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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天命之谓性章

    中庸一篇乃是孔门传授心法这一章又是一篇之体要中庸所以为心法者以其放之则弥六合所谓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心之用也卷之则退藏于宻所谓寂然不动心之体也而这章内天命之性喜怒哀乐未发之中岂不是退蔵于宻的率性之道发而中节之和岂不是放之则弥六合的存养工夫只是存养此退藏于密的省察工夫只是省察此放之弥六合的一心之体用已备具于其中下三十二章不过反覆发明之耳而篇名中庸二字又是这一章之骨子葢性道中和统言之只是一个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中这个中是极平常的中庸二字括尽这一章之意至言学者用力则又只是一个敬字戒惧慎独皆是主敬工夫能敬则性道中和一以贯之矣这章书经濂洛闗闽大儒讲得明明白白只因明季以来阳儒隂释之学兴将性道教戒慎恐惧已发未发诸字都讲乱了今须逐一扫去异説归于正义方见子思吃为人之意方见程子所谓其味无穷皆实学也蒙引谓天下有本然之义理有当然之工夫有自然之效验性道教三者皆出于天本然之义理也戒惧以致中谨独以致和当然之工夫也天地位万物育自然之效验也葢有是义理必有是工夫以全是义理有是工夫则自有是效验以应是工夫这一条亦括尽此章之意卷之退藏于宻者有是义理工夫效验三项放之弥六合者亦有是义理工夫效验三项

    天命之谓性节

    这一书专为中庸二字发开口却不即言中庸乃就中庸内分别出性道教三项来葢不明性道教则不知中庸之源委知性然后知中庸所自来知道然后知中庸之所在知教然后知中庸所自全但性道教之名人皆知之却多错看了气质之性亦谓之性记诵词章功利虚无之道亦谓之道异端曲学之教亦谓之教讲性道教者日纷纷于天下相与务为髙竒求之粗鄙而中庸之防愈晦故子思特指而明之曰所谓性者不离乎气质亦不杂乎气质即气质之中而指其不杂乎气质者葢天之生人即赋之以仁义礼智信之全理即易所谓继善书所谓降诗所谓秉彛这个呌做性所谓道者非于吾性之外别有所谓道即我性之所固有而为吾之所必由者气禀物欲未用事而自然大中至正在物为理处物为义皆吾性则皆吾所当循这个呌做道所谓教者不是于这道之外可用一毫聪明逞一毫气力只是因这道不能不坏于气禀物欲故为之礼乐刑政以品节之变化其气禀驱除其物欲有万世不易之教三纲五常是也有随时而易之教文质损益是也总要使无过不及之差这个呌做教这性道教人与物皆有之然人者物之主也故子思之意所重在人朱子章句既兼人物言之复归重在人

    道也者节

    上节言性道教此只言道者葢分言之则是三

    件合言之则一道而已故新安陈氏曰道字上

    包性字下包教字若二十二章之尽性则又是

    以性包道古人立言固不拘一法也不可须臾

    离二句提醒人最切葢道者日用事物当然

    之理乃人所必由之路一事离道这一事便不

    成事了一物离道这一物便不成物了如手容

    恭足容重道也离了恭重便不成个手足父慈

    子孝道也离了慈孝便不成个父子动时有道

    离他不得静时也有道离他不得如世儒之训

    诂词章管商之权谋功利老佛之清浄寂灭皆

    人力私智之所为是可离也而道不可离道既如是其不可离此君子存养之功所以无处可以疎得戒慎二句最易错看

    莫见节

    讲家皆以戒慎恐惧为静而存养慎独为动而省察存疑辨之甚明谓上言道不可须臾离则是无时不当戒慎恐惧也独以为静可乎下言谨独是于隐防处致察未及见显处也概以为动可乎章句止言存养省察未尝言动静也存疑此段最足破讲家之惑盖戒惧是合动静工夫慎独是动静之交不可竟説是动慎独原即在戒惧之内特以其工夫要故特抽出言之犹之大学本是礼记中之一篇西铭本是正蒙中之一篇特以其切于学者故抽出另自为一书也存疑又曰君子自所睹所闻以至不睹不闻固无所不用其谨矣若夫方寸之中是为暗处一念之发是为细事是乃不睹不闻之终所睹所闻之始而理欲初分之时也君子虽云无所不用其谨于此若不更加详慎则前虽有存养之功未免尽弃后虽欲用存省之功亦无及矣故子思上文既言戒惧于此复言谨独又是就其中特掲切要工夫以示人要不出乎上文戒慎恐惧之外也説得亦极明三山潘氏曰幽暗之中细微之事是非善恶皆不能逃乎此心之灵所以当此之时尤为昭灼显著也若其发之既逺为之既力则在他人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虽甚昭灼而在我者心意方注于事为精神方运于酬酢其是非得失反有不自觉者矣説莫见莫显与大学十目十手不同亦最是

