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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为宜。现在我们分两条路追赶,让小兄弟打着灯笼火把,往东追去,我们三人骑三匹马向南追,一定可以追上。”韩赵也都觉这法很是。

    他们这里,灯笼火把都是向来预备好了的,魏万标说一声走,顷刻之间,就齐了二三十人,举着火把,带着武装,赶出庄门。韩魏起三人也在门口骑了三匹马,在月光下,向南路追去。他们一行三人,走出庄门,在月亮光下,追下去有四五里,却不见一点什么踪迹。再回头看那一条路上,一条火光,只在空里照耀,正是魏万标派的一班人,他们由庄后找寻回来了,看那样子,也是没有寻到。魏万标勒住缰绳,在马背上对韩广发道:“韩大哥,这样子人是逃走已远了,我们不必追罢。这件事,只是我对你不住,且到舍下去再作计较。”于是三匹马都掉过头来,沿着路缓缓而走。在离庄不远的地方,有所树林子,一半是柳树,一半是枫树,那枫树叶子,经过初霜,已落十之八九,只有几片零零碎碎的,挂在枯枝上,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柳树更是凋零,只剩了一些秃条,在风里荡漾,月亮摇作一闪一闪。但是这些树林之中,犹有两棵老松树,长得层层密密的。走到林下,寒气很重,人在马上呼出气来,在月下看见,犹如一团一团的轻絮。赵魁元道:“大概夜深了,天已经下了霜。”说时骑在马上,便连打了两个呵欠,第三个呵欠未完,不由得嗳呀了一声。三匹马他是在最前面,他蓦然向后一闪,几乎要滚下马来。韩广发用腿夹着马腹上前一步,因问看见什么,赵魁元也说不出话来,用手向空中指着,呵呵了两声。

    韩广发看时,只见枫树头上,悬着一片黑影,长长的瘦瘦的,有手有脚,可是那手脚似乎很软,被风吹得飘摇不定。月亮之下,看这种黑影,清清楚楚,决不是眼花。韩广发虽然胆大,看见活鬼出现,也不由得浑身毛发悚然,猛吃一惊,说不出话来。魏万标究竟是个绿林人物,平生惯走黑道,不大怕鬼,便策马上前要仔细去看。就在这个时候,那黑影突由空中钻入松树梢,到树林子里面去了。魏万标迟疑了一会,说道:“这决不是鬼,若是鬼,不能这样从从容容在半空中飞动。这松树里面,恐怕藏有别的东西,我要进去看看。”韩广发道:“去不得,若是鬼呢?他已经躲开我们了,那就算了,我们犯不上去追他;若是人呢?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糊里糊涂的上前去,仔细中了他的毒手。”魏万标一想,这话倒是很对。不过已说在先,要进去看看,这时若停止不上前,倒好像自己有些怕事。因一翻身下马,丢下缰绳,说道:“不要紧的,这松树的树干有六七丈高,人是不容易上去的,那上面未必藏得有人。”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走到林子下面,昂着头只管遥遥对松树出神。韩、赵二人既是同来的人,不能看见人家冒险,自己在马上袖手旁观,有点说不过去。因之二人也就跟着下马,走到树林子下去,看那松树在月明之下,只有让风鼓荡着那种哄隆哄隆的松树声。松树既老,枝干很大,虽然有风吹来,不过那一丛一丛的松枝,在月明中颤动,却也看不出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看了许久许久,似乎没有可疑之点,于是慢慢的又走上一些,一直走到一棵大的松树下。正在出神观察之际,忽然一道黑影,由一枝横干上窜了出来,这一窜,约有三四丈远,却窜在一棵大枫树上。这个黑影,和先前的那个黑影,有些不同。先前那个黑影,不过是飘飘荡荡,仿佛像个人模型,现在这个黑影,却是落实的,完全是个人。魏万标便叫起来道:“这是人,这是人!我们追上去!”他虽这样说着,韩、赵二人,便觉得人家居高临下,亲近不得,只是站着未动。那黑影听见人说话,不但不闪开,而且由高树校上向低树枝上一跳,刷的一声,在树枝上打了几个旋转。

