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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再次贯穿机器两边的两个人的身体，李雅晴和蔡晓燕的惨叫声也再次尖声响起。
黑暗里传来李雅晴和蔡晓燕呜咽的声音。
所以柯寻要和他一组，他要保护他，他要亲手，逼着他活下去。
而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只支撑了四人不到十分钟，“研究人员”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封住了四人的嘴。
但眼下牧怿然已没有时间去想柯寻有没有慢或快上一秒，他只能选择相信他，只能正面迎接杀死他，或被他杀。
牧怿然知道柯寻不得不喊，李雅晴和蔡晓燕哭得能不能看清手机屏暂且不说，听这两人的惨叫声，如果没人引导的话，恐怕立刻就会不管不顾地松手。
有“人”按着他们的头，让视线停留在机器上一行亮起的长条形电子屏幕上，屏幕上显示着一行使用说明。
李雅晴和蔡晓燕的惨叫声凄厉响起，牧怿然听见柯寻吼了一声：“我喊松手就一起松！一！二！松！”
一次又一次，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房间里，冰冷残酷的过程在不断地重复并持续。
“这么说，我的法子没准儿还真能一试。”柯寻说着，忽然歪头打了个喷嚏。
——柯寻是有意的！有意在这些“研究员”的“眼皮底下”拥抱他，柯寻一定是猜到了，被安排到C试验室的四个人会以什么为依据被两两分配同组——关系越近的人，被考验人性与意志力的价值才越高，昨晚的李雅晴就被分配到了她的闺蜜赵佑怡同组，那么如果被这些“研究员”认为是恋人关系的话，被分到同组的可能性就会更高。
牧怿然对此却并不乐观，这个方法，绝大的可能坚持不了一晚。
这是一种让人全身像被锤击、灼烧、针刺与蚁啮一样的痛感，麻胀，刺疼，万蚁噬肉，重锤碎骨。
在最后固定头部的时候，牧怿然看到柯寻努力地向着这边转过脸，冲他扬起一个笑，并且眨了眨他那弯弯的眼睛，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再见。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柯寻虽然偶尔冲动，但从不莽撞，他其实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柯寻笑了笑，仰头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偏了偏脸，问向近在咫尺却看不到面容的牧怿然：“你有没有遗言要交待？”
柯寻的语声带了点笑：“小李同学，你可以这么想，说不定这回你就真的穿了，穿成个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爹宠娘疼，吃香喝辣，长大了就有霸道王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各种类型的美少男天天缠着你非卿不娶，从此人生到达了巅峰，好嗨呦，是不是？”
牧怿然在柯寻话音落后松开了手，他其实有一瞬间的犹豫，他怕柯寻不松手，怕这个家伙又犯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死亡一步一步地临近。
这个法子事实上很冒险，两人但凡一人看表时慢了一秒，在松手时就有可能因为慢的这一秒而顷刻死亡。
“我喊松手！”柯寻再次吼道，“一！二！松！”
牧怿然根本不用细猜，他了解柯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的了解了这个人——柯寻不想让他死，如果他被分去和另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同组，死的肯定是他牧怿然。
为什么柯寻想要和自己分在一组，接受这只能通过相杀才能活命的实验？
“没。”柯寻揉着鼻子转回头，没有说其实是他的发丝钻进了他的鼻孔——说出来的话，这位恐怕就不肯再让他靠得这么近了。
但一个转念，他又觉得，比起死在自己的手上，这个傻家伙最希望的，还是能和他一起努力活下去吧。
牧怿然听不到也看不到黑暗里的柯寻，更想象不到他此刻的模样。
电流再次贯通的一瞬，牧怿然盯住了手机屏上秒表的时间。
读秒。松手。停顿。通电。
正要示意牧怿然打开手机，却听见那些模糊的声音里有一道声调忽然高了几分贝，脚步声就哗啦啦地向着四人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短暂停顿，电流接通。
它不会让你死，但你也无法忍受它。
在试验室的门被打开的前一瞬，柯寻已是划亮了手机屏，放到了两台机器前。
一道似电非电的无形流体，瞬间从手心握着的电线头处冲出来，贯穿了全身。
5秒。
李雅晴和蔡晓燕还是没抵得过心中的恐惧，吓得嚎啕大哭，但这并没能盖住通电时响起的那一声提示音。
1，2，3，4，5。
牧怿然一顿，眉头微蹙——柯寻这小子平时就算再不着调，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干这种奇葩事，他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他是想到了什么？莫非——
嘀——
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料到，但有个方法总比束手等死要好。
李雅晴和蔡晓燕所在的方向变得异常安静，她们甚至连抽泣的声音都不能再发出。
柯寻没再吱声，两人陷入良久的沉默。