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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大骗子克鲁尔的自白最新章节!

着深深的、对生活充满敌意的伤痕。你这样迫使我在这么多有威望的先生面前暴露自己的羞耻,难道你会感到安逸吗?”这就是我这一瞥所要表达的意思。善于判断的读者们,尽管我这时痛苦的抱怨的表情是有意做出来的,是为了达到一个明确目的,但是我以上这些话并不是撒谎。被断定为是谎言与虚伪的东西,必然是不正当地仿效了一种意识,由于谎言与虚伪的特征同任何真知灼见和实际根本不相符,所以必然以丑态百出和拙劣失误这样一种可怜的结局而告终。难道我们不可以根据情况决定随便在任何时候表达我们的宝贵经验吗?我的目光讲到了我对生活中的某些不公正和使人窘迫的事情的早期认识,讲得很快,充满悲怆和责难。然后,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请您回答!”这位少校军医以较为温和的口吻说道。

    我在同自己进行斗争,以犹豫不决的口气回答说:

    “我在学校里学习落后,没有达到教学的要求,因为那时我身体经常不舒服,不得不卧床休息,老是旷课。另外,老师们还认为我不专心和不努力,因而应该受到责备,这使我感到很压抑,并且失去了信心,因为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在这方面有任何过错和疏忽。不过,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些功课被我漏掉了,不是没听到或者没有记住,那些功课有时是刚教过的课程,有时是规定的家庭作业,我未完成,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留了作业,这并不是由于我想了一些其他不应该想的事情,而完全是因为在留这些作业时,我根本不在场,不在教室里。这在学校领导看来就构成了对我进行训斥和严厉惩处的理由,而在我个人看来却是进行大的……”

    讲到这里,我没有词儿了,感到不知所措了,于是沉默下来,并且奇怪地耸了耸肩。

    “住嘴!”他说。“您耳朵聋不聋?请您往那儿再后退几步!请您重复我讲的话!”于是,他开始用力撇他那干瘪的嘴和淡淡的胡子,样子显得十分可笑,一丝不苟地轻轻地讲出“十九、二十七”及其他一些数字,我都毫不厌烦地及时而又准确地重复说了出来,因为我的听觉器官像所有其他器官一样,不仅具有一般的素质,而且甚至可以说是特别灵敏、精良,而我看不到有任何理由需要对此加以隐瞒。就这样,我对他以嘘气方式讲出来的各种组合数字都听清楚并重复讲出来了,看来我的这个优良天赋使他很感兴趣,于是他进一步又做了试验,让我到房间最远的角落里去,让我从六七米的远处听他与其说是讲出来不如说是吞下去了的四位数字;当我半猜半听地把握住并讲出了所有他几乎没有出声讲出的数字时,他半张着嘴向委员会坐的桌子方向投去了至关重要的目光。

    “好,”他终于以做作的冷漠态度说道,“您的听力相当好。请您再过来,详细地给我们讲讲使您有时不能去上学的不舒服的病。”

    我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

    “我家的家庭医生,”我回答说,“卫生督监杜星常常把这病说成是一种偏头痛。”

    “是这样,你们有家庭医生。他是一位卫生督监?他把这病说成是偏头痛!这种偏头痛都有什么症状?请您给我们讲讲病情!头痛吗?”

    “头也痛!”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同时恭敬地注视着他,“另外,两只耳朵还耳鸣,不过主要是有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或者说是全身的一种绝望情绪,最后演变成剧烈的窒息痉挛,几乎能使我从床上甩出去……”

    “窒息痉挛?”他说道。“不是别的痉挛?”

    “不,肯定不是别的痉挛,”我斩钉截铁地向他保证说。

    “但是,耳鸣……”

    “是的,同时还有耳鸣。”

    “这病都是在什么时候发作?大概是在心情激动之后吧?或者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迟疑不决地回答说,并以探寻的目光望着他,“在我上学期间,恰恰是当我在班上遇到这样的麻烦,也就是遇到前边我所讲的那种烦人的事情的时候……”

    “就是您有些东西没听见,就好像是您不在场似的,是吗?”

