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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毛姆短篇小说全集最新章节!

p;   “那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轰动的表演。是啊,就在前两年我还自我引荐与德·巴斯夫人晤面。就是莉莉·兰特里[莉莉·兰特里(1853—1929),英国著名电影演员,被誉为维多利亚时代伦敦最著名的“职业美女”,因1899年嫁给休·杰拉德·德·巴斯爵士,因此后称德·巴斯夫人。],你们知道的。她曾经在这儿住过,她对我还记忆犹新。她告诉我说,她看过十次我的表演。”

    “你们表演的是什么节目?”斯特拉问。

    “用大炮把我射出去。相信我,那真是轰动一时。在伦敦一炮打响后,我又到世界各地去表演。是的,亲爱的,我现在是个老太婆了,这我承认。佩内齐先生七十八,我也年过七十了,可是曾经在伦敦到处都贴着我的头像。德·巴斯夫人对我是这样说的:亲爱的,你跟我一样有名。可是你要知道观众是怎么回事,给他们一点儿好东西,他们就像疯了一样喜欢,只是他们老想要换口味;无论多么好的东西,他们也会看腻的,然后就再也不想看了。我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亲爱的,你也一样会遭遇的。谁都逃不脱这样的结局。不过,佩内齐先生总是说,他的脑袋还好好地长在他的脖子上。他才这么高就开始从事这一行了。马戏团,知道吧?当领班。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他的。那时我在杂技团,表演空中飞人,你们知道的。他现在还挺英俊的吧,可你们要是在那时候见到他就好了,那才叫英俊潇洒呢。脚蹬俄罗斯长靴,下身穿着马裤,上身穿着带盘花扣的紧身衣,扬鞭策马在马戏场上奔驰,我这辈子再没见过比他更英俊的男人了。”

    佩内齐先生一言不发,只是若有所思地捻着他那一大抹白胡子。

    “嗯,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不是个乱花钱的人,后来经纪人推销不出去我们的节目了,他就说,我们退役算了。他做得对,当年我们可是全伦敦最红的明星,怎么还能再回去干马戏团?我是说,佩内齐先生其实是个伯爵,他必须要顾全他的尊严,所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买了一所房子,办了养老金计划。佩内齐先生雄心勃勃要在这一行干出名堂。我们在这儿生活已经有三十五年了。我们前些年干得还不坏,直到两三年前经济不景气了,现在的观众跟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不过他们家里也需要过日子,也要支付水电费什么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开支。给他们一张名片吧,卡洛。佩内齐先生会做饭,你们要是在外面想吃家乡菜了,就来我们家里做客吧。我喜欢专业的人,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交谈的,你和我,亲爱的。我常说,一日专业,一生内行。”

    这时,吧台的领班吃过晚饭回来了,他一眼看见了希德。

    “啊,科特曼先生,埃斯皮奈尔先生在找你,他说有事要跟你说。”

    “哦,他在哪儿?”

    “就在这附近什么地方。”

    “我们要走了。”佩内齐太太说着站了起来,“找个日子来我们家吃午饭吧,好不好?我想给你们看看我以前的照片和剪报。我猜想你们好像没听说过美人炮弹。说真的,那时候我跟伦敦塔一样有名。”

    佩内齐太太发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没有听说过她,倒也并不气恼,她只是觉得太好笑了。

    他们互相告别,斯特拉又坐回到她的扶手椅上。

    “我把这点儿啤酒喝完,”希德说,“就去看看帕科找我有什么事。小宝贝儿,你要在这里等我,还是想到你的化装间去?”

    斯特拉双手攥紧,没有回答。希德看了她一眼,很快把目光移开。

    “太有意思了,那个老女人。”他还是那么乐呵呵地继续说着,“真是个滑稽的人。我估计她所说的也许都是真的。可我还是得说,这太不可思议了。想想她居然轰动了整个伦敦,什么啊?四十年前?最可笑的是,她以为还有人会记得这些陈年旧事。她好像完全不能理解,我们怎么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她。”

    他又看了看斯特拉,是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不让她看出他在看她,可是他看到了她在哭。他不知如何是好。她苍白的脸上滚下了泪珠,她没有哭出声。

    “怎么啦,亲爱的?”

    “希德,今晚我不能再跳了。”她抽泣着说。

    “这是为什么啊?”

    “我害怕。”

    他抓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他说,“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女人。喝点儿白兰地吧,振作一下。”

    “不,那会更糟。”

    “你不能这样让你的观众失望呀。”

    “什么狗屁观众!一帮整天只会胡吃滥喝的猪猡,一群咋咋呼呼的傻瓜,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我不能为他们玩儿命,我摔死了,他们会在乎吗?”

