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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大骗子克鲁尔的自白最新章节!

认定她们有相似之处的?对此,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在巴黎时我的感情从来没有同善良的路路的感情发生过冲突;纵然他的莎莎喜欢同我眉来眼去,但是我还是没有爱上她。也许我是把对她的爱融化到我目前的这种新的身份中去了,也许我是后来才爱上了她,因而期望在异国他乡能遇上一个莎莎?只要回想一下在库库克教授第一次提到他女儿的相近似的名字时我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情,我是无法完全否认这种推断的。

    何处相似?十八岁和黑眼睛是相似的,如果愿意细分的话,也可以说,这位的眼睛不像那位的那样爱忽闪和调情,当它们由于厚厚的下眼睑的挤压闪烁不出惬意微笑的光芒时,却常常以某种令人感到不亲切的探索的目光在注视着,显得像其声音一样酷似男孩。我在她几次简短插话时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声音一点都不清脆响亮,也很不柔和,甚至有点嘶哑,不过毫无矫揉造作,而是刚正诚挚,完全像一个男孩子。至于鼻子,那就根本不同了:她的鼻子不是莎莎那种塌鼻子,虽然鼻孔的肉不很薄,但是鼻梁却很好看。说到嘴,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是非常相似的:她们俩的嘴唇(这里的这位姑娘嘴唇上的红润,无疑表明她是极健康的),由于上唇往上卷起,所以两唇几乎总是分开的,以致牙齿都显露在外,另外,这位姑娘漂亮的下颏的线条直通到喉咙,也令人联想到莎莎。除此之外,正如我的记忆力所告诉我的那样,其他一切都是不同的:一切都从巴黎式变成了伊比利亚的异乡情调,尤其突出表现在那把乌龟骨梳子上————她用它把往上拢起的黑发固定在头上;不过,头发梳到前额时又转回去,蓬松散开,分成两股沿着两耳垂下,非常好看,这使得她又具有一种南国异乡的、即西班牙的情调。她的两耳都戴着装饰品————虽然不是她母亲戴的那种不停摇摆的煤玉长耳环,但也是镶嵌着密密麻麻小珍珠的相当大的蛋白石片,这也增添了她的异乡色彩。佐佐————我立即开始这样称呼她,同她母亲一样,她们的皮肤都是南方的那种象牙白色;当然,她的母亲是完全另外一种类型的女人,举止风度也迥然不同,不说是更威严,也可以说是更显赫些。

    这位夫人个子比她那诱人的女儿要高,体态已不再是修长的了,但也并不过分丰腴,身穿一件既朴素又典雅的、领口和袖口都有花边的淡黄色亚麻布衣服,手上戴着一副很长的黑手套,已接近却没有达到雍容华贵的年纪,在她那顶按照当时的时髦式样编织的、装饰着花的草帽下边的黑发里,还很难找到几根银丝。一条闪耀着银星的天鹅绒黑领巾围在脖子上,像那两颗摇摆的煤玉耳环一样,同她非常相称,使得她的头部更加具有骄矜自恃的姿态,显得极为威严庄重————应该说,她的整个外观都充满这种气质,在她那张长着两片矜持地紧缩在一起的嘴唇、向外撑着的鼻孔和在眉毛之间有两道深陷的皱纹的大脸上,这种威严庄重的特点几乎达到了阴郁、严峻的程度。这是南方的气候所造成的,然而有很多人却完全误解了这一点,以为南方既甜蜜诱人又暖和适中,只有北方才是严酷的,这是一种完全错误的观念。“这可能就是古老伊比利亚的血缘,”我暗自思忖着,“掺杂着凯尔特人的成分。也很可能有腓尼基人、迦太基人、罗马人和阿拉伯人的成分。看来,她身上没有哪一种成分是好对付的。”我头脑里还想到一点,这就是女儿在这样一位母亲的保护下,那要比在任何男人的陪伴下都更安全可靠。