    “是的,主任医生先生。”

    “哼,”他说道,“现在请您仔细回想一下,并确切地告诉我们,您是否注意到:在这样您感到好像不在场的偶然现象之前,有没有出现过某些迹象,并且通常都能预示这种偶然现象的出现。请您不必害臊!丢掉任何可能的爱面子心理,自由大胆地讲出您是否在这种情况下观察到了这类现象!”

    我盯着他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双眼,过了一阵子才慢慢点了点头,显得心情很沉重,也可以说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之中。

    “是的,我常常感到很奇怪;当年我就感到奇怪,而且可惜现在有时也还觉得奇怪,”我终于开口讲话了,声音很轻,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我仿佛觉得自己突然来到火炉旁,于是身体的各个部分,先是两条腿,后是上肢各部分感到非常温暖,仿佛有东西在使我感到瘙痒,这使我感到很惊奇,尤其是当眼前同时出现了五颜六色、绚丽多彩、然而却使我充满恐惧感的变幻时,我更感到惊奇,如果允许我再提一下那种瘙痒的感觉,也可以把它说成是一种蚂蚁在身上爬的感觉。”

    “哼。这样一来,您就对一些课听不进去了。”

    “是的,是这样,军医院院长先生!我对自己天性中的某些东西也感到不可理解,这在家里也给我带来了不愉快,比如有时我就发现,在吃饭时汤匙不知不觉地滑出手,汤把桌布弄脏了,事后母亲责备我说,都长成大人了,在客人————多数是舞台艺术家和学者————面前,还这样毛手毛脚。”

    “就这样,您的汤匙滑出了手!而您是稍后一些时候才发觉的!您讲过您家有位家庭医生,是位卫生督监,还是别的什么头衔,请您告诉我们,难道您从来都没有对他讲起过这些小小的失误吗?”

    我轻声地、哭丧着脸回答说:没有。

    “为什么不讲啊?”他执意要知道。

    “因为我感到害臊,”我结结巴巴地回答说,“而且不想对任何人讲,因为我觉得似乎应该把它作为一个秘密保留在心里。另外,我还暗自希望,这种现象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对某人可以信赖到这种程度:向他供认这一切的出现使我常常感到多么奇特。”

    “哼,”他哼了一声,不无讥讽地撅了撅他那稀疏的胡子。“所以您认为,可以把这一切简单地解释成偏头痛。您是不是还说过,”他继续说道,“您的父亲曾是位造酒的人?”

    “是的,他在莱茵河边曾有过一家香槟酒厂,”我彬彬有礼地说道,对他的话既予以肯定,同时又做了纠正。

    “对,一家香槟酒厂!那他一定是一位出色的葡萄酒行家了,您的这位父亲?”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少校军医先生!”在我高兴地讲这句话时,委员会坐的桌子那边发出了欢声笑语。“是啊,他正是这样一个人物。”

    “另外,他为人并不奸诈,只是喜欢喝两杯,正像人们所说的,是个真正乐天的酒鬼,不是吗?”

    “我的父亲,”我似乎抑制了一点自己的兴奋情绪,采取了回避的态度,回答说,“他本人对生活是非常热爱的,这我可以向您保证。”

    “是这样,这样,热爱生活。可他是怎么死的啊?”

