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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周部落的首领。大王:人名,周文王的祖父,高圉的曾孙。

    〔译文〕

    一只叫“爰居”的海鸟,停留在鲁国都城东门外已经三天了,臧文仲让都城里的人去祭祀它。展禽说:“真是太迂阔了,文仲竟这样管理国政!祭祀,是国家的重要制度,而制度又是行政得以成功的保证。所以应该慎重地制定祭祀礼节作为国家的典章。现在无缘无故地增加祭典,不是处理政事的适宜的做法。“圣王制定祭祀礼节的原则是:凡是以完善的法规治理人民的就祭祀他;凡是为国事操劳,至死不懈的就祭祀他;凡是有安定国家的功劳的就祭祀他;凡是抵御重大灾祸的就祭祀他。不属这几类的,不能列入祭祀的范围。从前烈山氏管理天下时,他的儿子叫柱,能种植各种谷物和蔬菜;夏朝兴起后,周族的弃继承了柱的事业,所以后人祭祀他们,尊他们为谷神。共工氏称霸九州时,他的儿子叫后土,能治理天下的土地,所以后人祭祀他,尊他为土神。黄帝能给百物命名,使人民明白道理共同占有财富,颛顼能继承他的功业。帝喾能按照日、月和星辰的运行规律制定季节的顺序,教人民安心从事农业生产;尧能尽力使刑法公平,使之成为人民的准则;舜能辛勤治理民事,死在苍梧之野;鮌堵治洪水失败被处死;禹能以崇高的德行继承并改进鮌的事业;契在担任司徒时教化人民使他们和睦;冥当水官勤于职守而死在水中;商汤以宽大的办法治理人民并除掉暴虐的夏桀;后稷为播种百谷死在山上;周文王以文德名扬天下;周武王讨伐纣的暴政为民除害。所以有虞氏禘祭黄帝,祖祭颛顼,郊祭尧,宗祭舜;夏后氏禘祭黄帝,祖祭颛顼,郊祭尧,宗祭禹;商代人禘祭舜,祖祭契,郊祭冥,宗祭汤;周代人禘祭喾,郊祭后稷,祖祭文王,宗祭武王;慕,是能遵循颛顼功业的人,有虞氏报祭他;杼,是能遵循禹功业的人,夏后氏报祭他;上甲微,是能遵循契功业的人,商代人报祭他;高圉和大王,是能遵循后稷功业的人,周代人报祭他。所有禘、祖、郊、宗、报这五种祭祀都是国家祭祀的典章。“此外再加上祭祀土地、五谷和山川的神,因为都是对人民有功德的;以及祭祀前代的圣哲、有美德的人,因为都是人民所崇信的;祭祀天上的日、月、星辰,因为都是人民所瞻仰的;祭祀大地的金、木、水、火、土,因为都是人民所赖以生存繁衍的;祭祀九州的名山大川,因为都是人民财用的来源。不属于这些范围的就不能列入祭祀的典章内。“现在海鸟飞来鲁国,自己弄不清楚什么原因就祭祀它,还把这定为国家的祭典,这实在不能说是仁德和明智的举动。仁德的人讲究功绩的评价,明智的人讲究事理的考察。海鸟对人民没有功绩却祭祀它,不合乎仁德;不知海鸟什么原因飞来又不向别人询问,不是明智的做法。现在海上可能要发生什么灾变了吧?因为那广阔海域里的鸟兽常常会预先知道并躲避灾变的。”这一年,海上常有大风,冬天则反常的暖和。臧文仲听到柳下惠的议论后说:“这的确是我错了。柳下惠的话不能不认真遵守啊。”便让人把柳下惠的话写在三卿的简册上。

    文公欲弛孟文子与郈敬子之宅

    〔原文〕

    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①,使谓之曰:“吾欲利子于外之宽者。”对曰:“夫位,政之建也;署,位之表也;车服,表之章也;宅,章之次也;禄,次之食也。君议五者以建政,为不易之故也。今有司来命易臣之署与其车服,而曰:‘将易而次,为宽利也。’夫署,所以朝夕虔君命也。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车服,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不敢闻命。若罪也,则请纳禄与车服而违署,唯里人所命次。”公弗取。臧文仲闻之曰:“孟孙善守矣②,其可以盖穆伯而守其后于鲁乎③!”公欲弛郈敬子之宅④,亦如之。对曰:“先臣惠伯以命于司里⑤,尝、禘、蒸、享之所致君胙者有数矣⑥。出入受事之币以致君命者,亦有数矣。今命臣更次于外,为有司之以班命事也,无乃违乎!请从司徒以班徙次⑦。”公亦不取。

