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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毛姆短篇小说全集最新章节!

中拿起了一个很大的红色筹码,道了声谢就消失不见了。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男人咕哝了一句。

    “你再也见不着这一千法郎啦。”

    尼基的心头猛地一惊。父亲特别交代过不要借钱给别人。这事做得太蠢了!竟然借钱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可事实上,在借钱的那一刻,他满心都是对女人的爱,根本没想到拒绝。而那个大大的红筹码,它又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是有价值的。哦,算了,反正还有六千法郎呢,他就再试一两次手气,赢不了的话就打道回府。他押了16号,这是他大妹妹的岁数,但是没赢;他又押了12号,那是他小妹妹的岁数,还是没中;他又随机试了几个数字,都没有押中。太奇怪了,他的窍门儿似乎瞬间失灵了。他决定再最后玩一把就收手,结果他又赢了。他把输掉的都赢了回来,还多了一些。一个小时后,他在多次的输赢中体验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刺激。他发现自己面前堆了那么多的筹码,口袋里都要装不下了。他决定走了。他来到换钱的柜台,当他看到两万法郎的钞票铺开在他面前时,他简直喘不过气来了。他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把钱装进口袋,正要转身离开时,那个刚才借了他一千法郎的女人走到了他跟前。

    “我在到处找你呢。”她说,“我生怕你已经走了。真是急死我了,不知道你会把我想成什么人。这是你的一千法郎,非常感谢你借钱给我。”

    尼基的脸涨得通红,他惊诧地看着她。他刚才冤枉人家了!他父亲说过,千万不要赌钱,可他赌了,赢了两万法郎;他父亲又说不要借钱给任何人,可他借了,借了一大笔钱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结果人家还钱了。事实证明,他根本不是他父亲以为的那么一个傻孩子:他凭直觉就知道借钱给她是不会有事的,你看,他的直觉是可靠的。可是他太明显地表现出了大吃一惊的神情,那位娇小的女士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你怎么啦?”她问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真没想到这钱还能还回来。”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个——妓女?”

    尼基的脸一直红到了头发根儿。

    “不,当然不是。”

    “我看起来像吗?”

    “一点儿都不像。”

    她穿得很素净,一身黑色,脖子上挂了一串金珠项链;款式朴素的连衣裙衬托出她娇小玲珑的身段;一张清秀的小脸蛋儿,头发梳得干净利落。她化了妆,但并不浓艳,尼基估摸着她最多也就比自己大个三四岁。那女子友善地冲他笑了笑。

    “我丈夫在摩洛哥政府做事,我到蒙特卡洛来玩几个星期,因为我丈夫觉得我需要出来散散心。”

    “我要走了。”尼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话可说。

    “这就走了?”

    “嗯,我明天要早起,飞回伦敦。”

    “可不是嘛,锦标赛今天结束了,对不对?我看你打球了,知道吗?看了两三场。”

    “真的?我不知道你怎么就注意到我了。”

    “你打球的样子很好看,穿着短短的球裤好可爱。”

    尼基并不是个自负的年轻人,可他脑海中的确闪过了一个念头:也许她借一千法郎就是为了找机会跟自己搭讪。

    “你去过尼克博克吗?”

    “从没去过。”

    “哦,到了蒙特卡洛,不去尼克博克怎么行。一起去跳会儿舞吧。老实说,我可是饿坏了,好想吃点儿培根煎蛋呢。”

    尼基想起了他父亲的忠告:不要跟女人纠缠不清。可是现在情况又不同了,眼前这位娇小漂亮的女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品行端正的。他心想,她的丈夫应该是个公务员。尼基的父母也有几位公务员朋友,有时他们会带上太太来家里吃饭。那些太太当然没有眼前这位女子年轻,也不如她漂亮,不过她确实同那些太太一样仪态端庄。再说,他刚刚赢了两万法郎,出去稍稍乐一乐,也不算过分吧。

    “我很乐意跟你去。”他说,“不过我只能待一会儿,请你不要见怪。我在旅馆留了话,要他们七点钟叫我起床。”

    “你想什么时间离开,我们就什么时间离开。”

    尼基发现尼克博克真是个特别好玩的地方。他津津有味地吃掉了他的那份培根煎蛋,两人还喝了一瓶香槟。然后他们跳舞,那位娇小的女子说他跳得很优美。他知道自己舞跳得不错,加上她是个很好的舞伴,她的舞姿简直像羽毛般轻盈。她跳着听着就把脸颊贴到了他的脸上,两人的目光相遇,她的美目中笑意盈盈,使他不觉心怦怦狂跳起来。一个黑人女歌手用沙哑而性感的嗓音唱着歌。舞池里挤满了人。

    “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吗?”她问。

    “好像没有吧。”他哈哈笑了一声。“老天。”他心里暗想,“我觉得她是看上我了。”

    尼基也不是个傻子,他当然知道女人常常喜欢他。她说完这句话后,尼基便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她闭上眼睛,双唇翕动,轻叹一声。

    “我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你会不太好吧?”他说。

    “你觉得他们会把我当成什么人?”