    我沉默未答。我凝视了他一眼,把头垂下了。后来,我以改变了的腔调回答说:“假如允许我非常诚恳地请求少校军医先生发点善心,不要再坚持问这个问题……”

    “您在这里无权拒绝提供任何情况!”他大声喊叫着回答我说。“我所问您的问题,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您提供的情况都是有重要意义的。我提醒您,为了您本人的利益,请您将您父亲死的情况如实地告诉我们。”

    “他得到了教会主持的葬礼,”我回答说,此时思想斗争剧烈,心潮起伏,以致没能按次序将事情经过都讲出来。“为此,我可以出示证明和文件,他是经教会埋葬的,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有几位军官和席梅尔普雷斯特尔都曾为他送过殡。宗教督监查特奥甚至在他致悼词时说过,”我讲话时的情绪愈来愈激动,“那支枪是在我父亲拿起来要检查时不小心走火的,他之所以当时手发抖,不能自主,那是因为我们该大难临头了……”我说了“大难”并用了一些其他过火的字眼。“于是,毁灭就来重重地敲我们的门了,”我说这话时有点不能自制了,为了能说明问题,甚至用弯曲的食指不停地指点着,“因为我的父亲陷入了恶棍的圈套,这些吸血鬼,是他们扼杀了他,所有的东西都被出卖了,处理了……玻璃……琴……”说到这里,我严重地口吃起来,脸色也明显地改变了,因为这时应该在我身上发生某种冒风险的事,“风鸣……车……”就在这时,出现了下列情形:

    我的脸变形了————不过,只这样一说,还不能说明多少问题。在我看来,这脸变形的方式是前所未见的,可怕的,可以说不是人的激情,而只能是魔鬼的影响与驱使才会使人的脸出现这样的变形。我的脸的各个部分确实是向上下左右四方扯开,然后立即又极力向中间收缩回去;紧接着,半边脸露着从牙齿发出的可怕的狞笑,先使左颊后使右颊扯裂,与此同时,同一边的眼睛竭力紧闭,而另一边的眼睛则无限睁大,使我明显而又可怕地感到这只眼球仿佛要跳出来似的————只要愿意,这是完全可能做到的!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它是否会跳出来,而且这时不是细心关心眼球的时机。如果说这样一种违反常态的面部表情在外界就能引起极大的惊愕————也可称为震惊,那么,这只不过是一个序幕与开端;一场真正的魔女式的丑态大表演还在后头,在未来的几秒钟内,人们可以看到在我这张青年人的脸上展开的一场各种怪相的大会演。对我的相貌的各种变形一一加以描述,把嘴、鼻子,眉毛和两颊,简而言之,颜面各部分肌肉所呈现的各种可怕的丑态,都细致入微地描绘出来,尽管这些丑相是不断变幻的,没有一个是重复出现的,但是,做这样一番描述恐怕是太过于冗长烦琐了。我只想告诉大家,同这些相貌的现象相协调一致的情感的变幻过程,即愚蠢的欢乐、极端的惊异、疯狂的恣情纵欲、非人的痛苦以及咬牙切齿的癫狂————仿佛所有这些感情都不是来自我们这个世界,而是属于一个恶魔的天国,在那里我们会吃惊地发现,我们的这些尘世上的激情被夸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再现出来。我们通过表情所感受到的这些激情,难道不会以暗示的和模模糊糊的方式在我们的灵魂中再产生出来吗?在这期间,尽管我在原地直挺挺地站着,但是我的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静止不动。我的头在来回转动着,有几次几乎要缩到脖子里去了,仿佛有魔鬼要把我的脖子折断似的;我的肩膀和两臂仿佛脱了臼,胯骨弯曲了,双膝相互顶起来,肚子收缩空瘪了,同时各条肋骨仿佛要戳穿皮肤出来,脚趾在痉挛,没有一根手指不是像动物的爪一样弯曲着,犹如被捆绑在地狱的刑具上,我就这样坚持了大约四十秒钟。

