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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议。
他并非滥杀无辜的人，抓到的每一个人，都留有口供和证据。
无奈之下，袁彬只好想办法去开辟一个又一个新的监狱。
“什么？”
袁彬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如今也算是声名狼藉了，什么朝廷鹰犬，皇上的走狗，什么残害忠良……各种名头一股脑扣下来，短短数日之间，其名声已经超越王振，直追宋朝的秦桧。
朱祁钰也很纠结，毕竟是内阁大学士，不能说抄就抄吧，总要把事情搞清楚些，然后再下定论。
此案涉及规模实在太大，被抓的人，基本上都是江南的士绅阶层，这其中还包括了很多官员，或者和官员之间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利益关系，好在他们的骨头并不硬，大多和王公明差不多，刑具还没往身上招呼，便已经即开始痛哭流涕，表示悔改，表现地相当配合。
他沉吟良久，目光炯炯地看着袁彬道：“既然认了罪，那就抄家，这江南能抄出多少银子来？”
张益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是于谦的女婿？”
以至于有人实在供不出什么，为了争取宽大，便将一些有损道德的小问题，比如某某偷看隔壁寡妇洗澡什么，也都供了出来。
于是这稍一琢磨，他顿时觉得……
整个江南，已是人人自危，这些人陡然发现，当初和自己相交莫逆的同窗、朋友、师生，一夜之间，竟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他现在心里很乱，问道：“此事郕王殿下知道吗？”
抄内阁大学士的家？
当然了，也有些是忏悔书，不过显然，人家对这个没有兴趣。
“住手！”
……
“这群家伙，竟是开始相互攀咬了？”
短短半个月，已经拿下了一千多人，而且这些狗东西，眼见自己无法脱身，便开始攀咬，疯狂地招供出自己的同伙，同乡，同族，甚至还有自己的门生故吏。
若是当初，去南京的是自己，现在被抄家的……是不是自己？
张益当场就要破口大骂，邝埜更是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守卫见二人竟然硬闯皇宫，直接就把刀抽了出来。
这使得王公明大大的松了口气，可很快，他就开始开动脑筋了。
“回皇上，臣以为这倒是好事。”
张益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又问道：“这么宽的路，碍着你办案了？老夫跟你讲，做人要低调，你那岳丈大人可不是这样的，还有你们指挥使也……咦，这不是……”
邝埜突然感觉，年纪大了，不该如此暴躁。
曹鼐拱手行礼，道：“如此甚好！”
“卑职只是奉旨行事，其他一概不清楚！”
“你要饭不能换个地方？跟你说了办案呢，赶紧走开！”
果然，他一询问，方才知道，自己能进入乙号房，是因为一开始便供认不讳，算是有立功表现，否则的话，必然进甲字房。
朱祁镇一挑眉，问道：“为何说不好？”
于是乎，为了防止你先供出我，干脆我决定先把你供出来。
“绝无此意，今日是真的有公务在身，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南京的昭狱、刑部大牢、应天府大牢等能关人的地方早就爆满了，可是，每日依旧有大量的人犯送至南京城。
“还换什么衣服啊！”
可即便如此，袁彬依旧还是焦头烂额。
于是，他便每日闭目沉思，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还有谁，是自己没有检举的。
“这是皇上亲自下的驾帖！”
张益和邝埜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原来是邝大人，实在抱歉，底下人有眼无珠，不知邝大人怎的……这副打扮？”
对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按着腰间的刀柄，说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说着，还将自己的官印递了过去。
邝埜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何人？”
袁彬苦笑道：“其实臣这样做，也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而已。”
锦衣卫自从成立以来，历经百年，如今已经发展到八万人之多。
不就是昏君吗，骂吧，等你们骂够了，后面还有更狠的呢！
对方先是看了看官印，确实没问题，然后仔细打量二人，身上虽破破烂烂的，依稀可见，确实是官袍，这才放行。
他现在已经是铁了心要和大明的士绅阶层正面较量一番，至于名声什么的，不重要！
张益将驾帖扔回给他，拉着邝埜说道：“走，去见郕王殿下！”
“本王也有此担心，不如这样吧，咱们都过去，事情究竟如何，一看便知！”
然后将不同人的案情，按照严重程度划分等级，针对不同等级的案子，采取不同的处置方式。
既然能从甲字号降到了乙字号，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争取一个丙字，或者是更低的级别。
对方本没将这两人当回事，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嗯……这俩老乞丐怎么回事，疯了吗？
朱祁镇点点头，说道：“事关重大，抓紧去办，一般的事，不必来报朕，予你自行决断之权。”
经过进一步梳理，事情开始有了头绪，渐渐地，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甚至有些犯官的宅子，在稍作处理之后，也变成了临时监狱。
毕竟像他这样的大聪明，每日都关押起来，极少接触人，成日干的事，就是进行各种各样的思考。
袁彬解释道：“实在是太多了，暂时……无法估量……”
牢房上挂着乙字号的牌子。
张益摆了摆手，说道：“老夫刚从漠北回来，怎么，若是平民百姓，路边的乞丐，锦衣卫就可以随意欺辱吗？”
“不错，请问……哦，是张大人！”
传闻，甲字房可能要诛九族的！
两人气冲冲地来到午门，却被侍卫拦住。
“这里是皇宫禁地，要饭去别处！”
区别对待，其实是最容易让人心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