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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宰辅都冷着脸，让下面的官吏们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些大佬开干，自己做了炮灰。
众人不解，有人问道：“孙彦，你这就出去了？”
众人呆呆的看着孙彦等人远去，然后有人跟了去。
一阵脚步声远去，吕夷简淡淡的道：“你们担心杂学会取而代之，怕自己没了用武之地，可对？”
“你且回头。”
可惜，他并未看到范仲淹的身影。
“自然认同。”
要说背后没人撑着，鬼都不信。
众人一惊，旋即才想起国子监的宗旨。
吕夷简看了委顿的马德禄一眼，觉得自己刚才过火了些，就送了杯茶过去，缓和了些语气：“此事老夫去和秦为说。”
钱晖傻眼了，而秦为却被一种感动的情绪弄的有些眼热，他笑道：“没有谁能把某从国子监赶出去。”
吕夷简接着说道：“可他们却不会这么想，他们更不会做事，白白的做了那么些文章诗词……”
儒学和杂学就像是一对夫妻，先前没有利益纠葛时大家都还很亲密，如今却起了龃龉，要散伙了。
真宗年间，赵恒不听劝解非要搞什么封禅大典，那时候你们可是并肩战斗的战友，现在是要闹哪样？
“天下学子出儒家，马中丞也同此话？”
那些师生看着他们上车，虽然身影孤独，可却从容，不禁就痴了。
吕夷简端坐着，看着王臻说道：“你的诗词文章不错。”
“谁敢赶您出国子监，咱们就罢学！”
“杂学和儒学，该怎么区分？哪边更重要？难道非要分出谁强谁弱才行吗？一起学岂不是更好？”
马德禄一愣，他知道今日宰辅们唤他来就是因为最近国子监的事情，可他却没想到王臻会如此赤果果的发难。
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赵祯不会反对，于是此事就算是定下了。
这是一巴掌之后的甜瓜，王臻点头同意。
“可……可杂学呢？”
“设立国子监的目的是为国育才，可只学杂学算是什么？他们日后的前途不想要了？仕途怎么办？”
这是实话，没有谁能赶走他。
吕夷简渐渐冷静了下来，说道：“国子监不可动，连陛下都同意了扩建学校，还有谁能反对？”
“要科举必须要学儒学，否则你这些年的苦功就成了笑话，就算你学杂学成了鲁班在世，也是无用。”
“咱们以后定然好生学习，不给您丢脸，若是没有您，我等日后就没了指路明灯，学生不舍得您走啊！”
学生们齐声说出了这句话。
钱晖兀自在表态站队，边上的一个学生推了他一把，骂道：“若非是家里不答应，某也跟着祭酒去了。你在此喋喋不休的，聒噪！”
马德禄开始数，可数来数去，却发现自己在国事上真的没多少建树……然后他目光扫视了屋内一周。
吕夷简怒道：“不提也就罢了，提起当年之事老夫就怒不可遏，连秦丰那等没有官职的进士，都敢扣阕，可你呢？”
他们只是暗示了一下，可没想到秦为竟然会选择撤离国子监。
可范仲淹今日却偏偏没有来，好似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
吕夷简冷冷的道：“现在还有人说秦为会驳斥，可他没有驳斥，他沉默着就走了。”
王臻率先发难，连寒暄两句都没有。
一种茫然在学生们的心头生成。
马德禄的眼中多了痛苦之色。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十三个学生站在秦为的身前，大声道；“此生许给杂学，我等无悔！”
可孙彦却忍不得，他说道：“杂学包罗万象，告知某这个世间是什么样的。某想去看看世间万物，所以不会后悔。至于国子监，留在这里做什么？考试做官吗？做官固然好，能光宗耀祖，能得意洋洋。得意洋洋的人太多了，能光宗耀祖的人更是多如天上的繁星，不少某一人。可探知世间万物的却都在这里，其间却没有你。”
吕夷简说道：“尝闻你最喜的是‘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这等好享受，于国又有何益？”
那学生冷笑道：“某怎么不要脸了？”
马德禄是士林楷模，他身后站着多少学子权贵，恐怕连他自己也数不清，这事儿岂能没他的身影？
政事堂里，今日的气氛有些古怪。
王臻没说话，但眉间多了些果敢，“诗词某可以舍弃，但那孩子做的这些事，却是一心为公，某不会阻拦他任何决定！”
等见到秦为时，有迷茫的学生就问道：“祭酒，孙彦他们为何要离开国子监？难道他们不要前程了吗？”
吕夷简淡淡的道：“你们自诩儒学宗师，可你自己数数，为官多年来，你为大宋做过些什么有益之事？于国事有多少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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