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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后听政时

    西后垂帘听政时,袁世凯以出卖戊戌六君子功任北洋总督,极意结交阉宦,使侦后意向以投其好,因之宠眷逾恒。其时国步方艰,朝庭罔恤民力,值后诞辰,疆吏搜珍选异,各出心裁,以贡品之良窳,卜恩眷之隆替。煌煌盛典,举国骚然,惟北洋大臣近在辇毂之下,独无所献,人咸咄咄称奇,然袁意别有所在也。某日,后巡观珍品,啧啧称赏。最后目注四堵,沉吟无语而出。宦者以告,袁猛省曰:“得之矣。”

    即搜集名画若干帧,盛饰以进。后大悦曰:“慰亭实获我心,吾正思此物,此物来矣。”

    袁所费最少,独邀青睐,其善伺意旨,诚不可及也。后袁当国,左右便佞亦师其故智,揣摩风气,袁亦不悟。以是知当大任者,其不为宵小所惑,盖亦鲜矣。

    △办共和

    袁帝制自为,身败名裂。论者每归咎于左右之浸润,而不知左右皆窥意承志,发纵指示者乃其自身也。民国三四年,袁氏每与人谈办共和之成绩如何,对各省大吏来京请训者亦以是为询。夫共和政体,信誓旦旦,岂容冠以“办”字?其蔑视共和可知,其以此为试办性质可知。然闻者初无以应,盖反对共和即为叛国行动,虽元首言外有物,亦无人敢宣之于口也。

    △君宪救国论

    杨度知其隐,欲以一言为天下先。四年春,与袁长子克定谈及变更国体事,克定曰:“兹事体大,必罗致国中群彦,相与研讨,庶足以杜悠悠之口。任公(梁启超)领袖名流,得渠一言,贤于十万毛瑟也。”

    乃遣介邀梁至,克定先言曰:“近有人以共和不适国情,主张变更国体。先生谋国之忠,必有所见。”

    梁仓猝不知所答,久之,始期期曰:“吾生平所研究者,乃政体而非国体。”

    梁退,杨与克定谋曰:“推任公之意,盖只问立宪与否,而君主、民主非所计也。”

    是年夏,杨撰《君宪救国论》,命总统府内史夏寿田密呈袁氏。袁省览至再,语夏曰:“姑秘之。然所论列,灼见时弊,可寄湖北段芝贵精印数千册,以备参考。”

    自是春光泄漏,国人有以窥袁隐矣。

    △幕僚中三要角

    时府中有内史若干,其首要为内史监,犹今之秘书长也,阮忠枢任之。阮随袁久,小站练兵时即为入幕宾。此外内史中杰出者,一为张一麟,亦小站旧人,资望逊于阮,信任几与相埒,以内史兼任机要局局长(隶属政事堂);一为夏寿田,系陕抚夏时之嗣,少年掇高第,杨度为之推毂,治事勤敏,袁颇礼重之。袁昧爽即兴,盥栉竟,往签押房披阅案牍,习以为常。阮有烟霞癖,起床晏;张兼绾局务,亦未能如时入。

    夏乃独任其劳,鸡鸣即至,示尝后时。袁浏览绝疾,且阅且批,某也交政事堂、某也交军事统率办事处、某也交内史,批讫,纳之大红封套中,分发各处。其要件须作答或指示办法者,袁氏喃喃作语,夏则据案角振笔疾书,俄顷立就,殊惬袁意。其时国务院更名政事堂,徐世昌总揽一切,人呼“徐相国”,有呼“相国”而去姓者。下设左、右丞各一,左丞杨士琦,右丞钱能训。另设机要局,局长即张一麟。

    夏以新进,与袁不跬步离,近水楼台,得月宜早。尊如阮忠枢,亲如张一麟,外而政事堂,内而机要局,所得个中蕴秘,皆瞠乎其后。岂惟瞠乎其后而已,有留中未发者,且须就询于夏焉。夏权责日高,嫉之者亦日众,而袁氏真意所在,他人莫测高深者,夏独能心领神会,如见肺腑。杨度有荐贤之谊,夏感推毂之劳,故夏之所知者,杨亦能知之。而霹雳一声之君宪论,于是乎作矣。

