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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叔时论傅太子之道

    〔原文〕庄王使士傅太子箴①,辞曰:“臣不才,无能益焉。”王曰:“赖子之善善之也。”对曰:“夫善在太子,太子欲善,善人将至;若不欲善,善则不用。故尧有丹朱②,舜有商均③,启有五观④,汤有太甲,文王有管、蔡⑤。是五王者,皆有元德也,而有奸子。夫岂不欲其善,不能故也。若民烦,可教训。蛮、夷、戎、狄,其不宾也久矣,中国所不能用也。”王卒使傅之。问于申叔时⑥,叔时曰:“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焉,以戒劝其心;教之世,而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昏焉,以休惧其动;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浮;教之令,使访物官;教之语,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训典,使知族类,行比义焉。“若是而不从,动而不悛,则文咏物以行之,求贤良以翼之。悛而不摄,则身勤之,多训典刑以纳之,务慎惇笃以固之。摄而不彻,则明施舍以导之忠,明久长以导之信,明度量以导之义,明等级以导之礼,明恭俭以导之孝,明敬戒以导之事,明慈爱以导之仁,明昭利以导之文,明除害以导之武,明精意以导之罚,明正德以导之赏,明齐肃以耀之临。若是而不济,不可为也。“且夫诵诗以辅相之,威仪以先后之,体貌以左右之,明行以宣翼之,制节义以动行之,恭敬以临监之,勤勉以劝之,孝顺以纳之,忠信以发之,德音以扬之,教备而不从者,非人也。其可兴乎!夫子践位则退⑦,自退则敬,否则赧。”

    〔注释〕①庄王:楚庄王,名旅,前613至前591年在位。士:楚国大夫。太子箴:楚庄王的儿子,名箴,即后来继位的楚恭王。②丹朱:尧的儿子,名朱,因居丹水,故名丹朱。相传他傲慢荒淫,所以尧禅位于舜。③商均:舜的儿子,名均,封在商。故名商均。相传他昏庸无能,所以舜禅位于禹。④启:禹的儿子,传说中夏朝国王。五观:启的五个儿子,行事荒唐,常到洛水北岸狩猎,不理民事,被后羿夺去王位。也有说是一子之名。⑤管、蔡:管叔鲜和蔡叔度,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武王去世,成王年幼,周公摄政,两人不服,和商纣王的儿子武庚一起发动叛乱,后被周公平定。⑥申叔时:楚国大夫。⑦夫子:夫,发语词;子,指太子。

    〔译文〕楚庄王委派士教导太子箴,士辞谢说:“我没有才能,不能对太子有所帮助。”庄王说:“靠您的才德可以使他变好。”士回答说:“变好的关键在太子,太子想好,有才德的人就会来了;如果太子不想好,有才德的人教导他也不会听。所以尧有丹朱,舜有商均,启有五规,商汤有太甲,周文王有管叔、蔡叔那样的不肖子孙。这五位君王,都有大德,却有邪恶的子孙。难道他们不想子孙学好,那是因为不能够的缘故。如果百姓纷乱,可以教育训导。蛮、夷、戎、狄少数民族,他们不顺服已经很久了,中原国家并不能使他们听从。”庄王最终还是让士教导太子。士询问申叔时,叔时说:“用历史来教育他,从而使他懂得褒扬善行而贬抑邪恶,来戒勉他的心;用先王的世系来教育他,从而使他知道有德行的人能名声显扬,昏庸的人要被废黜,来鼓励和约束他的行为;用诗歌来教育他,对他宣扬先王的美德,来指引他的志向;用礼仪来教育他,使他知道尊卑上下的法度;用音乐来教育他,来洗涤他身上的污秽,使他稳重而不轻浮;用法令来教育他,使他懂得百官的职事;用治国的嘉言来教育他,使他发扬美德,知道先王务必以德对待百姓;用古书载记来教育他,使他懂得历代成败兴衰的道理而引起警戒;用先王的训典来教育他,使他知道宗族的发展繁衍,使行为符合道义。“如果这样教导还不听从,举动失当而不改正,那就用文辞托物讽谏来劝导他,寻求贤良之士来辅佐他。改正了还不稳固,那就身体力行来带动他,经常用常规来教导他让他接受,努力审慎地用笃厚的品德来巩固他。稳固了却不通达,那就阐明推己及人的道理,引导他讲忠恕;阐明如何可以使国祚长久的道理,引导他讲诚信;阐明度量关系上要适度,引导他处事得宜;阐明上下等级的秩序,引导他遵循礼法;阐明谦恭克俭的道理,引导他孝敬亲人;阐明恭敬警戒的原则,引导他办事成功;阐明要以慈爱之心待人,引导他实行仁德;阐明要利人利物,引导他具有文德;阐明要铲恶除暴,引导他树立武德;阐明办案要精心一意,引导他慎加惩罚;阐明待人要无所偏私,引导他正确赏赐;阐明做事要专一严肃,使他明于处事。如果这样教导还不成功,那就不能做他的老师了。“吟诵诗歌来辅佐他,用礼仪来帮助他,以礼相待来影响他,身体力行来辅助他,制订节义来约束他,端庄恭敬地监督他,殷勤恳切地劝勉他,以孝顺之心对待他,用忠诚信义来启发他,用好的声誉来激扬他,如此全面教导还不听从的话,那就不是一个可以教育好的人了。那还可以教养成人吗?那太子即位您就引退,自己引退就显示出自重,否则就会时常感到惭愧。”