    可是,当我发现确实有这样的男人陪伴这两位女士逗留在这个公共场所时,我也并不反感。这位留着长发的、戴眼镜的先生,是他们三人中坐得离我最近的,几乎是肩并肩,因为他把自己的椅子放在桌子的一侧,整个侧身正好对着我。他那种直垂到衣领的长发,我实在不喜欢,因为时间长了不可能不把衣领弄得油黑。不过,我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这种敏感,向两位女士递了一个歉意的目光的同时,向她们的这位陪伴者开腔说道:

    “先生,请您原谅一个刚刚到达这里的外乡人的冒昧,我不懂得当地的语言,因而无法同只能讲当地语言的服务员交谈。我再重复说一遍,请您原谅”————这时我的目光仿佛不敢同那两位女士相接触似的,又向她们一瞟而过————“一个外来者的打扰!我非常想向您打听一个这里的地址。到前边的城区的那条别墅街上的一家人中去拜访一次,既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一项乐意履行的社交义务,这条街叫卢昂·德·卡斯蒂略斯,而我所要造访的这家人就是里斯本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即库库克教授的家(我补充了这一句,是为了证明我的身份)。能劳您大驾,简明地向我介绍一下怎样乘车到那里去做这次短程远足吗?”

    能掌握讲究的、令人满意的说话方式,能享有擅长表达自己的天赋,是多么有益处啊!这种天赋是那位善心的仙女体贴入微地送到我的摇篮里的,对现在正在完成的这部自述著作是非常必要的。我对自己刚才讲的那番话非常满意,尽管在讲最后几句话时有点仓皇失措:原因就是那位年轻的姑娘在我提到那条街以及后来提到库库克的名字时都发出了欢快的嗤嗤笑声,甚至是某种大笑的声音。这笑声,我承认,使我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促使我开腔讲话的预感因此而得到了证实。那位夫人对自己女儿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笑声直摇头,提出了威严的警告,然而后来在她那严厉的嘴唇边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在她的上唇的上边,有一道黑黑的小髭胡。而那位留着长发的先生却感到有点出乎意外,因为我可以肯定,他同那两位女士不同,还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于是他彬彬有礼地回答说:

    “当然可以,先生。可能性是很多的,但是我不能不补充说明一下,不是所有的都值得向您推荐。您可以租一辆马车,但是往上去的路是相当陡峭的,因此乘客很可能有时不得不下车走几段路。比较好的办法是那种善于爬坡的骡子车。不过,人们最经常使用的还是缆车,其入口就在您一定熟悉了的奥古斯塔大街上。这种交通工具可以把您直接而又舒适地送到卢昂·德·卡斯蒂略斯街附近。”

    “好极了,”我回答说。“这对我说来足够了。先生,让我怎样感谢您好啊!您出的主意,我一定照办。我衷心地感谢您。”

    随即,我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非常明确地表示不再去打扰他们。但是,那位已被我称为佐佐的年轻姑娘,看来丝毫不畏惧她母亲的威胁的目光,依然不停地表现出她那欢快的情绪,以致这位夫人最后无奈只好冲着我开腔为自己女儿的这种放肆行为辩解,说道:

    “先生,请您对一个孩子的这种兴高采烈的情绪千万不要见怪,”她操着不很流利的法语,拉着动听的女低音的腔调对我说道。“我就是住在卢昂·德·卡斯蒂略斯街的库库克夫人,这是我的女儿苏姗娜,这位先生叫米格尔·乌尔塔多,是我丈大的科研助手。我猜我是在同堂安托尼奥·卢泽的旅伴威诺斯塔侯爵谈话,我想我的这种猜测不会错。我的丈夫在今天回来之后,已经向我们讲述了他同您邂逅相遇的情形……”

    “这太好啦,夫人!”我回答说,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同时冲着她、年轻的姑娘和乌尔塔多点了点头。“这真是一次带有偶然性的巧妙安排!一点不差,我的名字就叫威诺斯塔,在从巴黎来这里的途中确实有一段时间,有幸同您的丈夫聚首在一起。我可以告诉您,我的旅途还从来没有像这次收获这样大。教授先生的谈话简直太振奋人心了……”