    〔注释〕

    ①文公:鲁僖公的儿子,名兴。公元前626年至前609年在位。孟文子:鲁国大夫,名伯谷。②孟孙:即孟文子。③穆伯:孟文子的父亲公孙敖。④郈敬子:鲁国大夫,名敬伯同。⑤惠伯:郈敬子的先祖。司里:春秋官名,主管宅里事务。⑥尝、禘、蒸、享:古代四时祭祀的名称。秋祭为尝,夏祭为禘,冬祭为蒸,春祭为享。⑦司徒:官名,主管教化。

    〔译文〕

    鲁文公打算拆毁孟文子的住宅以扩建自己的宫庭,便派人对孟文子说:“我想在外面宽敞的地方给你安排个好住宅。”孟文子说:“爵位,是因政事而设立的;官署,是爵位的标志;车和服饰,是标志中显示贵贱的;宅,是有车服官位者所居住的府第;禄,是有府第者所享受的食米。国君讨论决定这五项内容以建立政事,不可随意变动。现在有关部门命令更换我的官署和车服,而且说:‘改变你的住宅,是为了你的宽敞便利。’官署,是早晚用来恭敬地执行国君命令的地方。我住先臣的官署,用先臣的车服,为了一点利益而更换地点,是有辱君命的,所以不敢服从。倘若这样做有罪,就请收回我的俸禄和车服,离开我的官署,让里宰来安排我的住处吧。”文公没有取得孟文子的住宅。臧文仲听到这件事后说:“孟文子真善于守职啊。他可以超过他父亲穆伯并在鲁国保住后嗣!”文公又打算拆毁郈敬子的住宅,也派人到郈敬子那里说了同样的话。郈敬子说:“我的先祖惠伯从司里官那儿得到这处住宅,每年秋祭、夏祭、冬祭、春祭时我从这住宅里送肉给国君,已经多年了;在这住宅里受使出境入国,带着礼物传达国君的命令,也已经多年了。现在命令我迁到外面去居住,如果有司按照位次下达职事,恐怕太远了吧!请让我听从司徒官根据位次来安排搬家。”文公也没有能取得郈敬子的住宅。

    夏父弗忌改昭穆之常

    〔原文〕

    夏父弗忌为宗①,蒸将跻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②。”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赏之有!”有司曰:“夫宗庙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长幼,而等胄之亲疏也。夫祀,昭孝也。各致齐敬于其皇祖,昭孝之至也。故工史书世③,宗祝书昭穆④,犹恐其踰也。今将先明而后祖,自玄王以及主癸莫若汤⑤,自稷以及王季莫若文、武⑥,商、周之蒸也,未尝跻汤与文、武,为不踰也。鲁未若商、周而改其常,无乃不可乎?”弗听,遂跻之。展禽曰:“夏父弗忌必有殃。夫宗有司之言顺矣,僖又未有明焉。犯顺不祥,以逆训民亦不祥,易神之班亦不祥,不明而跻之亦不祥,犯鬼道二,犯人道二,能无殃乎?”侍者曰:“若有殃焉在?抑刑戮也,其天札也⑦?”曰:“未可知也。若血气强固,将寿宠得没,虽寿而没,不为无殃。”既其葬也,焚,烟彻于上。

    〔注释〕

    ①夏父弗忌:鲁国大夫,夏父展的后代。夏父,复姓;弗忌,名。宗:即宗伯,官名。主掌国家祭祀之礼。②昭穆:古代宗庙次序,以始祖庙居中,左为昭,右为穆。父为昭,子为穆。祭祀时,子孙也按此种规定排列行礼。③工史:工,乐师;史,史官。④祝:即太祝,古官名,掌祭祀祈祷。⑤玄王:商族的始祖,名契。主癸:商朝开创者汤的父亲。⑥稷:后稷,周族的始祖,名弃。王季:周文王的父亲。⑦札:瘟疫。

