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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1</strong>
底井武八去牛入柳町的公寓拜访玉弥。
地点是宫永的女佣告诉老板娘的。
牛入柳町离神乐坂很近,是一座五层楼的公寓。
一进公寓,就是管理员的房间。底井武八向管理员询问了玉弥的房间号。回答是三层的32号室,中年女管理员告诉他:“就算你现在去,她也不在。”
底井武八一看表,是下午一点。考虑到在这个时间,从事夜间工作的女人必定在家,他才从宫永直奔这里的。
“她会去哪儿呢?”
“去习艺啊。她现在在学习清元[清元,净琉璃的一个门派。]呢。听她说今天是合练。”管理员浅浅一笑。
“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嘛,三点左右吧。然后马上入浴,化妆后,要赶到置屋去呢。”
“还真够忙的呀。”
“是啊。她几乎每天都去习艺,很少有闲工夫。”
“我以为她们做艺伎的白天没事干,每天都优哉游哉的呢。”
“没那事。起码比一般的上班族要忙。”
“那么忙的话,先生来了,也没时间好好陪吧?”
底井武八暗指玉弥的男人西田孙吉。西田是府中赛马场很有实力的马厩老板。
“谁知道呢。”管理员笑着说。
“西田先生经常来吗?”
“这可不好说啊。”
管理员对于还不熟识的底井武八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那我回头再来吧。”
底井武八鞠了个躬就走了。
可是,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他不知道该怎么消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没法子,只好坐电车去涩谷看了场电影。电影很没意思。
底井武八再次返回牛入柳町的公寓,管理员一看到他,就说:
“玉弥小姐刚刚回来了。”
“是吗?你告诉她我来拜访了吗?”
“没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没有说。”
“谢谢!”
底井武八走上了公寓的楼梯。遇到了走下楼来的两个年轻女人,看上去都很优雅。
来到三层32号室门外,他摁了门铃。
在门外等了片刻,听到从里面开锁的声音,门打开了一条缝。
“是哪位?”
对方只露出了眼睛,一双很美丽的眼睛。
“我是底井。我是刚才在神乐坂的宫永打听到府上的地址,冒昧来访的。”
底井武八尽可能客气地说道。
“哎哟,是宫永呀。”
不愧是艺伎,一听到熟悉的茶屋的名字,表情立刻就柔和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这里说恐怕不太方便。可以占用你五六分钟时间,让我进去说吗?”
“你在宫永,跟谁打听的呀?”
玉弥还是不放心。
“是老板娘。”
“那么,是宫永的妈妈桑让你来这儿找我的吗?”
“她倒没有这么说。是因为有件事,我想跟你谈一谈,才来的。”
此时恰好有一个女人从底井武八的背后走过去,还打量着他。玉弥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就打开门说道:
“那就请进吧。”
底井武八走了进去。入口狭长,连接着一间八叠[叠,日本建筑物房间的表示面积大小的单位。一叠就是一块榻榻米的大小,基本上是90厘米×180厘米,1.62平方米。]大小的西式房间,地上铺着绯红色地毯,摆着漂亮的成套沙发,沙发上有豪华的靠垫。家具都擦得锃亮。里面的房间由隔扇隔开,估计是和式房间。一看就属于高级公寓。
“请坐吧。”
玉弥坐在底井武八的对面。此时底井武八才看清她的脸,虽说三十岁出头,可最多二十六七的样子。鹅蛋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除了穿着素色连衣裙外,可以说是典型的艺伎外貌。
底井武八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他考虑到如果她的男人在隔扇那边,他们说话就能听到,不禁问道:“现在,你是一个人吗?”
“是的,妹妹也住在这里,现在出去了。”
玉弥收拢短而丰满的下颚,说道:
“请问有什么事找我呢?”
她那凛然的态度,令人联想起舞蹈的造型。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
底井武八递出了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
玉弥看着名片上的铅字,眼神微微露出惊慌的神色。当然,并非对底井武八这个名字,而是他所在的报社。
“这样啊。那么,你想问些什么问题呢?”