    喜怒节

    上文三节言义理言工夫已极完备至此将言其效验而复从道不可离説起欲学者反诸心而观之真见其欲顷刻离之而不可得也未发已发程朱皆分动静二时言之自阳明之学兴谓未发是发之主宰即发而有未发者在不可以二时言而以先儒添入己字为非不知此乃朱子旧説也朱子旧説曰日用之间凡感之而通触之而觉葢有浑然全体应物而不穷者虽一日之间万起万灭而其寂然之本体则未尝不寂然也是即阳明无已发未发之説也朱子后觉其非故于章句或问皆不主其説而阳明犹自谓独得之见亦误矣未发之中明季讲家谓是不偏于有不偏于无依朱子止是不偏于喜怒而非不偏于有无之谓葢未感物时胸中原有主宰程子所谓静中有物朱子所谓至静之时但有能知能觉者而无所知所觉不偏于无固不待言但如处室中东西南北未有定向止在中间所谓中也发而中节不但不当喜而喜不足言中节即当喜而喜之中分数有多寡之差亦是不中节不中节者是从气禀物欲上来中节者是从本性发来这个中节即程伯子所谓情顺万事而无情葢随物应之而已无所与则是有而未尝有也葢老庄所谓无情则直是顽然感之而莫动又或阳怒伪喜貌悲色乐而已并其顺万事者而无之矣既言中和又言大本达道所以极形容其妙愈见其当存养省察也这个中和这个大本达道原是人人共有的然须有戒惧慎独工夫方能存得故下文又説个致字若明季艾千子谓必戒惧而后可曰中和则是中和二字中已有致字矣下致字不几蛇足乎此谬説也

    致中和节

    这一个致字不是戒惧慎独便呌做致要于戒惧慎独中做到积累纯熟极尽处才呌做致有多少次第在章句云自戒惧而约之自谨独而精之二句最有斟酌勉斋黄氏曰无少偏倚无少差谬是横致其守不失无适不然是直致亦最明然此皆只説得致字大义又要细看其下手着实处如阳明论致中云今人存心止定得气当其宁静时亦止是气宁静不可以为未发之中必于静中无事时搜寻好货好色好名之根而防去之使不复起又云譬之病疟之人虽有时不发而疟根原未尝除则亦不得谓之无病之人矣此等议论亦似是然既云未发如何又云搜寻程子曰既思即是已发搜寻岂不是已发乎且不知其所谓搜寻者何所指以辨别是非为搜寻耶则属格致矣以检点差失为搜寻耶则属省察矣皆非未发也若欲于未发时搜寻不免坠入禅家玩弄此心之故吕氏求中于未发之説伊川深病其非延平李氏终日危坐以验夫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朱子作延平行状虽载其説然尝谓其有病又谓以伊川之语格之觉其稍偏见于延平问答书中而于中庸或问亦止载程吕之説而不及延平之説葢朱子不敢轻狥其师説也文集中所载观心説一篇正痛言此弊又答潘子善云着个戒谨恐惧四字已是压得重了要之只是畧绰提撕亦与观心説相发明夫吕氏李氏之曰求曰验程朱犹谓其非而况阳明之所谓搜寻者乎若欲除去疟根亦只在动时随事精察而力行静时畧绰提撕以存养即所以渐消其根周子所谓主静程子所谓静坐皆是此畧绰提撕工夫此是致中下手着实处也若论致和工夫其要虽在慎独然大学之八条目中庸之学问思辨行皆是致和事自一身动处如足容重手容恭之类以至顺父母宜兄弟和妻子推之至于舜之大孝文王之无忧武周之达孝仲尼之祖述宪章上律下袭君子之议礼制度考文皆在这致和内