    时间不早了,尼基说他真的应该回去了。

    “我也走吧。”她说,“你顺路把我送到我的旅馆好吗?”

    尼基结了账。账单的金额大得让他吃了一惊。不过他口袋里揣着那么多钱呢,他当然可以毫不在乎。他们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她紧紧地依偎在他身上,他吻了她。她好像挺喜欢。

    “老天。”他暗想,“会不会要发生什么事了?”

    不错,她是个有夫之妇,但是她的丈夫在摩洛哥呢,而且事情明摆着,她的确是看上了自己。这有什么问题呢?是的,父亲给过他忠告,叫他不要跟女人纠缠不清,但是,他又回忆了一次,自己并没有真的保证过他不会这样做,只是保证自己会牢记父亲的忠告。可不是,他没忘啊,就在这一刻他不是还牢记在心吗?不过,事情总是在变化的。她是个可爱的小尤物,一个艳遇的机会从天而降,白白放过未免太傻了吧。到了她住的旅馆后,他付了车费。

    “我走回去吧。”他说,“刚才那地方太闷了,我想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上去坐会儿吧。”她说,“我想给你看看我儿子的照片。”

    “啊,你有儿子了?”他惊叫道,有点儿沮丧。

    “是的,他很可爱。”

    他跟着她上了楼。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她儿子的照片,但是他觉得出于礼貌,还是要装出想看的样子。他生怕自己丢丑;他忽然想到,她带他上楼看照片是在委婉地提醒他自作多情会错了意。他跟她说过自己十八岁。

    “看来她是把我当成了小毛孩子。”

    他开始懊悔不该在夜总会花那么多钱喝香槟了。

    可是她根本就没给他看什么儿子的照片。他们刚一进屋,她就转过身来,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贴住他的双唇热烈地吻了起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么深情地吻过他。

    “亲爱的。”她说。

    刹那间,他父亲的忠告又一次闪过了尼基的脑海,随即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尼基睡觉很警醒,一丁点儿声音就会把他惊醒。两三个小时后他突然醒来,一时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房间里并不是很暗,因为浴室的门半开着,里面的灯没有关掉。突然,他感觉到有人在屋里走动。这时,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在屋里走动的正是他那个娇小的女友,他刚要张口说话,却发现她的举动有些异样,便把话咽了回去。她走动的样子格外小心,好像生怕吵醒他似的;有两三次她停住脚步,朝床上张望一眼。他一时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他很快就看清楚了。她走到了他搭衣服的椅子前,又朝他躺着的方向望了望,停了几秒钟,而他感觉这几秒钟好像没有尽头。四周一片寂静,尼基觉得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她悄无声息地慢慢抓起他的外套,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尼基如此得意地赢来的那一沓每张一千法郎的钞票。她又把外套放回原处,在上面盖了几件其他衣服,让人看不出动过的样子。接着,她手里攥着那些钞票,又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尼基强压住冲动,没有当即跳起来抓住她,一半是因为过于吃惊而呆住了;一半是想到自己身处异国他乡的一家陌生旅馆里,嚷嚷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又瞅了他一眼,他眯着眼,确信她会以为自己还在熟睡中。屋里这么安静,她不会听不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断定自己的举动没有惊醒他,便万分小心地蹑手蹑脚走到房间的另一边,那里窗前的一张小桌上摆着一盆瓜叶菊。尼基这会儿已经睁大了双眼盯着她。那株瓜叶菊显然是松松地放上去的,只见她拎着花茎便整个儿提了起来;她把钞票放入花盆底部,又将瓜叶菊放了回去。这真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谁都不会猜到那株盛开的瓜叶菊底下竟然会藏着东西。她用手指把花盆里的泥土压实,然后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那头走回来,溜回到了床上。

    “宝贝儿。”她亲昵地叫了他一声。

    尼基呼吸沉稳,就像一个熟睡中的人。女人翻了个身,很快进入了沉睡之中。尼基躺着一动不动,但他的脑子快速转动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使他大怒,他愤愤不平地在心里暗自念叨:

