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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环境里，似乎发生过一场妖与人的大战，场面非常惨烈。”
猴子伙计还第一次听说有人一次买这么多画的。
方菲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我给你讲过八部天龙的事，其中就提到了大鹏鸟嗜好吃龙，直吃到龙族即将绝种，后来龙母就向佛祖恳求救救龙子，佛祖就劝说大鹏莫再吃龙，并答应他，佛门弟子日后在用斋饭之前必先施舍甘露饭食与他，于是大鹏鸟就皈依了佛门，从此不再吃龙。”
卫东盯着这木版看了一会儿，又转眼细看已经印成的几幅画，卫东以前并没有研究过水陆画，此时才发现这画上居然有各路神仙，还有各种妖鬼，除此之外，还有毫不起眼的如同草芥的人。
“猴子们快撤！”方菲的话音还未落，蟒蛇的巨口就向方菲而来，阴冷的声音伴随着腥风：“东方夫人太聪明了，我得先吃了你。”
卫东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弄懂了唯物辩证法。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就到了这一条小街上。
方菲也看了一会儿，但实在是看不大懂。
卫东想了想：“蟒蛇男不是说了吗，在这里可以合法地吃人，这个国家好像属于三不管地带。”
卫东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个人腰畔的口袋上。
卫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简直颠覆了之前对《西游记》的认知：“说实话，我以前一直看不懂这里，就只能以‘舍生取义’这样的话来糊弄自己，没想到佛经里还有这样的解读？”
同这个一模一样的口袋卫东见过，那还是在自己和方菲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的狮驼岭已然横尸遍野，两个人无路可去，只能从这个口袋里选出了两根雪白的鹅毛。
卫东却拿出随身携带的那个鸟仙留下的羽毛扇子，从上面取下一片白羽毛，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此时那孩子大概累坏了，方菲给他上着上着药就慢慢睡着了。
卫东抬头看面前的这一间铺子，居然是一个画铺，推门进去，里面忙前忙后的全都是猴妖。
卫东将羽毛别在了孩子的耳朵后面，口中念动着老婆婆当时教自己的咒语，很快这孩子的脑袋就变成了白鹤的样子，俨然一只睡着了的小鹤妖。
方菲：“我没读过佛经，这是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查了些资料，碰巧里面提到了这些。”
的确，两人通过在狮驼国这几个小时的观察，发觉作为兽类时是天敌的两种动物，在这个国家也友好如邻，比如狐狸和兔子，比如公鸡和蜈蚣，再比如卫东在喜翠楼亲眼所见的鹞子与小家雀。
卫东进一步问道：“我们来这儿就是买画的，恐怕这个铺子里挂的也不够用。”
方菲在蟒蛇的巨口面前显得十分渺小，若是被它吃了，简直就像人类吃一只饺子。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煽得蟒蛇一阵后退。
方菲反应极快，背紧了背后的孩子：“龙爷我们可惹不起，我们先撤了，改天再来。”
妖的尸首与人的残骸形成了一片死的海洋。
但口中说出的话全都融进了空气中，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你们家只有这一块木版吗？”方菲问。
卫东和方菲走近了看这块木版，见上面的各路神仙人物雕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人的样子太危险，早晚得死在狮驼国，咱们也不能永远保着他。”卫东说。
“三心二意？三言二拍？”方菲感觉自己最不擅长猜这样的谜题。
两人惊惧回头，来者竟然是蟒蛇男。
究竟人是什么？妖又是什么？
一张陌生的脸，在夜色下甚至看不出岁月年纪。
方菲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卫东看，简直怀疑他偷了一部分牧怿然的脑子带过来了。