    天地位二句

    这二句依或问是以事言不是空空有此理人皆疑天地万物不因人之中和然后位育不知子思之意不是説无中和之人便天翻地覆人消物尽只是日星灾变山川崩竭人物妖异之事皆由不中不和而生故天地本位不干其和便是位万物本育不闭其化便是育这二句便是洪范雨?燠寒风应肃乂哲谋圣的道理人又疑尧汤之水旱孔子之不得位若中和未必能位育者不知尧汤之水旱气数非常之变也君子只道其常孔子之不得位则或问所云天下虽乱而吾身之天地万物不害其为安防其説明矣又或疑中和分配位育不免支离者葢尝思之天地位只是天下大纲都好了故致中便能如此万物育是天下事事都好了须致和方能如此致中有致中之作用致和有致和之作用分配位育确不可易非支离也大抵致和比致中较难虽云体立而后用行然用行更难于体立后面大徳小徳徳性问学皆当如此看学者读这章书须想天地位万物育是何等气象却在吾戒惧慎独可以致之性道中和是吾所得于天之理吾之所以为人者也非戒惧慎独不能全之可见敬字是中庸之纲领与大学一般但大学经文未尝明言敬字惟于各传中微露其防而中庸则首揭以示学者尤深切着明矣虽后面尚説许多知仁勇工夫然都从这敬内做出故学者不可须臾离道便不可须臾离敬

    按此章异説纷纷如姚江之徒合戒惧慎独为一事合已发未发为一时刘蕺山以未发属动已发属静艾东乡谓慎独后方有中和种种讹谬今一以章句或问大全为主如日月出而爝火熄

    讲家皆以天命率性分贴中和按朱子文集内胡季随尝以此为问朱子答曰详程先生説率性文义恐不如此又答黄子耕曰道与性字其实无异但性字是浑然全体道字便有条理分别之殊耳依此二条则性道不可分贴中和矣然今章句仍分贴愚尝思之未发之时条理未尝不具于浑然之中而斯时但见其浑然而已故亦可以天命之性专属之已发之时浑然者未尝不寓于条理之内而斯时但见其条理而已故亦可以率性之道专属之

    第四节云峰胡氏云上文言君子主敬之功见人心之于道不可离此言性情之徳又见道之在人心本不可离也今讲家多主此説然却未确道在人心本不可离论理固然然此节是推原道不可离之故非谓道本不离人也

    仲尼曰君子中庸章

    这一章见天下人品只在中庸中庸工夫只在一敬子思于前章发明中和之义这个中和合言之只是一中这个中是极平常的道理故谓之中庸然虽是平常而君子小人之分全在乎此故复引仲尼之言以明之谓天下之所共尊者君子而君子无他能体此中庸而已静焉而无所偏倚也动焉而无过不及也平常之理无少或亏这便是君子天下之所共恶者小人而小人无他不能体此中庸而已静焉而不胜偏倚也动焉而不胜过不及也平常之理全与相反这便是小人可见这个中庸闗系人品如此然是中庸也命于天禀于性固人人所共有亦人人所固有何以君子独能体之何以小人则反是此其分涂处在敬肆而已君子之所以中庸者只是敬葢其静也戒谨不睹恐惧不闻有君子之徳矣而其动也又兢兢焉惟恐其动而差也必审其时之所宜而小心出之人见其变通随时者皆其临深履薄而斟酌焉者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只是肆葢其静也不知戒慎不知恐惧有小人之心矣而其动也又昧昧焉不顾其动之乖也一任其心之所欲而放纵出之人见其挥霍有余者皆其粗心浮气所发见者也然其所以或敬或肆者又有故焉君子惟知此理在我故能戒惧以存养此中之体而随时以裁处此中之用小人惟不知有此理故不能戒谨恐惧而肆欲妄行虽静亦动也不能随时审中而无所忌惮动皆乱动也所以章句又推出两个知字犹之论语三畏章君子惟知天命故畏天命小人惟不知天命所以不畏此知字与致知力行之知稍异乃是为学之初先知其大槩与大学知所先后在八条目之先者一例学者读这章书须知敬字是一个大闗头能敬便是君子路上人不敬便是小人路上人先离了小人的闗然后再去细论知愚贤不肖过不及的病葢知愚贤不肖之过不及是在道中畧差了些子小人之过不及则在道外去逺了小人反中庸不止一様有自以为中庸而居之不疑者亦有以中庸为不足学而敢为高论者显叛阴违皆在其中总是无忌惮的人不宜泥定一等人看万厯中管登之曰乡愿似中行亦似狷而逺于狂本色尽掩不似小人之无忌惮无忌惮之小人似时中亦似狂而逺于狷本色犹存不似乡愿之阉然媚世乡愿有忠信廉洁之似而用之以媚世其格局尚小小人有时中之似而驾之以应世其格局则大其説亦通然愚意无忌惮之小人包得广乡愿恐只是无忌惮内之一种

