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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之君而滅國本也君道于此絶矣父子之道天性也信讒邪而殺世子則是為人之父滅天性也父道于此絶矣故申生死書殺書世子以著獻公之惡也甚哉嬖寵之為患也體莫重于世情莫重于子嬖寵得志于内讒言得行于外則雖其重為吾世其親為吾子人心之所係屬而不可解者亦且視之如寇讎棄之如糞土矣有國家者其于嬖寵可不為之防哉故春秋明申生之死以為天下戒也

    胡安國曰公羊子曰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申生進不能自明退不能違難愛父以姑息而陷之不義讒人得志幾至亡國先儒以為小仁大仁之賊也而目晉侯斥殺專罪獻公何也春秋端本清源之書也内寵並后嬖子配嫡亂之本也驪姬寵奚齊卓子嬖亂本成矣尸此者其誰乎是故目晉侯斥殺專罪獻公使後世有欲紊妃妾之名亂嫡庶之位縱人欲滅天理以敗其國家者知所戒焉以此防民猶有以堯母名門使姦臣逆探其意有危皇后太子之心以成巫蠱之禍者

    朱熹曰申生不辯驪姬看得來亦未是若辯而後走恐其他公子或可免于難

    呂祖謙曰驪姬之殺申生國語所載甚詳看左氏與國語相為表裏國語載之甚詳本末具備中大夫里克也左氏則載里克謂之中大夫中立之謀國語載之甚詳當時驪姬欲殺申生而立奚齊所憚者尚有里克使優施以酒飲里克欲以優施說之觀優施以言動克言人皆集于遠已獨集于枯是言申生之勢已自摧落不可倚恃里克知言中立其免乎優施曰免當時里克是一箇正人使克能執志不囬則驪姬之計未必行今優施聞里克之語遂告驪姬聞申生之語遂肆行而無忌以國語所載論之所載本末初不同謀殺申生但對優施言然左氏直書中大夫成謀見當時姬憚里克克若能守正不懼殺申生謀必不成克既說中立可以自免驪姬得以肆其謀而無憚雖不須驪姬謀謂之成謀亦可也大抵姦以作亂不必要人成附但則持兩端中立以為無所與于其間則姦人便可以成謀左氏斷之所以歸中大夫之罪到後面一段使之歸胙于獻公當時驪姬殺申生之謀獻公已自許他了今特造此一段事為罪名而已然則殺申生不是獻公不知當驪姬譛言之際論來太子合當便行當時太子謂我辭姬必有罪或使之行謂君實不察其罪皆是不知獻公之心然當時太子既是不出言甘心待死是以辦一死在了以正理論之成父之過然而犯逆死罪了已自不是當時合當便即死又却奔歸于所封之邑須當看這一節這箇不是變生倉卒時無措如何申生既能全死尚自當倉卒之變奔歸于邑又不是要恃城郭以作亂以此見處死却易從容就死則難此無他元無工夫但則是小心不忍便至倉卒無措其不近道理亦自可見

    又曰晉殺太子申生殺太子而告之諸侯如此等是大事當告之諸侯

    杞伯姬來朝其子

    謝湜曰子幼而母以其子出朝非禮也父不故而子行父事以朝非法也伯姬驕恣若此以洮之會啓之也

    夏公孫兹如牟

    謝湜曰牟微國桓十五年牟人來朝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會王世子于首止

    程頤曰世子王之貳不可與諸侯列世子出諸侯會之故其辭異

    程氏學曰王世子天子之貳也以王世子之尊而下會諸侯天王失道可知矣此諸侯之卑而敢抗王世子為會諸侯不臣可知矣春秋之法尊君而卑臣抑強而扶弱君道弱矣必扶而尊之臣道強矣必抑而卑之豈特懲當世之變亂蓋將以明天地之大義也故殊會王世子所以示諸侯不可得而抗也九年夏公會宰周公齊侯宋子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天子之宰固亦尊矣然非世子之足擬故祇書在諸侯之上其他三人雖微同此皆所以尊王命也

    謝湜曰小國服從大國親睦率諸侯以尊王室桓公之職也會王世子而不能朝王會于首止而不能入見于周桓公無尊周之實也王世子天王之貳也諸侯王室之臣也以王世子下會諸侯天王之失道也以諸侯上會王世子諸侯之失道也春秋之義不以卑凌尊不以邪拒正所以明君臣之大義也首止之會以魯及齊不與齊侯主列國也不與齊侯主列國所以尊君而卑臣也殊會王世子不與諸侯抗世子也不與諸侯抗世子所以黜邪而崇正也

    胡安國曰及以會尊之也以王子而下會諸侯則凌以諸侯而上與世子會則抗春秋抑強臣扶弱主撥亂世反之正特書及以會者若曰王世子在是諸侯咸往會焉示不可得而抗也後世論其班位有次于三公宰臣之下亦有序乎其上者則將奚正自天王而言欲屈遠其子使次乎其下示謙德也自臣下而言欲尊敬王世子則序乎其上正分義也天尊地卑而其分定典叙禮秩而其義明使羣臣得申其敬則貴有常尊上下辨矣經書宰周公祗與王人同序于諸侯之上而不得與殊會同書此聖人尊君抑臣之旨也而班位定矣