    “别这么说,他们就是为了找这种刺激才来看表演的,这是不否认的。”他心神不安地回答说,“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这是没什么危险的,只要你稳住神就不会有事。”

    “可我已经稳不住神了,希德,我会摔死的。”

    她提高了一些嗓音,希德连忙回头去看那吧台的侍者。那人正在读《尼斯侦查报》,没有注意他们。

    “你不知道从那上边、从梯子顶上往下看那水池,有多害怕。你要相信我的话,我觉得今晚我会晕过去的。我告诉你今晚我不能再跳了,你得帮我放弃今晚的表演,希德。”

    “要是你今晚害怕不敢跳,明天会更糟糕。”

    “不,不会的。连演两场会要了我的命。要等这么长时间,还有发生的这些事,让我紧张。你去找埃斯皮奈尔先生,跟他说我不能一晚演两场。我的神经受不了啦。”

    “他绝不会答应的。整个晚餐的生意全靠你呢,所有人都是为了看你才来的。”

    “这我没办法,我告诉你,我不能再跳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泪水还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往下淌,希德看出她快要失去自制力。几天来他一直感觉要出事,很焦急。他试图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隐约感到不让她把自己心里的感受说出来会好些。可是他又忧心忡忡,因为他爱斯特拉。

    “埃斯皮奈尔在找我。”他说。

    “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会告诉他,你一个晚上只能跳一次,看他怎么说。你可以在这儿等我吗?”

    “不,我到化装间去。”

    十分钟后希德去化装间找她。他兴致很高,脚步轻快,兴冲冲地撞开了门。

    “宝贝儿,我给你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他们下个月还跟我们签,钱加一倍。”

    他奔过去要抱住她亲吻,可是斯特拉把他推开了。

    “今晚我还要再跳吗?”

    “恐怕还得跳。我说了每晚只能演一场,可他根本听不进去,他说晚餐那一场非演不可。毕竟要加一倍的钱,也算值的。”

    斯特拉一下坐到了地上,这次是放声大哭了。

    “我跳不了,希德,我跳不了啊,我会摔死的!”

    希德也坐到地上,扶起了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拍打着她。

    “打起精神来,亲爱的,你不能拒绝这么大一笔钱啊。想想看,这够我们过整个冬天了,什么都不用干。好歹到七月底只有四天了,往下也就剩一个八月了。”

    “不行,真的不行,我害怕极了。我不想死,希德,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亲爱的,我也爱你。打从我们结婚起,我就再没有看过别的女人一眼。我们从没有过这么多钱,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这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我们是红得发紫,但是我们不能指望永远都会这样。我们得趁热打铁呀。”

    “你想要我死吗,希德?”

    “别说傻话。没有你,我该怎么过?你一定不能这样放弃。你还得考虑你的名誉,你可是个世界闻名的人。”

    “跟那个美人炮弹一样。”她大声喊道,接着愤怒地大笑起来。

    “那该死的老女人。”他心想。

    他知道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真倒霉,斯特拉全听进去了。

    “她的话让我开了窍。”她接着说道,“这些人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来看我的表演?为的就是有可能看到我哪天摔死。等我死了一个星期后,他们就会连我的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观众就是这么回事,我看到那个涂脂抹粉的丑老婆子就全明白了。唉,希德,我难受极了。”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到他的脸上,“希德,说什么都没用的了,我不能再跳了。”

    “就今晚,是吗?要是你真的这么难受,我就去告诉埃斯皮奈尔,说你犯头晕了。我敢说,就这一次应该没问题。”

    “我不是说今晚,我是说永远都不能再跳了。”

    她感到希德的身子绷紧了。

    “希德,亲爱的,别以为我是在犯傻。这种感觉不是今天才有的,一直都有,我越来越害怕了。一想到这些,我夜里就睡不着,快要入睡时,总会看见自己站在梯子顶上往下瞧。今晚我差点儿都上不去了,我一直在哆嗦,在你点火说跳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把我往后拉,我甚至连自己跳了都不知道。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登上跳台的,糊里糊涂地听到大家在拍手叫好了。希德,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要我去承受这样的折磨。”

    希德长叹一声,他自己也泪水盈眶了,因为他是真心爱她的。

    “你也知道放弃会有什么后果。”他说,“过去的生活,没完没了的马拉松舞。”

    “做什么都比现在这个好。”