    这段时间,由于情况艰难,显得很漫长,在这期间,我是没有知觉的,至少记不起周围环境和观看的人,在这样严酷的条件下我确实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他们。有粗野的喊声,从远处传到我的耳中,但是我没有办法听清楚都喊了些什么。我坐到那位少校军医急忙推给我的一把椅子上后,才重新恢复了知觉,狼吞虎咽地喝了几口有点温和的、味道不正的自来水————这也是这位穿军装的学者设法给我弄来的。委员会的几位先生都霍地站起来,越过那张桌子躬身向前望着,面部表情惊愕、激愤,同时也感到厌恶。另一些先生则以较为文雅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刚刚见到的一切的惊诧。我看到其中有一位先生将握起的双手紧紧地贴在双耳上,仿佛是由于受了某种传染,他的脸部也变形了似的;而另一位则用其右手的两根手指捂着嘴唇,两眼则不停地飞快地眨着。至于我自己,在赶快结束这场使我只能感到不体面的表演之前,我没有急于以恢复了常态的、当然仍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向周围张望一下。我迅速而又晕头转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他身旁站成军人立正姿势,这当然是同我的纯平民的身份不相称的。

    这位少校军医向后退了几步,手里还一直握着那个水杯。

    “您的头脑清醒了吗?”他以一种既气愤又同情的声调问我。

    “遵命,军医先生,”我用殷勤的口吻回答说。

    “您还能回忆起刚才经历过的事情吗?”

    “我恳切地请您原谅,”我回答说,“刚才,我一时有点心不在焉。”

    从委员会坐的桌子那边传来的回答是一阵短暂的、然而却是刺耳的笑声。有人喃喃自语地重复讲着“心不在焉”这几个字眼。

    “看来,您刚才是有点精神不十分集中,”少校军医冷淡地说。“您是在一种情绪激动的状态下到这儿来的吗?对我们决定您是否合格,您是不是感到特别紧张?”

    “我承认,”我对此回答说,“假如我被刷下来,那我会感到非常失望的,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样的消息告诉我的母亲。从前,她在家里见到过很多军官,并且对军队极为钦佩。因此,她特别盼望我能够应征入伍,她不仅期望这对我的教育会有很大益处,而且使我的有时不很健康的身体也能像她所期望的那样强壮起来。”

    看来,他很蔑视我的这番话,认为根本不值得认真对待。

    “免除兵役,”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水杯放到小桌子上,也就是他放米尺、听诊器和小锤子等器械的地方。“兵营可不是疗养院,”他转头越过肩膀冲着我说,随后又面向了委员会桌旁的先生们。

    “这个应征者,”他略带咩咩的声音解释说,“患有癫痫发作症,这已足够断定他不符合服兵役条件。根据我的诊断,在他身上有其嗜酒成癖的父亲遗传的因素,他的这位父亲是在经济破产之后自杀身亡的。从患者刚才的那些当然是相当笨拙的描述中,显然可以看到所谓的癫痫征兆。另外,我们刚才看到的那种严重的烦躁情绪,有时使得他不得不卧床休息,我们的那位地方同行,(讲到这里时,在他那干瘪的嘴唇上又流露出一种毫无表情的嘲讽)以为可以解释成为所谓偏头痛症,其实从科学上来讲,正是癫痫病发作后出现的抑郁症。有一点可以非常清楚地说明这种病的特征,就是患者对自己发病时经历的一切都保持缄默,尽管他是个爱讲话的人,但是,正如我们大家刚才所听到的那样,他对任何人都保守秘密。值得注意的是,直到今天,在很多癫痫病患者的头脑中,仍然保留着自古以来关于这种神经性疾病的一些带有神秘、迷信色彩的看法。这位应征者到这里来的时候,正处于激动的和紧张的精神状态。他的那种得意忘形的讲话方式,就引起了我的疑心。后来,我发现,他的心脏虽然从机体上来看是没有毛病的,但是跳动得极不规律,另外他那种看来是无法控制的习惯性耸肩动作,都暗示出他有神经质的素质。我想作为这种疾病的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征兆指出的,是这位患者在接受进一步检查时所表现出的听觉器官的那种令人惊异的过分锐敏性。我们刚才看到患者病情的这种相当严重的发作,也许是数小时以来已潜伏存在了,只是由于我提出的一些他所讨厌的问题,才使他受到刺激而发作起来,我毫不迟疑地认为,他的器官的这种超乎寻常的锐敏程度同这一发作是有联系的。我建议您,”至此,他结束了他那明晰的、带有学术性的论述,把脸重新怠惰地、轻蔑地转向了我,“去找一位内行的医生治疗一下。您被解除了兵役义务。”