    “侯爵先生,”这时那位年轻的苏姗娜插话说道,“您刚才到处打听的那种情景,我看了感到很有趣,希望您听了不要见怪。您到处打听了很多人。在广场上时,我就在观察您了,看到您几乎是每隔两个行人就截住一个打听点事情。想不到您现在竟又向堂米格尔打听我们家的住处……”

    “你太爱插嘴了,佐佐,”她的母亲打断了她的话,而对我来说,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我早已默默赋予她的爱称呼唤她,简直太令人高兴了。

    “对不起,妈妈,”姑娘回答说,“反正年轻人不管说什么话,都是插嘴,可是这位侯爵,他本人也很年轻,我看还不一定比我大,他从一张桌子聊到另一张桌子,这也算有点像是插话抢嘴吧。其实,我还没有把我想要说的话都告诉他。我主要想让他知道的,是爸爸在见到我们的时候并没有像你刚才讲的那样,立即不顾一切地首先讲述他同侯爵相遇的情形。他首先向我们讲了一大堆其他事情之后,才顺便提到曾同一位叫德·威诺斯塔的先生在一起吃晚饭……”

    “孩子,就算你讲的都是真情,”这位娘家姓达·克鲁兹的女人又在摇头斥责自己的女儿,“也不应该抢先插嘴。”

    “天啊!小姐,”我说,“我对这个情况的真实性一点儿都不怀疑,我这个人从不幻想……”

    “您对任何事情都不抱幻想,这很好,这很好!”

    妈妈说:“佐佐!”

    女儿说:“一个青年人,有这样一个头衔,外貌又这样俊秀,亲爱的妈妈,是很容易陷于想入非非的危险之中的。”

    经过这番交锋之后,大家只好都笑起来了,包括乌尔塔多先生也不例外。这时,我开腔说道:

    “不过,苏姗娜小姐不应忽视她本人由于貌美而陷入想入非非的更大危险。另外,有这样一位值得引以自豪的爸爸和妈妈,自然也会诱使人想入非非的。”我向夫人点了点头。佐佐的脸红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替她母亲害臊,因为她根本不会脸红,也可能是出于对女儿的嫉妒。这个姑娘采取了非常巧妙的办法使自己摆脱了这种难堪的处境,表现出毫不注意到自己脸红的神情,冲我点点头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的牙齿有多漂亮啊!”

    我生平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直率性格的人。看来,这位姑娘非常懂得该怎样对付母亲对她的威逼,她对母亲的“Zouzou,vous êtes tout à fait impossible!”[73]这句话,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可是,他总是把牙齿露在外边。可见他喜欢听别人这样说。另外,对这种事儿也不应该保持沉默呀。沉默对人的健康没有益处。把事情讲清楚,对他,对别人都最没有害处。”

    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不过,究竟怎样与众不同,她的个性怎样不同于整个社会和民族所公认的习俗,那是我后来才弄清楚的。我首先要亲身领略的,是这个姑娘怎样经常以一种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直率态度去待人接物,完全按照她的那条在我看来很奇特的原则————“沉默对人的健康没有益处”去行事。

    谈话至此陷入停顿,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库库克-达·克鲁兹夫人用手指尖轻轻地敲了几下桌面。乌尔塔多先生正了正他的眼镜。我用下列话解除了困境:

    “我们大家都喜欢赞赏苏姗娜小姐的教育学才能。她刚才插话说,猜测她尊敬的父亲在讲述旅途见闻时首先提到了我本人,那是非常荒唐可笑的,她说得完全正确。我可以打赌,他一定是从他这次巴黎之行的目的讲起,也就是去征集某种很重要的、曾在远古的始新世生存过、但可惜已绝迹的貘的骨骼……”

