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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天方夜谭谋杀案最新章节!

是吧?而这件事曝光后,你到哪儿再去找一个丈夫啊?”

    她的脸唰的一下变白了,但没吭声。曼纳林的这番表演冷静沉着,举重若轻,我在任何舞台上都没有见过;他冷酷无情,是个疯子,却说出了那样的话——这句话,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来对任何女人说,或是在任何人面前说出来,肯定就变成破口怒喝了——但他的语气搞得谁都无话可说,更别说质问他了。他转过身来,冲我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再说,就优哉游哉地走出了房间。

    而在米利亚姆·韦德眼中,我看到的是恐惧。她挪动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嗯!我明白,在回忆这一幕并将其完全勾勒出来,以便菲尔了解情况的过程中,我可能超出了一个务实者的限度。不过,情况就是这样。我把其他人都送走了,告诉他们我想单独向米利亚姆问话。然后我拉上了门帘。但我有一种感觉,眼下我除非每一招都慎之又慎,否则就会满盘皆输。

    她已经走到一扇高高的窗户旁边,坐在了一张长椅上,椅子的皮革靠背上有一些图案,饰有黄铜钉扣。她向前倾着身子,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微弱的光线洒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裹在她身上的粉色睡衣上;虽然我愿意发誓她不是故意的,但她那向前倾身的样子,任何一个女陪审员只要看了都会赞成绞死她。无论如何,我还是谨慎地挑了一张跟她有一定距离的椅子坐了下来,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最后我果断地说道,“你千万不要被他吓着了。”

    一阵沉寂。可我看不太懂她的表情。她正打量着地毯。

    “噢,他没吓着我。只是——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搞不懂他!他——他今天早上骂我是一个卑鄙的小贱货。”

    “他知道我们其余的人都知道的那件事吗?”

    “我不清楚,”她很坦率地看着我说道,“我没跟他说过,而且我觉得别人也不可能说过。也许说了也无妨。有时候吧,我喜欢他,可有时候呢,他又让我心里发毛。我——”她突然停下了。

    “柯克顿小姐今天早上来我办公室时非常担心,生怕整个事情——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对此你是什么看法呢?”

    她又看了看我,表情令人捉摸不透,那种不加掩饰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局促不安,而且还可能含有一丝厌倦甚至是些许幽默。然后她把头偏向一边,仿佛在思考,接着又同样坦率地说道:

    “唉,说实话——假如孩子的事没被捅出来,我是说假如,当然;捅出来会很可怕——那么说实话,我是不会这么在意的。我不明白哈丽雅特有什么好烦的。当然,这事之前没人知道时,我很怕家父饶不了我。可现在他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把我怎么着——而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至于别的嘛,什么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之类的,我看不出有什么好担心的,您说呢?”她睁大双眼,一脸轻松地笑了,“我们应该坦诚一点,对吧?”

    她的回答真是有点儿令我震惊,不过我没流露出来。

    “这样的话,”我说道,“你就没有理由不告诉我全部实情了吧?”

    “可我不知道啊!”她高声喊道,并且攥紧了双手。

    “‘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啊?”

    她任性地说:“就是字面意思。您想问我什么呢?”

    “首先,星期五晚上大约10点18分时,你和柯克顿小姐从博物馆的馆长室出来,接着你到地窖去了——名义上是去取钉子了。是有这回事吧?”

    “是的。”

    “在地窖里,你碰到了雷蒙德·彭德雷尔。也有这回事,对不对?”

    她的脸色又发白了。虽然我尽量摆出了好像了解所有这一切,只是随口一说的样子,但还是把她吓了个半死。

    “对!这,这对我没什么不利吧?对了!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还是先问完吧。你是约好了跟他相见的吗?”

    “约好——哦,对天发誓,不,不是!”她站起了又坐下,那种急切和她的坦率一样令人惊愕,“不。请相信我,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来了伦敦。家父和我都不知道。这是我碰到过的最令人震惊的事情。我下去时,他就在那儿,站在电灯下面欠身向我打招呼。我一时都没认出他是谁,因为他留着黑络腮胡,戴了一副有色眼镜,变了样子不说,还显得老多了。不过,他走到我跟前,摘掉了眼镜,说道:‘晚上好,亲爱的。不认识我了?’”她打了个哆嗦,“而如今他已经死了。”

    “接着说。后来呢?”

    “我说:‘你怎么来这儿了?’——我是指伦敦,而他却说:‘我是博物馆关门前进来的,亲爱的,又在看守没注意的时候,像只小老鼠一样溜到下面这里来的。’接着他又说,‘咱们的——’”她停下了,接着又急切地说道,“这正是我要请教您的,哈德利先生。他们问我时,我必须把孩子的事说出来吗?这一点很关键。哈丽雅特说您跟她说过并不是非说不可。难道我不能只说他想要钱就了事?”

    “能,如果你想这样的话。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演艺经纪公司派来的演员?”

    “没!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个没完:尽是些讨厌的事情。他要钱——狮子大开口,要一万英镑,把我都气疯了。我对他说:‘你最好从这儿滚出去,因为——’”她又一次停下了。

    “因为?”