    子囊议恭王之谥

    〔原文〕恭王有疾①,召大夫曰:“不穀不德,失先君之业,覆楚国之师,不穀之罪也。若得保其首领以殁,唯是春秋所以从先君者,请为‘灵’若‘厉’。”大夫许诺。王卒,及葬,子囊议谥②。大夫曰:“王有命矣。”子囊曰:“不可。夫事君者,先其善不从其过。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征南海③,训及诸夏,其宠大矣。有是宠也,而知其过,可不谓‘恭’乎?若先君善,则请为‘恭’。”大夫从之。

    〔注释〕①恭王:楚恭王,楚庄王的儿子,名审,前590至前560年在位。②子囊:即公子贞,楚国的令尹,楚恭王的弟弟。③南海:指南方一带。

    〔译文〕楚恭王生病,召见大夫们说:“我没有德行,丧失了先君的霸业,败坏了楚国的军队,这是我的罪过。如果我能够保全首领而死,在春、秋二季庙祭时能追随先君,请谥作‘灵’或者‘厉’。”大夫们答应了。恭王死,等到下葬时,子囊和大家商议谥号。大夫们说:“国王已经有过命令了。”子囊说:“不行。事奉君王的人,议定谥号时首先要举出他的善行,而不能依从他的过失。威名赫赫的楚国,君王统治它,安抚征服了南方,教令施及到中原各国,他的尊荣可谓大了。有这样的尊荣,而且知道自己的过失,难道不可以称作‘恭’吗?如果首先举出君王的善行,那就请定谥号为‘恭’。”大夫们听从了他的意见。

    屈建祭父不荐芰

    〔原文〕

    屈到嗜芰①。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②,曰:“祭我必以芰。”及祥③,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④。宗老曰:“夫子属之。”子木曰:“不然。夫子承楚国之政,其法刑在民心而藏在王府,上之可以比先王,下之可以训后世,虽微楚国,诸侯莫不誉。其祭典有之曰:国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馈,士有豚犬之奠,庶人有鱼炙之荐,笾豆、脯醢则上下共之⑤,不羞珍异,不陈庶侈。夫子不以其私欲干国之典。”遂不用。

    〔注释〕①屈到,楚国的卿,名子夕。芰:菱角。②宗老:大夫家里掌管祭祀的家臣。③祥:祭名,父母死十三个月而祭叫”小祥”,二十五个月而祭叫“大祥”。④屈建:屈到的儿子,名子木,楚国大夫。⑤笾豆:古代祭祀时盛果品的竹器和盛肉的木器。脯醢:果干和肉酱。

    〔译文〕屈到喜欢吃菱角。他生病时,叫来负责祭祀的家臣嘱咐说:“祭祀我的时候,一定要用菱角。”到了一周年祭祀时,家臣准备供奉菱角,屈建命令把它拿掉。家臣说:“这是您父亲嘱托的。”屈建说:“不能这样。我父亲执掌楚国的政事,他制定的法令记在百姓的心中,收藏在王府里,对上可以比同于先王,对下可以训导后人,即使没有楚国,各国诸侯也没有谁不称赞的。祭祀的法典上说:祭国君要用牛,祭大夫用羊,祭士用小猪和狗,祭普通人用烤鱼,竹笾木器里装的果干和肉酱,则从国君到普通百姓都可以用。不进献珍贵稀罕的东西,不陈列品类繁多的食品。我父亲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嗜好而违犯国家的法典。”于是祭祀时便不用菱角。

