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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剧孟最新章节!

远驰来了十余骑快马,相隔也就二里多地。心方一动,人已随同田仲骑在那匹黄马之上,往西北面田野里驰去。

    暮蔼苍茫,时已黄昏,又是上弦之夜,人马急驰了一程,天便黑了下来。少年在马背上几次要开口,都被田仲止住。二人共马同乘,一口气跑了百余里,路也绕越了好几处,到一山村附近,天将半夜,田仲才将马勒住,一同跳下。笑对少年道:“剧孟!你在这里少等一会,左近有一相识人家,我托他喂了马,再给你备些干粮,让你好逃;天明前我还要赶回上镐,去接你母亲呢,”说罢,匆匆自去。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剧孟。隔有顿饭光景,剧孟想起:“方才动手时,虽未说出名姓,但是当地认得自己的人甚多,形貌又被狗子看去,万一连累母亲,如何是好?都是平日爱骑快马,借了田仲的马,连骑了十好???天才还;偏又任性急驰,才会惹出这大乱子。”心正后悔;忽见田仲夹了―个包裹跑来,连忙迎上前去。

    田仲先把包中借来的一身旧衣服取出,交与剧孟,令速更换。笑道:“你虽得我指点,但你天赋极好,本领聪明,却都在我之上,人又宽厚善良,将来必有——番事业。你那装束,已落在对头眼里,这里主人是我好友,在此隐居多年,与我同姓。方才向他借了―身儒生衣帽,另外还备有一些干粮旅费在此,分手之后,你速由华阴抄小道越过潼关,直奔杂阳,寻我世交小友白建,暂时避祸,到后三五月内,我定把你母亲送去便了。”

    剧孟道:“我真耽心家母安危,若把狗子杀死再逃,就免后患了。”

    田仲微怒道:“你平日遇事,何等聪明,临到自己头上,怎么就胡涂起来?只顾你母子保得无事,可知狗子若死,要连累多少无辜的人家破人亡么?”

    剧孟闻言大悟,又感又愧,连忙谢过。

    田仲笑道:“自来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你幼遭孤露,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这等说法,原也难怪。不过,我辈中人,遇事往往只想一面,只顾当时快意,未加细想,一个不巧,便难免于两败俱伤,误人误己了。我这几句话,看似寻常,你以后却要紧记着呢。”

    剧孟越想越觉田仲之言有理,再三谢教。并说:“金石良言,小子终身铭于肺腑。家母安危,敬以奉托,大德不言谢,我在洛阳恭候吧。”

    田仲又由身边取出半枚玉环,令交白建,道声:“珍重”,重又往村中走去。

    剧孟知道事情紧急,必须星夜起身,匆匆把干粮吃了个半饱,便即上路,仗着腿快身轻,年轻力壮,一路翻山越岭,昼夜急行,不消三日,便越过潼关,赶到了洛阳。

    白建也是一个少年侠士,住在杂阳伊阙附近,以贩买牛马牲畜为业。剧孟人本机警,到前已向旁人问出白建新甶外回,每日同了伙伴到附近草原上去牧马,要到日斜才回。因知白家人多口杂,恐有泄露,便在伊水附近,盘桓了些时,捱到日色偏西,方往白家走去。

    剧孟行经白家左近崖坡之上,忽听嘘嘘之声,尖锐刺耳!遥望前面野地里,黄尘起处,跑来了一群牧马。看去约有一二百匹,马身全空,当头两人,各骑着一匹无鞍马,腰中挂着一盘绳索,手持长鞭,不住挥动,在斜阳晚风中,嘘嘘叭叭,一路乱响,急驰而来,相隔也就有里许来地,眼看快到,内中一匹劣马,忽然受惊,由马丛中猛蹿起来,一路连迸带跳,飞也似往左侧荒野里狂奔而去。

    前面两人刚把坐下马头一偏,似要追赶;忽听一声断喝,由马群后面又闪出一人一骑,马上人年纪也就有二十多岁,身材矮小,所骑一匹紫花马,也不高大,但是快得出奇,骑法尤为灵巧,微一奔腾绕越,便由马群中窜出,弩箭脱弦一般,往斜刺里射去;前马见主人追来,越发忘命奔逃。

    马上少年先将手中长鞭,迎风挥动了几下,见逃马一味朝前猛窜,头都不回,便将马鞭插向身后,跟着解下腰间长索套,抖将开来,就马上舞起一片大绳圈,两腿一夹马股,坐下马——声嘶过,立时绝尘而驰,向前急追。

    只见一路烟尘滚滚,长虹也似,那马一路翻蹄亮掌,越跑越急,马腹仿佛都快要贴到地上;马上少年手里舞着索套,人似钉在马上一样,稳坐不动,相隔前马还有八、九丈,忽然把手一抬,一条长索随手而起,坐下马也跟着猛纵起来;前面逃马的头颈,立被索套套住。少年手挽索头,微微一抖,再往回一带,同时双手收索,坐下马也往前赶,相隔约有两丈,逃马还在拼命挣扎时,少年左手——按马背,突然窜起三数尺,紧跟着两腿一蜷,身子往侧一扭,双足就势贴着马腹,轻轻一蹬,人便凌空纵起,落向逃马之上。

    逃马受惊,前腿一抬,人立起来,连蹦几蹦,未将少年甩脱,跟着连颠带跳和疯了一般;少年却似一贴马膏药,贴在马背之上,由它犯性,理都不理,反将马颈套索解下,系回腰间,任其一路狂奔乱窜,上坡越野,落荒而去。