    “您说的完全正确,侯爵,”夫人说道。“堂安托尼奥刚才就是从这方面讲起的,看来他也向您谈了这方面的情况。您看这里这位先生,他对这次的收获特别高兴,因为这可以使他有事可做。我曾向您介绍过,乌尔塔多先生是我丈夫的一位科研助手,这就是说: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动物修复家,他不仅能为博物馆将所有目前存在的动物完全按原型仿制出来,而且擅长根据化石残骸将已不复存在的动物惟妙惟肖地再现出来。”

    因此,他的头发一直垂到衣领————我在暗自思忖着。不过,这也不是绝对必要的。于是,我大声说道:

    “啊,夫人————啊,乌尔塔多先生————事情没有比这一切更凑巧的了!实际上,教授先生在旅途中也向我讲到了您的令人敬佩的工作,而现在我真走运,刚刚进城就同您相识了……”

    这时佐佐小姐斜着脸又讲了些什么?她竟放肆地讲出了这样的话:

    “看,高兴的!那您倒是拥抱他呀!这么说,同我们的相识就根本没法同使您这么喜出望外的新交相比了?可是,侯爵,您的这副样子根本不像是对科学特别热衷的人,实际上您的兴趣更多是在芭蕾舞和马匹方面吧?”

    对她的话压根儿就用不着认真。尽管如此我仍这么回答道:

    “马?小姐,首先,马同始新世的貘有很大关系。即使是芭蕾舞也能使人产生科学想法,这就是说看到漂亮的舞动的大腿,会联想到原始的骨骼。请您原谅我提到了这些,不过是您首先谈到这些的。另外,您完全有权把我看成是一个只有极低级趣味的纨绔子弟,对一切崇高的事物、宇宙、三个自然发生和高尚情趣一窍不通。我说过,您完全可以这样做,只不过您这样对待我,有可能是很不公正的。”

    “佐佐,你应该,”妈妈说,“解释一下,你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佐佐却执拗地沉默不语。

    相反,乌尔塔多先生显然非常高兴,对我向他讲的那番热情友好的话做出了极有礼貌的反应。

    “小姐,”他带有歉意地说,“她总是喜欢讥诮人,侯爵先生。我们男人只好忍让一点,而我们男人又有谁不愿意这样做呢?她也经常不断地讥诮我,称我是个动物标本剥制匠,因为这确实是我最初所学的全部手艺:我就是靠剥制死去的心爱的家畜、金丝鸟、鹦鹉和猫,再配上漂亮的玻璃珠眼睛来糊口的。后来,当然我有了提高,转向了外形复制,从手工劳动转向了艺术,不需要用死动物也可以制造出活龙活现的标本来。要做到这些,除了一双精巧的手外,还需要对大自然进行很多观察和研究————这我并不否认。多年来,我已将自己这方面的本领用来服务于我们的自然历史博物馆,不过不只我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位同行艺术家同我一起在为库库克的事业工作着。要想仿制出生活在其他地质时期的动物、即古代的生命,不言而喻,这是需要有扎实的解剖学知识的,以此为基础就可以按照逻辑推断出一个动物的全貌。因此,我对教授先生能在巴黎把这个早期的有蹄动物的骨骼最主要的部分弄到手感到非常满意。我将根据已有的部分将它完整地充实起来。这种动物当年并不比狐狸大,肯定前蹄还有四个、后蹄有三个长得很好的趾……”

    乌尔塔多讲话时热情洋溢。我衷心地祝贺他能有幸从事这项崇高事业,并对不能见到他这种劳动成果而感到遗憾,因为我将要乘坐的那条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船在一周后就要启程了。但是,我还是决心尽可能多地看看他从前的作品。另外,库库克教授还极为诚恳地表示愿亲自为我参观博物馆作解说。因此,我一直在考虑同他约定一个时间。

    这马上就可以确定下来,乌尔塔多说。如果我能在明天上午十一时左右来到离这儿不远的普拉塔大街上的博物馆的话,教授先生以及他本人都将在这个时间在那里恭候,他将非常荣幸地陪同我一起参观。