    蔡声子论楚材晋用

    〔原文〕椒举娶于申公子牟①,子牟有罪而亡,康王以为椒举遣之②,椒举奔郑,将遂奔晋。蔡声子将如晋③,遇之于郑,飨之以璧侑,曰:“子尚良食,二先子其皆相子,尚能事晋君以为诸侯主。”辞曰:“非所愿也。若得归骨于楚,死且不朽。”声子曰:“子尚良食,吾归子。”椒举降三拜,纳其乘马,声子受之。还见令尹子木④,子木与之语,曰:“子虽兄弟于晋,然蔡吾甥也,二国孰贤?”对曰:“晋卿不若楚,其大夫则贤,其大夫皆卿材也。若杞梓、皮革焉⑤,楚实遗之,虽楚有材,不能用也。”子木曰:“彼有公族甥、舅,若之何其遗之材也?”对曰:“昔令尹子元之难⑥,或谮王孙启于成王⑦,王弗是,王孙启奔晋,晋人用之。及城濮之役,晋将遁矣,王孙启与于军事,谓先轸曰:‘是师也,唯子玉欲之⑧,与王心违,故唯东宫与西广实来⑨。诸侯之从者,叛者半矣,若敖氏离矣⑩,楚师必败,何故去之!’先轸从之,大败楚师,则王孙启之为也。“昔庄王方弱(11),申公子仪父为师(12),王子燮为傅(13),使师崇、子孔帅师以伐舒(14)。燮及仪父施二帅而分其室。师还至,则以王如庐(15),庐戢黎杀二子而复王(16)。或谮析公臣于王(17),王弗是,析公奔晋,晋人用之。实谗败楚,使不规东夏(18),则析公之为也。“昔雍子之父兄谮雍子于恭王(19),王弗是,雍子奔晋,晋人用之。及鄢之役(20),晋将遁矣,雍子与于军事,谓栾书曰:‘楚师可料也,在中军王族而已。若易中下,楚必歆之。若合而臽吾中,吾上下必败其左右,则三萃以攻其王族,必大败之。’栾书从之,大败楚师,王亲面伤,则雍子之为也。“昔陈公子夏为御叔娶于郑穆公(21),生子南(22)。子南之母乱陈而亡之(23),使子南戮于诸侯。庄王既以夏氏之室赐申公巫臣(24),则又界之子反(25),卒于襄老(26)。襄老死于邲(27),二子争之,未有成。恭王使巫臣聘于齐,以夏姬行,遂奔晋。晋人用之,实通吴晋。使其子狐庸为行人于吴(28),而教之射御,导之伐楚。至于今为患,则申公巫臣之为也。“今椒举娶于子牟,子牟得罪而亡,执政弗是,谓椒举曰:‘女实遣之。’彼惧而奔郑,缅然引领南望,曰:‘庶几赦吾罪。’又不图也,乃遂奔晋,晋人又用之矣。彼若谋楚,其亦必有丰败也哉。”子木愀然,曰:“夫子何如,召之其来乎?”对曰:“亡人得生,又何不来为。”子木曰:“不来,则若之何?”对曰:“夫子不居矣,春秋相事,以还轸于诸侯。若资东阳之盗使杀之(29),其可乎?不然,不来矣。”子木曰:“不可。我为楚卿,而赂盗以贼一夫于晋,非义也。子为我召之,吾倍其室。”乃使椒鸣召其父而复之(30)。