    先骑那马,久经训练,主人刚一纵起,便把头一抬,往后一甩,那条连勒口和马笼头都不齐全的马缰,便被搭向背上,微一顾盼,便回向马群之中;另外两名押马的壮汉,也和没事人一样,带了马群,仍照原路往白家门前马棚走去。

    剧孟素以善骑自豪,没想到这少年的骑术这样高明,本就心中佩服;又看出他生得短小精悍,貌相身材都和田仲所说白建一样,那匹逃马性情虽劣,却是一匹千里驹,白建分明不愿伤它,因此套住以后,并不强制,特意纵向马背,任其奔腾跳踯,好似要等马性犯过,再行降服神气;回望马群正在归棚,白家门内和左右邻都有人奔出,打开栅门,帮助收马,互相笑语呼唤,热闹非常。

    一会工夫,马全入栅,只留两骑在外,先二壮汉向众人把手一挥,便同上马,往左近山路上驰去,余人也各回转。又待了半盏茶时,才见白建骑了那匹逃马,绕着方才的疏林浅坡,得得而来。那匹枣红色的逃马,虽然通体汗湿,看去却是神骏非常。因觉当地无人,正好相见,忙迎上去,把手一拱,笑道:“尊兄可是白大郎么?”

    白建早就发现坡前树下站着一人,见他拦路问话,又是一身儒生装束,便跳下马来,冷冷地问道:“我便姓白,素不相识,有何见教?”

    剧孟见他神情颇傲,便将那半枚玉环递过,笑道:“小弟由关中来,田二丈托我致候……”

    白建一见那半枚玉环,面上立现喜容,不等话完,便拉了剧孟的手,接口笑道:“原来尊兄也是我辈中人,等我将马交人带走,到家细谈罢。”跟着,撮口一声呼哨,前面便有——人急跑过来。白建解下腰间套索,随手挽了两挽,便结成一个马笼头,把马头套上,交与那人道:“此马业已被我治服,你将它带往马棚之内,将它身上的汗擦干,盖上——层薄毯,过上一会,再给它一些水饮,夜来再去上料;我有远客新来,今晚这些事,都交给你罢。”

    那人笑应了一声,把马牵走。、

    白建和剧孟随在后面,且谈且行,问明姓名来历之后,越发高兴,笑道:“去冬二丈路过这里,便曾谈起剧兄为人,夸了又夸;今日相见,真乃幸事。龙门伊阙,名胜之地,虽然常有游人往来,足迹却到不了这里。方圆二十里内,都是自己人,剧兄住在我家,绝可无事。小弟新由北方选马回来,去往南方贩卖,行期约在初秋,剧兄如愿同行,更是快事。”

    剧孟前在长安,因家有寡母,不令远游,平日足迹只在三辅秦陇一带,屡起江湖之思,均因寡母无人伴侍,未得如愿。闻言,心方一动,人已走到白家门口,随了白建―同走进。

    那是一座大窖洞,里面陈设用具,虽极朴素,但是穹顶高大,打扫得非常整洁,白家人多,待客更是周到殷勤,宾主二人刚一落坐,便有酒食端来,虽是山肴野蔬,也颇丰盛。二人越谈越投机,都有相逢恨晚之感。

    剧孟听白建说起自从秦始皇修通驿道运河之后,非但来往中原各地的行旅,比前方便得多;便是江淮以南,远至番禺、桂林、象郡——带,只要不惮长途跋涉之劳,均可通行游览,心又——动,越发勾起南游之念。先还悬念母亲的安危,有些举棋不定;刚在白家住了不到十天,便接到田仲托人带来的书信,得知剧孟当日刚一逃走,侯府家将便相继赶到,见狗子晕死在地,大宛马不知去向。

    以为中途坠马之故,急匆匆把狗子抬往侯府,费了许多事,人虽救醒,因为惊惧过甚,头脑又被震伤,醒后神智失常,有时虽然清醒,要拿凶手,都因先前说话颠三倒四,随行家将又曾异口同声,说过小主人不听劝告,逞能坠马,路上并未遇见一人的话,惟恐多生枝节,再受贤罚;况又认定狗子所说,并无其事,表面敷衍,没有照他所说去搜拿那骑黄马的少年。

    等吕禄连请名医调治,狗子人也养好复原,重提前事时,田仲早已连夜赶间,探明侯府虚实,容容易易把剧母接走。本意过上一月半月,便可托人送往洛阳。后因狗子神智复原,说明真情,非但吕禄要为狗子报仇,连吕台、吕产等得信,也都暴跳如雷,去命当地官差连关内外各州郡县,一体缉拿。

    因狗子只能说出剧孟的年貌身材的大槪和马的毛色,别的说不出来,认得剧孟的老百姓怕受连累,又感念剧孟的为人,谁也不肯多事。这样情形,地方官无法下手,只能随便抓上几个身材年岁相同的少年人,前去搪塞。等解到长安,押往侯府,经狗子对面——认,全都不是,只好放掉。

    真对头连影子都没寻见,却连累好些无辜良民,受那无辜的刑辱。田仲因风声正紧,剧母如到洛阳,母子一起,踪迹容易泄露;又知诸吕一味倒行逆施,日久必败,吕后老来性更刚愎,就不老死,也必不能久于其位。便将剧母隐藏在好友家中,一面修书,嘱咐剧孟改作游士,或是商人打扮,不骑黄色马匹,常和白建一起,再随时留一点心,便能保得无事等情。剧孟看完来书,才放了心。知道母亲暂时不会前来,决计随了白建,装成马贩,同往江汉南越各地游玩。起身以前,闲中无事,便向白建学那骑马之术。

    白建南北奔走,到的地方甚多,日常所谈,都是各地名山大川的美景和一些土物特产,风俗人情。剧孟全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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