    〔译文〕

    夏父弗忌担任宗伯,冬祭时要把鲁僖公的位次升到鲁闵公之前。手下具体办事的人说:“这不合乎昭穆的次序。”夏父弗忌说:“我是宗伯,僖公有明德当为昭,不如他的就为穆,有什么固定的次序?”主事人说:“宗庙的昭穆次序,是用来排列世系的先后,理顺后人的亲疏关系。祭祀,是表明孝道的。各自向皇天宗祖献上敬意,这是表明孝道的最高礼仪。所以乐师和史官要记载世次的先后,宗伯和太祝要记载昭穆的次序,还生怕出现越礼的现象。现在你要把所谓有明德的僖公排在前,而把世次在前的闵公列在后,那么从玄王到主癸都不及汤的明德,从后稷到王季都不及周文王和周武王的明德,可是商人、周人在冬祭时,并没有因此把汤和文王、武王排列在前,这是为的不越礼啊,鲁国不像商人、周人那样做反而改变常规,这多么不可以啊!”夏父弗忌不听劝告,还是把僖公的位次升到闵公之前。展禽说:“夏父弗忌一定有灾祸。宗庙主事人的话是合乎礼的,况且僖公又没有明德。违犯了礼不吉祥,用违礼的话教育民众也不吉祥,变换神的位次也不吉祥,没有明德反升到前面也不吉祥,前两条违犯了人道,后两条违犯了鬼道,能没有灾祸吗?”旁边的侍者问:“如果有灾祸会在哪里呢?是被刑杀,还是因瘟疫而早死?”回答说:“这还不能知道。假如这个人身体壮实,将侥幸而尽天年,但即使是寿终而死,也不会没有灾祸。”夏父弗忌死后,下葬的时候棺椁忽然起火,烟气直上天空。

    里革更书逐莒太子仆

    〔原文〕

    莒太子仆弑纪公①,以其宝来奔。宣公使仆人以书命季文子曰②:“夫莒太子不惮以吾故杀其君,而以其宝来,其爱我甚矣。为我予之邑。今日必授,无逆命矣。”里革遇之而更其书曰③:夫莒太子杀其君而窃其宝来,不识穷固又求自迩,为我流之于夷。今日必通,无逆命矣。”明日,有司复命,公诘之,仆人以里革对。公执之,曰:“违君命者,女亦闻之乎?”对曰:“臣以死奋笔,奚啻闻之也!臣闻之曰:‘毁则者为贼,掩贼者为藏,窃宝者为宄,用宄之财者为奸。’使君为藏奸者,不可不去也。臣违君命者,亦不可不杀也。”公曰:“寡人实贪,非子之罪。”乃舍之。

    〔注释〕

    ①太子仆:莒国纪公之子。纪公先立仆为太子,后又欲立次子季■而废掉仆,所以太子仆把纪公杀了。②宣公:鲁文公之子,名倭。公元前608至前591年在位。季文子,鲁国正卿季孙行父。③里革:名克,鲁国太史。

    〔译文〕

    莒国的太子仆杀了纪公,带着宝物来投奔鲁国。鲁宣公派仆人拿着公文去命令季文子说:“莒太子为了我无所顾忌地杀了他的国君,并带着他的宝物来投奔,他对我太好了。替我封给他采邑,今天必须执行,不得违抗命令。”里革遇见仆人,把公文的内容改为:“莒太子杀了他的国君,并偷窃了他的宝物来投奔,他不认识自己的穷凶顽固还想来接近我们,替我把他放逐到东夷去。今天必须执行,不得违抗命令。”次日,有关官员汇报命令执行情况,宣公责问他们,仆人便把里革的事告诉了宣公。宣公把里革抓来问道:“违抗国君命令该当何罪,你听说过吗?”里革回答说:“我拼着一死奋笔改写公文,岂止是听说!我还听说过:‘破坏法纪的人是乱贼,掩匿乱贼的人是窝主,窃取财宝的人是内盗,用内盗财宝的人是奸邪。’会使国君成为窝主、奸邪的人,是不能不除去的。我违抗了国君的命令,也不能不处死。”宣公说:“我确实太贪心,不是你的罪过。”于是赦免了里革。

    88

    里革断宣公罟而弃之

    〔原文〕

    宣公夏滥于泗渊,里革断其罟而弃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蛰发,水虞于是乎讲罛罶①,取名鱼,登川禽,而尝之寝庙,行诸国,助宣气也。鸟兽孕,水虫成,兽虞于是乎禁置罗②,矠鱼■以为夏犒,助生阜也。鸟兽成,水虫孕,水虞于是禁罝、罜,设穽鄂,以实庙庖,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泽不伐夭,鱼禁鲲鲕,兽长麂■,鸟翼卵,虫舍蚳蝝,蕃庶物也,古之训也。今鱼方别孕,不教鱼长,又行网罟,贪无艺也。”公闻之曰:“吾过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为我得法。使有司藏之,使吾无忘谂。”师存侍③,曰:“藏罟不如罟里革于侧之不忘也。”

