学、目录学奠基人孔德拉·格斯纳说,鹳在四月份来到瑞士,有时还可能更早一些,而它们在二月末或三月初来到阿尔萨斯。鹳是春天的使者,它们的出现预示着春天的到来。它们总是会回到原本居住的地方,如果旧的巢穴被破坏,它们会用树枝和草茎重新筑造一个新的巢。它们往往把巢建在高高的顶端,如钟楼的雉堞上、大树的顶端或陡峭的岩石顶。贝隆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法国,人们在房顶上放置车轮,吸引鹳来筑巢;德国和阿尔萨斯的一些地区,到现在还保留着这种习惯;在荷兰,人们会在建筑物的顶上放置方形木箱,以吸引鹳来筑巢。

    鹳休息时单腿站立,脖颈蜷曲,头向后面缩,靠在肩上。它的视觉非常敏锐,轻易就能发现猎物。如青蛙、蜥蜴、游蛇等爬行动物,很难逃过它的眼。因此,它常常会在爬行动物较多的沼泽地、水边或潮湿的山谷中捕食。

    鹳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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