方菲十分焦急，心里明白这大概是那半颗龙珠的作用，又十分悔恨自己至今还没来得及吃另外半颗龙珠。——大概心里觉得那龙珠是蟒蛇拿出来糊弄两个人的，不可能有什么“妖力倍增”的功效。
卫东已经无法判断这条蟒蛇的七寸在哪里了，因为对方的一个鳞片就和自己的手掌一般大，即使能找到七寸，恐怕也摁不住。
猴子伙计行了个礼道：“夫人说得对，我们铺子里的水陆画最有神韵，逢年过节或是请神请仙，咱们狮驼国的百姓们都要来我们铺子买画呢！”
“《西游记》里是怎么讲的？为什么能容许那些妖怪们把一个国家的人都吃完？”方菲想起这个就觉得毛骨悚然——吃人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吃人居然合理合法。
“所以大鹏无法无天，说自己不习惯吃斋，每天都要吃人，最终还是佛祖说以自己的信徒来饲它，它才皈依。”
蟒蛇男阴阴地一笑：“东方夫人果然不简单呢，我龙族上天入海无所不能，一个小小的狮驼国，又岂能拦了我族的去路？我可随意出城，哪里需要求他那金印？”
方菲跟进来，有些嗔怪地低声道：“你的扇子呢？”
“是那个猴子？”方菲当时没来得及用鸟仙羽毛去观察对方，但从卫东的表情也能猜测出几分。
猴子伙计答道：“这幅水陆画最灵验啊！这个木版是神仙制的，有神力！我们这些小妖光管印，可不会画，也不会制版啊！”
“所以说，纯人之心并非要献给大鹏鸟，而是你自己想要吃吧？”方菲说。
“这个好像在电视剧里也提到过，凤凰生下了孔雀和大鹏，那孔雀天生喜欢吃人，居然斗胆把佛祖吃进了肚子，后来佛祖破孔雀背而出。那孔雀竟以佛母自居，所以大鹏也就成了佛祖的舅舅。”方菲还记得电视里演过这一段。
卫东打量着这间小小的画铺，四壁皆挂满了画。猴子伙计们忙前忙后着，有的在挂画，有的在想办法把这些画的墨迹晾干。
卫东一点一点靠近，企图从这个人的衣着打扮看出些蛛丝马迹。
小街虽小，两侧却也是满满当当的小铺子，两个人一间铺子一间铺子地快找快看，当找到尽头处时，忽然一阵狂风乍起，吹得两人鹅毛乱飞，全都迷了眼睛。
“你们这是木版印的画吗？”方菲问一个猴子伙计。
卫东道：“我得去作坊里看看你们的印画速度，能不能赶上我们明日用画。”
这时候突然传来了蟒蛇男的声音，很快又传来了猪三的声音：“且慢着交易，今儿的场子龙爷都包了！”
“他应该和当初帮咱们的老婆婆是同一个人，”卫东说出自己的猜想，“就是咱们在入城前见到的那个老婆婆。”
卫东一时间也分不清那个指点自己来此地的“纯人”是否在其中。
卫东问：“为什么只有这一种图案？”
“是什么方位呢？”
方菲摸向随身携带的那个宝盒，打开看，自己的那半颗龙珠竟已化为了虚无。
卫东张了张口，想问这个人：你就是当初帮了我们的老婆婆吗？
方菲听着卫东的描述，很难想象那个惨烈的场景，更无法推断这件事到底发生在几百年前，还是即将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后。
猴子伙计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道这俩鹅妖到底有何目的：“自从众妖进入狮驼国以来，就只有这一块木版，每家每户挂的画儿也都是这一幅，不是我夸口，就是咱们大鹏国王的宫殿里也是挂着同一块木版印成的画儿，只不过印料里头加了金粉银粉宝石粉，不容易褪色。”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想不到纯人还跟我玩儿捉迷藏。”
两个人重新又回到了肮脏的街巷上，无声地沿巷子转出去，便走上了青砖铺路的大道。
卫东方菲再次出发，前往纯人所指向的那个地点。
卫东看了看方菲那雪白的鹅头：“你知道吗？现在如果让我看宰鹅，大概就跟看杀人没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
“我看到他了。”卫东这时候才说。
无论画中还是现实，只要夺取了食物链顶端的位置，人和妖的身份，完全是可以互换的。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场面太过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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