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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奉捧着茶杯在喝茶，随口和下属说些闲话，这是他们长久养成的一种饭后消遣的方式。
“李朝奉……”
男子被按在秦为的身侧跪下，秦为伸手摸着他的头顶，就和摸家养的猫狗一个样，很宠溺。
秦为仰头看着李朝奉问道，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野狗，眸中没有丝毫神色。
“回来多少人？必然是十不存一了……”
“多谢秦大人。”
男子无力地趴在地上，嘴里哭喊道：“莫要用刑了，小人说什么都说……他们在河间府外有仓库……”
了当看到秦为出现时，他下意识的喊道：“都站好！”
秦为却看着他笑了：“昨夜某带着北伐军出城，那些贼人就在前方等着，可见是有人在通风报信……是谁？”
“以前他们说秦大人文武双全某还不信，这下某信了。以后谁敢说秦大人只知道文事，某大嘴巴子抽死他。”
秦为一招手，冷笑道：“去拿了那人来……”
一辆牛车上拉着两个大木桶过来。
可面对一群比之悬殊的官吏们，他只有认错，才有可能减轻惩罚。
李朝奉很是淡定的道：“秦大人这是威逼不成，就要准备构陷某吗？不过某行端坐正不怕你！”
李朝奉心中得意，面上却淡淡的道：“这只是某的本职，有什么好吹捧的？有那功夫不如把榷场看好了……给陛下省些事，也给朝中多挣些钱！”
“你以为自己是内侍，某就不敢处置你吗？”
如今河间府没有一个百姓不知道秦为这个名字的。
秦为依旧是哄宠物的语气，可林小北却抽出了长刀。
“楞住了？都赶紧吃饭。”
连李朝奉都在沉着脸。
“那为何要走私？”
辽人精锐数倍于北伐军，他们能回来也是惨败，这虽然没有全军覆没来的解气，但也对秦为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复杂的案件，往往是最简单的小人物决定了成败。
就算李朝奉罪恶滔天，秦为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刀杀人，这性质太恶劣了，赵祯都保不住他。
这人是李朝奉来到这边后聘请的，专门给他打杂。
“想断手还是断脚？”
若只是残兵败将归来也不错啊！
老汉有些呆傻，平日里大家都喜欢拿他来取笑。
大碗落地，两张干饼跌落在边上还颤抖了几下，羊排很嫩，落地反弹到了大车的车轮上挂着，很巧合。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有种！
他们不但走私战略物资，还走私普通货物。
“秦大人饶命。”
李朝奉大抵知道自己死定了，就嚎叫道：“你没有权利处置某，你对某动私刑……陛下饶不了你。”
羊肉馅的馒头，红烧的羊排，都是硬菜，可见这傕场之间的利润有多大。
直到李朝奉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局面顿时重新鲜活了起来。
秦为接过马鞭，缓缓起身道：“你走私那些货物……铜钱，铜料，许多物资……这些东西会造成大宋的钱荒。辽人的钱多了，大宋的钱就少了。而且走私还不交税……所以三司使包拯会活剐了你，陛下都拦不住……”
没人回答，他继续自言自语：“随后将近八百余人对我三百人展开了追杀……可你们万万没想到，北伐军竟然能杀光了他们……失望了吗？”
老汉也以为没接住是巧合。
“太好了！终于能挣钱了。”
那些商人没有得到消息，此刻听到秦为说起昨夜的厮杀，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乖一些，某则会吃苦头，你知道的，某的性子向来不好……”
他随手递过大碗给一个官吏，然后习惯性的松手，可对面的那只手却迟钝了，没有接住大碗。
他觉得秦为会珍惜羽毛。
老汉赶着牛车刚出傕场，就看到对面河间府方向，有一队骑兵正在迅速接近。
“竟然是八百人？不是说五百多人吗？”
有人起身行礼感谢秦为，随后众人纷纷行礼。
李朝奉茫然道：“某并未走私，秦大人这话听不懂。”
李朝奉的面色一白，冷笑道：“什么仓库？某不知道，你这贱人竟敢噬主！该死！”
是的，内侍犯错是犯错，但他怎么说也是皇帝亲派来的身边人，你秦为没有处置权。
下属有吹捧的，有歌颂的，反正就是怎么跪舔怎么来。
百余名北伐军跟在他的身后，黑甲长刀、肃杀之气蔓延周围，各个神色肃然。
啪！
所以李朝奉就生出了些希望。
“咦？那是什么？”
商人们渐渐兴奋起来。
这里多年都处于被辽军勒索压迫的生活，如今忽然有人反击并重创了辽军，那他就是英雄，河间府百姓心中的英雄！
两个士兵拖着一个男子过来，男子无力地抬起头，见到李朝奉顿时精神了起来，就喊道：“郎君，他们用刑……”
他的目光一转，那些官吏都齐刷刷跪下了。
他一边打饭，一边唠叨着：“当年小人在村里和老猎户们一起去山上打死了那头害人大虫，回来时乡亲们也是这么欢呼的……那时候啊……咦，吃饭啊！”
早就没人有胃口吃饭了。
疾驰马背上的秦为微微颔首，带队冲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只要不承认，秦为就拿他没办法。
你可以把李朝奉带回京，却没有权利鞭打他。
那些辽人不禁乐了，有人故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着说道：“我等可以作证，秦为鞭责了李朝奉。”
老汉预期的喝骂场面并没有发生，在场的人都有些愣神，一个个看着他不说话。
“还有谁？”
身后林小北去找了凳子来，秦为大马金刀的坐下，对那些商人说道：“你等终年游走在傕场之间，也算是熟人了……今日检举有功，包庇同罪！”
他没有失手。
两桶饭菜都吃完了，老汉悄然捡起先前落在地上的那两张饼和羊排。他冲着边上馋涎欲滴的几条野狗呸了一下，然后得意的赶车回去。
男子抬头，神色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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