玉弥把名片放在茶几上,抬起了头。也许是多心吧,底井武八觉得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狼狈。
“是这样的,”底井武八简明扼要地说起他们报社的总编山崎治郎突然间去向不明的事,山崎失踪之前和她在神乐坂的餐厅里见过面的事,以及好不容易才了解到这一情况,等等。
“所以,现在整个报社都在寻找山崎总编的行踪呢。”
底井武八望着玉弥漂亮的脸蛋说道。
“因此,了解山崎和你的谈话内容,就成了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当然,他的失踪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来拜访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们考虑到,说不定山崎在和你说话时曾暗示过他的去向,于是贸然来拜访你。”
玉弥不时低下头,显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最后说道:
“我明白了。正如您说的那样,山崎先生来找过我。”
“真有这回事吗?”
“不过,不是在这个公寓里。宫永的妈妈桑大概对你说过了,山崎给宫永打过好多次电话,没办法,就在电话里和他约定在附近的餐厅见面。”
玉弥没有说谎,和他事先了解的情况很吻合。
底井武八看着她的面容,想象着七八年前,一定是一位相当漂亮的艺伎呢。这么漂亮的脸蛋,也难怪冈濑正平迷上她。他一边这么思忖,一边等着她说下去。
“那么,山崎跟你谈了些什么呢?”
“实际上……”
玉弥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他问了我有关冈濑正平的情况。”
“他为什么跟你了解这些呢?”
底井武八故意问道。他是想尽可能地让对方多说。从中或许可以寻找到其他线索。
“哟,您还不知道吗?”
玉弥怀疑地瞧着底井武八。
“是的,什么也不知道。”
“撒谎吧。宫永的妈妈桑没有告诉您吗?”
“是的,只是听了一耳朵。”实在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底井武八含糊其词地回答。
“瞧瞧看,肯定会告诉你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我在七八年前,常常得到冈濑先生的关照。那还是冈濑先生因为那个事入狱之前了。我和他的关系,人们不太知道,希望您能替我保守秘密。”
“那是当然。我不会多嘴多舌的。”
“山崎先生跟我见面,问了好多我和冈濑先生以前的关系,不过,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答他的。因为只是普通的艺伎和客人的关系啊。山崎先生也许是因为冈濑先生在福岛县被杀死的事,想要跟我了解情况作为参考吧,可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你对山崎是这么说的吗?”
“说了刚才我说的那些。”
“可是,冈濑先生出狱后,应该来见过你的,对吧?”
底井武八终于说了出来。玉弥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问:
“您连这个都知道吗?是山崎先生对您说的吧?”
“不是。他什么也没有对我说过,但是我也知道这件事。”
“哟,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嘛,其实,我是偶然看到冈濑先生去宫永的。”
是跟踪去的,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于是这样编了一句。
“是吗?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玉弥居然也垂下了头。
“的确有这回事。听说冈濑先生去宫永打听我。”
果然如此啊。真相果然如自己推测的那样,底井武八也很愉快。
“然后,你和冈濑先生见面了?”
“他好像是从宫永的妈妈桑嘴里打听到这个公寓的电话,就给我打了电话。”
“后来见面了吗?”
“没办法,我就去了宫永,因为冈濑先生在那里等着我呢。也就谈了一个小时左右,没有谈什么要紧的事,东一句西一句的。而且,冈濑先生已经知道我有主了,所以只是聊了些以前的事,就分别了。”
“您的先生是,”底井武八叮问,“府中赛马场的西田先生吧?”
“宫永的妈妈桑什么都跟你说了呀。”
玉弥有些不乐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说明我问话很有水准嘛,所以宫永的妈妈桑就说漏了嘴呀。请不要生气。再说,你有西田先生这么个人,我在别的地方也有所耳闻。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别人。”底井武八安慰道。
玉弥的脸微微泛红,看样子是个相当纯情的艺伎呢。底井武八心想。
“那么,山崎是在那个餐厅和你谈话时,知道西田的吗?”
这个很关键。
“当然了。不过,只谈过那一次。”
玉弥回答道。这话也不像是说谎。
“没有问这问那的吗?”