    太好了。我把手伸向他表示同意,两位女士也或多或少表示欢迎这一安排。夫人脸上的微笑充满恩赐之感,而佐佐的笑脸却带有嘲弄之意。不过,她在紧接着进行的简短的谈话中,尽管并没有放弃那种被乌尔塔多称之为“讥诮”的口吻,但是她的表现还是相当有教养的。我了解到,是“堂米格尔”把教授先生从火车站接回去,陪他到家并在他家吃了午饭,然后又陪这两位女士到这里来买东西,最后把她们领到这个按照当地的习俗没有男人陪同的女人不许进入的茶点馆来。我们还谈到我正在从事的旅行,这次历时一年之久的世界之行是我的居住在卢森堡的父母为我提供的,他们现在对我这个独子恰好表现出一点溺爱。

    “C’est le mot,”[74]佐佐毫不迟疑地插话说。“当然,可以把这叫做溺爱。”

    “小姐,我看您是一直在为我的谦恭担忧。”

    “这也可能只是一种毫无希望的忧虑,”她回答说。

    她的母亲教训她说道:

    “孩子,一个年轻的姑娘应该学会有礼貌,不要像个刺儿头。”

    然而,正是她的这种刺儿头劲促使我产生了这样的愿望:尽管在这里逗留的日子很短,我也要设法吻吻这两片向上卷着的迷人的嘴唇。

    库库克夫人本人增强了我的这种希望,因为是她非常郑重地邀请我明天到她家吃午饭。而乌尔塔多也正在考虑,我应该把在这里的有限时间用来参观城里和周围的哪些名胜古迹。他建议我到星星公园去,从那里鸟瞰一下全城和河流的风光,他还提到即将举行的一次斗牛比赛,特别称赞了贝勒姆修道院,称它是建筑艺术上的一颗珍珠,他还特别推荐我去看辛特拉宫。而我在听了这些介绍之后向他承认,对我最有吸引力的还是植物园,据说那里生长着不属于是我们星球现代生物而是石炭纪的植物,特别是那些灰白水龙骨。我对这些东西比所有其他东西都更感兴趣,除了自然历史博物馆外,我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这个植物园。

    “这散步就可以去,”夫人说道。这很方便。最简便的办法是,我在参观完博物馆后作为她家的客人到卢昂·德·卡斯蒂略斯街去吃午饭,下午,不管堂安托尼奥·卢泽是不是一同去,我都可以散步到植物园去。

    她非常郑重其事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并向我发出了邀请,我也就怀着喜出望外和感激的心情极其有礼貌地接受了邀请,这自不待说。我说,我对第二天的节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抱着这么大的愉快的期待。一切商定妥了之后,大家起身准备走了。乌尔塔多先生向服务员为自己和两位女士付了钱,不仅他,而且库库克夫人和佐佐都伸过手来向我告辞,都说了句:“A demain. ”[75]佐佐也说了句“A demain”,接着又带着嘲弄的口吻补充了一句:“Grâce à l’hospitalité de ma mére. ”[76]后来,她眼睛有点向下看着说:“我不喜欢遵命讲话,因此推迟到现在才告诉您,我并不想对您采取不公正的态度。”

    她这样突如其来地缓和了她的那种刺儿头劲,使我感到十分惊愕,以致情不自禁地把她称作莎莎了。

    “不过,莎莎小姐……”

    “莎莎!”她大笑起来,重复了一遍,把背转向了我……

    这时,我只好向她喊道:

    “佐佐!佐佐!Excusez ma bévue,je vous en prie!”[77]

    当我从外表像堵墙的火车总站前经过,穿过那条连接罗西欧广场和自由大街的狭窄的王子街回到旅馆后,我开始责备自己的这次说话走嘴。莎莎!那是那位,同她亲爱的路路成双成对,而不是同一个傲慢的、有着古伊比利亚血缘的母亲在一起的这位————这是有天壤之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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