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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燃烧的法庭最新章节!

    “是的,你心里想得没错。”克罗斯似乎看透了史蒂文斯在想什么,他从容地从皮衣里掏出名片,有点不耐烦地打量着史蒂文斯。“你觉得我比我坚持要印在书封底的那张照片上看着更老、更丑,”他挑明道,“正因如此,我才选了那张照片。不过仔细瞧的话,现在的我和三十年前有些地方还是一样的。那张照片是我进监狱之前照的。”说着,克罗斯抬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

    “你还在想,”克罗斯继续道,“我出书的版税虽然不错,可买不起——”他指指屋外的奔驰汽车,“你想得没错。进监狱前我手里有点钱,这钱也没法花了,于是我就让它利滚利,再加上我在监狱写书挣的钱,结果就变成了一大笔财富。这正是金融家和作家的区别。金融家是先挣钱,再进监狱,作家则是先进监狱,再挣钱。阿特金森先生,抱歉要打断你们了。史蒂文斯先生,请跟我走吧。”

    克罗斯打开了门,史蒂文斯早已惊得目瞪口呆,愣愣地跟着他出了殡仪馆。奔驰司机打开车门。“上车。”克罗斯道。

    “我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克罗斯道,“亨利,随便开吧。”

    汽车的引擎发出轻柔的轰鸣声。豪华汽车后排座的灰色软垫坐着很温暖。克罗斯坐在一角,专注地盯着他的客人。脸上除了之前那副嘲讽和凶巴巴的表情之外,还有一丝史蒂文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他面色凝重地掏出雪茄盒,示意史蒂文斯来一根。史蒂文斯接过雪茄,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想抽根烟。

    “说出来吧?”克罗斯道。

    克罗斯依旧神色凝重,或者说颇有些嘲讽的意味,他摘下帽子,举在头顶。虽然他两鬓浓密,可这个举动暴露了他干瘪的秃头,一根头发桀骜不驯地翘起,在秃头上飘动。奇怪的是,瞧着眼前这搞笑的情景,史蒂文斯却笑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克罗斯那如猴子一般明亮的眼睛正闪着冷光。

    “说什么?”

    “你现在应该憋着一肚子火吧?”克罗斯问道,“我是说你妻子和我素未谋面,昨夜却大老远地开车到我家,把睡得正香的我叫醒,向我请教了几个问题,而且还睡在了我家。但你应该不会以为这是幽会吧。我是和我的管家米尔罗伊德夫人睡的,抛开这个事实不说,年龄也不饶人了。先生,我希望你猜得到你妻子是去找我了。如果你聪明,早该想得到,可我觉得你没那么机灵。”

    “除了奥格登·德斯帕德,”史蒂文斯道,“你可能是我见过的说话最让人讨厌的人。既然你这么开门见山,那我也就不妨直说了,你跟我想象中的奸夫不太一样。”

    “哈,这样最好。”克罗斯咯咯笑了几声,然后高声道,“但这可说不准吧?你年轻——没错。健康——我想是的。但我有智慧。你们编辑部的头儿,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莫利?莫利跟你提过我吗?”

    史蒂文斯回想了一下。“没有,他只问我有没有见过你,仅此而已。玛丽现在在哪儿?”

    “在你家。不,等等!”克罗斯伸出胳膊,挡住车门,“先别下车。别急这一会儿。”随后他身子向后一靠,若有所思地抽着雪茄,脸似乎突然变得不那么干枯了,“年轻人,我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研究过大量案例,比一百七十五岁的人应该知道的还多。那是因为我有机会接触到第一手材料。我在监狱里度过了二十年的时光。我今天是来帮你妻子给你解惑的。”

    “我谢谢你,”史蒂文斯道,“我刚才就不该和你说话。但既然你这么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玛丽·德奥贝的照片,“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照片是什么意思吗?我妻子为什么去找你?还有,你能跟我说说你名字的由来,或者你的家世吗,你真叫高丹·克罗斯?”

    克罗斯先咯咯干笑起来,笑得身子乱颤,然后又恢复了严肃。

    “哈,看来你一直在琢磨这张照片。你妻子担心的正是这个。没错,我是叫高丹·克罗斯,我有权用这个名字。二十一岁那年,我拿着单边契据[只有一方执行的契约,常用于人名的更换。]把名字改成了高丹·克罗斯。我原来的名字是阿尔弗雷德·莫斯鲍姆。别误会,我确实是犹太人,而且像我所有伟大的祖先一样,我对自己的名字感到自豪。若不是我们,你们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你们的世界会陷入一片混乱。但是,”克罗斯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我还是个自我主义者。阿尔弗雷德·莫斯鲍姆这个名字不足以体现我的个性。这么说没错吧?