    〔注释〕

    ①水虞:古代管湖、泽的官。②兽虞:古代管山林禽兽的官。③师存:师,乐师。存,人名。

    〔译文〕

    鲁宣公夏天把鱼网投入泗水深处捕鱼,里革割断他的鱼网扔在一旁,说:“古时候大寒到来深藏在泥土中的动物开始活动时,掌管湖、泽的官才考虑使用鱼网和竹笼,去捕捉大鱼和鳖蜃等水产,用来在寝庙中祭祀祖先。这时让国人捕鱼,是为了帮助地下的阳气宣泄出来。鸟产卵,兽怀胎时,鱼类长成,掌管山林禽兽的官便禁止使用网捕捉鸟兽,只准用矛刺取鱼鳖,晒成肉干供夏天食用,这是为了帮助鸟兽的生长。鸟兽长大了,鱼鳖则开始繁殖,掌管湖泽的官便禁止下网捕鱼,只准设陷阱和鸟网去猎获鸟兽,以供应宗庙和厨房的需要,而把小鱼养在河里等它们长大后再取来享用。此外到山上砍柴时不能伐掉树苗,到水边割草时不能割取没有长成的嫩草,捕鱼时禁止捕幼鱼;捕兽时要留下小鹿和小麋,捕鸟时要保护雏鸟和鸟卵,捕虫时要避免伤害幼虫:这些都是为了使万物生长繁殖,是古人的教导。现在正是雌鱼刚刚和雄鱼分开而开始繁殖的时候,你却不让鱼长大,还要下网捕捞,真是太贪心了!”宣公听了这番话,说:“我错了,有里革纠正我,不也很好吗?这是一副好鱼网啊,它让我认识到治理国家的方法。请管事的人把网保存起来,使我永远不忘。”师存正在旁边侍候宣公,说道:“与其保存这副鱼网,还不如把里革安排在您的身边,就不会忘记他的规劝了。”

    子叔声伯辞邑

    〔原文〕

    子叔声伯如晋谢季文子①,郤犨欲予之邑②,弗受也。归,鲍国谓之曰③:“子何辞苦成叔之邑,欲信让耶?抑知其不可乎?”对曰:“吾闻之,不厚其栋,不能任重。重莫如国,栋莫如德。夫苦成叔家欲任两国而无大德,其不存也,亡无日矣。譬之如疾,余恐易焉。苦成氏有三亡:少德而多宠,位下而欲上政,无大功而欲大禄,皆怨府也。其君骄而多私④,胜敌而归⑤,必立新家。立新家,不因民不能去旧;因民,非多怨民无所始。为怨三府,可谓多矣。其身之不能定,焉能予人之邑!”鲍国曰:“我信不若子,若鲍氏有衅,吾不图矣。今子图远以让邑,必常立矣。”

    〔注释〕

    ①子叔声伯:鲁国大夫。季文子:鲁国正卿季孙行父,当时被晋国扣押作为人质。②郤犫:即苦成叔,晋国的卿。与子叔声伯有姻亲。③鲍国:鲁国大夫,鲍叔牙的玄孙。④其君:指晋厉公。⑤胜敌:指公元前575年晋国在鄢陵之战中战胜楚国。

    〔译文〕

    子叔声伯去晋国谢罪并请求放回季文子,郤犨想请晋君封给他城邑以示笼络,子叔声伯不接受。回国后,鲍国问他说:“你为什么辞让郤犨为你请封的城邑,是真的要辞让呢,还是知道他办不到?”回答说:“我听说,不是粗大的栋梁,不能承担重压。最重的压力莫过于国家,最好的栋梁莫过于有德了。郤犨想插手晋、鲁两个国家的事务却又没有很高的德行,他的地位不会长久,败亡就在眼前。好比得了疫厉,我担心他很快就会垮台的。郤犨有三个败亡的原因:缺少德行却多受晋君宠爱,地位不高却想干预国政,没有大功却要丰厚的俸禄:这些都会招来对他的怨恨。晋厉公为人骄矜,身边有许多奸佞之臣。现在他刚刚战胜楚国回来,一定会论功行赏立新大夫。立了新大夫,却不顺应民众的意愿不能除去他们所厌恶的旧官员。按照民众的意愿,不是招怨多的官员,民众不会首先攻击他。郤犨在三个方面招来怨恨,可以说是够多了。他自身尚且不能保全,怎么还能请求封给别人城邑!”鲍国说:“我确实不及你。倘若我的家族中有什么祸兆,我是不能算计到的,现在你考虑深远而辞让了城邑,你一定会保持住稳固的地位。”