    △春云渐展

    是年七月,冯国璋进见,嗫嚅而言曰:“共和政体,行之数年,国人失望甚矣。愿总统多负责任,跻国家于富强之域。璋不敢壅于上闻,冀垂察焉。”

    袁叹曰:“子为国家谋,或无不当,为吾谋则失计甚矣!吾有子三人,皆不肖,倘吾君临天下,将难乎为继。若云传贤,则不如总统之为善也。”

    冯退而叩诸张一麟,张曰:“老头儿初无自帝之志,二三子为固宠计,长君之恶。此何等事?稍有常识者皆知其必不可为,吾知必不见信也。”

    冯又往询梁启超,梁亦曰:“聪明人那得做懵懂事?”

    冯乃释然南返。

    时有美国行政法学专家古德诺氏,受聘为顾问,法制局参事林步随为其舌人。古将返国,袁叩以临别赠言,古曰:“言之幸勿见罪。贵国人民程度远逊欧美,躐等以行共和之制,是何异削足适履也。以吾观之,如改行君主政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袁顾林步随曰:“书之。”

    是日,即以译文送《亚细亚报》发表。时外间对袁猜疑日甚,《亚细亚报》又为御用机关报,其所论述奚啻出自其口,因之益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未几,即有杨度、孙毓筠、刘师培、李燮和、胡瑛、严复六人,联署发起研究国体之团体曰“筹安会”者出现。揭幕伊始,仅以“共和政体适用于中国与否”为研究之对象,浸假而及人的问题矣。之六子者,除杨、严外,几无一不与民党有甚深之关系,尤令人咄咄称奇。时人呼为“六君子”。

    △一段老话

    杨度倡君主立宪论,不自今始。欲明杨之言行及倡导君宪论之原委,当不嫌词费,远溯民国前一段老话。

    清政不纲,民忧国辱,有志之士惧危巢之将倾,侨寓东瀛以兴亡为己责者,一时有雨后春笋之势。惟各有怀抱,各走极端,伐异党同,轧轹日甚。综其大别,不外种族革命与政治革命两途。其所揭橥者,一为民主立宪,一为君主立宪。

    持君宪论者,以为法治既修,一切有轨范之可循,即不必谈到对人问题,矧国步方艰,外侮日亟,苟召阋墙之衅,将贻解体之忧;主张民主立宪者,则谓治人治法,不可偏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苟以茸之满廷操持宪政,是衣土偶以文绣也。两说聚讼,壁垒相当,其领导人物,一为老同盟会之中山先生,一为保皇党之梁启超。杨度依违其间,不作鲜明表示。盖彼持论与梁同,而保皇与否(即翊戴清室)则非所愿闻。

    时两派各有刊物,大吹大擂。保皇党刊物即梁氏主持之《新民丛报》,同盟会刊物为章太炎、汪精卫、胡汉民等所主持之《民报》。杨则独树一帜,创设《中国新报》与之鼎峙焉。

    中山自南洋行抵东京,下车后首访杨度。杨寓饭田町,中山凡三宿始去。盖杨旷代逸才(此袁氏赠杨语),中山颇礼重之。欲祛其所惑,俾在民主旗帜下为一忠实同志,而杨意不欲。分袂时,中山侃侃言曰:“吾舌已敝,而君胶执如故。今可分道扬镳,以观最后之成败。”

    杨曰:“吾有一友人,与公宗旨吻合,当介以相见,必能相得益彰也。”

    中山颔之。其人即大名鼎鼎之黄兴。黄识孙乃出于杨度之力,此亦天下事之不可解者。

    梁卓如(启超)文采斐然,为海内外论坛巨擘。主编《新民报》,家喻户晓,然阅者悦其文之美而鄙其见之陋。时留学界为种族革命之热烈情绪所包裹,相约不投稿。惟徐佛苏臭味相投,时时撰文为之补白焉(该报台柱,系蒋尊簋之尊人智由,别署观云)。《民报》出,一鸣惊人,传诵遍于海宇。杨度所主持之《中国新报》,其有力份子为熊范舆、薛大可、雷光宇等。

