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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剑胆琴心最新章节!

昨天留下字条,我们刚请认识字的看了。那上面说:‘明日子时三刻,西边两处失火,烧却五所草堆,因有妖精藏躲。只因佛顶有宝,偷去佛头三个。此事奏达上苍,请问谁人识我?’神仙,那识字的先生,细细告诉我们了,怎么还能瞒得弟子哩?你老人家预先说的话,都像看见一样,不是神仙是什么?”张三公子笑道:“我们今天相会,总是有缘。你起来,我和你们结结缘便了。”大头目大喜,磕了几个响头起来,其余也都磕了头。

    张三公子将鼻子耸了一耸,因道:“怎么这些人里面有凶杀之气,你们哪个预备杀人吗?”大家极力的说没有。张三公子道:“你们又瞒我了,你们若不是预备杀人,那外面篱笆下为什么绑上了一个人?”大头目道:“不错,是有的。但是这人是个奸细。”张三公子道:“你们且不要忙,让我占上一卦。”于是闭着眼睛,将手指头轮流掐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人大有来历,他在这儿,妨碍我的事。你们不要伤害他,把他送到西头古庙里去,多给食物。把他倒锁在大殿里头,三天三夜,我自能收服他,帮你们的忙。只吩咐庙里的和尚看守着他就行了,不要多人,把他惊走了。”大头目对神仙,已相信到五体投地。立刻吩咐人将硃砂放了,送到古庙里去。请便张三公子和这镇上驻守的大将军相见。张三公子道:“我见他未尝不可以,只恐怕他不相信我的话,那时与他不利,反而不好。”正说时,这里大将军,已经派人来了,要请活神仙去会面,而且抬了轿子来迎接。大头目就说:“大将军这样待客,他已是十分相信的了,你老人家务必要去。你老人家去了,弟子也好借了这个机会往上巴结巴结。”张三公子想了一想道:“去倒也可以,你可先去对他说,叫他见我不必行大礼。我见了他也只算是客位,恕我也不行大礼。”大头目只要张三公子肯去,一切都答应了。他赶着先走出门,去见大将军了。

    这里一些小土匪,见首领都是这样恭维张三公子,他们越是恭敬的了不得。大家簇拥着张三公子出门来,让他上轿。他一看这轿子未免好笑,原来是一把大木椅子,绑上两根大木料。张三公子坐上轿子,却有八个人抬着,前后还有许多人拥护。到了那宗祠门口,一阵锣鼓乱敲,里面有许多人出来迎接。其中有一个,穿了短衣,身上扎了许多红绸,头上却戴了戏台上戏子用的一顶假盔,上面还插着两根野鸡毛。看那样子,实是可笑,大概他就是大将军了。当时张三公子跳下轿来,那大将军早是抢步上前,深深的弯了腰一拱到地。张三公子见他们既如此恭敬,只和他们点了点头。进得那宗祠,那大将军把人祖堂的神位,一齐打翻。却把神庙的公案桌在正中摆上,两旁左右各一排,分列两行大椅子。这样子又像衙门的公堂,又像强盗的分脏亭。那大将军,把张三公子请到公案旁第一把椅子上坐下,他和他的党徒,只坐在两边。他说了一些仰慕的话,后来便要问他终身大事。张三公子笑道:“诸位命运,用不着我来推算。就是各位自己,也应该知道一点,将来都是开国元勋。不过我昨天夜观天象,这太白星西射,军事利在西不利在东。蒙诸位这样款待,我不能不把话实告。”那大将军原是个当牛贩的出身,稍微认识几个字。听到这话,未免一惊。因道:“我们军队,正在西去,不往东去。你老人家能够不能够仔细给我们算上一算?”张三公子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这里的情形,我不太熟悉,不容易仔细算的。譬如西方属金,就应用红色去克服他。若是错用黄色,那算属土,就被克了。再地方的情形,去的队伍,宜单宜双,或者宜五宜九,都不是可以胡来的。”这大将军最是相信五行生克的话,听张三公子如此说,连称有理。说是这里有人名册子,可以请你老人家去看,不过我们这里大队人马,都随皇上打玉山去了。队伍在他那边,恐怕有些变动。张三公子道:“只要知道出兵时的情形,我也就好算。”那大将军心里急想立一个大功,马上就把人名册子拿了出来,请张三公子看。他接了过来看一看总数,其数不下一万多,却有八千多人,由二龙山的大王带去围玉山去了。因笑道:“连夜我看天上的紫微星西射,原来是新主子御驾亲征了。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宗祠外和你们拜斗推算,但是要借大将军的令旗号牌一用。”那些土匪一来就迷信神权,二来又没有几个认识字的,经不得张三公子合着他们的心理,又恫吓,又恭维,弄得一点也不相疑。张三公子又说,只要他们诚心,今晚上一齐闪避,他能用五鬼搬运法,搬十万银子作为他们的粮饷,但是忌人偷看,一看就坏事。这十万银子,明日天亮,一准交出。那大将军更乐糊涂了,当日盛宴款待。