    过去的生活他们都不会忘记。希德十八岁就当上了职业舞男,他肤色较黑,长得像西班牙人,挺好看的,又富于活力,中年和老年女人都乐意付钱请他伴舞,他从来没有失业过。他从英格兰漂泊到了欧洲大陆,最后留在这里不走了。从一家旅馆换到另一家旅馆,冬天去赌场,夏天去法国的海滨浴场。他们的日子过得还不算坏,通常是两三个人住在一起,都是男的,在廉价的寄宿公寓里合住一个房间。他们不必早起,只要能穿戴好,在中午十二点前赶到酒店去陪那些想减肥的胖女人跳舞就行。下午可以休息,五点再来酒店,三个人一起找一张餐桌坐下,瞪大了眼睛四下打量,看有没有人可能会是他们的主顾。他们都有一些常客。到了夜里,他们就去餐厅吃饭,酒店管一顿饭,蛮丰盛的。在上各道菜的间隙,他们还会陪人跳舞。也能赚不少钱,不管陪谁跳舞,一般跳一次就能赚到五十至一百法郎。有时遇到个阔太太,同他们当中的某一个连着跳上两三个晚上之后,会大方地给到一千法郎。有时也会遇上某个中年女人在他们当中挑一个陪她过夜,那样又能进账二百五十法郎。另外,总会有机会碰到哪个昏了头的老糊涂,会扔给他们一些贵重东西,白金蓝宝石戒指啦,金烟盒啦,名贵衣服啦,手表啦。希德的一个朋友还娶了这么个女人,老得可以当他的母亲了,可是人家给了他一辆汽车,还给钱让他去赌,他们住在比亚里茨的一栋漂亮别墅里。那是大家都可以烧钱的好时光。后来经济就不景气了,职业舞男都不好过了。酒店没人住了,似乎也没有顾客肯花钱请一个帅小伙子伴舞取乐了。希德常常跳了一整天连买杯酒的钱都挣不到,而且不止一次,他陪一个体重足有一吨的胖老太太跳完舞,人家竟厚着脸皮只给他十法郎。他的开销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因为他还得穿戴得漂漂亮亮,不然酒店经理就会怨言频频,洗衣服也要花一大笔钱,他需要的衬衣多得惊人;还有鞋子,那里的地板特别费鞋,而他穿的鞋子又必须看上去是新的。还有房钱得付,午餐也要花钱。

    就在那时,他遇到了斯特拉,在埃薇昂。那个季节糟糕透了。那时斯特拉在做游泳教练,她是澳大利亚人,一个出色的跳水运动员。她每天上午和下午都会表演跳水,晚上到酒店伴舞。他们俩一起在餐厅里与客人分开的一张小餐桌上吃饭,乐队一开始演奏,两人便跳起舞来,吸引顾客请他们伴舞。但是,经常没有人跟他们跳,他们便自己跳下去。他们都没有找到几个肯花钱的舞伴,倒是爱上了彼此,在那个季节结束时结了婚。他俩从没为此后悔过。他们一起经历了艰难的岁月。尽管出于生意的原因他们隐瞒了夫妻关系(上了年纪的太太并不那么喜欢同一个有妻子在场的已婚男人跳舞),但是两人都要找到在酒店做伴舞的差事还是不容易,斯特拉没有工作,仅靠希德一个人赚的钱,哪怕过最简朴的生活也远远不够。靠伴舞为生实在太难了。他们去了巴黎,学会了一种新的舞技,但是竞争激烈得可怕,很难在娱乐场所找到饭碗。斯特拉在社交舞厅有出色的舞技,可那时人们热衷的是惊险杂技,不论他们怎样努力排练,她也表演不出什么能吸引人的节目。观众已经看腻了传统的社交舞,他们有时一连几个星期都没有活儿干。希德的手表、黄金烟盒、白金戒指,统统进了当铺。最后他们在尼斯穷困潦倒,到头来希德不得不把自己的晚礼服也送进了当铺。那日子真是过得太惨了。后来有个别出心裁的经理发起了马拉松舞,他们迫于生计也参加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跳,每小时休息十五分钟。那简直太可怕了。腿都跳疼了,脚也跳麻木了。他们常常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随着音乐的节拍移动脚步,尽可能少费体力。他们挣到了一点点钱,有的观众会给他们一二百法郎,鼓励他们继续跳下去。有时,为了吸引观众的注意,他们还要强打起精神,表演一段绝技。碰上观众兴致好,倒也可能多挣一点儿。他俩都精疲力竭。到第十一天头上,斯特拉累得晕了过去,只好退出不跳了。希德一个人继续跳下去,不停地跳,没有舞伴,让人感觉非常可笑。那是他们一生中最落魄的日子,真的是山穷水尽了。那段生活给他们留下了可怕而惨痛的回忆。但也就是在那个走投无路的时候,希德忽然有了灵感。就在他独自一人在舞池里有气无力地挪动着脚步时,他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个主意。斯特拉总说自己可以在碟子里跳水,这是个骗人的花招儿。