    “她就是个下贱的婊子,还胡扯什么可爱的儿子、什么丈夫在摩洛哥工作啦,都见鬼去吧。我真是瞎了眼!她是个可恶的贼,就这么回事儿。拿我当傻子呢。她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得手,那就错啦。”

    这钱是他靠脑瓜子聪明赢来的,他早就盘算好了怎么花:他一直想要一辆自己的汽车,甚至认为父亲没有给他买一辆车实在太小气了。说到底,一个大小伙子总不会喜欢老开着家里的公用车到处转的啊。哼,这回他要给老头子上一课,自己买一辆。两万法郎差不多就是两百英镑,可以买一辆很像样的二手车了。他决意要把这钱拿回来,不过还没想好怎么做。他不想吵闹起来,毕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又在一家他完全陌生的旅馆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很可能在这里有同伙,他倒并不怕跟人公平打斗,可万一有人掏出枪来对准他,那就傻眼了。再说了,他又十分理智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钱是他的。要是大闹起来,那女人一口咬定钱是她的,他将有口难辩,八成会被扭送到警察局。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很快他听到了女人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她刚才毫不费力地得手,所以现在应该坦然入睡了。尼基特别生气,自己躺在床上睡不着,烦得要死,而她却睡得这么踏实。他突然计上心头。这个主意简直太妙,他拼命克制住自己,才没有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去付诸实施。她的把戏自己也能玩啊。她偷走了他的钱;那行,他可以再偷回来,这样不就扯平了嘛。他决定悄悄等待,等到确定这个贼婆子是在沉沉大睡就动手。他觉得自己等了很长时间。见她一动不动,呼吸均匀得像个孩子。

    “亲爱的。”他终于轻轻叫了她一声。

    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她睡得死沉死沉的。他轻手轻脚地溜下床,动作特别慢,每移动一下就停一会儿。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看自己是否惊动了她。她的呼吸还跟刚才一样平稳。在他等待的这会儿工夫,他仔细观察了房间里家具的位置,以免自己走到窗口去的时候会碰到桌子或椅子弄出响动来。他走了两步,停了一会儿,接着又走了两步;他的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他足足花了五分钟才走到窗边,在那儿又等了一会儿。这时床上突然传来嘎吱一声,把他吓了一跳,原来只是那女人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他咬牙站在原地等待,一边默数到一百。女人睡得像根木头似的。他无比小心地抓住那瓜叶菊的花茎,轻轻地把它拎出花盆;另一只手伸进花盆,当他的手指碰到了钞票时,他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他紧紧抓住了钱,慢慢地拿出来,然后把植物放回盆里,小心压实土壤。他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用一只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人。她仍然一动不动。他又停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溜到放衣服的椅子边,先把那沓钞票放回到外套口袋里,接着穿上衣服。他足足花了一刻钟才穿好,因为他不能弄出响动。他很庆幸自己的晚礼服里穿的是一件软衬衫,比浆洗得硬硬的衬衫更容易穿起来没有声响。只是不照镜子系领带有些难度,不过他很聪明地想到,系得不太正也没有关系。他的心情好了起来。现在看来,整件事情似乎就像一场好玩的闹剧。他终于全都穿好了,只有鞋子还没穿。他把鞋子拎在手里,打算到走廊上再穿。他穿过房间走到了门口,脚步实在很轻,连睡觉最浅的人都不会被惊醒。可是,上了锁的门总得打开,他很慢地转动钥匙,但还是咔嗒响了一声。

    “谁?”

    那个女人猛地在床上坐了起来,尼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使劲保持头脑冷静。

    “是我。六点钟了,我得走了。我不想吵醒你。”

    “噢,我忘了。”

    她又倒头躺到了枕头上。

    “既然你醒了,我就穿上鞋子吧。”

    他在床边坐下,穿上鞋子。

    “你出门时别弄出响动。旅馆的人会不高兴的。啊,我好困。”

    “你继续睡你的觉。”

    “走之前亲我一下吧。”他弯下腰亲吻了她,“你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儿,美妙的情郎。一路顺风。”