    “我觉得有些事最好告诉你,研究犯罪是我的个人爱好,从我年轻时就是。当然了,克里姆被捕受审时,我就在英格兰。而普兰吉尼被捕受审时,我也在法国。很少有人知道博登的案子,可我知道。快到四十岁的时候,为了证明犯罪是件——‘简单事’,我犯了罪。你肯定忍不住想讽刺我,为证明犯罪很容易逃脱惩罚,我竟然在监狱待了二十年。没错。但我之所以被警察发现,仅仅是因为我自己开了口。我喝醉说漏了嘴。”

    克罗斯吐了一口烟,然后挥手驱散烟雾,转了转如猴子般明亮的眼睛。

    “谁能想到服刑的日子竟是一段美好时光!在监狱里,我成了典狱长的左膀右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可以直接接触所有案子的犯罪记录,不只是我所在的监狱,还包括典狱长想要从中了解案情的所有机构。就有些案子来说,我甚至比负责审讯的法官或负责定罪的陪审团更了解凶手。我还了解抓捕那些罪犯的警察。所以,我没申请假释或减刑。到哪儿去找比这更好的地方?花着国家的钱,把自己的钱存起来。等我一出去,我就是个有钱人了。”

    “只有你会这么想罢了。”史蒂文斯道。

    “可这么做有一个缺点,我想你也认同,那就是入狱带来的社会影响,尤其是当我写书出了名之后。我服刑期间的登记名就是这个特别的名字——高丹·克罗斯,而且还出了名。出狱后,我不想为了隐藏身份再变回阿尔弗雷德·莫斯鲍姆了,但高丹·克罗斯这名字很容易勾起人们的回忆。我可不希望有人将文坛新星高丹·克罗斯与1895年因谋杀入狱的高丹·克罗斯联系到一起。所以我坚称自己四十岁,并要求必须在书的封底印上一张与我早年完全不像的照片,以免有人认出我。”

    “你是因为杀人入狱的?”

    “当然。”克罗斯轻飘飘的语气听得史蒂文斯心里一凛。克罗斯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拂去落在外套上的烟灰。“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书中的内容为什么那么可信了吧?你刚才问你妻子为什么找我,现在我来告诉你答案。因为她只看了我新书的第一章,就知道我写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一些事,而她却不知道。”

    “什么事?”

    “1676年的玛丽·德奥贝、1861年的玛丽·德奥贝,还有她祖先的其他事,这么说其实不准确,应该说她所以为的祖先。”

    “你好像了解,或者说知道,”史蒂文斯缓缓张口道,“很多我心中不明白的事。我现在……不只现在,还有刚才和过去所想的……谋杀和‘不死之人’,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不——很抱歉,”克罗斯斩钉截铁道,“至少玛丽的事不是真的。”

    史蒂文斯心中暗想:我现在坐在舒服的豪车里,抽着上好的雪茄,眼前坐着一位我既相信,又不敢相信的自以为是的杀人犯。可相比在殡仪馆听到的,眼前这个干瘪小老头说的话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一下子就让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带我步入解开谜团的正轨。史蒂文斯望向车外,窗外的兰开斯特高速公路已笼罩在一片阴沉的雨雾之中。

    “我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三年了,”克罗斯眨眨眼道,“但你了解你妻子吗?不,你不了解。怎么会这样呢?女人都喜欢闲聊。如果你提到你伯伯,女人也会说她的伯伯。如果你说你某个体面的伯祖母有一次用西红柿砸猫,结果打到了警察,那么女人也会跟你说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家庭趣事。可你怎么从没听妻子讲过她家的趣闻呢?那是因为她有苦难言。哈!不过我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让她把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了。因为她需要我来替她解惑。

    “现在,听好了。在加拿大西北部有个长年阴郁凄冷的地方叫吉堡,那里有一家人姓德奥贝,他们确实是那位红颜杀手——玛丽·布兰维利耶侯爵夫人所属的德奥贝家族的远亲。吉堡的德奥贝家中也出了一位玛丽·德奥贝,就是你照片里的那位。这两位玛丽·德奥贝都是真实存在的。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在写这本新书时,我不辞辛苦前往吉堡住了两周,专为搜集这个家族的资料。我想好好查一查是否还有更多有关传说中的‘不死之人’的事例。我不信道听途说的事情,而是认真核查了这个家族的出生证明和教区登记记录。你那位值得尊敬的妻子以为自己是德奥贝家族的一员,可事实上她和这个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三岁时由阿德里安娜·德奥贝女士领养的,而阿德里安娜是这个邪恶家族仅存的血脉。玛丽的姓也不是德奥贝,就像我叫克罗斯一样,是后来改的。玛丽的母亲是法籍加拿大人,父亲是苏格兰的工人。”

    “那我就不明白了,”史蒂文斯嘀咕道,“我到底该相信巫术,还是科学?你瞧瞧那张照片。我妻子和那个玛丽·德奥贝简直太像了,连表情都——”

    “那你猜猜,”克罗斯道,“阿德里安娜为什么要领养你妻子?”

    “为什么?”

    “就因为长得像。因为她们两个长得实在太像了。确切来说,阿德里安娜本身就是一个老巫婆。如果我一直住在吉堡,我会相信她真的就是巫婆。吉堡的天总是阴沉沉的,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你知道吉堡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17世纪时,黑弥撒被称为吉堡弥撒。这家人住的房子跟德斯帕德庄园很像,也是一排低矮的房子,房后是长满冷杉树的山。

    “德奥贝家坐拥木材资源,生活富裕,但即便有地方可去,因为天气的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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