    “人的脑袋好神奇,有时灵光一闪就有了主意,”他后来说,“就像闪电一样。”

    他忽然想起曾经看见过一个男孩点燃了洒在人行道上的汽油,呼地一下火焰四起。不用说,在烈火熊熊的水面上表演跳水的壮观场面准会让观众惊叹不已。就在那一刻,希德决定不再跳舞。他兴奋得不能继续跳那个马拉松舞了,他跟斯特拉认真谈了他的想法,她听了也兴致勃勃。希德便给一个当经纪人的朋友写了封信;大家都喜欢希德,他是个挺有人缘的小伙子,那个经纪人出钱置办了设备,又安排他们在巴黎的一个马戏团表演了一场,结果一炮打响。他们有了出头之日。聘约四面飞来,希德为自己买了一整套新服装。没多久,这个海滨赌场跟他们签约推出了夏季表演,这时他们的声誉达到了顶峰。希德说斯特拉红得发紫,一点儿都不算夸张。

    “我们的一切苦恼都过去了,我的好妻子。”他深情款款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存一点儿钱以备不时之需了,等到观众看腻了这个,我会再想出别的点子来。”

    可是眼下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毫无征兆,就在他们干得最火的时候,斯特拉却要撒手不干了。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看到她这么难过,他的心都要碎了。现在他甚至比刚结婚时更爱斯特拉了。他深深地爱她,是因为他们曾共患难,无论如何,有一次他们连着五天每人只有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充饥;他爱她,还因为她使自己脱离了困境,又有了好衣服穿,一天又能吃上三顿饭了。他不敢去看斯特拉,她那双可爱的灰色眼睛里流露出的痛苦神情,使他无法忍受。斯特拉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手,希德长叹一声。

    “你也知道这样做的结局是什么,亲爱的。我们和酒店的关系泡汤了,无论如何,这一行也干不下去了。就算还有可干的,那也要被比我们年轻的人给比下去。你和我一样清楚那些老女人是怎么回事——她们要的是小伙子,再说了,我的个子实在也不够高。年轻时问题不大,现在说我显得年轻也没用了,因为我已经不年轻了。”

    “也许咱们能去拍电影。”

    他耸了耸肩。这条路他们在走投无路之前尝试过。

    “我不在乎以前干过什么,我可以去商店卖东西。”

    “你以为工作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吗?”

    她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亲爱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们已经存了一点儿钱。”

    “我知道我们存了多少,够维持半年,半年后就得挨饿。先当掉一些零碎杂物,接着再当衣服,跟过去一样。再往后就该到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去跳舞,好歹能吃上一顿晚饭,跳一晚上挣个五十法郎,然后连着几个星期我们都找不到工作,只有一听说哪儿有马拉松舞就赶紧去跳。谁知道马拉松舞会让观众喜欢多久呢?”

    “我知道你觉得我不讲理了,希德。”

    这时,他转过身看着斯特拉,她双眼噙满泪水。希德对她微微一笑,笑得那么温柔,那么迷人。

    “不,我没有,小宝贝儿,我要让你快乐。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一切,我爱你。”

    他把斯特拉搂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心在怦怦地跳。既然她这么难受,他自然要尽力为她着想。万一她真的送了命呢?不,不行,还是让她放弃吧,钱不钱的,见鬼去吧。斯特拉微微颤动了一下。

    “怎么啦,亲爱的?”

    斯特拉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身来,她走到梳妆台前。

    “我想我该准备上场了。”她说。

    希德猛地站了起来。

    “你今晚不是不打算跳了吗?”

    “今晚还跳,每晚都跳,跳到摔死为止。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呢?我知道你说得对,希德。我不能再回去受那份罪了,住在那臭烘烘的旅馆房间里不见天日,连饭都吃不饱。啊,还有那马拉松舞。你干吗又提起它呢?一天又一天地跳个不停,又累又脏,非要跳到身体实在顶不住了才停下。我或许还能再坚持一个月,再多挣几个钱,好让你有机会去找找别的出路。”

    “不行,亲爱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拼命。不要干了,总会有办法的。我们过去挨过饿,再挨饿也没事的。”

    斯特拉脱掉了衣服,全身赤裸,只穿了一双长袜,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我不能让我的观众失望。”她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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