    〔注释〕①椒举:即伍举,伍子胥的祖父,楚国大夫。因封邑在椒,故称椒举。申公子牟:即王子牟,曾为申公。②康王:楚康王,名昭,楚恭王的儿子,公元前559至前545年在位。③蔡声子:即公孙归生,名子家,蔡国大夫。④子木:即屈建。⑤杞梓:杞木和梓木。⑥子元:王子善,又称公子元,楚武王的儿子,楚文王的弟弟。子元之难:指鲁庄公二十八年(前664)子元想引诱楚文王的夫人息妫和他私通,入王宫时被捕,后被申公斗班杀死。⑦王孙启:子元的儿子。成王:楚成王。⑧子玉:即成得臣,字子玉,楚国的令尹,城濮之战中的楚军统帅。⑨东宫:楚太子的卫队。西广:楚军编制分为东广、西广。广,楚军兵车十五辆为一广。⑩若敖氏:令尹子玉的家族。(11)庄王:楚庄王。(12)子仪父:即斗克,申公斗班的儿子,楚国大司马。子仪是他的字,父是尊称。师:太师。(13)王子燮:楚国公子。傅:太傅。(14)师崇:即潘崇,楚国太师。子孔:即成嘉,字子孔,楚国令尹。舒:国名,偃姓,相传是少昊后人,有舒庸、舒鸠、舒蓼等称为群舒,在今安徽舒城、庐江境内。(15)庐:楚邑名,又称中庐,在今湖北宜城境内。(16)戢黎:庐邑的大夫。(17)析公臣:楚国大夫。(18)东夏:指楚国东面的蔡、沈两国。(19)雍子:楚国大夫。恭王:楚恭王。(20)鄢之役:即鄢陵之战。(21)公子夏:陈宣公的儿子,御叔的父亲。郑穆公:名兰。前627至前606年在位。(22)子南:御叔的儿子,即夏徵舒,子南是他的字。(23)子南之母:郑穆公的女儿夏姬。她嫁给御叔,御叔早死,她与陈灵公等私通,子南杀死灵公,后楚庄王率领诸侯讨伐子南而灭陈。(24)申公巫臣:即屈巫,字子灵,楚国大臣。(25)子反:即公子侧,楚国司马。(26)襄老:楚国的臣。(27)邲:指邲之战。(28)狐庸:巫臣的儿子。(29)东阳:韦昭注为楚邑名。疑泛指晋国所属太行山以东地区,今河北邢台、邯郸地区一带。(30)椒鸣:椒举的儿子。

    〔译文〕椒举娶了申公子牟的女儿,子牟犯罪逃亡,楚康王认为是椒举放他走的,椒举就逃亡到郑国,又打算逃亡到晋国去。蔡声子将出使晋国,在郑国遇见了椒举,拿出璧玉劝他进食,说:“您努力加餐饭,我俩的先人在天之灵都会帮助你,你还能事奉晋君成为诸侯的盟主。”椒举辞谢说:“这不是我的愿望。如果我的尸骨能回到楚国,那死了也是不朽的。”声子说:“您努力加餐饭,我设法让你回到楚国去。”椒举下堂拜谢了三次,送给声子四匹马,声子接受了。声子回到楚国后会见令尹子木,子木和他谈话,说:“你虽然和晋国是同姓兄弟,但蔡君是我们楚君的外甥,你看晋、楚两国谁好呢?”声子回答说:“晋国的正卿不如楚国的令尹,但晋国的大夫很贤明,他们都是当卿的人材。就像杞木、梓木和皮革一样,都是楚国送给晋国的,虽然楚国有人材,却不能使用。”子木说:“他们有公族和甥、舅之类的亲戚,为什么还要送给他们的人材呢?”声子回答说:“以前令尹子元遇难,有人对楚成王说他儿子王孙启的坏话,成王不能正确审理,王孙启就逃亡到晋国,晋国任用了他。等到城濮之战的时候,晋军将要撤退,王孙启当时参与军事谋划,对先轸说:‘这次出兵,只是子玉想打,他和楚王的想法不一致,所以只有东宫和西广两支部队前来参战。诸侯随从来的,背叛的有半数以上,连子玉的同族若敖氏都不想打了,楚军一定要失败,为什么要撤退呢!’先轸听从了他的意见,大败楚军,这是王孙启干的。“以前楚庄王还未成年,申公子仪父任太师,王子燮任太傅,派师崇和子孔率领军队去讨伐舒国。王子燮和仪父给两人施加罪名,瓜分了两家的财产。军队返回国,他们带着庄王跑到庐城。庐城大夫戢黎杀了王子燮和仪父,把庄王送回都城。有人对庄王说析公臣的坏话,庄王不能正确审理,析公逃亡到晋国,晋国任用了他。这些谗言后来使楚国吃了败仗,使它不再占有东夏,这是析公臣干的。“以前雍子的父兄对楚恭王说雍子的坏话,恭王不能正确审理,雍子逃亡到晋国,晋国任用了他。等到鄢陵之战的时候,晋军将要撤退,雍子当时参与军事谋划,对栾书说:‘楚军可以预测,它的主力只是在中军的王族亲兵罢了。如果我们调换中军和下军的位置,楚军必然贪利中计。如果它们来交战,就会遭遇我们的中军,我们上下两军必然打败他们的左右两军,然后我们结集中军、上军、下军和新军攻打他们的王族亲兵,一定把它打得大败。’栾书听从了他的意见,大败楚军,恭王眼睛被射伤,这是雍子干的。“以前陈公子夏给御叔娶了郑穆公的女儿,生了子南。子南的母亲夏姬给陈国造成了祸乱,导致陈国灭亡,使子南被诸侯所杀。楚庄王把夏姬赏赐给申公巫臣,接着又赏给子反,最后又给了襄老。襄老在邲地战役中死去,巫臣和子反两人争夺夏姬,没有个结果。恭王派巫臣出使齐国,巫臣带着夏姬同行,于是逃亡到晋国。晋国任用了他,沟通了吴国和晋国的关系。巫臣派他的儿子狐庸在吴国当外交官,并且教吴人驾车射箭,引导吴国进攻楚国。一直到今天还成为祸患,这是申公巫臣干的。“现在椒举娶了子牟的女儿,子牟犯罪逃亡了,执政的不能正确审理,对椒举说:‘是你放他跑的。’椒举害怕而逃亡到郑国,远远地伸长脖子望着南方,说:‘也许能赦免我的罪。’楚国如不处置好这件事,他就会逃亡到晋国,晋国又将任用他了。他假如谋取楚国,那又势必会给楚国造成惨败。”子木听了很发愁,说:“对他怎么办,召他能回来吗?”声子回答说:“逃亡的人得到一条生路,又怎么能不回来呢。”子木说:“假如他不回来,那怎么办?”声子回答说:“椒举不在楚国了,他将一年四季要奉命出去聘问,乘车往返于诸侯各国。如果出钱买通东阳大盗杀了他,可以吗?不这样,他是不会回来的。”子木说:“不行。我作为楚国的卿,却买通大盗到晋国去杀一个人,这是不义。您替我召回他,我加倍给他家产。”于是就派椒鸣召他的父亲回国,恢复了他的职位。