“问了。山崎先生也和您一样,问了半天西田的事。”
那是自然了。山崎肯定是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冈濑正平出狱后,就去了府中的赛马场。末吉是西田马厩的厩务员。玉弥和冈濑、玉弥和西田、西田和冈濑……从这三条线来看,山崎也想知道冈濑去西田马厩的缘由。
“那时候,冈濑先生已经去拜访西田马厩了。就在府中赛马期间。”
“听说是这样。”
玉弥也知道。
“哟,你是听西田说的吗?”
“不,是山崎告诉我的。西田什么也不跟我说。”
“是吗?冈濑先生虽然去了西田马厩,可我不知道他是否跟西田见面了。可是,他到底为了什么去找他呢?”
“这个我可不知道。”
“山崎也问过你这方面的问题吧?”
“是啊,和您问的问题完全一样。不过,我的回答也一样。”
“所以我想问问,西田先生和冈濑先生以前见过面吗?也就是说,冈濑先生入狱之前。”
玉弥有些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见过面,不过只有两三回,那还是冈濑先生对我非常关照的时候呢。那时候,西田先生对我也很不错。因为这个缘故,我还曾经介绍他们两人在茶屋见过面呢。”
“竟然有过这样的事啊,明白了。”
喜欢玉弥的两个男人,在玉弥的介绍下见了面。不管他们内心怎么想,恐怕是很平静的见面。
“那个茶屋,也是宫永吧?”
“我忘了,好像是别的茶屋。”
等一等,底井武八转念一想,西田和冈濑的见面,果真是那么平静的吗?表面上或许是这样,但后来发展成很复杂的关系了吧。虽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现在还不清楚,但二人的关系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出狱后的冈濑,不是很快就去府中赛马场了吗?
“冈濑先生去了西田先生的马厩,确有其事。但是,那时候他见到西田先生了吗?”
“你是说赛马期间吗?”
玉弥反问道。
“是的,好像是第二天。”
“啊,那天的话,西田先生不在马厩。”
“是吗?为什么呢?那天不是重要的比赛日吗?”
“那之前西田先生得了胃溃疡,一直在汤河原休养呢,所以不在马厩。”
底井武八觉得她说的是实话。那天,自己跟踪冈濑正平到府中时,亲眼看到冈濑和西田马厩的末吉厩务员说话,然后只买了一场比赛的马券,就离开了赛马场。大概他听末吉厩务员说西田不在后就走了。
可是,即便如此,为什么末吉厩务员和我见面的时候,没有这么说呢?末吉只是含糊其词地回答自己的问话。或者是因为冈濑这个人以前的经历,使他不敢说出自己主人的名字吧。
底井武八还有一个疑问。
“实际上,山崎也在冈濑先生被杀害后,去了西田先生的马厩呀。”他说道。
“是吗?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玉弥瞪大了眼睛。
“山崎没有对你说过吗?”
“没有。不过,为什么山崎先生会去西田先生那里呢?”
她问道,这也是底井武八想问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山崎去见西田先生,是有什么话要说。”
“请等一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底井武八在心里回想了一下日期,是冈濑被杀之后,过了二十天左右的五月十二日的事。
“这可就奇怪了。”玉弥皱起眉头说。
“那天他也不在啊。虽然西田先生从汤河原回来了,但又带着立山寅平先生的马去大阪了。正好是大阪赛马开始之前,所以西田先生不可能跟山崎先生见面的。”
“怎么,西田先生有立山寅平先生的马吗?”
底井武八有些吃惊。立山寅平是前议员。
“西田先生手里真是有好马主啊。”
底井武八对玉弥说。
这并非恭维。立山寅平前议员的名字是经常见报的,在保守党中被称为“少壮派”。每次召开议会时,他的名字就会频繁地出现在报刊上。他曾经在与反对党的竞争中因奋勇当先而名噪一时。他还曾把委员长隔离起来,在单独审议的场合阻止反对党议员入场,还曾跑到议长席上去抗议等,十分活跃。当然,议员这类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表演欲,而立山寅平就更爱出风头了。
但是,这次总选举立山寅平落选了。他准备在下次选举中卷土重来。
如果西田孙吉有这位大名鼎鼎的立山寅平的赛马,他的西田马厩在府中拥有如此名望就不奇怪了。由于西田孙吉带着立山寅平的马去参加阪神赛马了,所以没有和山崎见面。也就是说,山崎虽然上衣背后沾了马厩的干草屑,却没有见到西田就回来了。
如果山崎没有和西田见面,自己原来预想的这条线就有些问题了。
山崎治郎离开家的时候,曾经对妻子说,可能出门两三天,但当时定不下来。底井武八由此推测,山崎一定是在外面和什么人会面,根据谈话的结果决定回家不回家。
他认为山崎在外面要见的人正是西田。
但是,山崎如果没有和西田孙吉见面的话,这条线索就断了。
山崎出门去见的人物又是谁呢?
