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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一位女士的画像最新章节!

nbsp;   “不过,”卡斯帕·戈德伍德说,“哪怕我一直跟着你,恐怕也无法阻止这种事的发生。”

    “真的吗?你实在使我觉得太可怕了。你认为我这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吗?”她突然问,声音都变了。

    “不,我没这么想,我还会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呢。但是毫无疑问,世界上可以使人着迷的人还是有一些的,何况只要有一个已经够了。他马上会把你吸引过去。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会嫁的。”

    “如果你所谓使人着迷的人是指非常聪明的人——我想不出还有其他意思——那么我不需要一个聪明人来帮助我,教我怎么生活,”伊莎贝尔说,“我自己会找到生活的道路。”

    “找到独身生活的道路?我希望你找到以后,能教给我!”

    伊莎贝尔瞅了他一眼,然后轻快地笑了笑,“哦,你应该结婚!”她说。

    如果在这一霎间,他觉得这句话像箭一样刺痛了他的心,那么这是不能怪他的,而且我也不能保证,她发出这支箭的动机是完全纯正的。但有一点却是事实,这就是她认为他不应该老是孤单零零,得不到一个女子的爱。“上帝宽恕你吧!”他咬紧牙齿喃喃地说,一边转过身去。

    她为自己的话感到有些惭愧,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必要求得良心上的平静。最简便的办法当然就是把错误推在他的身上。“你完全错怪我了,你不了解我!”她大声说,“我是不容易征服的,事实已经证明这点。”

    “对,你是向我证实了这点,而且证实得很彻底。”

    “我也向别人证实了这点。”她停顿了一会儿,“我上星期还拒绝了一个人的求婚。毫无疑问,这是大家所说的最理想的婚姻。”

    “听到它我很高兴。”年轻人严肃地说。

    “这种婚姻是许多女孩子求之不得的,它具有十分美好的条件。”伊莎贝尔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然而现在她开始说了,因为为自己辩护的情绪支配了她。“那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人,有很高的地位,很多的财产。”

    卡斯帕怀着浓厚的兴趣注视着她,“他是英国人吗?”

    “他是一位英国贵族。”伊莎贝尔说。

    她的客人听到这消息,起先没有作声,但最后说道:“我很高兴他没有如愿以偿。”

    “现在你有了同病相怜的人,应该可以得到安慰了。”

    “我不可能与他互相同情。”卡斯帕严峻地说。

    “为什么不能?要知道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那不能使他成为我的朋友。何况他是一个英国人。”

    “请问,英国人不也是人吗?”伊莎贝尔问。

    “嗯,那些人吗?他们不是跟我同一类的人,他们怎么样,根本不在我的心上。”

    “你火气很大,”女孩子说,“这件事我们谈得太多了。”

    “不错,我火气很大。我是罪有应得!”

    她转身离开了他,走到开着的窗户跟前,站在那儿望了一会儿昏昏沉沉、冷冷清清的街道,那儿只有一盏光线浑浊的煤气灯代表着人间的活力。一时间,两个年轻人谁也不讲一句话,卡斯帕在壁炉前面徘徊,他的眼睛阴郁地注视着她。她实际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心里明白这点,但是他冒着引起她不快的危险,仍逗留在那儿。她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能轻易抛开她。他千里迢迢从大西洋彼岸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从她那儿获得一种保证。不久,她离开窗口,又站到了他的面前。“在我刚才告诉了你那些话以后,你还对我那样,这是不公正的。我很后悔我告诉了你,因为这件事跟你毫不相干。”

    “啊,”年轻人喊了起来,“难道你是为了关心我才那么做的!”他没有再说下去,怕她会推翻这个愉快的假设。

    “当时我是有些想到你的。”伊莎贝尔说。

    “有些?我不明白。如果你知道我爱你,如果这在你心目中还有一定的分量,那么就不应该说只是‘有些’。”

    伊莎贝尔摇摇头,仿佛要把那句错话甩掉,“我已拒绝了一个最亲切的贵族。你应该可以从中得到安慰。”

    “谢谢你,”卡斯帕·戈德伍德说,神色很严肃,“我非常感谢你。”

    “现在你还是回国去的好。”

    “我们不能再见面了吗?”他问。

    “我想还是不见面的好。你无非要谈这件事,可是你看到,这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答应不再说一句使你烦恼的话。”

    伊莎贝尔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答道:“过一两天我就回姨父家去了,我不能请你到那儿去。那会显得自相矛盾。”

    卡斯帕·戈德伍德也琢磨了一会儿,“你也应该公正地对待我才是。一个多星期以前,我收到了你姨父的信,他请我去玩,但我谢绝了。”

    她露出了惊讶的脸色,“这信是谁写的?”

    “拉尔夫·杜歇先生,我想他是你的表兄。我谢绝了,因为我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不能接受邀请。杜歇先生请我去,这主意可能来自斯塔克波尔小姐。”

    “这当然不是我的主意。亨利艾塔实在做得太过分了。”伊莎贝尔又说。

    “不要过多地责怪她——那主要是我的事。”

    “不,如果你拒绝了,你做得很对,我为此感谢你。”她想到,沃伯顿勋爵和戈德伍德先生可能在花园山庄碰头,不禁打了个寒噤,那会把沃伯顿勋爵弄得多么尴尬啊!

    “你离开姨父家以后,打算到哪里去?”卡斯帕问。

    “我跟姨妈到国外去——到佛罗伦萨和其他地方。”

    她说得这么安详,这像一股冷空气吹进了年轻人的心坎。他仿佛看到她像素旋风一样飞走了,飞到了一个他无从问津的地方。然而他很快又提出了他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也许要过很长一个时期。我在这儿很愉快。”

    “你是要抛弃你的国家吗?”

