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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空笑道：“娘娘，其实我把修行之路说得这般明白，未必一定是好事，有些高僧是说不明白，而有些高僧不是说不明白，而是不想说明白，……有时候，突破一个境界，不知道其道路反而更容易突破，知道了反而是莫大的障碍。”
当前阶段的烦恼，多数是武功不足引起，武功足够强大，则一切烦恼皆消。
灵空寺内有神水，一座水井旁的铜缸，便加持了回春咒，令这缸清水变成神水。
“我觉得还是明明白白更好。”皇后轻轻摇头：“不清不楚的，总是不踏实，心里静不下来。”
她身为公主，而且是受宠的公主，见不到后宫的残酷，看到的只是美好的一面，即使枯燥也没有显露出阴暗。
法空也没打断她们，继续讲经，一边讲经，一边将煮的茶倒入茶盏中。
虽然对于佛法的精妙颇为心动，可比起武功来说，还是宁愿花更多的时间来练武。
这和尚忒可恶，显然是故意吓自己呢。
法空看向楚灵，笑道：“殿下不适合修行佛法，还是练一练武吧。”
而有了钱之后，会发现也有烦恼。
法空点点头：“皇后想听哪一部经，我可以解说一二。”
“母后，我跟你一起在这儿修行。”楚灵道。
这六座精舍修建的丝毫不逊色于住持院落。
就像穷人觉得一切烦恼都是跟没钱有关，一旦有钱，便没什么烦恼了。
法空将佛法说得通俗易懂，更重要的是引伸开去，将解除烦恼的办法从佛经的深奥与精严中解脱出来，化为易懂易行之法。
“殿下尘缘未尽。”法空摇头道：“与我佛无缘，佛渡有缘人。”
法空既然判断她不适合修行佛法，她便知道自己恐怕真的不适合。
法空道：“殿下闲暇时候，你可以过来陪着娘娘，平时也可以过来一起住，但是修行的话，还是算了。”
便是楚灵在一旁听得也是津津有味，甚至入了迷，不知不觉忘了正在煮的茶。
她的气质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涉及到这种大事，楚灵的判断是不准的，太过情绪化，不明白世间事的残酷。
她感觉笼罩在心头的乌云迅速被拨去，而且找到了拨去乌云的办法。
又经过三天的回春咒，冷飞琼已经彻底恢复。
皇后选择的一座院子便是一间开阔的四合院，方方正正的四合院。
临别之际，冷飞琼深深合什一礼：“大师，皇后娘娘那边，就拜托大师了。”
而法空却把一切都推开，展示出一条直直通往山顶的路，站在山脚下也能清楚看到每一个台阶。
楚灵忙点头：“对呀，修心养性便是，佛法便没必要，母后你还年轻呢。”
法空出现在李莺的院落。
“母后一直年轻。”楚灵笑道。
他佛法义理之深厚无人能及，佛经浩如烟海，他不可能一一精深，但最常见的几部佛经还是精熟的。
冷飞琼道：“大师是以为我也恨皇后，嫉妒她，想要挤走她？”
法空仍旧不看她。
法空道：“好，我会转告娘娘。”
法空眉头一挑。
可结果却是三天过去，楚雄毫无动静，好像不知道皇后已经进入灵空寺，甚至不知道皇后离开。
灵空寺有六座精舍。
皇后摇头：“我可不用你陪，我自己呆着更安静，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现在是冬天，万物萧瑟。
法空原本以为，皇后住到灵空寺之后，皇上会过问，会过来质问自己。
这是家务事，外人干涉就是自讨苦吃，还是冷眼旁观的好。
她轻轻摇头。
法空笑了笑。
月光下的李莺正在舞剑，剑势忽然一变，朝他刺过来，剑势忽然变得飘忽，变得虚幻，好像变成了一缕清风。
“唉……确实太难为大师了！”皇后幽幽叹息，摇头道：“罢了。”
而在灵空寺，这些菜圃与花圃都一样能让种子生长起来，是神水之效。
“我偏不信。”楚灵道。
从此之后，再也不怕阴翳压心头。
一步一步，拾阶而上，便是觉悟之路，解除烦恼，开悟成佛之路。
出现在他胸口前的剑尖忽然停住，忽然猛的倒飞出去，发出“嗡嗡”的颤抖。
一轮明月挂天边。
从此之后，后宫之主便成了冷飞琼，皇后娘娘已经成了过去，想来颇让人唏嘘。
她没能预见到皇后如果不退一步，将来内宫将会有多么残酷。
这种踏实的感觉让她的心一下变得安宁，再无畏惧与担忧，心静神宁。
法空道：“精舍的院子很大，可以开辟成菜圃或者花圃，随娘娘喜欢，这里不是别处，娘娘当成自己的地方便是。”
法空暗自叹气。
只能说皇后毕竟是皇后，坐到这个位置上，即使一个驽钝之人也能磨炼得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