    伍举论台美而楚殆

    〔原文〕灵王为章华之台①,与伍举升焉②,曰:“台美夫!”对曰:“臣闻国君服宠以为美,安民以为乐,听德以为聪,致远以为明。不闻其以土木之崇高、彤镂为美,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嚣庶为乐③;不闻其以观大、视侈、淫色以为明,而以察清浊为聪。“先君庄王为匏居之台④,高不过望国氛,大不过容宴豆⑤,木不妨守备,用不烦官府,民不废时务,官不易朝常。问谁宴焉,则宋公、郑伯⑥;问谁相礼,则华元、驷騑⑦;问谁赞事,则陈侯、蔡侯、许男、顿子⑧,其大夫侍之。先君以是除乱克敌,而无恶于诸侯。今君为此台也,国民罢焉,财用尽焉,年谷败焉,百官烦焉,举国留之,数年乃成。愿得诸侯与始升焉,诸侯皆距无有至者。而后使太宰启疆请于鲁侯⑨,惧之以蜀之役⑩,而仅得以来。使富都那竖赞焉,而使长鬣之士相焉,臣不知其美也。“夫美也者,上下、内外、小大、远近皆无害焉,故曰美。若于目观则美,缩于财用则匮,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胡美之为?夫君国者,将民之与处;民实瘠矣,君安得肥?且夫私欲弘侈,则德义鲜少;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而远者距违。天子之贵也,唯其以公侯为官正,而以伯子男为师旅。其有美名也,唯其施令德于远近,而小大安之也。若敛民利以成其私欲,使民蒿焉望其安乐,而有远心,其为恶也甚矣,安用目观?“故先王之为台榭也,榭不过讲军实,台不过望氛祥。故榭度于大卒之居,台度于临观之高。其所不夺穑地,其为不匮财用,其事不烦官业,其日不废时务,瘠硗之地,于是乎为之;城守之木,于是乎用之;官僚之暇,于是乎临之;四时之隙,于是乎成之。故《周诗》曰(11):‘经始灵台(12),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13),麀鹿攸伏(14)。’夫为台榭,将以教民利也,不知其以匮之也。若君谓此台美而为之正,楚其殆矣!”

    〔注释〕①灵王:楚灵王,名熊虔,公元前540至前529年在位。章华:楚地名,当在今湖北监利离湖上。②伍举:即椒举。③金:钟。石:石磬。匏:笙。竹:箫管。④庄王:楚庄王,匏居:台名。⑤豆:盛食品的高脚盘。⑥宋公:指宋文公,名鲍,公元前610至前589年在位。郑伯:指郑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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