    先是,日本法政大学系日人梅谦次郎所主办,范源濂与之商,就该校组法政速成班,一年毕业。杨度、雷光宇均第一班毕业学生。其第二班毕业之列前茅者,第一名孔昭焱,康有为弟子,系保皇党中坚;第二名汪兆铭(精卫),同盟会健将,后为《民报》主笔;第三名熊范舆,则杨度信徒,《中国新报》要角也。

    该校速成班,亦可谓天下英雄尽入其彀矣。其后各省选派优秀分子纷纷往学,高谈法治,遂为一时风尚所趋。杨之君宪论,虽欠精确而意态温和,文辞婉约,不疾不徐,引人入胜。当时翕然从风者,实繁有徒。更有意志薄弱辈,彷徨歧路,几为杨所吸引焉。

    旋杨因事归国,袁世凯、张之洞等交口称誉,荐之于朝,廷对称旨,赏四品京堂,委宪政编查馆提调。是为杨晋身仕阶之始,亦为与袁世凯结纳之始。无何,武昌起义,袁氏再起彰德,朝旨甫颁,杨即赴彰为之规划。宣统三年冬,摄政王谋缓和民气,出汪精卫于狱,杨且与汪组国事共济会。

    清帝将逊位,袁遣使南下议和,以杨久处扶桑,多与党人谋面,命秘密赴沪,协助一切。杨与黄兴等有旧,斡旋其间,颇竭心力。盖尔时之杨氏,不袒清室,不助民军,而以拥袁为唯一途径矣。

    △六君子之结合

    筹安会未发生以前,徐佛苏、丁世峄辈上书袁氏,请改帝制。袁命夏午诒商之杨度,授意徐、丁组织研究国体之团体,以觇人心向背。袁意未欲杨氏参加,盖欲以不关痛痒之人为前驱,而留杨隐身幕后也。杨以为此辈望浅,不足以当大任,即挺身自任,总揽一切,仅邀丁、徐入会而已。孙毓筠夙为民党,在东瀛时与杨过从甚密。

    清末,孙与段某、权某潜赴江宁,有所营干,事发,江督端方下之狱。杨驰书营救,端许之,以孙口供数千言制版寄杨,所言皆主张政治革命,与杨不谋而合。光复后,孙曾任皖督,解职走京师。袁与寿州孙相国有旧谊,孙为其同族,以是颇推屋乌之爱,孙亦表示亲袁,密献帝制策。杨闻之,乃邀为筹安会发起人之一。

    严复为留学界先进,与袁克定交最厚;刘师培精研汉学,蜚声于时,均以学者被杨罗致。李燮和、胡瑛则民党中人,亦列名为君子。严事后语人:“余列名发起人,事前未知。晰子曾过我纵论时政,我告以所见。未几,报端即发现筹安会通启,列入贱名,是何异拉夫政策!”

    闻者唯唯而已。

    △梁任公一鸣惊人

    筹安会发生之翌晨,徐佛苏(时任国务院参议)、袁思亮走晤杨度,谓兹事体大,胡不谋之任公。同时任公信徒蹇念益、汤学顿、陈国祥等群往谒杨曰:“任公握舆论界权威,倘失斯人,计左甚矣。”

    杨曰:“吾亦云然。”

    乃遣汤、蹇赴津,征梁同意。徐、袁则与蔡锷谋曰:“任公眼高于顶,耻为牛后。毋宁另树一帜,以任公为之首,庶可殊途同归也。”

    蔡以为善。议未定,而汤、蹇嗒焉懊丧,返自津门矣。

    当汤、蹇之至津也,将有所陈说。任公未待其启齿,袖出《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文示之,二子相顾愕然。文中掊击袁氏不遗余力,二子不敢白来意,乃婉谏曰:“先生亮节高风,诚足以风末俗。然先生共和党首领也,获罪于当道,其如党人生计何?”

    梁曰:“吾志已决,成败利钝,非所逆睹。”

    二子商恳至再,梁乃删去其中声情激楚之文句。且致函晰子与之绝,谓:“吾人见虽歧,私交弥笃。今后各行其是,不敢以私废公,亦不必以公害私”云。原函甚长,清雅可诵。二子归,私叩张一麟:“国中清议如此,而项城一意孤行何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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