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请你安静些,好吗最新章节!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他正在吸尘。整间公寓都吸得差不多了,他正在客厅里忙着,用吸管清理沙发坐垫间的猫毛。他停下来,听了听,然后关掉吸尘器,接起电话。

    “喂,”他说,“我是马尔斯。”

    “马尔斯,”她说,“你还好吗?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他说,“嗨,保拉。”

    “今天下午办公室有个聚会,”她说,“你被邀请了,迪克邀请了你。”

    “我来不了。”马尔斯说。

    “迪克刚对我说了,给你家老头子打电话,叫他过来喝一杯,把他从他的象牙塔里拖出来,拖到现实世界里待一会儿。迪克喝了酒后很风趣。马尔斯?”

    “我在听。”马尔斯说。

    马尔斯原来是迪克的下属。迪克总说他要去巴黎写一部小说,当马尔斯辞职去写小说时,迪克说他会在畅销书排行榜上留意马尔斯的名字。

    “我现在来不了。”马尔斯说。

    “我们今天上午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保拉像是没听见他说的一样,“你还记得拉里·古迪纳斯吗?你来工作时他还在。他在科学书籍处帮过一阵忙,后来被派出去工作,再后来就被解雇了。今天上午听说他自杀了,他朝自己嘴里开了一枪,你想象得出来吗?马尔斯?”

    “知道了。”马尔斯说。他试图回想古迪纳斯的样子,想起一个高个儿、有点驼背的男人,他戴一副金丝眼镜,有着颜色鲜艳的领带和后退的发际线。他能想象出那致命的一震,头猛地向后一甩。“天哪,”马尔斯说,“唉,听了真让人难过。”

    “宝贝,来办公室坐坐吧,可以吗?”保拉说,“大家只是随便聊聊,喝点酒,听听圣诞音乐。过来吧。”她说。

    马尔斯能听见电话那一头的嘈杂声。“我不想去,”他说,“保拉?”他看着窗外飘过几片雪花。在等待回应时,他用手指刮了刮玻璃,并开始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

    “什么?知道啦。”她说。“好吧,”保拉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在奥也莱斯碰个面,一起喝一杯?马尔斯?”

    “好吧,”他说,“奥也莱斯,就这样吧。”

    “你不来大家都会失望的,”她说,“特别是迪克,迪克对你很钦佩,你是知道的,他真的是这样,他对我说过。他很佩服你的魄力,他说他要是有你这样的魄力,早就辞职不干了。迪克说像你这样做,没有勇气肯定是不行的。马尔斯?”

    “我在听,”马尔斯说,“我觉得我能把车子发动起来。不行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就这样,”她说,“奥也莱斯见。如果五分钟里你不来电话,我就从这儿出发。”

    “替我向迪克问好。”马尔斯说。

    “我会的,”保拉说,“他正说着你呢。”

    马尔斯把吸尘器放到一边。他下了两层台阶,走到他停在最末一个车位、覆盖着积雪的车旁。他钻进车里,踩了好几脚油门,试着发动。车子发动起来了。他踩住油门。

    路上,他看着人行道上提着购物袋来去匆匆的行人,望了一眼飘着雪花的灰色天空,和墙缝与窗台上都积着雪的高楼。他试图把一切尽收眼底,以备后用。他正在小说写作的间歇阶段,有点鄙视自己。他找到奥也莱斯,街角处紧靠一家男装店的小酒吧。他在后面停了车,走了进去。他在吧台前坐了一会儿,然后端着杯酒,来到靠门的一张小桌旁。

    保拉进门时说了声:“圣诞快乐。”他站起来吻了她一下。他帮她把椅子拉开。

    他说:“威士忌?”

    “威士忌。”她说。“威士忌加冰。”她对过来开单子的女孩说。

    保拉端起他的酒杯,把酒一口干了。

    “我也再来一杯。”马尔斯对女孩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女孩离开后,他说。

    “这地方哪儿不好?”保拉说,“我们总来这儿呀。”

    “我就是不太喜欢,”他说,“我们喝完这杯就去别的地方。”

    “随你的便。”她说。

    女招待端来了酒,马尔斯付了账,他和保拉碰了一下杯。

    马尔斯看着她。

    “迪克向你问好。”她说。

    马尔斯点点头。

    保拉呷着她的酒,“今天过得怎样?”

