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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叫醒了每一个人，老式的电话铃往往都有些撕裂苍穹的勇气。
柯寻几人暂时先回避在门外，坐在那一张藕灰色性冷淡风的长沙发上。
“没有根据，直觉。”
赵法医交代完这些，就夹起公文包匆匆离开了。
卫东小声说：“昨天才来的。”
“她的尸体已经显现出了红色兽记，就在额头上。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
不一会儿，赵法医就从房间走了出来，摘掉了口罩和手套：“死者死于心脏衰竭，推断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1:00~3:00。”
赵法医见怪不怪：“这也是咱们心城的老规矩，未婚的人去世时是要穿结婚礼服的，你来给她设计婚纱吧。”
整个事务所的装潢都十分考究，颜色是典雅绅士的莫兰迪配色，充斥着各种纯白卡其以及高级灰。
另外两个房间的人也奔进了这间屋，显然都是被电话铃声吸引过来的，柯寻放下听筒，正想说‘咱们先去中心医院’，谁知那电话再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铃声，把人们吓了一跳，柯寻急忙接起来，这次的声音如同其主人一般面无表情：“池蕾死了。”
赵法医在一楼大厅停下了脚步，就见这个身材瘦小的女生追到自己面前，眼睛里闪烁着刚才所没有的光芒：“死者体内的兽，大概有多重？有多少斤？有多少克？！”
萧琴仙嗫嚅着：“我我刚才没敢细看……”
在自己内心里，曾经微不足道的尘埃一样的东西，不知何时变得充盈而丰饶，像氧气一样朴素地存在着。
“这个是未知的，就是神仙来了也无法预测到，”赵法医笑着摇摇头，“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是赌石一样，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翡翠究竟有多少。”
“起码酒精对于有红和无红的人是平等的。”牧怿然的声音在暗夜里听着格外舒服，令人想起了深夜里的那一棵雪白玉兰树。
赵法医的工作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了，他准备离开，临走时看了看同自己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两位“同事”，便又开口说道：“你们的任务不就是找兽吗？这里就有现成的。”
大家谁也没有去送他，萧琴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着追下了楼去：“等等，您等一等！”
“为什么？”
“嗯。”
萧琴仙率先问：“人是怎么死的？”
柯寻和牧怿然作为刑警，萧琴仙和Lion作为法医，卫东作为从户籍科临时抽调过来的人员，几个人被安排立即赶往抽茧侦探事务所。
打电话的是朱浩文，柯寻：“知道了，医院那边的智淳也出事了。”
赵燕宝站在中间寝室的门前，眼睛微红，看来刚刚哭过：“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萧琴仙的脸刷的又白了：“我，我是婚纱设计师。”
这一夜似乎显得格外长。
但大家觉得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自己人“体内有兽”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无法接受。
柯寻：“我们马上赶过去。”
不知是因为出事，还是因为房间的格局，每个人都觉得身上微微发冷，那种比春寒料峭更甚之的寒冷。
“哦。”柯寻停顿半晌，“原来怿然也看过那本觉醒之书。”
Lion表情有些呆呆的：“喔们……还要做什么工作？”
画中的夜悄悄流逝着，仿佛一个巨大的盛满了黑色沙粒的沙漏。
一行七人很快赶到了抽茧侦探事务所，眼前是一栋设计别致的花园别墅，寝室就在二层。
“什么老本行？”Lion耸了耸肩膀，“喔只是个搞摄影的，能做什么？”
朱浩文用遥控打开了中央空调：“昨晚池蕾的房间一直开着空调的，今天早晨还有温度。”
“你们晚上睡着不冷吗？”卫东系上了警服最上面的衬衣扣子，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赵燕宝，感觉自己现在抱怨温度实在有些不礼貌，于是又补上一句：“听说心脏不好的人是很怕冷的。”
带领几位新人警察的，居然是一个40多岁的法医，姓赵。
赵法医反问：“你们是刚来心城的？”
“东子喝醉这事儿也挺怪的，还有那个余极，如果酒量差应该就不会主动去喝啤酒了。”柯寻和牧怿然已经熄灯躺下了，今天的诸多经历让两人都没了穿制服并床“好好睡”的兴致，现在各自躺在自己的铁架子单人床上。
“没有，”牧怿然坦诚布公，“我看过这位作家的《金阁寺》和《假面自白》。”
朱浩文：“赵燕宝第一时间报了警，对方说刑警和法医很快就到。”
《假面自白》是三岛由纪夫对于自己性取向的一种觉醒，柯寻听很多圈内人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