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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先生还有后手……
“下官从未伸过手，且一直牢记着为官当清廉的道理，兢兢业业……”
秦为笑了笑没接茬儿，只是问道：“若某猜的不错，李贞挪用那两贯多钱的事儿，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吧？”
比起秦为，袁渡就是个小人物，他没有那种强硬的后台自保，所以一旦暴露就是个死。
“两次都没查出毛病来，这肯定就是清廉了……”
“你不是忘记了，而是有意留着作为诱饵，让那些来查的官员自以为找到了错处，他们也正好拿去交差……”
珠心算的作用马上就被体现了。
因为你打破了潜规则……
怪不得秦为一来就有恃无恐的，原来是你在不断的举报！
说什么清廉为官，可清廉也是需要能力的，没能力……你连清廉都做不到，连独善其身都独不起。
常旭微微皱眉，但最后还是释然的笑道：“秦大人怕是对下官有些误会，若是有暇，自可去问问下官的为人。”
等消息？
“晚了！”
这等小事都是在衙门内解决，谁会去家里搜查，而且就算有人想去搜查，可也没有人手啊！
庞世英有些叹服的看着常旭，摇头道：“先生常说人外有人……学生今日算是学到了！此人……果真是聪慧！他能想到用此事来让人畏惧，手段何其的厉害……”
李贞则站在那里很是镇定，时间长了就动了动，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显得很是轻松，甚至还活动了一下脖颈……
饶是想来胆大的庞世英想到这个，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现在这些小钱一旦冠上了贪腐的罪名，那就是一笔巨款了。
秦为忽的笑了一声，然后忍不住叹道：“你算是个人才，真的！当年的丁谓若是有你这些手段，想来他也不会被这么快就弄下去……”
和庞世英心中的惶然不同，此刻的秦为只觉得浑身舒爽。
他再转身看去，就见李贞还是一副很诚恳的模样，拱手道：“小人愿意领罪！”
常旭眼角稍稍抽出了一下，然后镇定的点头道：“是的，前面两次都发现了，下官也是一时疏忽，竟然就忘却了此事，也忘记了去催促他归还。”
您有点做事的样子行不，我这个当学生的都看不下去了。
秦为笑眯眯的问道，庞世英觉得奇怪，就起身出去看了看，却是张勇来了，还拎着个袋子。
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庞世英一手执笔，一手翻动账册，因为数据不大，所以很快就算完了。
这简直就是在游街示众啊！
是谁？
除非你想让满朝文武都戳你的脊梁骨……反正我只是个小人物，想来你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是不会为了一个小人物惹麻烦的。
秦为的目光转动，在一脸贪官模样的袁渡那里停下，说道：“袁渡你出来，敢说就要敢做，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这么多的数额，这么多的涉案人员，你该当何罪！”
秦为用手中的账册拍打着他的脸，这种羞辱性的动作让人愤怒，可却换来了李贞的谄笑。
秦为醒了一下，擦擦嘴角说道：“坐下等着，等消息……”
那些复杂的目光瞬间盯住了袁渡，甚至还有杀之后快的冷意。
都是一个衙门里的同僚，相煎何太急啊！
外剥马务也不是第一次被查了，这种事儿没必要隐瞒。
他的眼中依然是诚恳：“秦大人，小人愿意领罪，真的！”
他脸型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着一身正气，此刻痛苦自责的模样更是让人忍不住有些动容。
“六十三贯五百七十二文。”
庞世英已经被秦为的话给惊呆了，闻言下意识的道：“一旦揭开，那官场上就会人人自危，大家接着就会群情激昂……而揭穿此事的人，反而会成为大家的仇敌，哪怕是帝王也只能含糊应对，因为他们的队伍太庞大了……”
账册里记录的钱财虽然不多，今日几十文，明日几百文……
乍一看似不多，可这么一本册子加起来，涉及的金额少说也得有五十贯以上。而且里面还有和个人的金钱来往，堪称是一本贿赂文集。
秦为盯着他，目光冷漠的问道：“可愿说了吗？”
“六十多贯啊！”
李贞摇头，然后一脸的诚恳：“只要大人您一句话，小人以后就是您的人了，但凡您有何吩咐，小人豁出命去也会办成。”
这个不是两贯三百多文，更不是挪用，而是贪腐，虽然数额比起那些朝中大鳄们还是微不足道，但定罪却是够够的了。
“郎君！”
想通了这些，他索性一狠心，拱手道：“此事的确下官举报的……他们在外面把好肉换成了不值钱的臭肉，在里面还要克扣斤两，并且谎报价格，下官实在看不过，好好地衙门，就要然他们弄倒闭了……”
“愿意领罪？”
庞世英想问，却也知道这不是问事儿的时候，只好压住心中的急躁等待着。
李贞也不狡辩，只是低头称对，就像是滚刀肉。
“先生！”
那可是一代奸相权倾朝野啊！只是最后还是被刘娥给弄了……而这其内出过力的人里，赫然就有秦为的影子。
这话乍一听也没毛病。
玛的！
这年头谁没有个紧急的时候？
偏偏秦为就愿意，并且也有人手，还是足以媲美皇城司密碟的高手……这样的手段，查本账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但这些对秦为却不管用，他只是笑着问道：“以往那些人一来就查的是你吧？你才是真的聪明啊！”
若不是秦为偶然提了一嘴，很多人都忘了……面前这人，可是弄掉了两位宰辅的狠人啊！
秦为却没搭理他们，回头看了庞世英一眼，道：“挪用公家钱粮本是常事，不少衙门都是如此，就算那些来查的官员看到了，只要数额不大就不会搭理。因为大家都一样……所以他们不敢揭开这个黑锅，担心一旦揭开……世英，你可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吗？”
秦为也笑了笑，淡淡的道：“别担心这个，首先你马上就会被人忽视，因为他们的敌人不是你，换句话说……你还不够级别。其次……以后谁敢动你，那就是动陛下，你要升官了。”
他再也撑不住了，旋即就跪行过来，不住的仰头低声道：“大人饶命，小人愿意检举……小人还知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