    只到天色一晚,便将令旗号牌交出,请张三公子拜斗。张三公子道:“大概是三更以后,我就会站在门外旗杆上,管着五鬼搬运。你们只在天井里偷看,这旗杆上有灯笼,那就在搬运了,千万不要出来。”大将军听说天亮就要发横财,什么都信了。于是大家一齐闪避,只让张三公子在那宗祠门外,静等发财。张三公子等大家都安歇了,从从容容的,将自己那匹马,由屋后牵了出来,系到出口路上去。随后又把那大将军的一匹坐骑,也偷了出去。过了二更以后,张三公子将预备的一枝长蜡插在一个大灯笼里,将蜡点了,慢慢的缘上那旗杆,就把灯笼绑在旗杆上。这正是月尾,黑夜里半空中透出一点红灯,格外可以让人注意。张三公子下了旗杆,不敢停留,带了令旗号牌,溜出乡来。骑了自己的马,牵着那大将军的马,就向西飞跑。马上铃铛,早是解下了,悄悄跑到那古庙下马,由后墙爬了进去。绕到大殿上,只见殿门虚掩,佛案上有一盏豆子大小光亮的佛灯。推门进去一看,只见硃砂坐在一个破蒲团上,靠着柱子睡了。两只手绕在身后,又是绑了。便走向前,轻轻将他摇醒。硃砂是留了心的,一醒就知道了。因道:“三少爷,我想你该来了。这里的和尚,他不愿意看守着我,把我关在殿里,又不放心,所以还是拿绳子将我捆了。”张三公子给他解了绳子,一面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一刻一分的工夫也耽误不得。”拉了他出庙,各骑上一匹马,向西便跑。

    约跑了一个更次,又经过一个小镇,远远的就听到更鼓之声。便将马一勒,轻轻对硃砂道:“这里已是土匪的营寨了,骗得过去,我们就骗过去;骗不过去,我们就只好动手了。动起手来,你的马紧紧跟在我马后,一齐向前冲;万一冲不过去,你就自谋生路,不必管我了。”二人说着话,已经走近了那乡镇。还不曾下马,黑暗中早有人喝问一声是什么人。硃砂向来是会说本地话的,他就依着张三公子率先的嘱咐,将马缰一拢,突然跳下马来。答道:“兄弟带有号牌令旗,有要紧的军情,要到前面去通报。后面是我们的大头目。”说话时,暗地里走出几个人,亮了灯笼火把,要了令旗号牌过去一看,都道:“原来是大将军报军情,不知什么事?”硃砂道:“军事我们不敢瞎说。”那几个人也就不问,其中有个人道:“前面马王庙便是万岁的圣驾,二位既是有紧急军情来报,我们这里分三名弟兄,送二位去见驾。”硃砂一听这话,却不知如何是好,便回身去问张三公子。张三公子便对着他耳朵,轻轻说了几句。硃砂放大了胆,就对那几个人说:“多谢他们,正要请他们送一送。”于是有三个小土匪在前面引导,主仆二人缓缓的骑着马和他们说话。

    约莫走了有二里路,张三公子从马上一跃下马,就是左脚蹲地,右脚一挑,脚尖踢在那小匪小腹下,他早是哎哟一声倒地了。于是主仆二人,冷不防一人按住一名土匪。张三公子在裹腿肚里拔出小匕首,在小匪脸上冰了一冰,然后问道:“你看这是什么?你只一叫,我就是一刀,送你归西。”两个土匪自料不是敌手,就躺在地下叫饶命。张三公子道:“你只告诉我,前面还有多少土匪?到玉山城里要怎样才能过去?你说得清楚了,我就饶你一条狗命。”地上一个土匪,连说好汉请你放手,我说我说。张三公子便一把反捉住他两手,就让他说。他道:“这里顺着大路,过去十五里,就是玉山县城。城门关了,吊桥早也吊起来了。我们有好几千人围了城,只是过去不得。现在我们已经去招新弟兄来帮忙,还叫弟兄们各人去找稻草一捆。等人来了,草也齐了,把草抛在壕沟里去,我们就由草上爬过去攻城。现在要到玉山去不容易,由这里到城边,都是我们的弟兄。”张三公子道:“原来如此,你们自己人,由后面到前面去,是怎样的过去?”土匪道:“日里呢。我们头上扎黄布,身上捆红带子,腰里挂得有腰牌,自然容易过去。晚上我们亮着火把,见了面火把摇三下。身上有洋铁叫子,拿出吹三声,就过去了。”张三公子道:“你们就没有口号吗?”那两个土匪却都不晓得,答应不出来。张三公子笑道:“你们这班蠢牛,做得出什么大事?杀了你脏了我的刀,硃砂把他们捆上罢。”于是撕了三个土匪的衣服,将他们捆了,又塞了他们的嘴。把他们黄布红带子,自己来用着捆戴了。又在土匪身上搜出几个小铁叫,也揣在身上。土匪们原打着两个火把,都抛在地下。这时和硃砂各拿了一个火把,骑上马掉着马头,顺着大路,直向玉山县来。一路之上,遇到几处土匪,都摇着火把走过去了。半路里火把烧完了,还和守路的土匪,要了两根新的点着。