底井武八眼前突然冒出了玉弥的脸。
——说不定就是坐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吧?
玉弥的男人是西田,那么西田就有可能让玉弥代替自己去跟他见面。山崎莫非那天早上是打算和玉弥在外面见面?她和山崎在神乐坂的餐厅里见过面,彼此也认识。
底井武八打算若无其事地刺探一下玉弥。
“玉弥小姐,我想问一下,你和山崎只是在神乐坂的那个餐厅里见过一次面吗?”
“是啊。哟,干吗问这个呀?”
玉弥打量着底井武八的脸色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以后,山崎可能也和你见过面。”
“绝对没有的事。”
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啊。那次在餐厅见面之后,他就没什么事情再找我了。”
山崎于六月十五日上午九点二十分,离开大田区洗足池的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已经过去四天了。
“只是作为参考想问一下,”底井武八问道,“六月十五日你在干什么呢,还记得吗?”
“什么?”
玉弥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你为什么问这个呀?”
“没什么,只是作为参考想问一下。请不要见怪。如果可以告诉我的话,非常感谢。”
“那天是星期一吧?”
“是的。”
“我还记得呢。因为是星期一,我每周一次要去师傅那里上清元的课。课从九点半开始,那天我去上课了。”
如果是九点半的话,山崎治郎九点二十分离开家的,他们应该没有时间见面。
“几点结束的呢?”
“清元的课中午结束。不过,接下来我还要去学习三弦琴。星期一,是一周之中最忙的一天,一般回到这个公寓都是下午四点以后了。然后,我还要赶紧打扮一番去置屋。”
“这样啊。”
如果玉弥所说的话是真的,那她应该也没有和山崎治郎见面。
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而且再追问下去,会惹得对方不高兴,底井武八决定撤退了。
“实在打扰你了。问了你这么多没用的话,对不起了。”
“哪里,也没好好招待您。为这事您也够费心的啊。”
底井这么一说,玉弥好像松了口气似的。
<strong>#2</strong>
底井武八回到报社,发现编辑部里非常热闹。
“喂,底井君。”
主编一看见底井,就瞪着眼珠,嘟起了嘴。
“找你半天了。你去哪儿了?”
“啊,去采访了。”
底井望着主编恼火的脸,吃了一惊。
“有什么事吗?”
“还问什么事呢,出大事了!发现了山崎的尸体。”
“什么?发现了尸体?”
底井仿佛被石头打了似的。虽说多少有预感,然而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惊愕万分。
“是的。下午警方告诉我们的,说是发现一具很像山崎的男性尸体,在福岛县安达郡町荒井附近,像是被人勒死的。”
“勒死?真的是他吗?”
底井声音亢奋地问道。
“嗯,还不能确认是不是他本人。咱们报社这边必须派一个人去,对方才能最后确认。”
“是。那派谁去呢?”
“山崎的太太已经先一步去福岛了。说实话,你一直在山崎手下干活,最熟悉他,本想派你去,可是找不到你,只好让他太太独自去了。”
主编不满地瞪着底井,似乎是责怪他刚才是不是去哪儿磨洋工了。
“真是对不起!”
都是因为在玉弥的公寓里耽搁了时间,才回来晚了。
“那么,请马上派我去吧。”
底井武八兴奋地说道。
“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你马上出发吧。”
“请等一下,想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底井贴在主编的桌前,“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现的呢?”