    第二节章句两个又字要细看诸家説不同有以平时临事分者谓君子小人平日之气禀学问既殊而临事之立心制行又别是一説也有以内外分者谓君子小人内而存心既有公私之分外而处事又有当理不当理之异是又一説也有以动静分者谓君子小人方其静时既有能存养不能存养之不同及其动时又有能省察不能省察之不同是又一説也此于理皆无背然蒙引浅説皆主动静言今姑从之小人之心静而不中犹未有事为而章句谓其肆欲妄行者蒙引云小人无静时所谓牿之反覆则其夜气不足以存

    大全蔡氏谓此章上二句孔子之言下四句乃子思释孔子之言今讲家则通作孔子之言此本无可考但观首章总注云其下十章葢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则通作夫子之言正朱子之意也中庸其至矣乎章

    这一章是言中庸之道非特小人反之而众人亦鲜能之以起下章之义夫子开口赞叹中庸却只用一至字见得中庸是个恰好的道理增一分不得减一分不得的这个是万世不可移易之理宜常行于天下且又是人之所固有初非髙逺难行之事但人之生不能无气禀物欲之拘蔽惟赖有教以裁其过引其不及然后能复归于中自世教之衰人不知其为性之所固有而气禀物欲日益用事初焉拘于气禀犹觉有不安者久之且忘乎其为气禀矣初焉蔽于物欲犹觉有不安者久之且忘乎其为物欲矣过者不自知其过见有偶蹈夫中者反以为钝不及者不自知其不及见有偶企夫中者反以为迂在上者不能举之于上而政日乖在下者不能举之于下而学日漓葢其所由来者非一朝夕矣有主持世教之责者可不思所以兴起而挽回之使鲜能者皆可能乎这一节能字与下章鲜能知味不能期月守中庸不可能性圣者能之以至果能此道矣至诚能尽性能经纶大经至圣能聪明睿知诸能字脉络皆贯通学者读这章书须要用力去变化气质扫除物欲必求至于中庸而后止不可自谓曾用过几分敬谨工夫幸免于小人足矣即稍有过不及亦不妨事吾人学问过了小人一闗又须要过众人的闗过得众人的闗方成得个人下文知愚贤不肖皆所谓众人皆非吾住足之处