    一路之上,并没有什么留难,隐隐之中,已看到一带城影了,心中好生欢喜。不过这时虽已深夜,已经到了官匪交界之地,巡查的土匪,川流不息,也就越来越多。他主仆二人,只管向前走。将近城外的河街,冷巷里忽然钻出一群人来,将马头拦住。在火把光中,看了张氏主仆,问道:“两位弟兄,前面就是城墙了,你们还要到哪里去?”硃砂道:“我们奉有将令,到前面去,不信你看我们的令旗。”于是便在张三公子手上,要了令旗,给他们看,其中有个土匪,似乎是个首领,看了令旗,沉吟着道:“怎么不是这里元帅的令旗,倒是后面大将军的令旗哩?二位要等一等,让我们去问过元帅。”张三公子一看这群土匪,不过是十二三人,眼见得天色又快亮了,哪里有工夫和他们纠缠,便人马逼近两步,向硃砂丢了一个眼色,将手中的火把,远远一抛。硃砂会意,也将火把抛了。见土匪手上,都拿的花枪。由马上突然向地下一滚,便躺在地上。那些土匪正不知为了什么低了头看,张三公子就地两手后撑,两脚向上一跳,一个鲤鱼跌子势,一脚踢了一个土匪的面部。借了土匪面部抵抗的力量,身子向上,人已站起,就势夺了两根花枪。右手抛出一枝,给了硃砂。连忙托了左手花枪的枪柄,身子向后一坐,枪尖直绞了出去。一个毒龙腾海势,就把拿火把的土匪,胸头斜刺了一枪。那土匪也不曾提防,人和火把就一同倒在地上。其余土匪看到这种情形,就是一阵乱。张三公子不等他逼近,一个倒跳,骑上马背。于是和硃砂两匹马并行,双枪并举。向土匪直刺了去。那些土匪本不曾有什么本领,加之张氏主仆,是拚命突围的,他们哪里抵挡得住。不一刻工夫,搠倒六七个,其余呐喊了一声,拖着枪跑了。张三公子对硃砂笑道:“早知道都是这样的饭桶,我们就直冲过来,何必费这些手脚。”