    里革论君之过

    〔原文〕

    晋人杀厉公①,边人以告,成公在朝②。公曰:“臣杀其君,谁之过也?”大夫莫对,里革曰:“君之过也。夫君人者,其威大矣。失威而至于杀,其过多矣。且夫君也者,将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纵私回而弃民事,民旁有慝无由省之,益邪多矣。若以邪临民,陷而不振,用善不肯专,则不能使,至于殄灭而莫之恤也,将安用之?桀奔南巢③,纣踣于京④,厉流于彘⑤,幽灭于戏⑥,皆是术也。夫君也者,民之川泽也。行而从之,美恶皆君之由,民何能为焉。”

    〔注释〕

    ①晋人杀厉公:指公元前573年正月晋国大夫栾书和中行偃派程滑杀死了晋厉公。②成公:名黑肱,鲁国国君。公元前590年至前573年在位。③桀:夏桀,夏代的暴君。南巢:古地名,今安徽省巢县西南。④纣:商纣,商代暴君。京:指商纣王时的别都朝歌,在今河南省淇县。⑤厉:周厉王,周代暴君。彘:古地名,今山西省霍县境内。⑥幽:周幽王,周代暴君。戏:戏山,今陕西省临潼市东。

    〔译文〕

    晋国人杀了晋厉公,鲁国防守边境的官员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朝廷,鲁成公正好在朝堂上。成公听到后说:“臣子杀了他的国君,是谁的过错?”大夫们没有人回答。里革回答说:“这是国君的过错。统治民众的人,他的威严是极大的。丧失威严以至于被杀,他的过错一定太多了。而且做国君的,应该治理民众并纠正民众的邪恶。倘若国君放纵自己的私心邪念而放弃了治理民众的事情,民众中间发生的邪恶没有人去了解,就会使邪恶越来越多。倘若用邪恶的办法治理民众,政事就会败坏而不能挽救。施行仁政又不肯专一到底,就不能支配民众。民众到了灭亡的地步也不去体恤,这样还要国君做什么?夏桀出逃到南巢,商纣王死在朝歌,周厉王被流放到彘地,周幽王在戏山身亡,都是由于过错太多失掉威严的缘故。国君就好比养育民众的川泽。君行而民从,好坏都由国君决定,民众怎么能无故弑君呢?”

    季文子论妾马

    〔原文〕

    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曰①:“子为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粗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且吾闻以德荣为国华,不闻以妾与马。”文子以告孟献子②,献子因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不过七升之布,马饩不过稂莠。文子闻之,曰:“过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为上大夫③。

    〔注释〕

    ①仲孙它:又名子服,鲁国大夫。②孟献子:仲孙它之父仲孙蔑。③上大夫:古职官名。春秋时期国君之下有卿、大夫、士三级,大夫序列内又分为上大夫、中大夫、下大夫。

    〔译文〕

    季文子在鲁宣公和鲁成公时担任国相,他的妾不穿丝帛,马匹不喂精料。仲孙它劝他说:“您是鲁国的上卿,辅佐过两朝国君,妾不穿丝帛,马匹不喂精料,国人恐怕会以为您吝啬,而且国家不也有失体面吗?”季文子说:“我也愿意华贵一些啊。但是我看国人中,父兄吃粗粮,穿陋衣的还很多,所以我不敢。别人的父兄衣食不丰,而我却优待妾和马匹,这难道是辅佐国君的人该做的吗?况且我只听说高尚的德行可以为国增光,没有听说过以妾和马匹来夸耀的。”季文子把这件事告诉了仲孙它的父亲孟献子。孟献子为此把仲孙它关了七天。从这以后,仲孙它的妾穿的只是粗布,喂马的饲料也只是稗草。季文子知道后说:“有错误而能改正,是人中之俊杰啊。”于是推荐仲孙它担任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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