    “不要孩子气。”

    “唉,那么我真的看不到你啦!”卡斯帕·戈德伍德说。

    “我不知道,”她用庄严的口气回答,“世界并不大,尽管地方很多,还是靠得很近。”

    “对我来说,它太大了!”卡斯帕喊道,他的直率态度也许会引起我们这位小姐的同情,但她已下定决心不再退让。

    这种态度是她近来怀有的一套思想、一种理论的一部分,为了彻底起见,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如果我说,让你看不到我,这正是我的要求,那么希望你不要认为我太忍心。如果我跟你在一个地方,我总觉得好像你在监视着我,这使我受不了。我非常爱好我的自由。要是在这世界上还有我喜欢的东西,”她接着说,刚才那庄严的口气又隐隐出现了,“那么这就是我个人的独立。”

    但是这些话中的高傲声调,不论它意味着什么,却引起了卡斯帕·戈德伍德的敬意,它所表现的宏大气魄,丝毫也没有使他畏缩。在他的想象中,她始终是长着翅膀的,也始终是要作美丽自由的翱翔的,但他自己也有很长的胳臂,也能健步如飞,他不怕她身上蕴藏的这种力量。伊莎贝尔的话如果是为了击退他,那么它们没有达到目的,相反,却使他露出了微笑,似乎表示,这是他们共同的立场。“谁想限制你的自由呢?看到你完全独立,能够做你所要做的一切,这是我最高兴的。正是为了使你独立,我才要娶你。”

    “那是一种美丽的诡辩。”女孩子说,露出了更加美好的笑容。

    “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一个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是不可能独立的。有各种各样事情,她不能干。她每走一步都会遇到阻力。”

    “那是由于她不能解决问题,”伊莎贝尔回答,情绪很高,“我不是小孩子,我能做我所要做的事,我完全属于独立的一类人。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穷苦,我的天性是严肃的,我也不漂亮。因此我不必有什么顾虑,也不必随波逐流,事实上我也无法享受那种舒适生活。此外,我试图自己判断事物,我觉得,哪怕我的判断错了,也比没有自己的判断光荣一些。我不希望仅仅做羊群中的一只羊,我要自己选择命运,了解人生的一切,不限于别人认为我可以知道的那些。”她停了一会儿,但并不太久,不让她的同伴有插嘴的机会。在他正要这么做的时候,她又说了下去:“让我把这告诉你,戈德伍德先生。因为蒙你关心,说怕我会结婚。如果你听到谣言,说我正在打算这么做——女孩子们是很容易给人这么议论的——那么请你记住我对你说的这些关于我爱好自由的话,不要相信它们。”

    伊莎贝尔向他提出这个劝告的时候,她的声调显得热情洋溢,十分恳切;她的眼眸中流露出坦率的光辉,这使他不能不相信她。整个说来,他感到放心,这从他说话的态度中可以看到,他的话是相当诚恳的:“你只要旅行两年?我完全愿意等你两年,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做你要做的一切。如果那就是你的要求,你不妨这么告诉我。我并不要求你随波逐流,难道你觉得我是随波逐流的吗?你要增长见识吗?在我看来,你的见识已经很够了。但如果你有兴趣到各地游历一番,看看各个不同的国家,那么我愿意帮助你,尽我所有的力量来帮助你。”

    “你很慷慨,这是我早已知道的。你帮助我的最好办法,就是离开我,尽量让那辽阔的海洋把我们隔得远远的。”

    “人家会以为你要去干什么坏事呢!”卡斯帕·戈德伍德说。

    “这也难说。我希望自由,只要我喜欢那么干,我会在所不惜。”

    “好吧,”他慢条斯理地说,“那我可以回去了。”他伸出手来,竭力露出满意和信任的神色。

    然而伊莎贝尔对他的信任,还是比他对她的更大。他并不真的认为她可能去干什么坏事,但是他反复考虑,总觉得她这种保留选择权的做法,包含着不祥的预兆。在她跟他握手的时候,她对他感到了极大的敬意,她知道,他多么关心她,她认为他的行为是光明磊落的。他们这么站了一会儿,互相瞧着对方,手握着手,这在她来说,不是完全被动的。“那就对了,”她讲得非常恳切,几乎显得有些温柔,“做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对你来说是不会吃亏的。”

    “但两年以后,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来找你。”他回答,仍保持着他特有的严峻态度。

    我们已经知道,我们这位小姐往往反复无常,现在她听到这话,突然改变了声调:“但是你要记住,我没有许诺你什么,绝对没有!”然后,好像为了让他离开她,又较为温和地说:“还要记住,我不是可以轻易征服的人!”

    “总有一天你会对你的独立感到厌倦的。”

    “也许会,甚至非常可能。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很乐于看到你。”

    她走到通向卧室的门口,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等了一会儿,看她的客人是不是马上出去。但是他好像不能动弹似的,还站在那里,他的态度表示他还不愿离开,他的眼睛中露出了痛苦的抗议的神色。“现在我必须走了。”伊莎贝尔说,打开门,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黑沉沉的,但是微弱的光线从旅馆的院子通过窗口射进来,把黑暗冲淡了一些。伊莎贝尔可以看到那些家具的憧憧黑影,镜子上那暗淡的闪光,那张有四根柱子的大床。她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静静听着,最后终于听到卡斯帕·戈德伍德走出起居室,把门随手关上了。她又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情不自禁地在床前跪了下去,把脸埋在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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