    那树上将落未坠的焦黄叶,被人这一惊动,早就纷纷落将下来,犹如下了一阵叶雨。接上那黑影发出一阵笑声,向地下一落,一溜烟似的就飞跑了。魏万标明知道是夜行术有根底的人,却是初次遇见,也是惊慌得说不出话来。韩广发见他这样,知他是吓住了,便拉住他道:“他已逃走,我们也不必计较,回去罢。大概李汉才不见了,和这事是有些原因的。”魏万标自忖:这样来往飘忽的人,是不能和他讲打的。他只好借雨倒台,依旧出了树林,骑上马,回转庄去。

    到了家里,在另一条路上寻找的人,也打着火把回来了。他们一路之上,都是不住的喧嚷。到了门口麦场上,正和魏万标的马相遇。有两个好事的头目,便举着火把,前来报告。有一个手里,拿着一张纸剪的人形,被晚风吹得高飞过头。魏万标先嗳呀一声道:“我明白了,原来我们刚才看见的黑影,不过是一张纸。你们这纸是哪里来的?”一个头领道:“我们走出庄后小石桥的地方,忽然半空中洒下一把沙,出其不意,大家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半空里有个黑影子飘飘荡荡,活像一个无头的人,在半空里飞。当时我们虽然很害怕,但是人多,也不退后,大家就高举了火把,仔细向上看,看了许久,才看出来是无骨风筝,有一根绳,拴在桥边大槐树上。他们先还不敢上前去动,看了许久,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才砍了一根野竹子,将绳子挑断,把这东西取到手了。但是奇怪得很,这一把沙子是从哪里洒下来的,我们就不明白,难道这张纸还会洒沙不成?大家就疑心槐树上藏得有人,这纸影子,就是他拴在树上的。我们就在地下,找了许多石头子,向树上乱砸。砸了一阵子,也不见树上有什么动静,因此在小石桥前前后后,找了许久,却也不见有什么东西。”魏万标都听在心里,也不作声,将韩、赵二人引进家去,收拾一间干净客房,让他们住了。

    次日,韩广发和赵魁元一商量,来救的人,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久住在这里,也没有一点意思。不等吃午饭,便和魏万标告辞。魏万标这倒为难起来,不让他两人走,留在这里,人家没有意思;让人家走了,他曾带来老祖师遣下的一根断箭头,以老祖师面子,都换不去一名活票,简直是无义气。想来想去,这话还是不能搁在肚子里,就老老实实的,对韩、赵两人说了。但是韩、赵二人来援救的目的物已去,在这里实不能安心住下。当时便对魏万标说,现时且回城去看一看,或者在城里可以找到一点形迹。魏万标一想也是,就让他二人回城去了。韩广发一人想着,这件事情,除了朱怀亮,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那老头子形踪飘忽,如鬼如仙,要去救一个人逃出匪巢,也不是难事。况且昨晚是打麦场上比武,看的人很混杂,那里又四周没有遮拦,只要他将话对李汉才说明,尽可以大摇大摆的走。由这上面想着,就有几分相象;若说不是他,这事和别个人就不大相干,也犯不着担惊害怕,到这种危险地方来。一路走着,一路思忖,简直就越想越对。因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赵魁元,请他决断决断。赵魁元说:“朱怀亮既是来救李汉才的人,他不愿把这个人情让给旁人,也未可知。若果是他救的李汉才父子,他要赶快跳出是非圈,恐怕昨天晚晌,连夜就离开了泗阳。”