    尼基走出旅馆大门才感到自己安全了。天色破晓,晴空无云,游艇和渔船一动不动地停泊在静静的海港。码头上渔夫开始为一天的工作做准备。街道上空无一人。尼基深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清甜空气,顿时感到头脑清醒、神清气爽。他也感到喜气洋洋。他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朝山坡上走去,一路经过赌场前面的漂亮花园,挂着露珠的花儿在晨曦中晶莹闪亮,娇艳诱人,他一直走到了他住的酒店。酒店里忙碌的一天已经开始。脖子上围着围巾、头戴贝雷帽的搬运工在大堂里忙着打扫。尼基上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他躺在浴盆里,心满意足地想着,自己终究不是某些人以为的傻瓜蛋。洗完澡后,他做了会儿健身操,穿好衣服,整好行李,便下楼去用早餐。他胃口好极了,不吃清淡的欧陆早餐!他吃了柚子、麦片粥、培根煎蛋,新鲜出炉的面包卷,香脆美味,吃到嘴里就化了,再抹上果酱,又喝了三杯咖啡。虽然早餐前他已经感觉身心舒畅,一顿饱餐后就更快活了。他点上了最近刚学会抽的烟斗,付了账单,上了等在门外接他去机场的汽车。机场在戛纳城的另一边,一路平坦,到了尼斯就开始盘旋在山上了,山下是蓝蓝的大海和长长的海岸线。他不由得暗暗赞叹,这风景真是太美啦。他们经过了尼斯,清晨的尼斯显得多么欢快而亲切。不一会儿,他们的车就驶上了一条沿着海岸线伸展的笔直大道。尼基付账单用的不是昨晚赢来的钱,而是他父亲给的;他兑换了一千法郎付了尼克博克的餐费,而那个女骗子也把借去的一千法郎还给他了,所以他现在口袋里还揣着两万法郎的钞票呢。想到这里,他觉得应该把这些钞票拿出来好好看看。这钱差点儿不翼而飞了,所以在他心里似乎有了双倍的价值。他在酒店换上坐飞机穿的衣服时,为保险起见把钱放进了后裤兜里,现在他从裤兜里把钱掏出来一张张数了起来。可是出了件怪事。本该有二十张钞票,现在却有二十六张了。他闹不懂是怎么回事。他又数了两遍,毫无疑问,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现在手里有两万六千法郎,而不是本该有的两万法郎。他百思不解,心想会不会是自己昨晚赢的钱要比他记得的多。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清楚地记得换钱柜台上的那个人把钞票摊开在台上,五张一排,一共四排,他自己也数过的。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答案:当他取出瓜叶菊,把手伸进花盆时,他把摸到的钞票全都拿了出来。这个花盆显然就是那个小贱人的储钱箱,他拿出来的不只是自己的钱,还有她的积蓄。尼基在车座上往后一靠,爆发出一阵狂笑。这真是他想都想不到的趣事。想到她早上醒来后,到花盆里去找她巧施妙计偷到手的钱,却发现钱已经不见,而且连她自己的钱也已不翼而飞,他笑得更厉害了。事已至此,他也毫无办法了;他既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带自己去的那家旅馆的名字。就算他想把她的钱还给她,他也做不到的。

    “也可以说是她自作自受。”他暗自说。

    以上就是亨利·加奈特在桥牌桌上讲给朋友们听的事情经过。早一天晚上吃过饭后,他的妻子和女儿离开他们父子后,尼基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你们知道吗?最让我生气的是,他还那么扬扬自得,说是猫吞了金丝雀。你们知道他讲完后跟我说什么吗?他睁着那双天真的眼睛看着我说:‘爸爸,我忍不住在想,你给我的忠告也不是全对的。你说不要赌博——可我赌了,还赢了不少;你说,不要借钱给别人——可我借了,结果人家还给我了;你说,不要招惹女人——可我招惹了,还白赚了六千法郎。’”

    三个牌友听了哄然大笑,这使亨利·加奈特的心情一点儿也没好转。

    “你们这些家伙尽管笑吧,可是你们知道吗?我现在的处境太难堪了。儿子一向仰视我、敬重我,我说什么他都当作《圣经》里的真理,可现在呢,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只把我看作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傻瓜。我再跟他说‘孤燕不成夏,独木难成林’也没有用了;他不明白这纯粹是个侥幸,他认为这都是因为自己聪明绝顶。这会毁了他的。”

    “你确实有点儿傻,老伙计。”一个牌友说道,“这也是不可否认的,对不对?”

    “这我知道,我也不喜欢这样。可是公道何在?命运没有权利跟人开这种玩笑。说到底,你们总该承认我的忠告是好的吧。”

    “非常好。”

    “这倒霉孩子玩火就该烧疼手指头的,可是瞧瞧,他没有。你们都是久经世事的,请你们告诉我,现在这个情况我该怎么办。”

    但是,他们谁也没法告诉他。

    “要我说啊,亨利,如果我是你,我根本不愁。”那位律师说话了,“我相信你儿子天生好运,从长远来看,这可比天生聪明或天生富贵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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