    马尔斯耸了耸肩。

    “都干了些什么?”她说。

    “没干什么,”他说,“我用吸尘器打扫了。”

    她碰了一下他的手。“所有人都让我替他们向你问好。”

    他们把酒喝完。

    “我有个主意,”她说,“我们干吗不去摩根家拜访一下?我们从来没见过他们,看在老天的分上,他们已经回来好几个月了。我们可以顺道去一下,说我们是马尔斯夫妇,向他们问个好。再说,他们给我们寄了张卡片,让我们在节日期间过去坐坐。他们邀请了我们。我不想回家。”她终于把话说完了,伸手去包里找烟。

    马尔斯在想他出门前有没有设置好火炉,把所有的灯关掉。然后,他想起了窗前飘过的雪花。

    “他们上次寄来的那封侮辱我们的信,提到他们听说了我们在屋里养猫,这事怎么讲?”他说。

    “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忘掉了,”她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我们去吧,马尔斯!我们顺路去一下嘛。”

    “如果要去,我们应该先打个电话。”他说。

    “不用打,”她说,“这样做本身就很有意思。我们不打电话,直接去敲门问好,我们以前在那儿住过嘛。好不好?马尔斯?”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打个电话。”他说。

    “正过节呢,”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吧,宝贝。”

    她拉住他的胳膊,出门走进雪里。她建议开她的车去,过后再来取他的车。他为她打开车门,再绕到副驾驶那一边。

    当看到被灯光照亮的窗户、屋顶上的积雪和车道上停着的旅行轿车时,他愣住了。窗帘开着,圣诞树上的小灯泡透过窗户冲他们眨眼。

    他们从车里钻出来。他搀扶着她,跨过一堆积雪,向房子的前廊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大狗从车库拐角处冲出,径直朝马尔斯奔来。

    “哦,天哪。”他说着弯下腰往后退,不由得举起了双手。他在走道上滑了一下,外套掀了起来,他摔倒在冰冻的草地上,心想这狗肯定会上来咬断他的喉咙。狗咆哮了一阵后,嗅起马尔斯的外套。

    保拉抓起一大把雪向狗扔去。门廊的灯亮了,门开了,一个男人喊道:“巴兹!”马尔斯爬起来,掸了掸身子。

    “怎么回事?”站在门口的男人说。“是谁呀?巴兹,过来,伙计,这儿来!”

    “我们是马尔斯夫妇,”保拉说,“我们是来祝你们圣诞快乐的。”

    “马尔斯夫妇?”站在门口的男人说。“滚出去!滚到车库去,巴兹。滚,滚!是马尔斯夫妇。”男人对站在他身后、正探头往外张望的女人说道。

    “马尔斯夫妇,”她说,“哦,让他们进来,让他们进来,看在老天的分上。”她走到门廊前,说:“请进,天真冷。我是希尔达·摩根,这是埃德加。很高兴见到你们。请进来吧。”

    他们在门廊处很快地握了握手。马尔斯和保拉进屋后,埃德加·摩根关上了门。

    “把你们的外套给我,把外套脱了吧。”埃德加·摩根说。“你没事吧?”他对马尔斯说,仔细地看了看他,马尔斯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条狗有点疯,但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我看见了。刚才我正好看着窗外。”

    这番坦白让马尔斯觉得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埃德加·摩根四十来岁,头几乎全秃了,穿着休闲裤和毛衣,脚上穿着双皮拖鞋。

    “它叫巴兹,”希尔达·摩根宣布,并做了个鬼脸。“是埃德加的狗。我不能忍受在家里养宠物,但埃德加买了这条狗,他保证不让它进屋。”

    “它睡在车库里,”埃德加·摩根说,“它乞求进屋,但我们不允许,这你知道吧。”摩根哧哧地笑了起来。“坐下,坐下,如果你们能在这堆得乱七八糟的地方找到座位的话。希尔达,亲爱的,把沙发上的东西挪开,好让马尔斯他们坐下来。”

    希尔达清理好沙发上的盒子、包装纸、剪刀、一盒缎带和纸花,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地上。

    马尔斯注意到埃德加又在盯着他看,脸上没了笑容。

    保拉说:“马尔斯,亲爱的,你头发上沾了个东西。”

    马尔斯用手在头后面摸了一下,发现一根细树枝,就把它放进了口袋。

    “那条狗,”摩根说着又哧哧地笑了起来,“我们正在喝热饮,包装那些拖到最后一刻的礼物。你们愿意和我们一起为节日喝一杯吗?你们想来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保拉说。

    “随便什么,”马尔斯说,“但愿我们没有打扰你们。”

    “什么话,”摩根说,“我们一直……一直都对马尔斯一家很好奇。先生,你来杯热的?”