“还没有详细报告发来,不过据说装着尸体的旅行箱是从东京寄出的,因此当地警方推测被害者有可能是东京人,便给警视厅发来了照会。”主编回答。
“什么?尸体装在旅行箱里了?”底井又吃了一大惊。
“是的。”主编也紧锁着眉头。
“那个箱子据说是从田端寄出的。因此,接到当地警方照会后,警视厅调查了管片内所有离家出走和去向不明的人。报社只接到过警视厅和山崎太太打来的电话,详细情况不太清楚,你到了当地之后,就会搞清楚的。”
“那么,我马上就走。”
“好的。原本应该派两三个人去的,可是人手太紧张,不好意思,就你一个人去吧,看情况灵活处理。”
“明白。”
底井武八当即从主编手里接过了差旅费。
“到了那边,马上报告。”
主编叮嘱道。
“放心吧。对了,是福岛县的什么地方?”
“安达郡町的荒井。”
“在哪里下车呢?”
“我也不清楚,你得去查一下。”
底井武八找出编辑部配备的分县地图册。看到福岛县安达郡的荒井,字很小,最近的车站是五百川。
底井武八赶往上野站,十分钟后有一趟快车。他购买了去郡山的车票。虽然从郡山到五百川只有两站地,但因为是快车所以小站不停。
到郡山要四个小时。从上野出发时已经是傍晚了,抵达郡山时是晚上八点半。
底井武八直接去了郡山警署。虽然他不知道安达郡荒井的警署具体在哪儿,但知道它离郡山不远,所以他估计在这个管片之内。
一到警署,只见灯火通明,但只是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警察。
“噢,是那个案子啊。”
底井武八一打听,警察这样回答道。
“往最里面走,贴着‘搜查本部’的地方就是,应该有人在的。”
底井武八沿着昏暗的走廊往里走去。狭窄的走廊两边分割成了几个小房间。
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上贴着一张长条纸,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旅行箱杀人案搜查本部”。房间里亮着灯,从玻璃窗上可以看到人影晃动。
山崎治郎真的被杀死了,底井武八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现实的压力。他轻轻地推开了门。
“你是谁?”
一个挽着衬衫袖口的警察回头问道。
底井武八说明来意后,被领到了房间中央。
在正中央的桌子前坐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胖警察,敞着衬衫,抽着难闻的烟。接待的警员把底井带到他的面前。底井递出自己的名片,胖警察也给了底井他的名片。名片上写着“郡山警署警部补臼田与一郎”。
“大老远的,辛苦了!”
臼田警部补先问候道。
“我是这个案子的搜查主任,请坐吧。”
看到被害者工作单位派来的人,搜查本部里的气氛也活跃起来。臼田警部补旁边还有三四个人,大家一齐看向底井。
“我还什么也不清楚。”
底井武八脸色苍白地说道。
“我听报社的主编说,山崎的尸体在这附近被人发现,就马上赶来了。能不能肯定就是山崎呢?”
底井先这样问道。
“应该是没有错的。”
胖警部补回答。
“他的太太刚才来了,确认了尸体。”
看来是没错了。
“我明白了。”
臼田警部补拿起了部下交来的资料。
“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所以先大致说明一下情况。尸体装在一个旧箱子里,十七日上午八点被人发现的。场所是荒井,距离这个车站两站地左右,靠近福岛的五百川。”
警部补说道。
“这个是现场的照片。”
他从一个厚厚的信封里拿出照片给底井看。好像是今天早晨拍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画面是草丛中刚刚被发现的箱子。附近都是田地,草丛的周围是树林,是很常见的乡村风景。
因为知道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虽然是一个很普通的箱子的照片,也感觉可怕起来。
“这是附近农民发现箱子时的状态。农民觉得奇怪,就报案了。派出所的警察先去看了之后,再向我们报告的。这是打开箱子时的照片。”
警部补又拿出一张照片来。一个男人蜷缩着身体被塞在箱子里。看样子是四肢被折起来,勉强塞进去的。他的脸是侧着的。
照片上的脸虽然黑乎乎的,但毫无疑问是山崎。
“怎么样?肯定是这个人吧?”
警部补立刻窥视着底井武八的脸问道。
“是的……是他。”
“那么,为了慎重起见,请仔细看看这个吧。”
警部补又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那是尸体从箱子里拿出来之后,平躺在草地上的照片,脸部拍得很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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