    按章句世教之教与修道谓教之教皆通上下而言民即人也易曰君子辨上下定民志民字亦兼上下言

    舜其大知也与章

    这一章承上章言道必能知而后能行举大舜正以见能择之知问察隠?则非知者之过执两用中则非愚者之不及问察隠?是不自用而取诸人执两用中是在吾之权度精切不差不自用而取诸人与孟子舍己从人话头不同孟子言取善之公此则言择善之精好问好察要看得好是由大知而能问察抑由问察而知益大蒙引曰圣人固无不知然亦有未知者如孔子问礼问官之类若曰己知而复问则是伪也圣人无伪朱子曰虽浅近言语莫不有至理寓焉人之所忽而舜好察之非洞见道体无精粗之别不能然也皆説得极明隠恶见其广大?善见其光明葢圣心有善无恶善与善过自不觉其?善与恶遇自不觉其隠而又知天下之善鼓舞之而愈出遏抑之而遂阻尤不能不?天下之恶其初本善其终可归于善其一时虽蔽于恶而其善者未尝不存于中激之则遂成其为恶隠之则渐复其旧尤不能不隠此正圣人聪明之用非第可见其心之纯粹忠厚也执两用中内有孟子若决江河沛然莫御气象两端谓众论不同之极致是举首尾以该其中间不止两而已众论不同皆是善其恶者已隠而不宣这个两端是最难择的各有一种道理各有一种学术其是非在毫厘之间其得失在几微之际舜则洞烛其所以异同之故虽同在?之之例而当取则取无一毫游移当舍则舍无一点含糊斟酌尽善而中见焉如一论厚薄也极厚之説是则以极厚者为中极薄之説是则以极薄者为中厚薄之间是则以厚薄之间者为中如一论大小也极小之説是则以极小者为中极大之説是则以极大者为中小大之间是则以小大之间者为中他可类推或独用或并用或合用或分用无不适宜在人发之为迩言在舜用之皆元徳以此治民所以成四方风动之化然则知者不必求之过也如斯而已足为舜愚者不可不及也必如斯而后可为舜天下有大知如舜者而道其行矣夫学者读这章书要知人之学问不可不虚心不虚心则自以为是而不能集益又不可不细心不细心则漫无主张而不能拣择虽舜之地位非可骤到苟能虚心细心则聪明日开一日学问日进一日安在其终不可几也顔子曰有为者亦若是斯言岂欺我哉

    按或问以问察隠?为非知之过以执两用中为非愚之不及此是论其大纲如此其中又各自有过不及今讲家便以此议或问则谬矣

    回之为人也章

    这一章是承上章言道既不明必仁如顔回然后道可明也在夫子口中择守并重在子思引来则重在能守一边大抵中庸之理是最难择的亦是最难守的人稍有志于学谁不思择亦谁不思守然气禀囿于中物欲扰于外非为所蔽而不见则为所惑而不定故有终身择而终身不中庸者矣非牵制之而使不得前则引诱之而使不能却故有终身守而终身失中庸者矣此人之所以多或过或不及而道常晦于天下也若回之为人识足以超出乎气禀物欲之上力足以战胜于气禀物欲之间其一生工夫只是能择能守能择即博文事能守即约礼事中庸常伏于几微之间举世所不能见者而回能见中庸常介于疑似之际举世所不能防者而回能断有时以无过为中庸者回则知其不可过有时以无不及为中庸者回则知其不可不及气禀不得而蔽物欲不得而惑其能择乎中庸如此中庸当利害得失之际人所易屈也而回不屈中庸当纷华盛丽之交人所易动也而回不动既知无过者为中矣则力抑之而不使过既知无不及者为中矣则力进之而不使不及气禀不得牵制物欲不得引诱随择而随得者随得而随守其拳拳服膺而弗失有如此此葢夫子教以博文约礼而见其至明至健实能尽博约之功故深喜而叹之欤而子思引此则以为道必如是而后可明与前章之引大舜后章之引子路同一例也学者读这章书要知择守工夫缺一不可后半部中庸言明善诚身言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大学言格致诚正修孟子言知言养气都是择守并言须将这两件工夫猛力去做勿为气禀物欲所阻挠自然其进不可限量今人不如顔子不是顔子不可学只是不能如他这様择守此章与舜其大知章相对只重知行之分大全朱子以安勉分看云峰以穷达分看俱是余意非正讲双峰饶氏云每得一善则着之心胸之间而不失不是只守一善讲一善最明明季讲家欲将一字作一贯之一看大谬

    择乎中庸则非知愚之过不及服膺勿失则非贤不肖之过不及或问却以择乎中庸为非贤者之过服膺勿失为非不肖之不及或问是专以行言

    天下国家可均也章

    这一章大意谓中庸不可能必如后章所言之勇乃能之耳与前引舜回二章一例不可能不是言道之不可能乃是叹人之不能此道也中庸非于三者之外别有一理三者无过不及即是中庸如管仲之一匡天下晨门荷蒉之果于忘世召忽死子纠之难则非中庸若尧舜之治泰伯之让比干之死即中庸也章句云三者亦知仁勇之事据大全陈氏之説则可均似知可辞似仁可蹈似勇据蒙引之説则三者又各自有知仁勇此二説不相悖葢合言之则三者各有知仁勇分言之则可均似知可辞似仁可蹈似勇章句又谓非义精仁熟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及此即下章所言之勇也无一毫人欲之私即承义精仁熟而言义不精则将错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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