    “好的。”马尔斯说。

    “马尔斯太太?”埃德加说。

    保拉点了点头。

    “两杯热饮马上就到。”摩根说,“亲爱的,我觉得我们也差不多了,是不是?”他对他的妻子说。“这的确是个好理由。”

    他拿过她的杯子,去了厨房。马尔斯听见碗碟橱的门砰的一声响,还听见一句像是咒骂的低声嘀咕。马尔斯眨了眨眼。他看了一眼希尔达·摩根,她正端坐在沙发一端的一把椅子上。

    “往这边坐,你们俩。”希尔达·摩根说。她拍了拍沙发的扶手。“往这边一点,靠着壁炉。等摩根先生回来,让他添一点柴火。”他们坐了下来。希尔达·摩根把手放在大腿间,身体略向前倾,端详着马尔斯的脸。

    除了希尔达·摩根椅子背后墙上的三张带镜框的小照片外,客厅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其中的一张照片里,一个穿着马甲和双排扣礼服的男子正在向两个打着阳伞的妇人脱帽致敬。背景是跑着马车的中央广场。

    “德国怎么样?”保拉说。她坐在坐垫的边上,抓着膝盖上的包。

    “我们很喜欢德国。”埃德加·摩根说,他端着放有四个大杯子的托盘从厨房出来。马尔斯认出了这些杯子。

    “马尔斯太太,你去过德国吗?”摩根问道。

    “我们很想去,”保拉说,“是不是啊,马尔斯?也许明年吧,明年夏天。要不就是后年。一旦我们有了钱。也许等马尔斯卖出点什么以后。马尔斯在写作。”

    “我觉得一趟欧洲之行对一个作家来说会十分有益。”埃德加·摩根说。他把杯子放在垫子上。“请便。”他在他妻子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注视着马尔斯。“你在信中说你辞了职专事写作。”

    “是这样的。”马尔斯呷着他的饮料说。

    “他几乎每天都要写点什么。”保拉说。

    “是这样吗?”摩根说,“那真了不起。我可以问问你今天都写了点什么吗?”

    “什么都没写。”马尔斯说。

    “正过节呢。”保拉说。

    “你一定为他感到骄傲,马尔斯太太。”希尔达·摩根说。

    “是的。”保拉说。

    “我为你高兴。”希尔达·摩根说。

    “你们或许会对我那天听说的事情感兴趣。”埃德加·摩根说。他取出一些烟丝塞进烟斗。马尔斯点了根烟,四下找着烟缸,最后把火柴丢到了沙发背后。

    “这真的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但你也许可以用它做素材,马尔斯先生。”摩根划着火柴,吸着烟斗。“对你的写作有帮助,是不是,这类的事情。”摩根边说边笑着把火柴晃灭。“这老兄和我差不多大,和我做过几年同事,我们有些来往,也有共同的朋友。后来他搬走了,在一所大学接受了一份职务。唉,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老兄和他的一个学生搞上了。”

    摩根太太用舌头表示了一声不满。她弯腰捡起一个包着绿纸的小盒子,往上面粘一朵红色的纸花。

    “根据各方面的说法,这是一段持续了好几个月的风流韵事,”摩根继续说道,“直到不久前,事实上,准确地说,是一周前。那天——是在晚上——他向他妻子宣布——他们已经结婚二十年了,他向他妻子宣布他要离婚。你不难想象那个傻女人会怎么反应。可以说是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下子。这一通闹,全家都卷进来了。她命令他立刻从家里出去。但就在这老兄往外走的时候,他儿子朝他扔了一个西红柿汤罐头,正好砸在他的前额上。把他砸成了脑震荡,住进了医院。他的情况很严重。”

    摩根吸着烟斗,眼睛盯着马尔斯。

    “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摩根太太说,“埃德加,真恶心。”

    “太恐怖了。”保拉说。

    马尔斯咧嘴一笑。

    “现在,有个为你准备的故事,马尔斯先生。”摩根说,他看见了那一抹笑,眯起眼睛。“想想如果你能钻进那个男人的脑袋里,你会有个什么样的故事。”

    “或者她的脑袋里,”摩根太太说,“他妻子的。想想她的故事。二十年后就这样被别人背叛了。想想她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但是,想象一下那可怜的男孩所承受的,”保拉说,“想想看吧,他几乎把他爸爸杀了。”

    “是的,说得都对,”摩根说,“但我觉得你们都没往这儿想。想一想这个。马尔斯先生,你在听吗?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把你的脚放进那个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的十八岁女学生的鞋里,设身处地替她想一想,你就会发现这个故事可能的写法了。”

    摩根点了点头,带着得意的神情靠在椅背上。

    “我对她恐怕没有一点同情,”摩根太太说,“我能想象她是哪一种人。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那种专门勾引老男人的。我对他也没有一点同情——这个男人,这个追逐者,没有,我没有。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说我的同情心全在妻子和儿子身上。”

    “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