    二人彼此猜说,到城里之后,就一同赶到客店。只见那李云鹤背了两手,站在门口向街头张望,好像是等人。他一见韩广发,便迎上前来问道:“韩大哥回得快呵!家父是在那个地方吗?”他这一问,分明是李汉才并未逃到这里来。当时且不说破,摇着头叹了一回气道:“这真叫是好事多磨,我们到店里去再说罢。”赵魁元这时也和李云鹤认识了,于是就一同进店去。李云鹤请他们在屋子里坐,茶烟款待。韩广发冷眼看他的颜色,究竟是怎样,若是他知道父亲已逃出了匪窟,像他那样孝心很笃的人,一定喜于心而现于面了。可是仔细看他,面子上很好很欢喜,其实眉宇之间,隐隐含有一种愁痕。这分明是想到他父亲没有救出来,又不好当面得罪朋友。倒不像是做作。关于昨晚的事,似乎不必隐瞒,因就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李云鹤听说,脸色更现着十分忧郁,那两道眉尖,几乎要合并到一处,低了头许久,不能作声。半晌,他才说道:“这一去,又不知挪到什么地方,知道是祸是福呢?我不明白他老人家何以运气这样不好?韩大哥,你是在江湖上多年的人,赵大哥又生长本处的,家父这一去,究竟是哪个引带的,会落到什么地方?”韩广发道:“据我想,此地决没有这种人,若说是外方人做的,令尊又不是江湖上闻名之士,魏万标那里被绑着的人也很多,他们又不带走别人,单单带走令尊,我想总有些原因。李先生也想想,朋友路上,有没有这种能人?”李云鹤道:“我是一个酸秀才,韩大哥还不知道吗?我的朋友路上,哪会有这种能人……”说到这里,忽一拍桌,身子向上一起道:“哦,我明白了!韩大哥以为这事,是那朱老叔做的吗?那就错了,昨天点灯时分,他还到我这里来了一趟,问此处有好医生没有,说是他姑娘病了。”韩广发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你能告诉我吗?”李云鹤道:“这个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告诉你?不过他昨日下午,确乎到这里来了。不信,你去问问店里的伙计,是不是这样?”韩广发听他说得如此恳切,这话当然不会假。自己心中,只认为是朱怀亮所作的事,现在说是朱怀亮没有离开县城,当然疑不到他。人心难摸,或者是魏万标敷衍从事,把李汉才收藏起来了也未可知。昨晚在麦场上比武之时,看的人很多,那都是他们一党的人。若说有人到那里去把李汉才带走,似乎也不容易。像昨天晚上那种黑空横影,事情太玄虚,未见靠得住,恐怕也是魏万标布的疑阵。自己离开大李集太快,匆匆忙忙的,没有探个虚实。好在魏万标对我的交情还不错,我不如再去一次,看看他的形势,究竟如何。他若是把人收起来了,就不能安定的,只要看明白了,说他对江湖朋友,没有信义,他自然无辞以对。因和赵魁元商量,明日再到大李集去一趟。赵魁元道:“我看还是你一个人去罢,那里的人,你都认得了。一个人去,也是不要紧的。我在城里,也好和各位兄弟们商量,给我找一点消息。李先生令尊,若真是让人引出来了,这两天他少不得要寻出路。只要我留点心,多少要找出一点消息来。若是跟你走了,就失却这个机会了,你看对不对呢?”韩广发一想,他的话也对。在饭店里吃过晚饭,便洗了脚,早早的安睡。次日起了一个绝早,二次起身望大李集去。城里的事,托了赵魁元,说是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李云鹤,好让他安心。

    李云鹤听到说父亲在匪巢里失了踪,自然平空添了一桩心事,终日埋头在客房里坐着,总是发愁。过了一天,韩广发也未曾回来,朱怀亮也不见来访,自己行李里面,曾带有几本佛经,于是拿了一本《金刚经》,靠在窗户边念,以解愁闷。正在看得心地豁然之时,忽然听得外边有一个很宏大的声音说话,倒着了一惊。抬头看时,有一个彪形大汉,穿着紧身黑布棉袄,左肩上背着一个斗来大的蓝布包袱,左手却垂着一根短鞭子。鞭子上端的绳子,在手掌上绕了两个圈圈。他站在院子里对伙计道:“不管什么屋子都行,我是肚子饿了,急于要吃东西,赶快做了,给我送末。”说话时,把包袱掉到左肩上去背着,在怀里抽出一块毛巾手巾来,不住的揩擦额角上的汗。好像是骑着牲口,由长途赶了来的。店中伙计把他引到李云鹤斜对过的一间屋里安顿了,两方的窗户,遥遥相对,正好看个清楚。那边窗户,正摆了一张桌子,他面窗坐了,左手拿着茶杯,右手提着茶壶,尽管一杯一杯的斟着。斟了便又仰看头一喝,接上咳了一声,好像那样喝着,很是痛快,他斟了又喝,喝了又斟,直见他斟得壶嘴慢慢滴水方才休手。他喝完了茶,手依然按住了茶壶,昂然望着窗外的天,好像有什么心事,尽管在那里沉吟似的。半晌,他用手一伸,将桌子一拍,似乎又对什么事下了决心一般。这样看起来,这个人的情形恰也是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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