    胡宏曰首止之盟義繋于齊桓之會王世子而不繫于王世子會齊桓

    朱熹曰春秋書會王世子與齊桓公也

    呂祖謙曰會于首止凡太子來與諸侯與會後故不可廢

    又曰會于首止胡春秋謹始例論之詳確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程氏學曰齊桓公攘夷狄救中國會王世子于首止而諸侯盟于首止春秋之盟斯為善矣故諸侯之所同志而鄭伯獨内棄諸夏外交夷狄上不順王命下不順伯者而逃歸不盟故六年啓諸侯之伐致新城之圍八年甯母之會不敢與盟而令世子聽命焉九年王人齊侯等盟于洮而鄭伯乞盟也噫以諸侯之尊始于逃歸而終于乞盟甚乎鄭伯之罪也襄七年陳侯逃歸義同亦棄中夏而從荆楚故也趙子曰凡逃者皆謂義當留而竊去也故穀梁曰逃義曰逃也君臣同辭逃者匹夫之事

    謝湜曰諸侯盟于首止諸侯盟于葵丘王世子宰周公不盟也齊桓假仁義以尊王室故雖與世子周公為會然尊貴世子周公不敢與盟以崇大義也尊王室以崇大義翼戴天子以示大順人心所同欲故稱諸侯

    胡安國曰無中事復舉諸侯會盟同地再言首止者書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焉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王將以愛易世子桓公有憂之控大國扶小國會于首止以定其位太子踐阼是為襄王一舉而君臣父子之道皆得焉故夫子稱之曰管仲相桓公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中國之為中國以有父子君臣之大倫也一失則爲夷狄矣故曰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

    鄭伯逃歸不盟

    謝湜曰會王世子以尊周盟諸侯以崇大義春秋會盟未有善于此者也鄭文公從夷棄夏以畏楚之心背盟竊歸是以匹夫之行逃中國之義也書曰逃歸賤之也書曰不盟罪其違命也

    胡安國曰事有惡者不與為幸其善者不與為貶平丘之盟惡也請魯無勤是以為幸故直書曰公不與盟首止之盟善也犯衆不盟是以為貶故特書鄭伯逃歸逃者匹夫之事以諸侯之尊下行匹夫之事雖悔于終病而乞盟如所喪何其書逃歸不盟深貶之也或曰首止之會非王志也王惡齊侯定世子而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可以少安鄭伯喜于王命而畏齊故逃歸不盟然則何罪乎曰春秋道名分尊天王而以大義為主夫義者權名分之中而當其可之謂也諸侯會王世子雖衰世之事而春秋與之者是亦變之中也天下之大倫有常有變舜之于父子湯武之于君臣周公之于兄弟皆處其變者也賢者守其常聖人盡其變會首止逃鄭伯處父子君臣之變而不失其中也噫此春秋之所以為春秋而非聖人莫能修之者矣

    呂祖謙曰鄭伯逃歸不盟逃只是潛身而歸欲連師而歸則齊必覺正如高祖脱鴻門相似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程氏學曰凡諸侯為人滅其國或見伐而出於己非其罪則于國未宜絶于其奔也則皆不名彼其義未虧故可直于天子而求復也焉可遂絶之哉莊十年齊滅譚譚子奔莒僖五年楚人滅弦弦子奔黄十年狄滅温温子奔衛不言出者國滅無出也二十八年衛侯奔楚是也若昭公三十年吳滅徐徐子章禹奔楚名者彼己服於吳而後奔無興復之志故也桓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昭二十三年莒子庚興來奔皆奪正而立者也桓十六年衛侯朔出奔齊以王命絶之也襄十四年衛侯衎出奔齊昭三十年北燕伯欵出奔齊二十一年蔡侯朱出奔楚皆不能嗣守先業上下乖離國人不君自取播越其位已絶故即名之若哀十年邾子益來奔按此年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八月歸邾子益于邾至是復來奔其爲絶明矣

    謝湜曰譚子奔莒弦子奔黄温子奔衛皆不名者君有不屈之志邦有可復之道春秋未之絶也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晉人執虞公

    程氏學曰王道衰微諸侯不道執人之君者有之執人之臣者有之春秋舉天下之法以治之皆奪其爵而曰某人惟成十五年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執得其罪且歸于王故書晉侯然則其他貶而人者罪亦昭矣其因會伐入滅等書執而不曰人者繼上事於文不可更言某人故也如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得與侯執類乎舉此一事其類可知諸侯無罪為人所執于理何可絶故悉不名惟莊十九年宋人執?子嬰齊宋既稱人?子復名者兩俱有罪爾

    謝湜曰晉獻公襲人之國而執其君惡之大者也凡執諸侯執者皆奪爵稱人見殺者皆不名以執者無道而見執者無可絶之罪也虞公非有大惡加民也以一國君主而見執于人者特以無後慮而已百里奚宫之奇去而虞國空虚虢亡而虞國單弱方是時外無鄰國為之援内無忠臣為之輔虞公措身于國勢若匹夫故獻公還師館虞而虞公見執矣有國家者其可以無藩垣之蔽股肱之助哉書執虞公所以為後世戒也是故非王命而執人為不義為君主而執于人為不智

    胡安國曰公羊子曰虞人已滅矣其言執何不與滅也滅者亡國之善詞上下之同力矣若夫虞公地之緼于晉久矣晉命行乎虞氏信矣其曰晉人執之者猶衆執獨夫爾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為獨夫商紂是也貴為諸侯富有一國而身為獨夫虞公是也其曰公者非存其爵猶下執之之詞也不言以歸驗其為匹夫之實也書滅下陽于始而記執虞公于後可以見棄義趨利瀆貨無厭之能亡國敗家審矣呂祖謙曰晉滅虢當時桓公既為覇主何故聽晉如此縱橫蓋當時天下紛亂亦救不得許多頭項最是夷狄極盛所以先去伐狄而次伐楚又何暇伐晉又曰執虞公以媵秦穆姬媵是使賤者為之以此辱之正如石勒使晉帝青衣行酒相類

    春秋集義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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