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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账册。
这等事儿有什么好举报的？
这就是潜 规 则，连帝王都无法去打破的潜 规 则。
在看到秦为眼中的亮光后，庞世英就觉得怕是要出大事了……此刻他最想骂醒的不是秦为，而是赵祯。
说是罪就是罪？这人还真是经验十足了，他这是笃定了朝廷不能那这事儿定罪啊！
秦为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就踹倒了他，骂道：“老子最讨厌矫情的人，玛的！有本事贪腐，却没胆子抗事儿……你这种人留着也是汉奸的下场……有种就扛着，别怂！”
秦为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别担心这个，等去了皇城司，叶双愁会教他做人的。”
秦为接过账册，冷笑道：“秦某给了你们机会，可你们却非要跟老子玩儿矫情……知道某最厌恶什么吗？”
他颤声道：“秦大人，小人……”
可你却没有动刑的权利！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秦为随后翻开，只是看了一眼，就抬头问道：“你说愿意领罪……那现在呢？”
而且他李贞因此最多不过是去职而已，但事后那些人为了对付秦为，肯定愿意为他提供许多好处。
他知道自己以后算是完蛋了……天下贪官何其多，自己动了他们的利益，那就会有无数人想要他死。
当然怕了……
秦为笑了，伸手指着他连连点头：“某平生最佩服有种的人，那就这样吧……希望你到了皇城司，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种。”
“有种！”
就报了同僚这是不仁、揭发了同行业的潜 规 则这是不义……这样的人还能升官吗？你确定不是当靶子？
你这个畜生……不想贪腐没人逼你，到不了你装作看不见、听不见就是，可你为何要坑我们？
这就是官场生态。
“怕了？”
举报同僚……这在任何行业里都是大忌。
李贞依旧是满脸的愕然道：“敢问秦大人，您还要小人说什么？”
常旭更是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恐。
秦为把账册丢给庞世英，说道：“算一下。”
老师，咱回去吧！
秦为笑着赞许道：“在整个外剥马务里，就袁渡一文钱的好处都没拿，堪称是清廉的典范……”
“启禀大人，下官曾看到那些拉肉的人给常旭钱，还看道过常旭故意压低价格赚取差价！”
所以大家会对你群起而攻之！
现在可好，看你怎么收场……
袁渡也没想到，秦为竟会当众点出告密者的名字。
秦为一声怒喝，李贞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袁渡这回算是豁出去了，只是为了秦为那虚无缥缈的保证。
“大人对小人极为亲切，便如再生父母，小人今后定会孝……啊！”
秦为不禁叹息道：“贪心不足啊！”
常旭痛苦的说道：“外剥马务的衙门里竟然出现如此骇人听闻的贪腐大案，下官有罪，下官监管不力，有罪啊！”
陛下，你就不该让老师来查这件事。
秦为没说话，庞世英看去时，才发现他竟然又在打盹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看到秦为睁开了眼睛。
不过是挪用了两贯多钱就要上纲上线？来，动动我试试，随后京城官场将会义愤填膺，你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常旭此刻早就心如骇浪，可还是强作镇定的道：“下官并未贪腐，问心无愧，便是去了皇城司也是这话！”
袁渡木然道：“下官知道以后怕是再难为官了，这事儿既然说出来了，下官也就不奢望了，只求恳请大人上报朝廷，准许下官回家种地。”
秦为没有多解释，只是起身走到了常旭的身前，说道：“最后问你一句……你是想进了皇城司以后再交代，还是想现在就坦白？”
秦为微微点头，说道：“而且你家里并未找到什么东西，可见你的谨慎，果真是手段可以……”
他太了解秦为的性格了，说他睚眦必报倒不如说他嫉恶如仇。
难道你秦为这是要逼着大家都做圣人君子才行吗？可惜，朝中没有正人君子，一个都没有！
他看了秦为一眼，心想：先生，您别是又想搞事吧？
袁渡不敢相信的抬头。
他没说是袁渡举报的，但众人都知道了这话中意思。
不就是两贯钱么，忘了也正常……
在众人不敢相信，和常旭怨毒的目光中，袁渡一脸苦涩的走出来行礼。
张勇快步走了进来，把口袋放在桌子上打开，说道：“这是在李贞家厨房和卧室房梁上找到的。”
可这是天下官吏中不宣而战的潜 规 则啊！
众人都面面相觑。
从那账本拿出来的一瞬间，李贞的面色就白了，身体在颤抖着，整个人瞬间没有了刚才的笃定和自信。
此刻剥马务的几个长官都在值房内，李贞跪着，其他十一人站着，气氛凝重。
李贞的脸上全是愕然，他不是大人物，所以只能贪些小钱。
袁渡苦笑着点头。
秦为仰头叹了一声，道：“因为只要往下查，必然就会查出更多的挪用，到时候人人自危，查案子的官员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点到为止。若不是有人在不断举报，本官还真就折戟沉沙了……”
你不仅触犯了潜 规 则，还不讲一点儿同僚轻易，这样的人放在任何部门都会是一颗定时炸弹，会有无数的人会对他除之后快。
丁谓是谁在场无人不晓。
“那些以往来查案的人，他们首要就是查账，一看有两贯多挪用挂着，于是就拿了这件事去交差，上面的知道了也草草了事，无人去管……”
秦为微微一笑，再次问李贞：“可愿领罪？”
这就是底层官吏的算计，无处不到，一般人压根就斗不过他们，说是碍于各种原因不好出手，最终只得狼狈而逃。
到时候就算我栽了，你也别想好过。
什么叫做润如水、滑如油，这就是了。
常旭眼神闪烁了两下，又点头道：“是，下官之前被查过两次。”
紧急的时候挪用点公款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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