    刚是说到这句话,忽然有人大声应道:“好大话!”只是三个字说话,只见一道黑影,由侧面飞向前来。因为有几把火把乱抛在地下,虽夜深却也看得清楚,待要躲开,已是来不及。连忙身子向马后一坐,右手拿了枪,向外一横,只听得扑的一声,枪上着了一下。虎口震得麻疼,枪便拿不住,落到地下去了。张公子知道有敌手,向马这边一滚,隔了马背,看得明白,有一群人从巷口里涌将出来。他们都是步行,为首一个,手上拿了一根齐眉棍,飞舞将来。张三公子一想:大概这是首领,不杀倒他,其余的人,就不容易退去。因拔出匕首,左手拍了马背,跳了过去。那个舞棍的,竟有几分内行,他却不迎上前去,反而向后倒退一步。身子一耸,两手斜着拿了棍子,却作一个势子,在那里等待。张三公子见他如此,也不迎上去。见有两个土匪直扑硃砂的马,他却赶去救硃砂。原来那两个土匪,一个拿了大砍刀,一个拿了藤牌短刀,这两样兵刃正马战者所大忌。因为由地上滚将入去,既可以砍马腿,又可以刺人下部。一个马战的人,当然使的是长兵器,使长兵器不能打近处,就不能让敌人逼近身边的。硃砂拿的是花枪,这枪倒是马上马下都好用,他一见两个使短兵刃的来了,先就把马缰一带,向旁边一闪,闪了开去。张三公子自小习武,就练的是战场上的功夫,对于藤牌练的最有心得。这时一见硃砂逢到两个劲敌,因此两个箭步,直跑到使藤牌的那匪身后。料他能使此物,必是行伍中人,便就地一滚,直滚到他身边去。原来清时的藤牌,不是戏台上那种东西,其形如一个无顶斗笠,直径在三尺上下。牌系用软藤编的,正中略凸,牌底有两个软柄。使藤牌的人,左手挟住牌柄掩着大半边身体,右手却使单刀砍人。和人交战的时侯,总是矮桩,滚到敌人身边,无论你马上马下,他可以杀你,你不容易杀他。会滚藤牌的,讲究滚做老蚌藏珠,将整个的身子都缩在藤牌里面,刀枪箭石,打在藤牌上,都不能入。要破藤牌,只有火攻,但是火攻不能临时设置得来的。若讲短打还只有高处枪向下倒扎,或者索性低得靠他,用刀去搠,让拿藤牌的人,周转不开来。这时张三公子滚将过去,正是取矮攻之法,然而却是险着。他滚得近了,手挽了匕首,认定那人腰部,插了下去。不料那人正也不弱,早是将身子一缩,掩入藤牌,滚了开去。张三公子见扎不着,又起身一跳,一个鲤鱼跌子势,待要逼近他身边。那硃砂看得更亲切,便倒提花枪,向下一刺。那匪避得了这边避不了那边,腹部便中了一枪。张三公子将匕首向腰带里一插,夺过他拿的藤牌短刀,一脚将那匪尸踢了开去。只见这时,使短刀的那匪见势不妙,已闪避一边。使齐眉棍的,却带着他身后那一群匪,一拥而上。他也认定张三公子是个能手,却单独的来缠住,其余的便去围困硃砂了。两个人来往几个回合,他将齐眉棍向旁边一扫,张三公子一闪。他故意装着惊慌,将棍子收拢不住,让张三公子扑了进来。待藤牌刚要到身边,他便不抵抗,棍头一点地,由藤牌上直跳过去。硃砂在马上看到,心下不免为之捏一把汗,那齐眉棍只要一举,就直扑了张三公子的背心了。但是张三公子竟不知道中了人的计,身子也不掉转,藤牌由头上向下一罩,啪的一声,藤牌中了一下。也就在这一下响的时候,这使齐眉棍的,棍子飞了出去,人已倒地。原来张三公子知道他不弱,交手以后,他未尝吃力,何以有了破绽?这分明是故意了。因之索性将计就计,直扑了过去,看他怎样。及至他跳过藤牌去,心里明白,他是由身后将棍来扑。躲闪虽来得及,可不能攻人。因之将藤牌向上一盖,左腿站定,右腿伸出去一扫。大凡技击角力,都是迅雷疾雨,在片刻间分出胜负来。本来电光火石一瞥间的事情,用笔来写,便已拖沓。当张三公子那一扑一盖一扫之间,那使齐眉棍的匪目,自觉自己有机变,不料人家事先早已料到,齐眉棍下去,藤牌已迎上来,方要收棍再来,脚下已经中了一腿。待要跳开身子,藤牌底下,一把刀向上一托,正碰了手腕。因此人和棍子,一齐倒了。张三公子进逼一步,结果了他的性命。因见硃砂被几个人围住,腿上已是鲜血直流。就大喝一声,直穿过人丛,将藤牌护了马腿,一上一下,两人放胆来杀。

    但是这时天色业已大亮,匪营里已经得了消息。有几个军探,在街口上混杀,就不分好歹,先调动一二百人来接杀。张三公子一看人越来越多,虽然打翻了十几个,究竟也只有两个人,无论匪徒是怎样乌合之众,也总难于四面照顾他。因此自己抵住前面,吩咐硃砂用马冲开后路,向城墙边且战且走。快到了壕边,张三公子大悟,若是这样,天色虽亮,城里决不能有兵出来应救。因为自己头上身上,土匪的标帜还没有解去,城上要认得是匪杀匪了。连忙将刀尖反转将红带子挑去,头上扎巾也扯了,硃砂看了,也就一样办。但是土匪那边,见挑选一二百人,还不敢近他二人之身,重新又大队的调动起来。所幸这里只有一条横街背着濠沟,土匪只能进逼,不能包围,主仆二人倒是有一线退路。张三公子见土匪层层叠叠逼得厉害,便大喊道:“我告诉你们,我是广信府张参将的儿子开信军的营官。千军万马,我也不怕,慢说是你这几个毛贼!”接上一声大喊,向人丛里扑过去,护着藤牌就地一滚,早砍翻了十几个。那些土匪看到来势如此,便站了一站。张三公子见有了机会跳了回来,拉了硃砂下马,向壕沟边就飞跑。土匪见这二人情急投河,也就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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