    “解除了兵役义务,”这个我所熟悉的,带有严重鼻音的声音又重复讲了一遍。

    我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一动未动。

    “您免除了兵役义务,可以走了,”讲这话的人是个低音,对我不无同情心与善意,正是他当初区分得很仔细,把我归并到一年志愿兵之列。

    这时,我用脚尖使劲站立起来,提起眉毛,睁大眼睛,恳求地说道:

    “难道就不能再试一试了吗?难道说士兵生活不会使我的身体变得更强壮一点吗?”

    委员会桌子旁的几位先生笑得肩膀直抖动,而这位少校军医仍然是表情严肃,铁面无情。

    “我对您再说一遍,”他很不客气地冲着我的脸说道,“兵营不是疗养院!退下!”他咩咩地说道。

    “退下!”这个有浓重的鼻音的声音又重复讲了一句,这时又叫了一个新的名字。这个被叫到的人,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是叫“拉特”,这时已轮到以“L”开头的姓名了。于是,一个胸毛茸茸的无赖汉登场出现了。而我鞠了个躬,退到隔壁屋子里去了,在我穿衣服期间,那位做帮手的下士来同我聊起天来了。

    我这时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表情还是严肃的,而且由于经受了这样一番达到极限的、几乎不是人所能忍受的折腾(在这过程中,我既是表演者又是受害者)之后,感到筋疲力尽了;另外,我由于一直在回味着那位少校军医所讲的关于过去人们对这种神秘疾病的看法————他把我也视为这种病的患者之一,所以我几乎没有注意听这位满头波纹式头发,留着卷起的胡髭、佩戴着普通肩章的士官对我讲的一些十分亲切友好的话,到后来我才回忆起他所讲的那些非常朴实的话。

    “真可惜,”他边说,边注视着我;“您真可惜,克鲁尔,或者您有另外的称呼。您是一个很合适的小伙子,您入伍当了兵,一定能成材。在我们这里,人们一眼就能看出某人是否能成材。您真可惜了;一眼就可以看出,您有这种天分,您肯定能成为一个好兵。假如您超期服役,说不定您还会成为下士呢!”

    如前所说,这番十分亲切的话是后来才为我所回味到的,在火车飞驰的轮子送我回家的途中,我才暗自想到,也许这个人讲的这些话是有道理的;当我想象着,穿上一套军服会有多么超然出众、洒脱自然和令人折服;只要穿着它,会产生多么令人满意的效果;穿上它,我的人格会得到怎样的升华,————想到这些时,我甚至几乎感到了遗憾:是我自已有意堵塞了通向一个如此适宜于我的生存形式和通向一个显然可以使自然等级观念得到充分施展的世界的道路。

    当然,再进一步深思熟虑一下,我会得出这样的认识:跨入这样一个世界只能意味着是一个严重的过错与失误,因为,我毕竟不是诞生在马尔斯[5]的星宿之下————至少从特殊和实际才能上来说,都不是的。尽管战争的严酷、自我节制和危险会构成我的这种奇异的生活中最突出的特征,然而我的生活首先还是建筑在自由这一前提和基本条件之上的,这一条件同以任何形式将我束缚到一种简单的实际状态的做法,都是难以协调一致的。因此,如果说由于我过着一种士兵式的生活,就认为我应该作为一个士兵去生活,那将是一个愚蠢的误解;是的,如果说有必要对一种像自由这样崇高的感情财富,理智地加以确定和描述的话,那似乎可以这样说:允许一个人象征性地像士兵那样去生活,但不去当兵,即比喻地,而不是按字面意义地像士兵那样去生活,这才意味着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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