    “因为,”她显然硬生生地改了口风,说出来的已不是她先前想说的话了,“因为我说我会喊人来把他扔到……他哈哈一笑,说他觉得我不会。我当时想的是:‘噢,天哪,要是我再不拿着钉子上去,他们全都会下来的。’我匆忙地冲进那个大工作室,拿到了钉子,又跑了出来,而他则一直跟在我后面说个没完。他跟着我又回到了楼梯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那一脸黑色的络腮胡、那顶高顶礼帽,还有他那张幻梦般在我肩头忽沉忽浮的脸。

    “然后,我冲他尖叫,让他滚出去。‘不管怎样,现在都先给我滚出去;就算非见我不可,也等只有我一个人时再来,这儿不是地方。那边有个窗户,’我说,‘出去!’说完,我就急匆匆地顺着楼梯往上冲。我以为他会跟着我,但他没有。上楼后,我把钉子交给了林基——他正好要下来取钉子——之后,我在主楼梯前面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以防他从地窖上来。还好他没有,而我呢,则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我当时是什么心情,您是能够理解的。所以我就去了波斯展厅,那儿黑灯瞎火的,没人会看见我。可我一直在想:‘假如他真上来了,或者说,噢,天哪,假如——’”她说了一半,又停住了,“别管我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决定最好下去看看他究竟走了没有。于是我就又下去了一趟——果不其然,地窖里空无一人,虽然灯还亮着。我感觉到有一股风正从正对面的一扇窗户吹过来。于是我就想:‘唉,他至少是暂时离开了,这就不错了。’接着我又想:‘呸!他居然蓄起络腮胡来了!’

    “可我还是很心烦意乱,不说您也能想象得到,于是我又往楼上跑。就在走到楼梯顶端时,我迎面碰上了一个人,当时我还以为是演艺经纪公司派来的演员呢。不过我没停下来,而是像哈丽雅特跟您说过的那样,继续上楼,跟其他人会合了……”

    现在整个案情逐渐明朗起来了,各方面的情况正在缓慢却水到渠成地汇集到一起,拼成一个紧凑的图案,我一开始就知道必然是这么个结果。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兴奋感,那种将千头万绪、毫无意义的碎片拼成一张全图时才会产生的兴奋感。

    “后来我知道他死在了那辆马车里,看到他躺在马车外面的地板上——唉,我该作何打算呢?”她自问自答道,“我想给哈丽雅特打电话,请教该怎么办或怎么说,因为哈丽雅特很聪明;可是——”

    “请再等一下,韦德小姐。我们漏了几件可以把一切都弄清楚的事情……你第一次去地窖时,把匕首和假胡子带下去了,对不对?请你别否认这一点。柯克顿小姐说你不反对让人知道此事。你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下去?”

    她还是死死地盯着我,两眼睁得更大了。

    “我说——”一个新冒出来的想法把她吓坏了,“他不是我杀的!天哪,我没杀人!您认为是我杀了他,是不是?”

    “不,我一点也没这么认为。好啦,别紧张!也许我可以帮你回答你把它们拿下去的原因。不过,你要是现在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就让我接着提问吧,你后来把它们怎么着了?”

    “可我说不上来啊!真的,我记不起来了,彻彻底底,忘得干干净净了!下地窖后,它们去哪了,我丝毫印象都没有了。看见他在那里,我震惊不已……过了很久后,我才想起它们来,虽然我想啊想啊,脑袋都快想破了,可我还是没法——”

    “其实啊,韦德小姐,你把它们落在地窖里了,对不对?”

    “肯定是落下了,”她无精打采地说道,“因为我记得我上楼时两手空空,没拿着它们。”

    我把身子向前凑了凑,说道:“那好,最后一个问题!那天晚上你们一伙人打算捉弄曼纳林先生,对这出恶作剧,他真的一直一无所知吗?”

    “对!”

    “请再想想。难道你没有提前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有所准备,免得出丑丢人?你把他吹得神乎其神,难道就没想过要想方设法保全他的面子?

    “难道不是直到星期五晚上,你才知道,而且是才能知道计划的全部细节?为了防止出现新的情况,难道你没要他在那场恶作剧开始之前来博物馆的地窖见你,两人商量商量?难道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你才从霍姆斯那儿借了一把开后门的,也就是一直锁着的那扇门的钥匙?难道他没去阿伦德尔街上的博尔顿锁具店另配一把吗?难道你没叫他从后门进来——并透过博物馆地下室的窗户跟你说话吗?你那么心急如焚地冲下地窖拿外套或者钉子,而且还不让别人代劳,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就在你要下地窖的时候,你看到了楼梯上的匕首,心想给他看了这件他们‘干掉’他要用的工具后,你们会大笑一场,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你才捡起那把匕首的吗?你抬起头来,看到柯克顿小姐正看着你后,你不是说过‘把这些东西交给萨姆’之类的话吗?另外,为了让她觉得一切都很正常,你不是把假胡子也和匕首一同捡起来了吗?你难道不是把这两样东西都带到地窖里去了吗?可进了地窖后,你却遇到了彭德雷尔。

    “你难道不是把这两样东西都落在那儿,并且抛诸脑后了吗?最终,也是必然的结果,按照你的计划待在地窖窗外的格雷戈里·曼纳林肯定听到了你与彭德雷尔交谈的每一个字。是不是这么一个情况?”

    长长的一阵沉默,你只能听到房间里嘎吱作响的声音。然后,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用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是的。”她说。

    两天后,在那场轰动却毫无结果的审讯之后,在搜查了某个公寓之后,我们找到了某些证据,而且网也织好了;两天后,凭借着对犯罪过程详尽的、层层递进的分析——稍后我会让诸位一饱耳福的——我申请了一张逮捕证,准备以谋杀罪将格雷戈里·曼纳林逮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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